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首次的合作
本章節 3647 字
更新於: 2023-01-17
王泊行想了一晚，發現他現在的情況雖然算叫有突破口，但又正如王清言所言，建基於合作上的關係，應該不能在愛情上加分，感情本來就不能跟工作掛鉤，而是心靈上的互相體會與融和。
翌日，王泊行主動返回王家大宅探望叔叔他們。他不想錯失任何的可能性，更不能讓王清語有機可乘。
闊別一年沒見面，其實他叔叔真的很掛念對方。
「你媽身體好嗎？」王清柏問，「依然在繼續做她的調香工作？」
「這本來是她的本職。」王泊行拿出一包香粉遞上去，「這是她新調的配方，很適合用於安定人魂上使用。」
王清柏伸手接過後交給王清言。
「他呀，在這一年裡有好好的工作，雖然還有很多不足之處，你會回來幫他嗎？」王清柏拍了拍長子的肩膀，有氣沒力的說︰「近來這段時間裡，多了不少辣手的事情發生，他未必能順利解決。」
王泊行知道叔叔說的是什麼事，大頭鬼跟王清言早已跟他匯報了。
「我知道，但涉及夢的話，我需要某人來協助。」王泊行暗示說出余餘。
昨夜，王清言跟堂哥講完電話後，把這通消息告訴了父親，始終要藉助非清終會堂的人幫忙，必然要在祖師爺的靈牌前，加上余餘的名字來保佑對方的平安。
王清柏本來也覺得要徹底解決問題，或許需要藉助造夢師的能力，但奈何堂內沒人可以保護他的同時，還能順利解決苦主的困境，單憑長子的能力又不足以可以辦得到，現在天師道長行頭裡，除了王泊行能打通天地靈氣外，其餘年青一輩都欠缺了經驗，就算連『蒼水堂』的少當家，也只是年長王清語一年，根本就沒有多少人現在可以動用。
對於未來的清終會堂或許誠如王泊行之前說的，將來不會再是王氏的天下。王清柏雖然明白道理，但真的不想結束在他兒子的手裡，至少有生之年仍是想看到是王家的清終會堂。
王清柏不想再待在鬱悶的想法當中，重新返回公事上說道︰「那要請他來好好說明，我們也要支付一定的酬金……」
「暫時不用談酬勞的問題，我也會幫他處理病人的事情，算是有來有往的一筆交易。」王泊行知道若用錢連上了關係的話，他們就真的只能是公事上的交往，於是說︰「他約我今天中午上去診所談事情。」
王泊行說完後，忍不住發出陣陣狂傲的笑意。王清言知道堂哥又犯病，忙制止對方，免得讓父親發現堂哥其實犯病很嚴重，那個病叫做妄想自戀症。
王清言分散父親的注意，問道︰「餘打算在週末晚飯前，到來教清語英文嗎？」
王清柏點頭，「清語這小子就是英文太差，竟說要去讀B大精神科，誰都能猜出他在想什麼了。」
王泊行心想，小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王清言看出堂哥在想什麼，腹誹對方不要有口說人，無口說自己好不好！
顯然任何人都只會有口說人無口說自己，尤其是天生自戀的男人。
王清言目送王柏行承諾，每逢週末晚都會返回大宅吃晚飯，當然父子倆清楚吃飯是其次，首要還是緊盯王清語，以及找機會親近余餘。
「我覺得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王清言看著堂哥離開，有點苦悶的說道。
「我覺得你弟沒戲看，你還是多點關心他，少年失戀會影響未來欸，我怕他行差踏錯。」王清柏知道次子比較偏執頑固，需要多加開導情緒。
王泊行離開王家後，開車去余餘的診所，約見病人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半，午後飯氣攻心，容易打瞌睡，亦較易入睡，因此余餘多數約需要入夢診治的病人，慣常選在午後能睡午覺的時間，以使流程處理容易，更見效果。
王泊行在正午十二點到達診所，他特意這麽早，不外乎是想約余餘吃午飯。
