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事坦承一點，故事都不用演了

好不容易常蘭玩得盡興，讓我提著一堆她們兩女人的戰利品回到家裡，整個屋子都瀰漫著烤起司般的酸奶味。

「小姐……」獅子狗丫環玉兒急忙跑來哭訴，鼻子上還夾著一個曬衣夾，「柴老爺和夫人他們不知道在灶房裡搗鼓些甚麼，弄得整座宅院都是這味道……」

「那聞起來像鶻人吃的酸奶疙瘩。」常蘭嫌棄地捏起鼻子看了看我，我聳聳肩。

「去看看不就得了？羽芸？」我轉頭看向羽芸，她瞪大雙眼，流著口水，朝著味道的來源緊盯。

我和羽芸進了宅院膳房，老爹正從灶台上抬出一個放滿配料的烙餅……

「老爺，這是何物？」三花貓丫環平兒和另一位金錢鼠玲兒好奇地搖了搖尾巴，盯著老爹手中的烙餅。

「揣尼斯披薩！」老爹高聲吆喝，接著切下幾片遞給丫環們。

「你們在公主大人的家裡烤披薩……？」

「跑了好幾個店鋪才湊齊食材呢，這堆東西只花了三百文錢！」老媽指著桌上的番茄、奶疙瘩、麵團、臘腸等，看起來至少夠我們一家五口吃三天，沒錯，才三天。

「可是……這三百文，應該夠普通百姓一家人過活半個月了……」王月華一臉憂容，卻還是很老實地拿起一片披薩。

我不好意思開口，光是今天，常蘭大概就花了大概兩百五十兩左右，其中有兩百兩還是給葉芷絮和羽芸贖身的。

我當個文仕郎，月俸、食料、雜用、課錢，一個月是一萬錢，換算不過十兩，再加上半年八十石米的半祿，雖然就算我不是駙馬，正常來說這也是夠養活全家五口人了，可現在除了京城以外，全國都缺糧啊……

「小雀兒，吃吃看。」葉小姐欣喜地拿起一塊分切好的披薩遞給羽芸。

「欸，哥，」可芯戳了戳我的脊肋，「公主怎麼會願意從青樓買一個女生給你當小妾？」

「我不知道……」但說到小妾，我走到老爸身旁，對他耳語，「你不會把葉小姐納妾吧？畢竟她只比媽媽小五歲，你又四十七……」

「我只是死老百姓，又不能納妾，再說，你的口味真重，她都能當你媽了，你都敢帶回家……」

「你傻啊，我要娶的是她女兒，我娶她幹嘛？」

「那你沒有要娶她，何必關心我會不會想納她？」

「沒有為甚麼，反正你就是不準動她……」

「你媽會殺了我。」老爸舉起雙手投降。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轉回身，嘴裡卻被趁勢塞進溫溫的細長物，還濕濕稠稠的，但味道不差，就是奶味，我的舌頭舔了幾下才發現不對勁……

「好吃嗎？」月華抽出右手食指，上頭沾滿了融化起司和我的口水，她卻又舔了舔自己手指上殘餘的起司，吃的津津有味。

「妳在搞甚麼啦……」我沒有發脾氣，只是無奈，因為她以前就常常做這種事情，根本早就已經超越乾姊弟的那條界線了。

不過還是好險，羽芸和自己的娘親正在共享天倫之樂，而常蘭覺得這裡很臭，還待在廳堂上。

「我跟你說喔，剛才在市集上，」月華一臉天真地顧左右而言他，「一個自稱甚麼吏部尚書的鳥大叔跑來搭訕我，說我長得挺別緻的，給我提了一首詞，說要向叔叔阿姨提親，巴拉巴拉巴拉的……」

吏部尚書……金子容，我的心頭頓時升上一股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被搭訕的醋意，還是對那『尚書大人』的怒氣。

