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章06｜重逢於世界之外(1)
本章節 2747 字
更新於: 2023-06-14
出了會場，惑夢心滿意足地踏下階梯，走在她身旁的尼奧看著腳步輕快的少女，心情頗為愉快地笑了。
「還好順利來了，錯過這次都不知道要再等多久……」
惑夢有些慶幸地道。她一直以來都相當喜歡音樂，從年幼時就接觸過不少樂器，這點也反應在了她的武器型態上。來到潘德拉之後，沒落下這項興趣的她自然也接觸了不少不同風格的音樂，而自從知道她相當喜歡的樂團要辦演奏會後，她便一直期待至今。
順理成章地，她邀了尼奧一起來，後者也答應了。於是便有了此時兩人一同出遊的一日──美其名為放假出遊，但實際上也可以稱為他們交往後第一次的校外約會。
計畫很美好，卻沒想到兩人雙雙碰上了食物中毒，好在他們選的日期是在假期接近尾聲的時候。從食物中毒的窘境中脫離後，尼奧和惑夢又被以「觀察」的名義在保健室留了兩天，直到確定沒有後遺症並被放出來時，正好是演奏會的前一天。
於是在解放當天，兩人便相當效率地把原先的出遊計畫稍作調整，重新敲定了新的計畫。目的地都在校外，但並不算遠，尼奧還從葉黎元之前給他的名單裡挑了幾個地方，打算在演奏會結束後再去看看。
為了今天，尼奧也花了不少心思做足功課，雖然因意外而推遲了幾天，但幸好不影響他的安排。
玩了一整天，尼奧看著身旁少女心滿意足的笑顏，雖然心裡有些捨不得就這樣結束一天，但思及他想給她的另一個「驚喜」，這點不捨還是稍放一放吧。
用完晚餐之後，兩人便返回了學園。天色已暗，在接近宿舍時，尼奧便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對了，我有東西想給妳，等等能再出來一下嗎？」
「嗯？可以呀。」
有些意外，惑夢還是爽快地答應了。於是在回到宿舍放好東西後，相隔不到十分鐘，兩人又在圓塔後方的涼亭碰了面。
……當初，讓他珍視萬分的少女就是在這裡表明心意的。想起當時的景象，他將早就準備好的盒子遞出。
「這個給妳。這是……答應過妳的。」
從尼奧手中接過了盒子，惑夢好奇而困惑地將之打開。盒子裡排列整齊地裝著數顆金黃色的球體及配料，從擺盤到料理本身，她能看出製作的人的用心。
「這是……波可洛？」
惑夢有些意外，雖然看盒子能猜到裡面是食物，但她沒想到會是這個。
「你做的嗎？」
「嗯，因為想給妳一點驚喜，我就去學了一下確切的做法。本來還擔心找不到適合的場地，後來有億嵐幫忙，才借到學餐的廚房來練習。」
他只是偶然和室友提起，沒想到隔了幾天，億嵐就主動問他需不需要幫忙跟夕羽小姐借廚房使用。可以說他今天能順利完成，有一部份是多虧了億嵐的幫忙。
「但是，為什麼要做這個？」惑夢有些疑惑。
「很久之前……在我來到這裡之前，我跟一個人做了約定。」尼奧解釋，他笑了笑，「我家以前是做麵包店的，雖然我學的不多，但我媽的手藝真的很好，這個是我第一個學會做的料理。」
這是他出生的城鎮最普遍的點心，雖然小時候的他手藝不算好，但這是他第一個能完整獨立製作的料理。
「那天天氣不好，但就是因為那場雨才會發生那件事。後來想想，我覺得挺幸運的。不過可惜的是，以前的我沒辦法完成那天答應的約定了。」他停頓了下，「說好要做得更好的約定。」
在幾段話中聯想到了某段往事，少女思索數秒，接著便因聯想到的結論而訝異地睜大了眼，「欸？難道說、你是那時候的……」
是因為變化過大了嗎？她從未將心裡早已沉寂的那絲遺憾與眼前讓她心動不已的少年連結上。惑夢眨了眨眼，還未緩過心頭的驚詫，只能怔怔地問：「但你怎麼會認出我……那麼久以前的事，而且，我們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忍不住笑，摸了摸她的臉，他道：「妳和那時候很像。」
