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學院的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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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2-15
阿斯卡米爾學院的宿舍。
走廊鋪著非常漂亮的紅色地毯,看著大家都穿著學院的制服,只有伊織穿著特別不同的衣服,奧斯本根本不曾見過的怪異服裝。
但是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很悠閒走著,透過走廊上的窗戶看著花園,不過更令她在意的是這些學生究竟在忙什麼?
伊織這時看見有個怪老頭在花園的草地上,很專心看著地上的泥土,不過這個老頭偷閒的時間很短,因為有個女人從後頭雙臂環過他的頸子,抱緊著他。
兩人親密的互動,這幾天看下來已經膩了。
伊織嘆了口氣,表示自己對於這樣的景像感到厭煩。
「早早結婚算了吧,那個怪老頭。」
伊織的聲音有種甜膩的特質,讓人覺得很可愛。
伊織這時又繼續跨出腳步,一想到今天早上莉莉安娜突然偷偷離開學院,連跟她知會一下都沒有,所以有些不滿,所以一大早心情實在很糟。
她頭上綁著一條最喜歡的藍色髮帶,同時又配著一個可愛的白色花朵髮飾,手上帶著之前偷渡時偷來的手環跟手鍊,才一臉滿意走出房間。
但一走出房間就看見伊恩跟珍妮絲,兩人之間讓人不知道究竟是親密還是疏遠的怪異情感。
「心情很差啊?」
走到教學樓時哈利恰巧經過,他手上拿著許多書本,都是有關於鍊金術跟魔法的書本,還有一些是有關女神的故事書。
「看得出來?」
「你很久沒刻意拿那麼多裝飾品來打扮了。」
伊織抿了下嘴唇,看著自己手上跟胸前的裝飾,確實太過多了點。
「莉莉突然就跑不見了。」
「這樣啊?」
哈利的語氣有些冷淡。
伊織皺了下眉毛,想試著轉移話題,看著哈利穿著學院的男生制服,藍色為底,黑色邊線,胸前口袋有個漂亮的魔法陣圖騰,褲子是黑色的西裝長褲。
「你怎麼穿成這樣?」
「這句話好像我來說比較正常吧?」
哈利看著穿上東海女巫的裝束,佩帶各種裝飾品的伊織,一臉無奈反問。
這時他注意到頭上的白花。
「喔,這髮飾的造型。」
「嘿嘿,很漂亮吧?我用鍊金術做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雖然不像真正的花那樣靈氣生動,但是外型很像吧?」
伊織很自滿將臉湊近,像是在炫耀頭上的花朵。
哈利只是面無表情將髮飾取下。
「原來這就是鍊金術的成品啊,確實很精緻,但還是不及精良雕刻工的手藝。」
看著他專注凝視的眼神,伊織還以為哈利認同自己的說法,卻沒想到竟然只得到如此普通的評論。
「哈利就不能稍微稱讚一下嗎?」
「我對你們所謂的漂亮於否沒什麼興趣。」
哈利將髮飾放回伊織的頭上。
「好像很不滿?」
「當然了,這可是我的自信作品!」
「那我建議你,你應該找個對藝術有一定鑑賞力的人來討論,你向我尋求對於美的看法,就跟你拿一本精裝書封的法律大典給文盲看是一樣的。」
伊織不高興別開臉。
「那你知道莉莉跑哪去了嗎?」
「你都不知道了,我怎麼可能會知道。男生宿舍跟女生宿舍可是隔了一個中間花園。」
「這麼說也是。啊!好無聊啊!」
伊織終於受不了,說出了她現在最想表達的心情。
「原來只是你沒事做啊?」
「因為我最討厭讀書了!」
伊織垂下眉毛,就像被拋棄的可憐小狗,露出楚楚可憐的水汪大眼,若是其他人看著這樣的伊織都會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安撫她,但很遺憾,哈利根本就不是會隨感情而有所行動的人。
「簡直說出了這個學院所有人的內心共識。」
「就說吧,讀書多無聊啊?」
哈利卻搖了下頭。
「書本可是隱藏著許多有用的知識。」
「算了啦,哈利,有什麼好玩的嗎?」
「我正要去圖書館,剛好經過看見你像個笨蛋一樣在學院繞了半圈,一臉傻呆的樣子才來跟你搭話。」
「因為真的很無聊啊!我又不喜歡那些教授們,他們只會隨便使喚我,一想起上次來這被叫去做一堆雜工,我就一肚子火!」
「這樣啊,那你只能乖乖回房間,等著莉莉安娜小姐回來吧。」
伊織想起前幾天跟莉莉安娜簡直就是繞遍了整個學院,不論到哪她都會很開心,就算是她認為最無聊的圖書館,只要有莉莉安娜在身旁,就會覺得很高興。
「你現在簡直就像是,被母親拋棄的小女孩,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樣驚慌失措。」
哈利冷靜下了這樣的評語,卻沒想到引來伊織激烈的反應。