蘇姑娘把休息牌子掛出來，回到接待處等上午的病人全部離開後，便關燈出去吃飯。診所午休吃飯時間是中午十二點至下午二點，雖然有時上午的病人接待久了，影響吃飯的時間，但蘇姑娘依然敬業的準時下午二點返回診所開門。
醫生房門被打開，裡頭走出一位妙齡女郎，「醫生再見。」
余餘有禮回應︰「再見，今晚盡量早點睡。」
終於送走了早上最後的一位病人，余飯扭頭看到王泊行，問道︰「這麽早，不是下午二點半嗎？」
王泊行淡笑說︰「這個時間我怕萬一不小心吃飯太晚，便會趕不過來，所以認為跟你一塊吃才不影響你的工作喔。」
余餘靜靜地想了一想，不能說對方沒道理，但也明白到對方居心叵測。
他刻意想劃清界線，主動邀請蘇姑娘一起吃飯。
「蘇姑娘要一起嗎？」余餘問道。
「不……」
蘇姑娘都嗅出味道了。她未至於笨到分不出朋友和追求者的差別，連那位少年她也知道對方是對醫生有傾慕情懷，更何況面前這位精壯的美男子，全身上下的費洛蒙都表示出他正在發情。
「我約了男朋友。」蘇姑娘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來推諉。
「喔……男朋友……」余餘看著這位年過半百的『姑娘家』，決定放過對方不點破真相，「那好好吃吶……」
午飯選擇到診所附近的廉價餐館解決，雖然平宜但食物質素尚算可以接受。兩人之間只進行普通的閒話家常，王泊行沒再特別地賣弄風騷，午飯意外地恬靜自然。
中年男人準時到達診所，被蘇姑娘叫進了房，他進到醫生房，看到現場還有一名他並未見過面的男人，有些驚奇地探視余醫生。
男人問︰「余醫生，他是誰？」
余餘平靜回答︰「我助手。」
中年男人「哦」了聲，只好接受多出一名不相關的人旁聽自己的病情。
「這幾天情況有好轉嗎？」余餘拿出病歷表又開始問診。
「感覺好了點，雖然睡得不多，但我個人認為真的有睡過。」中年男人回答。
余餘慣性地倒了杯暖水，遞上安眠藥給男人。男人見狀，用水吞下藥片，然後安靜地躺上臥椅，繼續跟余餘聊天。
「我又夢到那人……」中年男人的呼吸開始有節奏的淺順起來，狀似藥力發作，他也以為是藥效問題，其實在這間醫生房裡的某處，正點燃了一根線香。
王泊行瞅了一眼線香，這香是他母親特製給王泊行使用，方便客人在入夢時使用的魂香。只要那星點火光燃起後，便能快速沉進夢鄉，還能令現場的各人，一同進入同一個夢境，不一定要造夢師的引領，也能一起走進同一夢，而這個夢是共生的，不是造夢師主控，也不是線香者所制約的夢境，當香盡時大家亦會同時醒來。
王泊行狐惑一笑，還有一點神奇之處，入夢的天師還能控制線香燃盡的時間，所以他想要待在夢裡多久都行，唯一注意的地方，如果王泊行本身在夢裡受到重創時，大家都會有一定的危險。
自信滿滿的王泊行不認為自己會再犯上一次的失誤，遇到相同的困境，所以他從容地認為什麽事也可以掌控得到，或許他在夢裡的英姿能夠迷到余餘。
余餘並不知對方心裡想的詭詐，他準備好了一切後，也跟對方以及自己的病人一同進夢。
依然還是那場景，鬼詭的黑暗中只有一處，因建築材料是白色花崗岩而泛出的白光。
三人站在梯級下定了定神。王泊行率先向梯級踏出一步，緊跟其後是病人，殿後是余餘。在大家踏上梯級不久，後方的梯級會逐步消失不見，這分明就是說沒有退路。
明顯暗示出病人是沒有退路。
那究竟有什麼事能讓他沒有退路，必須向前認清真相？
在踏上最後的一級梯級，視野很快展現開來，依然是那所平房式似的校舎。
「鄉間小學果然別有一番風味。」
王泊行很喜歡這類建築。自然的氣味、蟲鳥的聲響，跟大城市裡的小學有很大的差別，縱然能跑走跳躍、自由非常，始終就是差了點該有的氣味，像是在一處如困鳥般的牢籠裡學習。
「我在日本成長，母親的故居在鄉間，我很喜歡，將來也希望能跟『所愛』住在一片田野裡，閒來種田多愜意。」
王泊行在說『所愛』時，還特別的瞅了一眼余餘。
滿溢的愛意都嗅得出來。
