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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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1-12
「怎麼這麼吵。」聽到外面突如其來的騷動,令人聞風喪膽的褚冥玥站起身,皺著眉拉開了門,隨手抓了一個經過的人的後領開始問話。
「褚、褚巡司……」被抓住的那人被突然勒了一下,怒氣沖沖的轉頭正要破口大罵時,一發現是褚冥玥就嚇得結結巴巴連句話也說不全,這讓後頭的褚冥漾不禁再度無奈地猜想著自家老姐到底幹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所以,是怎麼一回事?」不是很有耐心的問,褚冥玥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大有要是這個人再不回答她不介意把人宰掉再去抓下一個人問話。
「是、是冰與炎的殿下……那個……黎鳶殿下她……」察覺到自己再不回答可能會有生命危機,那人拚命壓下心中的恐懼,結結巴巴努力的想把話說全。
「關那位殿下什麼事?」皺起眉。該不會連黎鳶都出事了吧。
「黎、黎鳶殿下她、她……救回了冰炎殿下!」終於鼓足勇氣喊了出來,那人差點痛哭流涕。太好了這下自己的命終於可以保住了!
「所以學長還活著嗎!」聽到這句話褚冥漾立刻衝上前,眼裡是微弱的希冀和極度的不安。
「目前還不清楚,不過……」那人停了下來,欲言又止的看看兩人。
「不過什麼?」剛剛才放鬆眉頭的褚冥玥再度擰起眉。又有什麼壞消息嗎?
看看褚冥玥的臉色,那人覺得再直視下去實在是壓力太大了,乾脆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黎鳶殿下身受重傷,目前進行搶救中。」
「⋯⋯學姐身受重傷?」剛聽到冰炎被救回來而稍微感到安心的褚冥漾茫然的重複著。那個強大無比、甚至可以傷到安地爾的學姐、受重傷了?
「是的。所以現在清潔人員正在清理黎鳶殿下的血跡。」偏頭示意他們往他的後方看,褚冥玥他們偏過頭,一眼就看見地上大片黑紅的血跡,按照出血量來看這幾乎已經可以致命了。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鬆開抓著那人衣領的手,褚冥玥說道。
「謝謝褚巡司!」衣領被鬆開的那一瞬間那人簡直感動到涕淚縱橫,連忙道謝後一溜煙的就跑得不見人影。
「學姐……也因為我……受傷了嗎?」還沒轉頭就聽到自家弟弟充滿負面情緒的喃喃自語,褚冥玥嘖了聲,轉過身來直視低著頭的褚冥漾。「既然知道自己做錯了等他們醒來再跟他們道歉不就好了!少在這裡垂頭喪氣的了!走!我們去看他們,你可要好好道歉啊。」
說完她直接抓著褚冥漾的手腕把他拖走,雖然她不知道那兩位在哪裡不過沿著血跡走準沒錯。
「欸?可是我……」
「囉嗦!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是男人就給我勇敢的去道歉!」
「我怕我會被學長揍……」
「你以為你老姐的紫袍是穿假的嗎?區區一個病人要打過我根本不可能!」
封殺了褚冥漾薄弱的理由,褚冥玥風風火火的來到病房區,正好其中一間病房的門打開,提爾匆匆推著一張病床出來,他們連躺在上面的人是誰都沒看清提爾就迅速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
看到那個方向褚冥玥心下瞭然,那邊的病房是屬於重症患者的,被推進去的沒有幾個能完好無缺的活著出來。
