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每個人都有秘密(2)
本章節 3570 字
更新於: 2023-06-05
聽完這一串話，葉黎元呆愣了好幾秒，接著才不自然地眨了眨眼，挪開視線後咕噥道：「其實，也是有鬧事的原因啦……畢竟要溜進那種地方，總是需要一點引走大家注意力的騷動嘛……」
他這話和承認無異，東方便接著推測，「也就是說，是為了闖進禁地，你造成了什麼能引走大部分人，不對，是學園上層的事情？」
畢竟不需要鬧到全校那種規模，只要讓會注意或是阻止的人無法第一時間發現就可以了。
不過……那會是怎麼樣的事？
「嗯，就是那樣。」過程就不用說了，牽扯到的部分……葉黎元說不出口。
他答的乾脆，倒是東方頗為意外，「你成功了？」
東方是不清楚學園的防護程度怎麼樣，但不可能不嚴謹。光是猜想，他就覺得葉黎元頗強大。
「沒啦，白鳥學姊比我預料的厲害太多了。」葉黎元擺擺手。他既沒全身而退，連目的都沒能達成就被抓了。
「你說學姊保下了你，你才沒被退學，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吧。」東方輕蹙起眉，「學姊跟你私下有聯繫，你們交換了什麼條件嗎？學姊不會無緣無故保你下來吧？還是你們本來也認識？」
「你連這都想到了嗎？」葉黎元感慨了句，接著坦承，「我們本來不認識，只是當初他保我的條件，就是要我重新入學，並在接下來的四年裡替他辦事。我不想死，所以就答應他了。」
反正白鳥多半是准許他了，這只是不影響任務的一小部分，既能夠解答完東方的疑惑，也能順勢作為請他保密的理由，這樣處理大概就沒問題了。
這麼想著，他卻無法忽視心底隨之湧現的煩悶。
東方不疑有他，只是瞭然地道，「所以我剛入學的事，也只是他請你幫忙而已？」
「對啊。」
得到答案解決了疑惑，東方想著不久前聽到的對話，便又猶豫起該不該追問。葉黎元本想藉著這個空檔開口結束對話，但看著明顯沒打算深究這話題的東方，到嘴邊的話卻又忽然改了口。
「東方……你不好奇我為什麼那麼做？」他脫口而出，「擅闖一級禁地耶？可不是什麼圓塔或是圖書館之類的小地方喔！你難道不覺得是我做了什麼壞事，結果遭報應了嗎？」
「啊？」
思緒被打斷，葉黎元說的又和他想的差距甚遠，東方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要說的話，也不是不好奇啦。」他直言不諱，「但如果你真是想做什麼壞事，學姊也不會讓你留下來的吧，當護衛隊長那麼久的人總不至於判斷錯誤，在學園裡留個隱患。而且，我也不覺得你是壞人，你會那麼做也是有理由的吧？」
「是沒錯，但是……」
東方先一步道：「不過，如果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
能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他沒有要求他坦白一切的理由。
「為什麼？」葉黎元忍不住問。
多問那一句已經夠了，他本應就這樣結束話題，再要求東方千萬別透露出去──他確信東方會答應的──而後再順勢結束談話回去。然而，他卻仍克制不住吐出口的質疑，就好像某些憋了很久的事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東方困惑地反問：「你不想說，我總不可能叫你一定要說吧？」
──不是，為什麼你不問，為什麼你要就這樣相信我？
「……東方，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容易相信人。」
這話跳得太遠，東方一時有些跟不上，「呃，什麼意思？」
葉黎元拉高了音量，「你還問我什麼意思──你就不擔心我是在唬弄你嗎？我的解釋又不一定是實話，你就這樣接受了？」
「這個──」東方稍微回想了下，接著納悶地道：「對啊？」
大概是葉黎元臉上的錯愕不解太過明顯，東方皺了皺眉，決定多說幾句，「這些應該是不能說的事情吧？既然如此，我知道這些就夠了。啊，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重點不是這個吧？」