余餘咳了咳，怕對方在病人面前不顧一切的撲過來。他有點害怕，心想早知找王清言來幫忙，至少不會怕有人突然發情犯衝動。
幸好王泊行最終都忍住了。
他們走到校門口的小前庭，先前那位老師仍然在，她見到余餘便跑來說︰「同學，今天大家都在運動場裡集合，你快點過去。」
中年男人和王泊行面面相覷，因為老師只緊張的捉實余餘，要他趕快繞過去後面的運動場。他們唯有順著老師的要求拐了彎，運動場上果然站滿學生，大家都沸沸騰騰，好不熱鬧地談論一件事。
「你說真的？」
「是真啊！聽說小賣部叔叔不會回來了！」
「他到哪呀？以後沒有小賣部了嗎？」
然後「嗶」的一聲尖鳴，剛不久前緊張叫喚余餘快點集合的老師，站在一眾學生面前，正中央的位置揚聲道︰「小賣部今天開始將會廢置，大家小休時若想吃零食，或者買汽水的話，請大家從家裡自攜帶過來。」
學生們又吵吵鬧鬧。
有人舉手問︰「叔叔死了嗎？」
老師愣了一愣，說︰「誰告訴你？」
眾學生齊齊指向老師，老師嘻嘻嘻地開始竊笑。
「叔叔被人冤枉了……」
「他根本沒有孌童，是那名孩子在說謊，那名孩子貪小便宜在說謊……」
老師瞪大了血色的眸子，指向中年男人，叫罵道︰「你！是你！是你！」
中年男人哇哇大叫，把王泊行和余餘推出去。
「我不知道呀——！」他大叫道，接著拔足狂奔後方，幸好余餘拉住了他，否則他便會從那邊跌下小山崗。
同一時間，老師咧嘴大笑，嘴裡都能見到噁心的蛾子飛出來。
余餘記得這些大蛾子，運動場後方開揚的洗手間裡，長期寄居著有小人臉孔圖案的大飛蛾，他小時候每次進去都特別害怕，偏偏廁格又沒門可關，現在當他憶起來，依然有些寒顫冒出。
王泊行輕笑兩聲，出手扔出黃符，同時放出大頭鬼，只有頭顱的使鬼大口張嘴便把老師的頭咬住，「咔嚓」一聲，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響。
余餘捂住病人的眼睛，深怕他看到更可怕的畫面，王泊行見狀，也不管大頭鬼一臉吃得愉悅的咕嚕聲，轉頭也學余餘一樣捂住對方的眸子。
磁性低音如魔曲般輕拂纏繞余餘的耳畔。
「別看……」
翌日，王泊行主動返回王家大宅探望叔叔他們。他不想錯失任何的可能性，更不能讓王清語有機可乘。
闊別一年沒見面，其實他叔叔真的很掛念對方。
「你媽身體好嗎？」王清柏問，「依然在繼續做她的調香工作？」
「這本來是她的本職。」王泊行拿出一包香粉遞上去，「這是她新調的配方，很適合用於安定人魂上使用。」
王清柏伸手接過後交給王清言。
「他呀，在這一年裡有好好的工作，雖然還有很多不足之處，你會回來幫他嗎？」王清柏拍了拍長子的肩膀，有氣沒力的說︰「近來這段時間裡，多了不少辣手的事情發生，他未必能順利解決。」
王泊行知道叔叔說的是什麼事，大頭鬼跟王清言早已跟他匯報了。
「我知道，但涉及夢的話，我需要某人來協助。」王泊行暗示說出余餘。
昨夜，王清言跟堂哥講完電話後，把這通消息告訴了父親，始終要藉助非清終會堂的人幫忙，必然要在祖師爺的靈牌前，加上余餘的名字來保佑對方的平安。
王清柏本來也覺得要徹底解決問題，或許需要藉助造夢師的能力，但奈何堂內沒人可以保護他的同時，還能順利解決苦主的困境，單憑長子的能力又不足以可以辦得到，現在天師道長行頭裡，除了王泊行能打通天地靈氣外，其餘年青一輩都欠缺了經驗，就算連『蒼水堂』的少當家，也只是年長王清語一年，根本就沒有多少人現在可以動用。
對於未來的清終會堂或許誠如王泊行之前說的，將來不會再是王氏的天下。王清柏雖然明白道理，但真的不想結束在他兒子的手裡，至少有生之年仍是想看到是王家的清終會堂。
王清柏不想再待在鬱悶的想法當中，重新返回公事上說道︰「那要請他來好好說明，我們也要支付一定的酬金……」
「暫時不用談酬勞的問題，我也會幫他處理病人的事情，算是有來有往的一筆交易。」王泊行知道若用錢連上了關係的話，他們就真的只能是公事上的交往，於是說︰「他約我今天中午上去診所談事情。」
