緋紅的煙花拉開名為序幕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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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1-17
一大早,江太郎和魏娟都出門了,帝樊也不知道能做什麼,只好提前去約定的地方。

然而熙比他還早一步,可這一次,他的臉上戴了面具。

「余樊?」熙沒有回頭,但他的影子感知到了他。

「熙,你怎麼了?」帝樊問道。

「早上的時候,有個孩子看到我的臉哭了。」

「…雖然這樣問很不禮貌,可是你的臉發生了什麼事?」帝樊剛問完,內心的罪惡感就讓他後悔萬分。

「這是我咎由自取,在戰場上恍神的懲罰。」

懲罰?好耳熟…就像我曾失去過聲音一樣,不對!我是因為什麼才失去聲音…

「嗚…」帝樊捂著頭,面色逐漸蒼白。

「你沒事吧?」熙靠了過去,可他始終和帝樊保持一定的距離。

「只是覺得,我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可能需要改善睡覺習慣,又或是運動健身。」末了,熙又說道:「你這個年紀來說有點矮,身體不算結實…」

「抱歉…我是以軍人的角度來說。」熙從帝樊身上,產生了自己的既視感,一時之間竟把真心話吐了出來。

帝樊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他,因為外觀上看起來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身高和體型不至於被人看出端倪,除了公會那位叫比利的人。

「看來我得長點個子了,哈哈!」

熙露出了淡淡一笑,在他的眼中,帝樊就像一個需要照顧的弟弟,就和…曾經他一樣。

「對了,你的知識比我豐富,我能向你詢問一些問題嗎?」帝樊詢問後,用興奮的眼神看著他。

「…可以。」

「在這邊,未成年要賺錢可以去哪裡打工?」

「你要賺錢?是去魔都嗎?」熙反問的同時,也在思考附近有什麼工作,其實最快的方式,還是從公會下手,但帝樊沒辦法進去。

「賺錢是為了買武器和裝備,如果能在一年內攢夠就好了。」

「一年?不可能。」熙搖著頭,對他的熱情澆了冷水。

他伸出了手指,幫助帝樊把項目一一列出來說清:「你少了船費和伙食費,再加上住宿的費用,肯定不低於五百萬,而你口中的武器,若是劣等品,三、四枚金幣即可,但你要去魔都的話…」

「首先要有僅次於神器之下,附過神聖魔法的武器,前提是認識一位神官。」熙的話非常有道理,因為魏娟也提過他們需要神官,神官的力量專門剋制魔族,並且能清除負面狀態,避免精神與意志遭受污染。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方法了嗎?」帝樊臉上為難的表情,根本不需要裝飾,熙也無法看著不管,只好替他想了一些折衷方案。

「不如…你去教會直接詢問看看,又或是拍賣會上,看能不能低價買到…」熙還沒說完,就立刻把話收回:「後面那句還是算了。」

「再低也不會低於八千萬。」

帝樊點了點頭,說道:「那我現在就去!」

「…我陪你。」熙從樹下離開,影子則縮回了袍子下方。

兩人來到教堂,熙剛推開大門,迎面撲來一股神聖氣息,帝樊的左眼瞬即冒出了紅光,將力量強行壓回去,由於熙也受到影響,沒有注意到帝樊的異常。

「真討厭…我還是在外面等你好了。」熙的身體被定住,好幾個神職人員都走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

「似乎是結界發生龜裂…」他們一走上前,馬上就認出了熙,連忙說道:「大人,還請收回能力,教堂的結界會被你破壞的!」

「我沒…」熙愣了一下,隨即看向帝樊。

在他身上,熙感受不到一絲威脅,別說是能力了,帝樊就是一位平凡人怎麼可能動的了結界。

也許是我無意間出的手?