「不然，你希望我追問下去嗎？」東方確認般地問道。
葉黎元一時語塞。他發覺自己處在一個進退兩難的情況，既希望東方追問，卻又擔心他若問下去，自己要怎麼辦。
他明明還沒準備好。
葉黎元有些無力。明明不久前才說著想改變的宣言的……他對魏南徹說的那些，究竟是決心，還是又一次的漂亮話？
「其實，慢慢來也沒關係吧。」好似看穿了他的糾結，東方忽然開口，「我是不知道你在糾結什麼，又是不是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但是，本來就沒有一定要馬上改變的理由吧？反正在這裡的時間很長，只要想的話，按自己的步調走也無所謂啊。」
大概會讓他聽見那些話、會發現他其實想過這麼多，就已經是超出葉黎元的預料了吧？
他是不知道葉黎元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道剛才他和魏南徹談了些什麼，但在他看來，葉黎元一直都是挺聰明的人，這點問題只要花點時間，他也能自己想通了吧。
葉黎元悶悶地問：「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大概，我自己就是這樣打算的。」雖然講難聽點就是隨心所欲就是，東方暗想，「不過，如果哪天你覺得可以了，想要找人說的話，我想我的口風還算緊的。」
「我……但我也是個騙子喔。」葉黎元別開臉，「你是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才能這樣說的。」
「你騙了我什麼嗎？」
「……如果有呢？」
「也就是說，你騙了我什麼？或是瞞了什麼該讓我知道的事情嗎？」東方語氣謹慎地問。他並沒有到這時候還聽不出葉黎元話藏的意思，「那你能告訴我嗎？」
「我……有些事，我答應了不能說。」自覺這麼說很過分，葉黎元一時不敢對上東方的視線。
「那就不用說。」
東方說道，語氣毫無遲疑。反倒是葉黎元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愕然地抬眸望向他，「……就算我騙了你？」
「因為你現在看起來很煩惱啊，如果這也是假的，那我被騙也就認了。」東方聳聳肩，他是真心這麼覺得，「我只是相信我自己的看法。這段期間，你幫我的事情都是真的、你現在會猶豫也不是裝的，就算你其實是受人指示，事實都不會改變。」
他向來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雖然不能肯定地說自己識人的眼光百分之百準確，但他不想隨便懷疑自己的朋友，傻就傻吧，「要是你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等我知道是什麼後，再來決定原不原諒也不遲吧。」
「……你真不介意我隱瞞？」
「嗯，不介意。再說我之前也沒說我不記得以前的事啊……」
雖然相較之下，他沒說的這點影響並不大啦。
「但那件事──但你不也偷聽我和那傢伙說話了嗎？」葉黎元下意識地開口反駁，幸好在說出自己早就知道了以前，他及時改了口。
但說了他就後悔了，這時候還講這個，簡直像是他很小心眼啊……
聞言，東方心虛了下。
「抱歉……我本來只是擔心，我只是覺得……」東方頓了頓，「我好像，從來沒真的了解過你。」
葉黎元再度語塞。
……說什麼呢，怎麼能表現的讓他想懷疑都不行？
他不可能對本就懷抱惡意的魏南徹坦白所有真心話，但在東方面前……在就好像當年被他欺騙利用、卻始終相信他的那人的東方面前，他卻忍不住想把當年沒能問的、沒能說的話一股腦兒地宣洩出來。
「……我又不值得。」
「那應該是看我怎麼想吧？」
「但我瞞了你一些事。」
「等等，所以到底是隱瞞還是騙？我有點亂。」
「……硬要說的話，都有。」葉黎元苦笑了下，他別過臉，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好吧……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當年做了什麼……但你得保證不會說出去。」