「才沒有呢!我不是被母親拋棄的!」
伊織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這讓哈利非常驚訝。
「你怎麼了?」
伊織這時也注意到自己竟然這麼情緒化,趕忙換了幾口氣,來恢復冷靜。
「沒事,只想起了不愉快的過去而已。」
哈利愣了一愣,他將手放到嘴邊,仔細想著一些事情,終於他忍不住開口詢問:
「伊織,方便問你的過去嗎?」
「我不知道。」
伊織只能這樣回答,這也讓哈利感到怪異。
「不知道?」
「跟你一樣,我不知道父母是誰,我有意識以來就被神社的巫女給收留了。」
「看來還是要實際去調查才行。」
「不行!不論是誰都不會被允許的!」
「嗯?那不是你的故鄉嗎?」
「確實,但是如果沒有允許,是無法進出的,就好比這個學院是需要能看穿結界,或有得到允許才能進入,一樣的意思,我的故鄉有類似的結界。」
「那麼只要像莉莉安娜小姐帶我們進來一樣,由你來取得允許就可以了吧?」
「還是不行。」
哈利聳了下肩膀,無可奈何嘆了口氣。
「算了,我就不深加追究,但是莉莉安娜小姐呢?以她的個性,一定會前往調查的。」
「莉莉的話我想就沒問題吧?」
伊織稍微想了一下,哈利對於這點雖然有些在意,但已經說不願繼續討論,也就別開了話題。
「走吧,雖然你大概無聊到快睡著了,但我想下一堂課你會有興趣才對。」
「嗯?學院的課程我們又不需要參與。」
哈利跟伊織本來就不是學生,當然也不用參加任何課程,不過哈利是主動參加旁聽,所以他才跟伊恩討了一套制服,簡單介紹自己是插班生,所以不會讓人感到怪異。
「是什麼課?誰的課?」
「鍊金學,今天是介紹各地的藝品,或許……」
聽到藝品,不等哈利繼續說下去,已經拉起他的肩膀,非常興奮跨出腳步了。
「還等什麼?快走吧!」
這時所有人終於注意到伊織的身影,或許是她太過興奮的情緒,讓她原本隱藏的氣息一瞬間就壓抑不住,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驚嘆伊織可愛的面貌跟華麗的奇裝異服。
「我們學院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嗎?」
「這讓我想起幾年前的琦莉雅小姐。」
「公主殿下更美吧?那種威風凜凜的氣質,才是魔法師們該有的風範!」
「不過那個男孩是誰?」
「學院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人了?」
「插班生?我們學院幾時招收插班生了?」
「算了吧,反正學院長……整間學院的人腦子都有問題,就算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也不奇怪了。」
最後一句話讓所有人都認同,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不過伊織的外貌確實在學院產生了極為熱烈的討論。
教室裡面非常安靜,比起教授在台前介紹鍊金術的起源跟使用,更引起學生注意的反而是哈利跟伊織兩人。
哈利完全不在乎周圍的情況,很專注看著書本,伊織也同樣,不過她專心的是台前已經快折斷粉筆,氣得火冒三丈的教授。
「特米亞教授,我想問關於鍊金術製成的藝品的事情!」
特米亞教授回過頭來,看著兩眼發亮卻是現在學生目光焦點的伊織,即便想生氣自己身為教授竟然無法聚集學生焦點這件事實,看到現在這樣一個好奇寶寶的可愛女孩,也只能自責自己能力不足。
「伊織小姐,如果你有疑問歡迎您私底下來向我詢問,您是公主殿下帶來的貴賓,並不是學院的學生。」
「這樣啊?那好吧,我不問了。」
伊織有些失望,放下手來,她垂下眉毛的可憐模樣,竟然引起了千層浪聲。
「教授!伊織小姐都願意提問了,身為教授應該回應她的問題呀!」
「就是就是!伊織小姐也是出於求知的意願而向您提問,我認為教授應該給予回應!」
「啊!伊織小姐好像哭了!」
這句話當然更加讓學生們騷動。
教授嘆了口氣,狀況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一直在一旁看書的哈利突然將書本給合了起來,原本吵鬧的人們突然都停了下來。
「那麼你們從過去到現在有尊重過這位教授嗎?」
哈利如寒冬一般的語氣,瞬間讓所有人啞口無言。
「這……」
剛才第一個起鬨的男學生突然被堵住了嘴。
哈利這時拿起書本來,跟男學生互相對視著。
「說不出話來了?經過我一周的觀察,你在學院的成績平平,雖然不能說是什麼壞學生,不過也就是這樣而已。你對學習沒有任何熱情,對於教授教的東西也只是囫圇吞棗罷了。你所學到的東西非常有限,能保持在及格邊緣的成績,不過是運氣好,加上這所學院的經營已經捉襟見肘了,所以才不得以留下像你這樣的學生,只為了榨乾你們家族的錢。」