王泊行說完後，忍不住發出陣陣狂傲的笑意。王清言知道堂哥又犯病，忙制止對方，免得讓父親發現堂哥其實犯病很嚴重，那個病叫做妄想自戀症。
王清言分散父親的注意，問道︰「餘打算在週末晚飯前，到來教清語英文嗎？」
王清柏點頭，「清語這小子就是英文太差，竟說要去讀B大精神科，誰都能猜出他在想什麼了。」
王泊行心想，小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王清言看出堂哥在想什麼，腹誹對方不要有口說人，無口說自己好不好！
顯然任何人都只會有口說人無口說自己，尤其是天生自戀的男人。
王清言目送王柏行承諾，每逢週末晚都會返回大宅吃晚飯，當然父子倆清楚吃飯是其次，首要還是緊盯王清語，以及找機會親近余餘。
「我覺得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王清言看著堂哥離開，有點苦悶的說道。
「我覺得你弟沒戲看，你還是多點關心他，少年失戀會影響未來欸，我怕他行差踏錯。」王清柏知道次子比較偏執頑固，需要多加開導情緒。
王泊行離開王家後，開車去余餘的診所，約見病人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半，午後飯氣攻心，容易打瞌睡，亦較易入睡，因此余餘多數約需要入夢診治的病人，慣常選在午後能睡午覺的時間，以使流程處理容易，更見效果。
王泊行在正午十二點到達診所，他特意這麽早，不外乎是想約余餘吃午飯。
蘇姑娘把休息牌子掛出來，回到接待處等上午的病人全部離開後，便關燈出去吃飯。診所午休吃飯時間是中午十二點至下午二點，雖然有時上午的病人接待久了，影響吃飯的時間，但蘇姑娘依然敬業的準時下午二點返回診所開門。
醫生房門被打開，裡頭走出一位妙齡女郎，「醫生再見。」
余餘有禮回應︰「再見，今晚盡量早點睡。」
終於送走了早上最後的一位病人，余飯扭頭看到王泊行，問道︰「這麽早，不是下午二點半嗎？」
王泊行淡笑說︰「這個時間我怕萬一不小心吃飯太晚，便會趕不過來，所以認為跟你一塊吃才不影響你的工作喔。」
余餘靜靜地想了一想，不能說對方沒道理，但也明白到對方居心叵測。
他刻意想劃清界線，主動邀請蘇姑娘一起吃飯。
「蘇姑娘要一起嗎？」余餘問道。
「不……」
蘇姑娘都嗅出味道了。她未至於笨到分不出朋友和追求者的差別，連那位少年她也知道對方是對醫生有傾慕情懷，更何況面前這位精壯的美男子，全身上下的費洛蒙都表示出他正在發情。
「我約了男朋友。」蘇姑娘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來推諉。
「喔……男朋友……」余餘看著這位年過半百的『姑娘家』，決定放過對方不點破真相，「那好好吃吶……」
午飯選擇到診所附近的廉價餐館解決，雖然平宜但食物質素尚算可以接受。兩人之間只進行普通的閒話家常，王泊行沒再特別地賣弄風騷，午飯意外地恬靜自然。
中年男人準時到達診所，被蘇姑娘叫進了房，他進到醫生房，看到現場還有一名他並未見過面的男人，有些驚奇地探視余醫生。
男人問︰「余醫生，他是誰？」
余餘平靜回答︰「我助手。」
中年男人「哦」了聲，只好接受多出一名不相關的人旁聽自己的病情。
「這幾天情況有好轉嗎？」余餘拿出病歷表又開始問診。
「感覺好了點，雖然睡得不多，但我個人認為真的有睡過。」中年男人回答。
余餘慣性地倒了杯暖水，遞上安眠藥給男人。男人見狀，用水吞下藥片，然後安靜地躺上臥椅，繼續跟余餘聊天。
「我又夢到那人……」中年男人的呼吸開始有節奏的淺順起來，狀似藥力發作，他也以為是藥效問題，其實在這間醫生房裡的某處，正點燃了一根線香。