變了太多的，是他。
「最一開始我也沒有認出妳，是後來因為一些線索才想起來的。」像是她提過一次的味道，像是她的笑顏，「其實我也滿意外的，但自從發現以後，我就想實現當時答應妳的約定。」
惑夢一時不知該如何將此時的心情組織成話語。
──她還記得那一天。
與晴朗搭不上邊的陰天，獨自一人的練習室，當時還是個十幾歲女孩的她放下笛子，賭氣地闔上了樂譜。
數不清第幾次了，在外忙碌的父母無法回來陪她，本來約好今天會回來替她過生日，結果等到了中午，她得到的只有父母親安排的禮物和歉意的傳話。
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趕不回來，她不用聽就知道了。
把樂器收妥，雖然知道管家爺爺和哥哥姊姊都很疼她，今晚的生日派對肯定不會讓她失望，但思及屢次爽約的父母親，她卻怎麼樣也開心不起來。
她趴在窗檯望著窗外的陰天，忽然靈機一動，伸手推開了窗戶。
微風捲起了她的髮絲，練習室在一樓，位置靠近後院，而後院裡有一道小門，小時候她和哥哥姊姊常從那裡偷溜出去玩……
記得幾年前她生日時，父母曾帶她去過一家甜點店，那也是上一次父母替她過生日。她有點不確定確切位置，畢竟那時候年紀小，只有些許的印象。
她回頭掃了練習室一眼。姊姊一大早回來時用過練習室，但離開前忘記把外套和帽子帶走了，她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姊姊的外套內袋裡總是會放零錢……有了！
數了數手中的錢幣，這數目應該夠，回來之後再還給姊姊就行。
於是她披上外套，戴上帽子，留下了「我出去一下，四點前會回來」的字條後，便從窗戶溜了出去。
吸了口微涼的空氣，女孩鬱悶的心情總算平復了一些。但隔沒多久，當她憑著記憶順利找到了那家甜點店時，還來不及高興，門口掛著的「今日公休」便打散了她好不容易變好一些的心情。
為什麼偏偏是今天呢？她不悅地這麼想，卻還是只能無奈地接受這個事實。
然而上天似乎覺得她還不夠倒楣似地，本就不好的天氣愈發陰暗，隔沒多久，天空便飄起了雨。並未帶傘出門的女孩只得抓緊帽沿，匆忙地找了個有遮蔽物的地方躲雨。
未營業的店家門口的階梯上設有遮蔽的棚子，此時正好讓她避一避突如其來的雨絲。坐在階梯上，她不開心地雙手托著腮，忽然有些後悔起偷溜出來的決定。
……等雨停了，她就直接回家吧。
因為無事可做，雙手抱膝的她只能無聊地盯著地面的水花，口中哼著不成調的曲子。直到周圍的雨聲漸變，她望見一雙有些破舊的靴子踩過水花，在她面前駐足。
她抬起頭。
「……那個，妳在這裡做什麼？」
那是一名白髮男孩，一手撐著傘，一手抱著一個紙袋。似乎是見她獨自一人坐在這裡才過來搭話的。
「躲雨。」於是她回答。
「妳一個人嗎？」男孩問道，說出口後才察覺這問題有些顯而易見，不禁有些赧然地改口，「那個，雨感覺還要下一陣子，妳要不要……進來我家躲雨？」
「你家？」她愣了下，雖然能進室內避雨也好，但被陌生男孩突然這麼邀約，她還是有些意外和不知所措。
「啊，呃，這邊就是我家，比起門口，在室內比較好……吧？」看了她的表情，男孩連忙澄清，句末還不甚確定地打了個問號。
原來是她擋住了人家家門口。她略顯尷尬地起身，「……抱歉，擋到你了。」
「沒關係。」男孩遙遙頭，「那，妳要進來嗎？」
她回頭看了眼。這是家似乎生意頗好的麵包店，現在才下午，門上就已掛上了「已售完」的牌子。她又重新將視線投向男孩，既然對方只是善意，那她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好，謝謝你了。」