重新入學之後，他確實很努力想改變，但深入骨髓的習慣和想法從來都不是想改就能改的，更不用說他還有任務在身。就像魏南徹說的，他無視了自己的遲疑與不信任、假裝一切都好，結果雖是比以前收歛了許多，但某些事情仍跟以前一樣。
重來一趟，他反倒沒勇氣面對真正的自己了。
「好。」
東方頷首。明明只是簡單的回應，葉黎元卻能從中聽出一股認真和慎重。
他總覺得……自己這下也沒有那麼難開口了。什麼懷疑什麼不能說，通通都給他滾一邊去吧。
於是他抬手架了個隔音的結界──這回他學乖了──而後才將那些他藏在心底很久的話語，娓娓道來。
「我……其實，我不是一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
雖然，他沒有向當年那個被他傷害的人坦白的機會了，但是東方的話，至少，現在讓他知道這些也不遲吧。
「我在來到潘德拉之前就是這樣了……當我發現人總是人前一個樣、人後又另一種嘴臉的時候……就好像很難再相信人了。」明明已經過了很久，但回想起來時，他還是覺得那好像還是不久前的事，他一直困在那一天裡出不來，「但是，在那個世界裡，誰都不可能孤身一人活下去，所以為了活著，我不可能孤僻一輩子。」
因此，當他發現自己做不到信任別人後，他就決定換個方式了。
「……大概我本質上就不是什麼善良的傢伙吧，那時候的我想，與其當個孤僻的人，倒不如當個和誰都好的人。畢竟人際關係還是很重要的，講難聽一點……我們總得利用其他人活下去啊。」
「拿捏好怎麼做以後，坦白說這件事其實滿容易的。我就這樣一路活到了十六歲，結果最後不小心破功……我不小心錯信了一個人，結果就把自己坑死了。」他苦笑了下。早在決定不跟任何人交心之後，他就該堅持到底的，那樣的話，或許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
「我把應該隱瞞到底的秘密告訴不該告訴的人了，結果……就被當八卦傳出去了，還發生了一些，嗯，不太愉快的事。」
不想細談那件事，葉黎元只是含糊帶過。
東方也沒有追問，只是靜靜聽著他坦白那些從未說出口的事。
「後來，來到潘德拉之後……嗯，我這應該算是記取教訓吧？反正我這種人就是一樣的生存方式，結果……我遇到了真心對我好的人。」葉黎元停頓了下，接著低低地道：「但最後……我利用了他。要不是白鳥學姊發現，被處分的人就是他了。」
他這話和承認無異，東方便接著推測，「也就是說，是為了闖進禁地，你造成了什麼能引走大部分人，不對，是學園上層的事情？」
畢竟不需要鬧到全校那種規模，只要讓會注意或是阻止的人無法第一時間發現就可以了。
不過……那會是怎麼樣的事？
「嗯，就是那樣。」過程就不用說了，牽扯到的部分……葉黎元說不出口。
他答的乾脆，倒是東方頗為意外，「你成功了？」
東方是不清楚學園的防護程度怎麼樣，但不可能不嚴謹。光是猜想，他就覺得葉黎元頗強大。
「沒啦，白鳥學姊比我預料的厲害太多了。」葉黎元擺擺手。他既沒全身而退，連目的都沒能達成就被抓了。
「你說學姊保下了你，你才沒被退學，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吧。」東方輕蹙起眉，「學姊跟你私下有聯繫，你們交換了什麼條件嗎？學姊不會無緣無故保你下來吧？還是你們本來也認識？」
「你連這都想到了嗎？」葉黎元感慨了句，接著坦承，「我們本來不認識，只是當初他保我的條件，就是要我重新入學，並在接下來的四年裡替他辦事。我不想死，所以就答應他了。」
反正白鳥多半是准許他了，這只是不影響任務的一小部分，既能夠解答完東方的疑惑，也能順勢作為請他保密的理由，這樣處理大概就沒問題了。
這麼想著，他卻無法忽視心底隨之湧現的煩悶。
東方不疑有他，只是瞭然地道，「所以我剛入學的事，也只是他請你幫忙而已？」
「對啊。」
得到答案解決了疑惑，東方想著不久前聽到的對話，便又猶豫起該不該追問。葉黎元本想藉著這個空檔開口結束對話，但看著明顯沒打算深究這話題的東方，到嘴邊的話卻又忽然改了口。
「東方……你不好奇我為什麼那麼做？」他脫口而出，「擅闖一級禁地耶？可不是什麼圓塔或是圖書館之類的小地方喔！你難道不覺得是我做了什麼壞事，結果遭報應了嗎？」
「啊？」