王泊行瞅了一眼線香，這香是他母親特製給王泊行使用，方便客人在入夢時使用的魂香。只要那星點火光燃起後，便能快速沉進夢鄉，還能令現場的各人，一同進入同一個夢境，不一定要造夢師的引領，也能一起走進同一夢，而這個夢是共生的，不是造夢師主控，也不是線香者所制約的夢境，當香盡時大家亦會同時醒來。
王泊行狐惑一笑，還有一點神奇之處，入夢的天師還能控制線香燃盡的時間，所以他想要待在夢裡多久都行，唯一注意的地方，如果王泊行本身在夢裡受到重創時，大家都會有一定的危險。
自信滿滿的王泊行不認為自己會再犯上一次的失誤，遇到相同的困境，所以他從容地認為什麽事也可以掌控得到，或許他在夢裡的英姿能夠迷到余餘。
余餘並不知對方心裡想的詭詐，他準備好了一切後，也跟對方以及自己的病人一同進夢。
依然還是那場景，鬼詭的黑暗中只有一處，因建築材料是白色花崗岩而泛出的白光。
三人站在梯級下定了定神。王泊行率先向梯級踏出一步，緊跟其後是病人，殿後是余餘。在大家踏上梯級不久，後方的梯級會逐步消失不見，這分明就是說沒有退路。
明顯暗示出病人是沒有退路。
那究竟有什麼事能讓他沒有退路，必須向前認清真相？
在踏上最後的一級梯級，視野很快展現開來，依然是那所平房式似的校舎。
「鄉間小學果然別有一番風味。」
王泊行很喜歡這類建築。自然的氣味、蟲鳥的聲響，跟大城市裡的小學有很大的差別，縱然能跑走跳躍、自由非常，始終就是差了點該有的氣味，像是在一處如困鳥般的牢籠裡學習。
「我在日本成長，母親的故居在鄉間，我很喜歡，將來也希望能跟『所愛』住在一片田野裡，閒來種田多愜意。」
王泊行在說『所愛』時，還特別的瞅了一眼余餘。
滿溢的愛意都嗅得出來。
余餘咳了咳，怕對方在病人面前不顧一切的撲過來。他有點害怕，心想早知找王清言來幫忙，至少不會怕有人突然發情犯衝動。
幸好王泊行最終都忍住了。
他們走到校門口的小前庭，先前那位老師仍然在，她見到余餘便跑來說︰「同學，今天大家都在運動場裡集合，你快點過去。」
中年男人和王泊行面面相覷，因為老師只緊張的捉實余餘，要他趕快繞過去後面的運動場。他們唯有順著老師的要求拐了彎，運動場上果然站滿學生，大家都沸沸騰騰，好不熱鬧地談論一件事。
「你說真的？」
「是真啊！聽說小賣部叔叔不會回來了！」
「他到哪呀？以後沒有小賣部了嗎？」
然後「嗶」的一聲尖鳴，剛不久前緊張叫喚余餘快點集合的老師，站在一眾學生面前，正中央的位置揚聲道︰「小賣部今天開始將會廢置，大家小休時若想吃零食，或者買汽水的話，請大家從家裡自攜帶過來。」
學生們又吵吵鬧鬧。
有人舉手問︰「叔叔死了嗎？」
老師愣了一愣，說︰「誰告訴你？」
眾學生齊齊指向老師，老師嘻嘻嘻地開始竊笑。
「叔叔被人冤枉了……」
「他根本沒有孌童，是那名孩子在說謊，那名孩子貪小便宜在說謊……」
老師瞪大了血色的眸子，指向中年男人，叫罵道︰「你！是你！是你！」
中年男人哇哇大叫，把王泊行和余餘推出去。
「我不知道呀——！」他大叫道，接著拔足狂奔後方，幸好余餘拉住了他，否則他便會從那邊跌下小山崗。
同一時間，老師咧嘴大笑，嘴裡都能見到噁心的蛾子飛出來。
余餘記得這些大蛾子，運動場後方開揚的洗手間裡，長期寄居著有小人臉孔圖案的大飛蛾，他小時候每次進去都特別害怕，偏偏廁格又沒門可關，現在當他憶起來，依然有些寒顫冒出。
王泊行輕笑兩聲，出手扔出黃符，同時放出大頭鬼，只有頭顱的使鬼大口張嘴便把老師的頭咬住，「咔嚓」一聲，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響。
余餘捂住病人的眼睛，深怕他看到更可怕的畫面，王泊行見狀，也不管大頭鬼一臉吃得愉悅的咕嚕聲，轉頭也學余餘一樣捂住對方的眸子。
磁性低音如魔曲般輕拂纏繞余餘的耳畔。
「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