「還好順利來了，錯過這次都不知道要再等多久……」
惑夢有些慶幸地道。她一直以來都相當喜歡音樂，從年幼時就接觸過不少樂器，這點也反應在了她的武器型態上。來到潘德拉之後，沒落下這項興趣的她自然也接觸了不少不同風格的音樂，而自從知道她相當喜歡的樂團要辦演奏會後，她便一直期待至今。
順理成章地，她邀了尼奧一起來，後者也答應了。於是便有了此時兩人一同出遊的一日──美其名為放假出遊，但實際上也可以稱為他們交往後第一次的校外約會。
計畫很美好，卻沒想到兩人雙雙碰上了食物中毒，好在他們選的日期是在假期接近尾聲的時候。從食物中毒的窘境中脫離後，尼奧和惑夢又被以「觀察」的名義在保健室留了兩天，直到確定沒有後遺症並被放出來時，正好是演奏會的前一天。
於是在解放當天，兩人便相當效率地把原先的出遊計畫稍作調整，重新敲定了新的計畫。目的地都在校外，但並不算遠，尼奧還從葉黎元之前給他的名單裡挑了幾個地方，打算在演奏會結束後再去看看。
為了今天，尼奧也花了不少心思做足功課，雖然因意外而推遲了幾天，但幸好不影響他的安排。
玩了一整天，尼奧看著身旁少女心滿意足的笑顏，雖然心裡有些捨不得就這樣結束一天，但思及他想給她的另一個「驚喜」，這點不捨還是稍放一放吧。
用完晚餐之後，兩人便返回了學園。天色已暗，在接近宿舍時，尼奧便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對了，我有東西想給妳，等等能再出來一下嗎？」
「嗯？可以呀。」
有些意外，惑夢還是爽快地答應了。於是在回到宿舍放好東西後，相隔不到十分鐘，兩人又在圓塔後方的涼亭碰了面。
……當初，讓他珍視萬分的少女就是在這裡表明心意的。想起當時的景象，他將早就準備好的盒子遞出。
「這個給妳。這是……答應過妳的。」
從尼奧手中接過了盒子，惑夢好奇而困惑地將之打開。盒子裡排列整齊地裝著數顆金黃色的球體及配料，從擺盤到料理本身，她能看出製作的人的用心。
「這是……波可洛？」
惑夢有些意外，雖然看盒子能猜到裡面是食物，但她沒想到會是這個。
「你做的嗎？」
「嗯，因為想給妳一點驚喜，我就去學了一下確切的做法。本來還擔心找不到適合的場地，後來有億嵐幫忙，才借到學餐的廚房來練習。」
他只是偶然和室友提起，沒想到隔了幾天，億嵐就主動問他需不需要幫忙跟夕羽小姐借廚房使用。可以說他今天能順利完成，有一部份是多虧了億嵐的幫忙。
「但是，為什麼要做這個？」惑夢有些疑惑。
「很久之前……在我來到這裡之前，我跟一個人做了約定。」尼奧解釋，他笑了笑，「我家以前是做麵包店的，雖然我學的不多，但我媽的手藝真的很好，這個是我第一個學會做的料理。」
這是他出生的城鎮最普遍的點心，雖然小時候的他手藝不算好，但這是他第一個能完整獨立製作的料理。
「那天天氣不好，但就是因為那場雨才會發生那件事。後來想想，我覺得挺幸運的。不過可惜的是，以前的我沒辦法完成那天答應的約定了。」他停頓了下，「說好要做得更好的約定。」
在幾段話中聯想到了某段往事，少女思索數秒，接著便因聯想到的結論而訝異地睜大了眼，「欸？難道說、你是那時候的……」
是因為變化過大了嗎？她從未將心裡早已沉寂的那絲遺憾與眼前讓她心動不已的少年連結上。惑夢眨了眨眼，還未緩過心頭的驚詫，只能怔怔地問：「但你怎麼會認出我……那麼久以前的事，而且，我們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忍不住笑，摸了摸她的臉，他道：「妳和那時候很像。」
變了太多的，是他。