哈利說得毫不留情,彷彿有點生氣的樣子,伊織感到有些意外。
「你這個插班生胡說八道什麼?你可知道我是……」
「布蘭克.米爾.阿斯卡,子爵家的長子,因為是家中唯一一個可以使用魔法的兒子,所以備受矚目,但個性不思進取,自以為是,背地裡被其他學生稱為,驕傲自大的小鬼,雖然表面上意氣風發,不過卻是其他貴族小孩們眼中的笑話罷了。」
哈利稱為布蘭克的少年,聽完後氣得紅起臉來,一直以來,雖然比不上上位貴族的子女或天才學生的集團,但也算是努力培植了一派人馬,但這時回頭一看,終於發現自己不過是被拿來嘲笑的玩物而已。
「你不過是個不會魔法的插班生,憑什麼批評我?」
「當自己靠嘴巴說不過人,就會以對方的缺點來進行反擊,以為對方只是個無力的小羊,卻沒想過可能是披著羊皮的大野狼,如果不會魔法在這個國家就沒有價值的話,那麼這個國家的價值觀應該稍微改一下。」
布蘭克這時仗著自己會使用魔法,一臉驕傲俯看哈利。
「這就是這個國家的現實,如果你現在道歉的話我可以發揮我的慈悲之心來原諒你。」
「沒有道歉的必要,魔法並不是萬能的,不過是個方便的技法,當沉溺於方便而漸漸放棄鍛鍊,那也不過是個毒藥而已,如果不相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喔?那麼你有辦法證明比我優秀嗎?」
哈利想了一下,這時他看見伊織一臉傻楞的臉。
「伊織,頭上的花借我一下。」
伊織點了下頭,將頭上的髮飾交給哈利。
「就用這個吧?正巧跟今天所教的課程有關。」
「這不過是個髮飾。」
「這是用鍊金術製成的,上面有魔法的痕跡,如果不相信可以麻煩特米亞教授做證。」
「難道要我用鍊金術做這樣的東西?」
「當然。」
哈利走到教室外的樹底下,隨便檢了一根樹枝,然後從懷裡拿出一把短劍。
「我就用這個吧。」
一把短劍跟一根樹枝。
「比誰能做得更像這個髮飾,你可以選擇任何一人來擔任你的助手。」
這時所有人都退了開來,這讓布蘭克實在很沒面子,他咬了下牙,硬著臉皮說道:
「不需要,就我一個人跟你這個不會魔法的傢伙比就可以了,我要讓你確實認知到這個國家就是靠魔法來判斷一個人的!」
「是嗎?」
哈利這時走到特米亞教授的前面。
「很抱歉打擾您上課了,但我認為與其繼續無意義的課程,不如教訓一下這些沒有什麼上進心的學生更有意義。」
這句話一出,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吵了起來,特米亞教授當然沒有權力去決定這樣的事情。如果是一般的情況,身為一個教授,她應該要抓起課本用力砸在桌上,然後對著學生大吼一聲叫他們安靜下來乖乖上課。
但是一向個性溫和的她根本無法這麼做。
「那就準備好各自的材料吧,我也挺有興趣的。」
這時恰巧從窗戶跳進來的伊恩帶著充滿興趣的表情看著哈利。
「學院長,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彷彿找到救命的稻草,特米亞教授大聲抱怨起學院長伊恩。
「學院長,你也來幫忙!」
「有什麼不好?這麼有趣的事情,身為學院長我允許這場比賽。」
不只沒有幫忙,反而還搧風點火。
特米亞教授這才想起來,伊恩過去的個性也非常古怪,只能哀怨嘆氣,只差旁邊沒有漂兩朵鬼火而已。
「特米亞,你也別太緊張啦,這有什麼不好,你上課確實少了點魄力,看看著個少年,不愧是莉莉帶回來的貴賓。」
「耶?哈利也是公主殿下的貴賓?」
「當然,他的真正身分可是……」
伊恩小聲在米特亞的耳旁說道。
「這下懂了吧?」
伊恩這下子臉上掛起看好戲的愉快笑容,拍了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
「好了好了,各位,請隨著米特亞教授前往練習室!」
伊恩這麼說完後,又往後退了一步,踩在窗口,隨即跳了出去。
「學院長!你要去哪?」
特米亞這下子真的緊張了。
不過隨即就知道原因了。
珍妮絲在隨後跳進教室,看了看四周,最後走到伊織前面。
「伊織小姐,你有看到伊恩嗎?」
「剛剛跑出去了。」
伊織嚇了一跳,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會成為目標,盡可能消弭氣息了,卻沒想到珍妮絲竟然毫不猶豫又把大家的視線引到她的身上。
而且也跟伊恩一樣,很不負責任就跑了出去。
哈利看見學生們又往伊織圍繞過去,於是趕忙敲了下桌子。
「那就快點結束這樣無聊的鬧劇吧,只要給我一小時就可以了,教授,請帶路吧?」
特米亞這時尷尬點了下頭,內心忍不住喃喃自問。
到底誰才是教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