「喔啊?褚巡司,真是稀客。請問妳來這裡有什麼事嗎?」從剛剛提爾出來的房間探出頭,九瀾無視周圍緊張到幾乎令人窒息的氣氛,十分悠哉的打招呼。
「那兩位殿下呢?」毫不拖泥帶水,褚冥玥單刀直入的切入重點。
聽到她的問句九瀾怪笑了幾聲,「冰炎小弟的話目前生命跡象還算穩定,只是有點小麻煩要處理。至於另一位不要命去救人的小朋友嘛……你們剛剛已經看到了。」
「剛剛?」疑惑的重複,褚冥漾開始回想剛剛在走廊上擦肩而過的人之中有沒有黎鳶的身影。看他一臉疑惑的蠢樣褚冥玥差點沒一巴掌往自己弟弟的腦袋送,真是他們家怎麼會出一個這麼單蠢的人。「剛剛被推出去的,是吧。」
「是喔!她的情況可不怎麼樂觀呢。」又是一陣怪笑,九瀾側過身子,「要進來看看冰炎小弟嗎?夏碎他們也在喔。」
「好。」拖著想要逃跑的褚冥漾,褚冥玥大步走進病房,圍在床邊的人齊齊轉過來看著他們,看到幾乎是縮在褚冥玥身後的褚冥漾紛紛瞭然的讓開身子,露出被他們包圍在裡面的人。
「既然他已經沒什麼事我們先去看看黎的狀況。先走了。」太陽對著坐在床邊的夏碎說道,隨後跟褚冥玥打個招呼後就和自家來看看情況的兄弟往外走。
「我去幫提爾囉!那邊的情況比較危急。」隨性的說完九瀾也往外走,在他關上門後房間突然陷入一片奇怪的寂靜。
「褚巡司。」對著褚冥玥點點頭,夏碎像是沒看到褚冥漾般重新把目光移到搭檔身上,手指無意識地勾著幾絲垂落床邊的猖狂紅髮。
剛剛冰炎一身血汙他們還沒發現,現在把人整理乾淨後才發覺原先只有一綹的紅髮像是火焰般吞噬掉了他一部分的銀髮,張揚的佔據了一半的面積。因為披散著的關係讓人有種錯覺,彷彿冰炎有半身還是浸泡在血水裡,這讓人有種莫名的不安。
「不好意思,我家蠢弟弟給你們添麻煩了。」直接把褚冥漾從她身後抓出來,褚冥玥壓著他的頭對夏碎就是一鞠躬。沒什麼好丟不丟臉的,做錯了就要道歉,更何況他們其實沒必要為褚冥漾付出。妖師一族欠冰牙族太多太多,如果冰炎就這麼死去他們實在無顏面對先祖。
「別這麼說,這是冰炎的決定,而身為搭檔的我無從干預。」依舊把目光放在沉睡的人身上,夏碎幽幽的說著,「只是,還是有些不甘心呢。」被信任的搭檔從背後打昏,這件事讓他有點不太滋味。
「黎鳶她怎麼了?」明白夏碎的意思是道歉的話還是當面跟冰炎說,褚冥玥把話題轉向另一個被牽連進來的人。
「她……」「唔……」正要回答時床上的人皺了皺眉,眼皮輕顫了幾下緩緩掀起,渙散的眸過了幾秒才聚焦在床邊的人身上。
「夏碎……?」聲音沙啞而虛弱,一點也沒有平時意氣風發的樣子。現在的他,脆弱易碎。
「嗯。」輕輕的應了聲,夏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面對冰炎,是該慶幸他沒死,還是該為他打昏自己跑去送死而生氣。
「我怎麼會在這裡?」手撐著床面冰炎掙扎著坐起,有些驚訝的自己有所變化的髮色,然後露出瞭然的表情。
「黎救了你。」
「黎?我不是……」看到還有外人冰炎停下未盡的話,改盯著他低著頭的學弟看。「褚。」
「學、學長……」本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重新站在自己面前,褚冥漾根本冷靜不下來,壓制不住的眼淚就這麼不斷落下,他慌忙用手抹去。「學長……你還活著……太好了……」
「哭什麼。」冷冷一笑,不過笑意佔的成分比鄙視多,接著他看向夏碎,非常冷靜的閉上眼,不閃不躲的正面接受自家搭檔十分憤怒的一拳,完全沒收斂的力道讓他差點躺回床上。在他因為這飽含怒火的這拳而感到暈眩時夏碎牢牢的抱住他,緊的他肋骨有些發疼。
「要是你再打昏我自己跑去送死,我絕對會把你拖回來鞭屍。」耳邊的聲音聽上去咬牙切齒的,當中混雜了一絲安心。能讓一向優雅淡然的搭檔變成這副模樣,冰炎突然覺得好像有種賺到的感覺。