思緒被打斷，葉黎元說的又和他想的差距甚遠，東方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要說的話，也不是不好奇啦。」他直言不諱，「但如果你真是想做什麼壞事，學姊也不會讓你留下來的吧，當護衛隊長那麼久的人總不至於判斷錯誤，在學園裡留個隱患。而且，我也不覺得你是壞人，你會那麼做也是有理由的吧？」
「是沒錯，但是……」
東方先一步道：「不過，如果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
能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他沒有要求他坦白一切的理由。
「為什麼？」葉黎元忍不住問。
多問那一句已經夠了，他本應就這樣結束話題，再要求東方千萬別透露出去──他確信東方會答應的──而後再順勢結束談話回去。然而，他卻仍克制不住吐出口的質疑，就好像某些憋了很久的事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東方困惑地反問：「你不想說，我總不可能叫你一定要說吧？」
──不是，為什麼你不問，為什麼你要就這樣相信我？
「……東方，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容易相信人。」
這話跳得太遠，東方一時有些跟不上，「呃，什麼意思？」
葉黎元拉高了音量，「你還問我什麼意思──你就不擔心我是在唬弄你嗎？我的解釋又不一定是實話，你就這樣接受了？」
「這個──」東方稍微回想了下，接著納悶地道：「對啊？」
大概是葉黎元臉上的錯愕不解太過明顯，東方皺了皺眉，決定多說幾句，「這些應該是不能說的事情吧？既然如此，我知道這些就夠了。啊，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重點不是這個吧？」
「不然，你希望我追問下去嗎？」東方確認般地問道。
葉黎元一時語塞。他發覺自己處在一個進退兩難的情況，既希望東方追問，卻又擔心他若問下去，自己要怎麼辦。
他明明還沒準備好。
葉黎元有些無力。明明不久前才說著想改變的宣言的……他對魏南徹說的那些，究竟是決心，還是又一次的漂亮話？
「其實，慢慢來也沒關係吧。」好似看穿了他的糾結，東方忽然開口，「我是不知道你在糾結什麼，又是不是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但是，本來就沒有一定要馬上改變的理由吧？反正在這裡的時間很長，只要想的話，按自己的步調走也無所謂啊。」
大概會讓他聽見那些話、會發現他其實想過這麼多，就已經是超出葉黎元的預料了吧？
他是不知道葉黎元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道剛才他和魏南徹談了些什麼，但在他看來，葉黎元一直都是挺聰明的人，這點問題只要花點時間，他也能自己想通了吧。
葉黎元悶悶地問：「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大概，我自己就是這樣打算的。」雖然講難聽點就是隨心所欲就是，東方暗想，「不過，如果哪天你覺得可以了，想要找人說的話，我想我的口風還算緊的。」
「我……但我也是個騙子喔。」葉黎元別開臉，「你是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才能這樣說的。」
「你騙了我什麼嗎？」
「……如果有呢？」
「也就是說，你騙了我什麼？或是瞞了什麼該讓我知道的事情嗎？」東方語氣謹慎地問。他並沒有到這時候還聽不出葉黎元話藏的意思，「那你能告訴我嗎？」
「我……有些事，我答應了不能說。」自覺這麼說很過分，葉黎元一時不敢對上東方的視線。
「那就不用說。」
東方說道，語氣毫無遲疑。反倒是葉黎元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愕然地抬眸望向他，「……就算我騙了你？」
「因為你現在看起來很煩惱啊，如果這也是假的，那我被騙也就認了。」東方聳聳肩，他是真心這麼覺得，「我只是相信我自己的看法。這段期間，你幫我的事情都是真的、你現在會猶豫也不是裝的，就算你其實是受人指示，事實都不會改變。」