「他有事情想拜託你們。」

「我…」

「請回吧!教會不歡迎外人。」一位神父指著帝樊,用命令的口氣說道,這讓熙十分不悅。

「他是我帶的人,你最好放點尊重。」神父的雙腳被定在原地,彷彿有無形的手正抓著他。

「我的意思是…他的信仰和我們不同。」神父將目光轉向熙,語氣多少緩和了。

帝樊拍著胸口,將衣服往下一拉,露出了左胸的太陽紋章。

「就是這個!」看到那個圖樣,神父立馬對二人解釋:「每個神都有屬於自己的神印,將其紋至身上,相當於臣服、尊崇於此神,此生不再有第二位信仰,否則將視為孽障,反倒是你,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帝樊經他一說,腦海中有了印象,曾經父王帶著他和兄長,來到秋宮的神殿內烙印,二人作為王室,只能信仰秋宮主神———太陽神。

「是我的錯,竟把這件事情忘了。」帝樊當即道歉,換來幾人的好感,可既然這條路失敗,熙便帶著他離開了教堂。

路上,熙替帝樊感到抱歉,這樣一來,前往魔都越來越像是天方夜譚,帝樊的進度毫無進展。

「是我自己忘記了,抱歉。還有,能請你教我體術嗎?」一籌莫展的帝樊,決定先增強力量,這樣去魔都至少有點底氣。

「體術?」熙好奇的看著他,因為他從未和別人學過,更未教過他人。

「我還太弱了,現在去魔都,根本是找死。」

「我也教不了你,我的戰鬥方式是基於影子能力,這方面的話…」熙頓了頓,仔細想想,他的戰鬥毫無章法可言,沒有基礎、沒有猶豫。

「我沒有辦法幫助到你,但你提到的賺錢管道,我想到了一個。」

「?」

「夜班,當我的助手。」與其說是助手,更像是掛名在他手下。

「可以嗎?」帝樊激動的貼了上去,面對他的熱情,熙不知所措的把臉撇開。

「可…以。」果然,我還是不習慣和人交流。

「那你聽好,我必須要你保證,絕對要遵守規則,並且跟著我。」

「好!」

「…」熙一時想不到其他事情,只能捎上他,二人約好傍晚的公園見面。

回到家,帝樊就看到江太郎把自己吊在天花板上,雙眼緊閉,口中呢喃著:「江家拳,江氏無極…」

魏娟則在桌上留了紙條:鍛鍊中,晚歸。

看完後,帝樊把紙條放回去,抬頭詢問:「太郎?」

「!」江太郎嚇了一跳,稍為狼狽的摔到地上,他揉著屁股,發牢騷般的說道:「我好不容易領悟一絲拳意。」

「對不起,是我沒有先敲門。」

「沒事。」江太郎轉了轉脖子,把自己重新吊回去,看到他認真的模樣,帝樊更加覺得自己是團隊的拖油瓶,每個人都有事情在忙。

晚上,魏娟還沒回來,帝樊便一個人跑到了公園。

「發現落單者!」一台泰坦守衛走了過來,就在這時,黑影搶先一步擋在帝樊身前。

「他是我的人。」

「治安官,熙。」泰坦守衛確認完身分後,便轉身離去。

「走吧,我們去巡邏。」鑒於帝樊是第一次來,熙不打算帶他去偏遠的地方,而是在機關城附近繞繞就行,也就是說不用離開這裡。

熙特地不用影子位移、潛伏,只靠純粹又簡單的跑酷,穿梭在城市樓頂。

「諾德里大道,這邊幾乎不用過來,因為整條街都是神職人員,他們能照顧好他們自己。」

「瓦姆恩街,和諾德里大道是連通的,兩條路都接到造物主大教堂。」

「格弗迪爾,這邊的街巷全是民眾的住宅。」

「大致上聽懂就行。」熙回了頭,發現帝樊沒跟上,只好立即折返。

「余樊?」看到帝樊氣喘吁吁,熙無奈的說:「看起來這份工作不適合你。」

「可以…我可以的。」帝樊咬著下唇,眼底是頑強的鬥志。

「好,那我這次放慢速度,你盡力跟著。」

熙在前方,走的速度有如鬼魅,一眨眼就把他給看不見了,帝樊只好跟著感覺去追,可下一秒,正下方傳來打鬥聲,帝樊眉頭一皺,躲在了旁邊。

一位男子撞開木門,依靠在陽台的鐵欄桿上。