仔細想想,這好像是夏碎第一次這麼毫無顧忌的表達出自己的情緒。
「我不會讓你有那個機會。」語帶笑意的說,冰炎伸手回抱了他的搭檔。
「最好如此。」低聲說完,夏碎退開時順手施了個治癒術把他揍出來的瘀青治好。
「黎呢?」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跑來救自己的,不過他肯定的是黎鳶鐵定又讓她自己受傷了。雖然明白她的身體只是能量的聚合體,但是受傷還是會痛的啊。
「黎她……心臟被針貫穿,提爾他們正在急救中。」神色暗了暗,夏碎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讓在場不知情的兩人臉色微變的話。
剛剛被提爾扔進病房裡附帶的浴室清理滿身的血跡時,他才發現他的手一直在抖。明知道黎鳶是幻武精靈、明知道只要她想她可以隨時恢復成原狀,但是當他看到她痛的臉色發白、血不斷地從捂著胸口的掌溢出時,夏碎發現他實在沒有辦法冷靜下來。極度的不安讓他慌了手腳,直到提爾他們趕來接手他才恢復一點理智。自己還真是,不夠成熟啊。
「心臟……被貫穿……?」臉色發白的說著,褚冥漾腦筋一片空白。學姐不能用術法治療,那麼傷在那裡不就幾乎等於死定了嗎?學姐要因為他的舉動,而死掉了嗎?
「我去看看。」雖然知道黎鳶不會真的因此死去冰炎還是掀開棉被就想下床,只是因為身體虛弱他連站都沒辦法站穩,見狀夏碎連忙扶著讓他坐回床上。「太陽他們已經過去看看情況了,我們現在過去只會妨礙治療。」
「我還是去看看。」不顧夏碎的阻攔冰炎固執的說,一邊嘗試著想要下床,卻再度被阻攔。
僵持不下著夏碎火氣也有點上來。「冰炎,我不想這麼說,但是黎為什麼會受傷你應該知道吧?」
此話一出冰炎的動作瞬間定格,低頭不語。散落的髮遮住了他的側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察覺自己話說的太重夏碎暗自懊惱著。「抱歉,我說的太過分了。」
「不,你說的是事實,是我害黎受傷的。」冰炎的聲音低低的,手握成拳又無力的鬆開。因為不夠強,所以他又再一次的讓黎鳶受傷了嗎?
「兩位,與其在這裡糾結,不如就一起去看看她的狀況。」實在看不下去這兩人低迷的氣氛,褚冥玥忍不住說道。道歉來道歉去的,煩不煩啊他們。
「啊,這麼說也是。冰炎,你要我扶你過去還是我去借輪椅?」順從的改變話題,夏碎半開玩笑的問自家搭檔。
「……我自己走。」
說是這麼說,結果因為還沒有辦法站得很穩所以冰炎是一隻手繞過夏碎脖子,半倚在夏碎身上一步一緩地慢步向前。
出了病房,他們攔下一位匆忙經過的治療士問黎鳶在哪裡,得到的回答是在走廊的盡頭那間,除了完全不知情的褚冥漾外其他人心中都已經瞭然。最尾端的那間,最少人出來的那間。
「太陽,黎的情況如何?」彎過轉角,他們一眼就看到站在走廊盡頭的太陽等人,夏碎出聲詢問。
聽到聲音太陽他們紛紛轉過頭,看到冰炎已經清醒時有些驚訝,不過在瞥見褚冥玥時很識相的換成了凝重的表情。「不知道,提爾他們到現在都還沒出來。情況……大概不太樂觀。」
「這樣啊……」
「哦?怎麼一群人站在這裡?欸冰炎小朋友你醒了啊!拜託你趕快回床上躺好不要增加我們治療的麻煩。」提爾一打開門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這裡,然後一看到旁邊站的那個應該要躺在床上好好休養的病人竟然跑來這裡他差點一口老血就這麼噴出。你一個剛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的傢伙來探望什麼病人!給我回去躺好不要增加醫療班的麻煩!