我瞪了月華一眼，「那你的回答？」

「我說我有意中郎了，他還死纏爛打一番，直到我把你的名字報出來了他才走開，還自以為很帥地給我拋了個媚眼。」月華忍不住作嘔，翻了個白眼。

『意……中……郎……？』我的心頭縮得更緊，這下擺明了不是對那三品官的生氣，而是真的吃醋。

「是誰？」

「不告訴你，你就乖乖顧好你兩位既可愛又漂亮，奶還比我大的新歡妻妾吧。」

「不需要妳提醒，妳就跟妳那『意中郎』過一輩子吧！」我不曉得為甚麼，但就是被她這嘲諷激怒了。

「突然生甚麼氣啊？」月華不解地挑眉。

「我才沒生氣……」我不想爭論，索性帶著一盤熱騰騰的披薩離開膳房，我知道，這很像賭氣，但是她先開始的，我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沒了。

還好，一看到常蘭，我一整個春心蕩漾了起來。

「你…你你你……你別過來！放下那大餅！」常蘭捏著鼻子不停後退。

「這很好吃的，老婆，吃吃看嘛。」我將披薩放到桌上，拿起一片，吹涼後遞給常蘭，她緊閉雙眼，試探性地咬下一點點，又瞪大雙眼，從我手中搶過整片披薩自己啃了起來。

「這是甚麼美味？」

「洋人發明的食物，將那麵團壓扁，抹上番茄熬成的醬汁，放上臘腸洋蔥等配料，在最上頭撒上撕成條狀的奶疙瘩，窯爐裡頭烤上那麼兩分鐘便完成了。」

「兩分鐘是甚麼意思？」

「我們那的時間算法，這麼說吧，一刻，那是十五分鐘。」

「挺有意思的。」常蘭又拿起第二片披薩。

「話說，為甚麼只有妳在這廳堂？小丫環們呢？」

「我讓她們回自己房間避一避，不過，我想這可以加到膳房菜單裡頭。張嘴，啊。」常蘭甜笑著將手中的披薩餵給我，但她又突然停下動作，朝我身後點了點頭，「月華姐姐，午安呀。」

我朝著身後看去，是站在一旁滿臉羨慕的月華。

「民女給公主大人請安。」月華微笑著向常蘭行禮，又帶著有點哀怨的眼神瞄了我一眼。

常蘭又像是明白了甚麼一樣點了點頭，「我不喜歡幫任何人隱瞞甚麼，妳喜歡他。」

月華臉色漲紅，但還是很有禮教地回應，「請公主大人莫開這種玩笑……」

「瞞不了我，我可是黃龍，妳喜歡他，也甘願做第二位妾室，但就是要侍卿親自開口。」

月華沒有說話，尷尬地看了看常蘭，又看了看我。

「這是真的？」我不解，但這也解釋為甚麼她一直以來對我的相處模式會那麼煽情，尤其是這陣子以來。

月華還是沒有說話，一副我明知故問的態度。

「好好好，我認了，月華，嫁給我？」

「你有夠沒誠意，求婚哪有像你這樣輕浮的。」常蘭吐槽。

我起身走到月華面前，真誠地平視她的眼眸，畢竟她也有一七零，「嫁給我？好不好？」

月華點了點頭，興奮到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好……」

我整個人身子一軟，癱倒回椅子上，「搞屁啦……慢著，不能娶，我要先問問羽芸的意見。」

「先生要問奴家什麼？」說羽芸羽芸到，她從月華身後竄出。

「問…問……」我根本說不出話。

「妳還沒過門，妳的先生就又要納妾了，他想徵求妳的意見。」常蘭說。

「只要姐姐說好就行，不需要奴家的同意呀，而且這是好事，奴家和姐姐如果都不能給先生陪寢，還有月華姐姐在。」羽芸又是一副我在講廢話的樣子，但她的語氣和表情當然沒有表達出來，她太甜美可愛了，做不出那種事情。

「那好，訂個時間把你們三個的喜事一起辦了。」不曉得為什麼，只要提到納妾，常蘭甚至比我還要興奮，我不禁懷疑，其實是她自己有那種愛好，只是藉我的名義而已吧……

「所以今天晚上……？」我想證明我的推測。

常蘭起身，一臉欣喜地分別牽起月華和羽芸的手，「當然，是我們三位一起侍奉你啦！」

沒錯，真的想娶妾的根本就是常蘭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