是貝恩。

「咳咳!」他似乎受了傷,正大口喘著氣時,意外的和帝樊對上眼。

「余樊?」

「你沒事吧!」帝樊跳了下去,想要上前看狀況,然而貝恩有意保持距離。

「?」

「沒事,我們下去吧。」

「等等…那個人?」帝樊看到了貝恩身後的景象,老人躺在血泊中,房間是一片狼藉,那和剛才的打鬥聲與受傷的貝恩,絕對脫不了關係。

「你…」

「聽我解釋,那老人是來殺我的,你看這裡…」貝恩把一張皺巴巴的通緝令拿了出來,上頭果然是老人的圖片。

「他是殺手!嘶…」貝恩的傷口似乎又發作了起來,這下子,帝樊不疑有他,並主動攙扶貝恩離開。

「呀!」

「!」二人同時轉頭,門口站著了一名女子,帝樊立即想起她的身份,因為她就是替他辦理登記的露西。

「爸!」露西跑到老人身旁,可他早已沒了呼吸,只剩冰冷的屍體在她懷裡。

她死死瞪著他們,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你們兩個!」

帝樊傻住了,如果她是露西,那就代表老人的身分是公會長老喬,而殺他的人就只有貝恩。

可為什麼?貝恩為什麼要…

「喀鏘!」身後傳來子彈上膛聲,帝樊反應過來時,大腦已經濕了一片,血液從額頭上滑落,正前方的露西,她的頭和左眼也被射穿了。

一槍兩命。

確認二人沒了呼吸,貝恩把槍收了回去,打從一開始,他根本沒有受傷,一切都是裝出來的模樣,假如余樊乖乖的離開,他也不必殺人滅口,可惜,那小子不是個聰明人。

「~」貝恩吹著口哨,剛走出陽台,他的危機意識立刻爆發。

「轟!」影子形成的爪輕鬆撕開了陽台,熙雙腳踩在柱子上,右手微微一抬,影子朝貝恩追了過去。

「嘖…國家的狗。」貝恩把雙槍拿出來,並在槍身做了微調,下一秒,他朝著熙開火。

「砰砰!」熙下意識用影子吞噬子彈,可影子卻在碰到的瞬間,主動避開。

聖光子彈!

熙趕緊遁地,藉著相連的建築物移動,很快地到了貝恩身旁。

「好傢伙,你作弊!」貝恩看似慌忙,卻又不失從容,他攀到了牆上,借力使力跳至地面,二人繼續你追我跑。

熙其實已沒了耐心,他是在找余樊的時候聽到槍聲,一看到是貝恩,才追上去。

城裡禁槍,他完全有合理的理由逮捕他。

「喂…別追了。」貝恩的槍瞄準了熙的頭,熙的影爪離貝恩不到一尺,二人陷入僵局。

「…」熙什麼也沒說,可他也沒有動手。

「我…」貝恩剛說一個字,就被遠處的爆炸聲打斷,熙的直覺告訴他,那邊很危險。

「嘎哈哈!」極為瘋狂的笑聲驚動了保衛機關,所有的泰坦守衛全數出擊。

熙把頭一轉回來,貝恩人早已消失不見,於是他把能力收回,並跳到了樓房屋頂。

「!」熙還沒有靠近,就被飛來的泰坦守衛撞開,所幸他與影子融為一體,沒有跌下樓。

這時,一個紅色身影站在了他的上方,他臉上是滿滿的紅色印記,額頭也有血流不止的孔洞。

他看了一眼熙,嘴邊輕笑著:「充滿陰影的人吶!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陰霾?」

他的語氣低沉,就像一個幾十歲的大叔,因此熙把他當成了麻煩人物,毋須再留手。

影子纏身!武裝!

熙繞至後邊,一招打穿了他的胸口。

「生命是無畏的衝鋒,死亡不是絕對的形式。」他緩緩開口,此話一出,身旁冒出了無盡的血藤蔓,有的朝熙靠近,有的附著在自身。

雙生並蒂!

男人的傷勢再次復原,他的表情十分詭異,彷彿一點傷都沒有,見狀,熙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

這個人…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