「黎怎麼樣了?」完全不理會提爾,冰炎只問了他現在最在意的事。
不是很意外冰炎不會聽他的話,提爾嘆了口氣,瞥了褚冥玥一眼才說道。「不太好,應該這麼說,是很不好。你們也知道,她的體質有點特殊。」
「所以是怎麼樣?」
「剛剛呼吸心跳都停了,血也流了不少,現在勉強救回來,就吊著一口氣。」正確來說是他們用儀器才有剩那一口氣在的。
「現在禁止探訪,不然感染的話就麻煩了。畢竟是傷到心臟啊。」幸好躺在裡面的那傢伙不是一般人,不然他們這下可就頭痛了。
「是嗎……」
「雖然不能讓你們進去不過你們還是可以從外面看看她啦。」曲指往旁邊的牆壁敲了敲,原本被刷成白色的牆面逐漸變淡,短短數秒內就變成透明的,裡面的情況一目了然。
黎鳶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膚色白的有些透明,彷彿下一秒整個人就會融入空氣裡、成為呼吸的一部分。沾滿血的衣物已經被換成開襟的病人服,隱隱約約可以從衣襟交叉處看見底下一層層的繃帶。沒有被棉被覆蓋的手臂上插著各式各樣的管線,周圍漂浮著數顆治療球,幾乎把人整個包圍住。九瀾正站在床頭邊調整一臺儀器,儀器上顯示的是虛弱的脈搏與較低的血壓。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黎鳶這麼脆弱的模樣,她在他們的記憶裡一直都是強大而自信的,彷彿沒有什麼事能將她擊倒。直到現在,他們才發覺,如此強大的友人身形其實是那麼的單薄。
「如你們所見,情況實在是不太妙啊。」說這話時九瀾也完成設定移開身子,他們看見了他們的友人正依賴著呼吸器以延續胸口的起伏。
「現在只要呼吸器一停她大概就直接斷氣了。畢竟你們也知道,傷在心臟嘛,大失血什麼的都是必定的,而且我們目前還不知道缺氧有沒有對她造成其它的影響,只能說,她還能撐著一口氣回來就已經是個奇蹟了。」換作是正常人早就死了,怎麼可能還有命躺在裡面。
「學姐她……會醒嗎?」剛剛一直沒有開口的褚冥漾小小聲的說,在眾人把視線聚集在他身上時拓驚慌的看了大家一眼,嚥了口口水鼓足勇氣再問了一次,「學姐、會醒嗎?」
「褚冥漾。」沉默了下,提爾第一次直呼褚冥漾的全名,臉上是難得的嚴肅與正經。「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很多時候,我們也無能為力。」
得到的是較負面的回答,褚冥漾的腦子一片空白,視線無意識的移到躺在床上的那人。學姐,會不會因此醒不過來?
「褚,不要亂想。」縱使收回了聽心音的術法,冰炎還是能從褚冥漾的表情判斷他在想些什麼,所以他舉起手一掌巴過去。褚冥漾下意識的縮頭,可是打在頭上的力道很輕,他訝異的望過去,只見冰炎的臉色偏白,呼吸略為急促。
「冰炎,你要不要回去休息?」察覺到自家搭檔可能快撐不下去了,夏碎關心的問道。
「嗯。」輕輕的應了聲,冰炎雙膝一軟差點摔倒在地,要不是有夏碎扶著大概免不了一陣皮肉痛。
「真是就說你這個病人不要出來亂跑,靈魂被抽走一塊還不夠難受嗎?」提爾碎碎唸著,一邊示意夏碎把人帶回去休息。
「少囉唆。」口氣很差的說,可是自己身體眼下是逞不了什麼強,所以冰炎還是在搭檔的攙扶下回到病房,一躺上床已經瀕臨極限的身體自動切斷了意識。
只是轉身去準備器材而已再轉回頭時就看到人已經昏了,提爾嘆了口氣,喃喃唸著這兩個人怎麼都這麼麻煩就出言把所有人趕出病房準備進行下一步治療。
剛剛他只有替冰炎做簡單的處理而已,畢竟黎鳶的狀況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所以他在圖騰消失後就急急忙忙的把已經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迅速推出去,還特意選了最多人有去無回的那一間病房,為的就是避免有閒雜人等來拜訪導致她的情況暴露。
不過幻武精靈啊……那傢伙還瞞的真徹底,竟然連他們這些資深藍袍都看不出任何異狀,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算了算了,工作工作。
放棄探討黎鳶的問題,提爾專心於手上的治療。讓生命繼續延續,讓他們能繼續展露笑顏,這就是他們的職責。
.