他向來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雖然不能肯定地說自己識人的眼光百分之百準確，但他不想隨便懷疑自己的朋友，傻就傻吧，「要是你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等我知道是什麼後，再來決定原不原諒也不遲吧。」
「……你真不介意我隱瞞？」
「嗯，不介意。再說我之前也沒說我不記得以前的事啊……」
雖然相較之下，他沒說的這點影響並不大啦。
「但那件事──但你不也偷聽我和那傢伙說話了嗎？」葉黎元下意識地開口反駁，幸好在說出自己早就知道了以前，他及時改了口。
但說了他就後悔了，這時候還講這個，簡直像是他很小心眼啊……
聞言，東方心虛了下。
「抱歉……我本來只是擔心，我只是覺得……」東方頓了頓，「我好像，從來沒真的了解過你。」
葉黎元再度語塞。
……說什麼呢，怎麼能表現的讓他想懷疑都不行？
他不可能對本就懷抱惡意的魏南徹坦白所有真心話，但在東方面前……在就好像當年被他欺騙利用、卻始終相信他的那人的東方面前，他卻忍不住想把當年沒能問的、沒能說的話一股腦兒地宣洩出來。
「……我又不值得。」
「那應該是看我怎麼想吧？」
「但我瞞了你一些事。」
「等等，所以到底是隱瞞還是騙？我有點亂。」
「……硬要說的話，都有。」葉黎元苦笑了下，他別過臉，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好吧……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當年做了什麼……但你得保證不會說出去。」
重新入學之後，他確實很努力想改變，但深入骨髓的習慣和想法從來都不是想改就能改的，更不用說他還有任務在身。就像魏南徹說的，他無視了自己的遲疑與不信任、假裝一切都好，結果雖是比以前收歛了許多，但某些事情仍跟以前一樣。
重來一趟，他反倒沒勇氣面對真正的自己了。
「好。」
東方頷首。明明只是簡單的回應，葉黎元卻能從中聽出一股認真和慎重。
他總覺得……自己這下也沒有那麼難開口了。什麼懷疑什麼不能說，通通都給他滾一邊去吧。
於是他抬手架了個隔音的結界──這回他學乖了──而後才將那些他藏在心底很久的話語，娓娓道來。
「我……其實，我不是一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
雖然，他沒有向當年那個被他傷害的人坦白的機會了，但是東方的話，至少，現在讓他知道這些也不遲吧。
「我在來到潘德拉之前就是這樣了……當我發現人總是人前一個樣、人後又另一種嘴臉的時候……就好像很難再相信人了。」明明已經過了很久，但回想起來時，他還是覺得那好像還是不久前的事，他一直困在那一天裡出不來，「但是，在那個世界裡，誰都不可能孤身一人活下去，所以為了活著，我不可能孤僻一輩子。」
因此，當他發現自己做不到信任別人後，他就決定換個方式了。
「……大概我本質上就不是什麼善良的傢伙吧，那時候的我想，與其當個孤僻的人，倒不如當個和誰都好的人。畢竟人際關係還是很重要的，講難聽一點……我們總得利用其他人活下去啊。」
「拿捏好怎麼做以後，坦白說這件事其實滿容易的。我就這樣一路活到了十六歲，結果最後不小心破功……我不小心錯信了一個人，結果就把自己坑死了。」他苦笑了下。早在決定不跟任何人交心之後，他就該堅持到底的，那樣的話，或許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
「我把應該隱瞞到底的秘密告訴不該告訴的人了，結果……就被當八卦傳出去了，還發生了一些，嗯，不太愉快的事。」
不想細談那件事，葉黎元只是含糊帶過。
東方也沒有追問，只是靜靜聽著他坦白那些從未說出口的事。
「後來，來到潘德拉之後……嗯，我這應該算是記取教訓吧？反正我這種人就是一樣的生存方式，結果……我遇到了真心對我好的人。」葉黎元停頓了下，接著低低地道：「但最後……我利用了他。要不是白鳥學姊發現，被處分的人就是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