「最一開始我也沒有認出妳，是後來因為一些線索才想起來的。」像是她提過一次的味道，像是她的笑顏，「其實我也滿意外的，但自從發現以後，我就想實現當時答應妳的約定。」
惑夢一時不知該如何將此時的心情組織成話語。
──她還記得那一天。
與晴朗搭不上邊的陰天，獨自一人的練習室，當時還是個十幾歲女孩的她放下笛子，賭氣地闔上了樂譜。
數不清第幾次了，在外忙碌的父母無法回來陪她，本來約好今天會回來替她過生日，結果等到了中午，她得到的只有父母親安排的禮物和歉意的傳話。
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趕不回來，她不用聽就知道了。
把樂器收妥，雖然知道管家爺爺和哥哥姊姊都很疼她，今晚的生日派對肯定不會讓她失望，但思及屢次爽約的父母親，她卻怎麼樣也開心不起來。
她趴在窗檯望著窗外的陰天，忽然靈機一動，伸手推開了窗戶。
微風捲起了她的髮絲，練習室在一樓，位置靠近後院，而後院裡有一道小門，小時候她和哥哥姊姊常從那裡偷溜出去玩……
記得幾年前她生日時，父母曾帶她去過一家甜點店，那也是上一次父母替她過生日。她有點不確定確切位置，畢竟那時候年紀小，只有些許的印象。
她回頭掃了練習室一眼。姊姊一大早回來時用過練習室，但離開前忘記把外套和帽子帶走了，她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姊姊的外套內袋裡總是會放零錢……有了！
數了數手中的錢幣，這數目應該夠，回來之後再還給姊姊就行。
於是她披上外套，戴上帽子，留下了「我出去一下，四點前會回來」的字條後，便從窗戶溜了出去。
吸了口微涼的空氣，女孩鬱悶的心情總算平復了一些。但隔沒多久，當她憑著記憶順利找到了那家甜點店時，還來不及高興，門口掛著的「今日公休」便打散了她好不容易變好一些的心情。
為什麼偏偏是今天呢？她不悅地這麼想，卻還是只能無奈地接受這個事實。
然而上天似乎覺得她還不夠倒楣似地，本就不好的天氣愈發陰暗，隔沒多久，天空便飄起了雨。並未帶傘出門的女孩只得抓緊帽沿，匆忙地找了個有遮蔽物的地方躲雨。
未營業的店家門口的階梯上設有遮蔽的棚子，此時正好讓她避一避突如其來的雨絲。坐在階梯上，她不開心地雙手托著腮，忽然有些後悔起偷溜出來的決定。
……等雨停了，她就直接回家吧。
因為無事可做，雙手抱膝的她只能無聊地盯著地面的水花，口中哼著不成調的曲子。直到周圍的雨聲漸變，她望見一雙有些破舊的靴子踩過水花，在她面前駐足。
她抬起頭。
「……那個，妳在這裡做什麼？」
那是一名白髮男孩，一手撐著傘，一手抱著一個紙袋。似乎是見她獨自一人坐在這裡才過來搭話的。
「躲雨。」於是她回答。
「妳一個人嗎？」男孩問道，說出口後才察覺這問題有些顯而易見，不禁有些赧然地改口，「那個，雨感覺還要下一陣子，妳要不要……進來我家躲雨？」
「你家？」她愣了下，雖然能進室內避雨也好，但被陌生男孩突然這麼邀約，她還是有些意外和不知所措。
「啊，呃，這邊就是我家，比起門口，在室內比較好……吧？」看了她的表情，男孩連忙澄清，句末還不甚確定地打了個問號。
原來是她擋住了人家家門口。她略顯尷尬地起身，「……抱歉，擋到你了。」
「沒關係。」男孩遙遙頭，「那，妳要進來嗎？」
她回頭看了眼。這是家似乎生意頗好的麵包店，現在才下午，門上就已掛上了「已售完」的牌子。她又重新將視線投向男孩，既然對方只是善意，那她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好，謝謝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