「褚。」站在病房外,夏碎盯著門,突然喚了聲。
「夏碎學長,有什麼事嗎?」瞅瞅夏碎的臉色,褚冥漾怯怯的問。
「如果你想要回家的話,褚巡司可以帶你回去的。」
「欸?」
「本來我接到的通知是要帶你回原世界並保護你避免你捲入戰爭,但是我的搭檔回來了,我不能就這麼拋下他不顧。」偏過頭,夏碎的表情與往常無異。輕淺優雅的笑容,帶著疏離與冷漠。「而且黎也在,所以我想留下來。」
「公會那邊你要怎麼解釋?」沒有質詢的意思,褚冥玥單純的問道。
「嗯……就說多一個人留下來幫忙也是好的?畢竟人手有點不太足。」偏著頭,夏碎的話雖然聽上去很輕鬆,不過卻沉重的道出了事實。而且開戰前又有兩位黑袍倒下,這傳出去絕對會影響到士氣。
「記得跟公會說。」很清楚夏碎已經下定決心,褚冥玥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只是淡淡的提醒。
「我明白的。」微微頜首,夏碎再度看向褚冥漾。「褚,你的想法呢?」
「我……」被另外兩人盯著看褚冥漾倒退了一步。如果他留下來會不會帶給別人麻煩?會不會因為要保護弱小的他而又導致其他人受傷?連很強很強的學長和學姐都會被傷成這樣,那麼,什麼都做不到的他,真的能在留在戰場上嗎?
「漾漾,做你想做的。」在褚冥漾還在迷惘時褚冥玥伸手拍上了他的肩膀,力道不大,鼓勵意味濃厚。「你說,你想做什麼?」
踟躕了一下,褚冥漾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神色堅定的望進夏碎的眼裡,「我……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不過我想留下來。我不想一直被別人保護了,我想要幫上大家的忙。」
「這樣之後有可能會被公會刁難哦。」夏碎不輕不重的提醒一句。
「管他的,我又不是公會的人。」笑了開來。也許他並不能替大家做到什麼,但學長說過,心誠最重要。伊多也說祈禱就是一種力量,而這就是他能做到的事。他很弱,但如果只是祈禱的話,現在的他絕對做得到。
聽到夏碎的臉上才露出了真切的笑意,一旁的褚冥玥讚許的拍拍褚冥漾的頭,然後她看向夏碎,「那麼這小子還是繼續麻煩你了。」
「我知道了。」
「欸?姐妳不留下來嗎?」看向也是紫袍的姐姐,公會那邊不會說什麼嗎?
「族裡也有戰爭要打,如果你想跟也是可以,不過那邊的戰場可能更危險哦。」
「不了我留在這裡就好。」一秒拒絕,就算有所覺悟不過他還不打算送死,還是留在能復活的學院安全多了。
「哼。」聽不出有什麼意味的哼聲,褚冥玥瀟灑的轉過身,快步離去,邊走邊遠遠的拋話,「我回族裡幫忙了,褚漾漾你給我好好活著知不知道?萬一你翹掉的話我會很丟臉。」
「知道了。」聽出這是自家姐姐彆扭的關心,褚冥漾笑了出來,然後目送著一直獨自保護家人姐姐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那麼,我們接下來還有一些事要做呢。褚,冰炎有交給你什麼東西嗎?」以他對他搭檔長久的認識在闖入鬼王塚前冰炎就一定已經做好回不來的準備,後續的事也都會交代清楚,只是,他這個搭檔竟然沒有被告知呢,果然還是很不爽啊。
「呃,有。」看著夏碎周圍微微冒出的黑氣,褚冥漾除了在心中替冰炎祈禱千萬不要被夏碎揍死外也只能乖乖地交代先前冰炎說過什麼話。
學長,你保重,暴走的夏碎學長沒有人制的住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