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域05-END

「將軌道切換到一人那邊，再直接跑去解救那個人。」魚樂毫不遲疑地回答。

「列車已在眼前了，妳如何跑得過行進中的列車？」

「鮫人以靈敏的身手與速度為傲，所以這樣的距離，綽綽有餘。」他們因為先天力量不足，雖然被關上一道門，但造物神仍為他們開了另一扇窗，加上他們擅長織物，心靈手巧地對於操縱機械也是不落人後。

「未考量到妳種族的優勢，是我疏忽了，那麼，倘若那一位昏迷中，又是個心寬體胖，身形大妳兩倍的人呢？」

「怎麼還臨時變更考題的呀？」魚樂忍不住碎碎唸著，「……嗯……那我就使用風符，召來強風讓車停止，或是土符造好幾面土牆緩衝速度，這樣可以嗎？」

「雖然不是這個問題主要訴求的答案，但依所學解決難題，可，妳也去尋新知。」

魚樂終於成功交卷，她開心地朝顏酒右手握拳一個彎曲，為她打氣加油，便離開。

「學生……顏酒……想請教……一個問題......行嗎？」顏酒舉手發問。

「行。」通常為發問者的知之木，還第一次遇到別人問它問題的。

「請問……一加一等於？」為了避免自己回答不出問題，她劍走偏鋒地換一個方式來考……請教知之木，直接先發制人……樹。

「是二。」知之木就這樣直接咬餌，踏入她的陷阱之中。

「非也……」顏酒從觀察圖書館內的書籍可以得知，知之木通曉的事物，大多為正規並古老的知識，於是她大膽假設它應該不會看閒書，例如腦筋急轉彎這種，加上封閉的書域環境，難以接收到網路上的訊息。

她慢慢向它解釋各種解法，答案可以是王或田，這種字謎；或是一滴水加一滴水等於一滴水；或是有孕的人或動物，可以是三、四或是更多；或是直接就是十一，這種簡單粗暴的解法。

另外還有比較專業一點的，像是二進位制為10，布林代數為1；甚至不同計量單位，一小時加一分為六十一分，或是一公尺加一公釐為1.001公尺。

「真是妙不可言，還能這樣解釋……」

等小夥伴找到新知回來後，就看到一樹一人相得甚歡的模樣，這樣神奇的組合，是不是哪裡怪怪的？漆漆則無聊地在一旁，半瞇著眼，讓和煦的日光在牠黑夜般的皮毛，灑上金閃閃的光澤。

「顏酒妳這麼快就回來了？」第一位出發的席洛芙訝異地看著她，手上拿著一顆小小紅色長得像楊梅的果實。

「我……還沒去……」

「咦？妳不及格呀？被留下補習嗎？」魚樂拿著一片比她臉還大的荷葉，她正在努力記憶上面的知識。

席洛竹則拿著一朵乳黃色的含笑花，類似香蕉淡淡的芳香撲鼻而來。

「你們……都找到了……」顏酒看向旁邊的知之木，「孜孜……那我……」

「手。」知之木抖落一顆橡實掉到她手心。

「這是？」顏酒看著如同DODORO裡的橡實種子，這也是要讓她種下嗎？

「以冥土為床，雲泥為被，用玉露寒泉灌溉，方可萌芽。」

小夥伴們吃驚地看著知之木及顏酒，所以將來能長出一顆小知之木囉？而且，他們居然都已經熟到叫喚暱稱了，要是再晚點來，若知之木有手機的話，是不是連賴都給加上了！

「你們從後方道路離開，便能返回人界了。」知之木晃動後面的枝葉，為他們指路，。

得到訊息後，魚樂更是加緊腳步努力背誦，席洛竹猛吸著花香。

「嘶~」席洛芙一口咬下果實，被酸得皺起秀麗的臉龐。

後方的道路，地上鋪滿石碑殘片，還依稀能看到上頭篆刻的文字，但大多已風化磨損嚴重，幾乎無法辨識。

「所以你們是如何找到新知的？我是被樹上發亮的東西給吸引過去，然後直接掉落果實下來，我學到草藥採集知識。」席洛芙詢問著另兩位。

「我也差不多，一靠近查看，花就直接掉落到我手上了，我那個是關於說話的藝術。」

「我沒注意到，因為荷葉在水池裡，結果我一直找岸上的東西，後來是一條銀色的大魚，啣著發亮的葉子，一直跟在我身旁的水池邊打轉，才發現那是要給我的，是教如何製作木雕鍊器的。」

「發亮？……是哪種……亮度呢？」顏酒突然提問。

「酒酒也看到發亮的東西嗎？那還不快去！」魚樂著急地催促她。

「可是……不知…..哪個才是……」顏酒四處張望著，感覺左右為難。

「妳的意思是不只一個！？」其他人大吃一驚。

「好像是……」顏酒靠近了某棵樹，一顆橘子直接落入她懷中。

她剝開橘皮，橙香瀰漫在空氣中，漸漸露出橘黃色的果肉，掰下了幾瓣，一一遞給其他夥伴。

「這可是妳的新知呢！」席洛竹傻傻地拿著橘子發問著，怎麼就這樣分給他們了。

「吃看看……」如平常酸甜的味道，但隨著汁液進入喉嚨後，突然有種聞到薄荷瞬間醒腦的感覺，然後，她直接學會了妖界裡，一些奇珍異獸的習性與分佈。

那種感覺，跟讀書考試那種死背硬記的不同，就好像突然醍醐灌頂，就這樣領悟了知識。

「非當事人沒用，我只覺得比平常香甜好吃，然後特別神清氣爽，所以別浪費了。」席洛芙只嘗了一瓣，剩下的又放回顏酒手上，其他兩位一聽也將剩餘的，物歸原主。

顏酒默默地吃完橘子，然後接下來行經的路上，簡直是嘆為觀止，不斷有落花落葉飄下，幾乎填滿她後面的帽T，各種馥香滿溢，讓漆漆不斷打著噴嚏，後來直接躲到背包裡，而她懷中也是豐收滿滿的果實。

「謝謝……飽了……別再…給我了……」顏酒一路嘴巴從沒停過，啃著各種水果。

身後的小夥伴簡直各種羨慕嫉妒恨呀！怎麼待遇差這麼多，可惜他們不能幫吃，不然他們也想要被知識的重量塞飽或砸暈呀！

石碑路的盡頭是一個山洞，裡頭烏漆墨黑，他們慢慢進入，雖然想試著用符籙或法術照亮前方，但是這裡卻無法使用，他們只好雙手試著摸索前方及身旁的東西，但什麼也沒有，腳下平坦冗長的道路，也彷彿沒有盡頭似的。

當黑暗整個籠罩了他們後，一個微光在前方閃爍著，然後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光點，變成了美麗眩目的銀河，點點星光在他們腳下、頭頂及四周，他們像是身處宇宙的中心。

「喀擦！」突然一個聲音從遠方傳來。

「同學！同學！」另一個聲音出現。

眾人張開雙眼，發現自己身在學校圖書館內，那些奇妙的一切經歷，都像是做了一個美夢，關於書的夢。

「你們怎麼睡在這裡，昨天被關在裡面了嗎？」

「沒有，我們昨天……」席洛竹向老師說明了原因，完美地解釋一番。

當他們離開圖書館後，外頭已是花葉綴著晶瑩露水的清晨，而綠葉上不再出現若隱若現的文字。

聽著魚樂問著席洛芙，確認到底是不是做夢時，顏酒摸摸口袋，掏出了一顆橡實。

「不是夢……」她這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