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玩具車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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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1-29
王泊行唸唸有詞的掐指,冥思名字叫王為的字數筆劃,推算名字的命格,沒有對方的生辰八字,要準確算出對方的機緣太有難度,只能憑藉名字來揣測對方的生運。
他放下手指,若有所思的說︰「你為何會知道對方的名字?正常夢裡出現的人,除了熟人外,其他路過的甲乙丙丁,都只會是游離在夢與現實之間的生魂,他們可能只是剛巧路過你的夢境,又或者其實是由你創造出來的夢裡生命,那是沒有名字的,你也沒法在夢裡給予名字,一旦建立起來的話,就等同於賜予生命,那是很危險的一回事,而每一位作夢的凡人,都不會給夢裡過場的角色一個名字。」
余餘歪了歪頭,開始細想過往出現過的夢境,雖然他每天做的夢都未必一樣,但沉吟過後又的而且確沒有任何人有名字,除了王為祂一人外,只不過在現實生活裡,余餘認識的人裡面,並沒有一位叫王為的人。
王泊行問︰「可能不是同輩,會是祖輩之類的人物嗎?」
余餘的腦袋是那種一想東西太過深入的話,就會很易當機的類型。他呆呆的茫然出神,越找就越看不清自己的記憶。
突然他看見一架黑色的玩具車放在地上,他走了過去盯著看,然後嘴角就刺痛了一下。
余餘從記憶的深處裡找到一件事,他嘴角曾經因為跟哥哥爭奪一架黑色的玩具車,而被對方用玩具車砸破皮受傷。
王泊行再次捉到余餘無奈失落的神色,安慰道︰「不要勉強自己去想起來。」
余餘眸子裡盡是一片悲涼,黯然的說︰「我沒事,只是有點累……」
夜裡夢中還是那個家,五歲的余餘坐在天台的圍牆上,任由夜風從荒蕪的野地吹過來。他坐的這個方向本來是面朝中學,但現在卻並沒有中學的存在,只有一大遍雜草叢生,他手裡把玩一架黑色的玩具車,嘴裡不時哼唱著古怪的音調。
十歲的哥哥跑過去嘰嘰喳喳,小余餘看了看他,考慮應該說什麼話的時候,哥哥發現了弟弟手裡拿著的玩具車,興奮想一手奪走對方的玩具。小余餘不情願,因為這架玩具車是他在天台某處角落裡先發現到,小余餘覺得不能隨便讓給哥哥,因此並沒有放手。
他從圍牆上跳下來,爭奪玩具車的期間,不慎被哥哥反手用玩具砸在嘴角,而車子也最終被哥哥奪走。小余餘哇哇大哭,嘴角被颳走了一小片皮,像跌倒擦破了一樣的傷口。
一名比余餘哥哥稍微大一點的孩子,上前抱住小余餘安撫著,「乖乖,別哭,哥哥錫你。」
孩子小心翼翼的親了小余餘破了皮的嘴角,心疼說︰「痛痛,走走。」
王泊行眼睛瞪得老大,他沒料到久別的入夢,竟然可以看到暗紋形成的因由。他立即走過去,就在他剛衝進到余餘的天台時,他目睹孩子漸漸變成那名沒眼白黑瞳的男人,而對方抱著的五歲余餘也是現今二十歲的他。二人正唇齒相接深吻著,因為過度沒間隔的唇間交纏,泛出因接吻而形成的淫靡水聲。
余餘有點呼吸不順的推了推祂,說︰「王為…… 夠了啊……」
王為斜睨著王泊行陰惻惻笑道︰「不夠…… 我不夠……」
王泊行怒火中燒,他想衝過去掐死這隻邪靈,但余餘一臉依戀對方的樣子,的確不像是單純被邪靈狐惑。但他總不能任由邪靈靠著造夢師而存活,他掐起一道符咒扔了過去,王為巧妙的一個轉身,符咒甩到余餘的身上。
王為鬆開余餘,輕笑道︰「這裡是他的夢喔,你覺得你在這裡有作為嗎?除非餘想幫你,否則你也只是一名有著名字的熟人過客,我勸你最好不要阻礙我,我跟他可是有多年的感情,你以為你有機會嗎?」
王泊行因盛怒而眼睛泛紅,「你只不過是邪靈,你們的感情也是夢裡的曇花,你才不要再做白日夢!餘你是得不到的。」
王為恣意冷笑︰「你也不會得到,這不是你的餘,這是我的餘,你要的餘根本不存在。」
祂再次冷哼一聲,夢裡場景被一對無形之手,硬生生從外面伸進來,撕裂成了一片又一片。
夢要消失了,要醒了……
王泊行被打開了的缺口吸進去,他被消失得不像是曾經在余餘的夢境出現過。
現場只留下八歲的余餘在哭喊︰「我要成為媽媽覺得安心的好孩子,這樣大家都會快樂。」
十二、三歲的少年王為道︰「肯定的,你一定可以辦得到。」
余餘紅著眼,慘笑問︰「你會幫我嗎?」
王為道︰「當然,哪一個餘,我都喜歡。你是由我手掌心一手拉扯成長,你想要哪類的人生,我都會支持你……」
余餘帶著晨光向王為燦爛一笑,王為也回報對方一個笑容,看著熟識的孩子漸漸由夢境裡消失。
祂輕聲呢喃︰「明明餘就是溫柔安靜的孩子,帶著聰慧,非常感性,我很喜歡喔…… 是真的很喜歡喔……」
余餘很久沒試過淚醒來,他知道夢裡有些事情觸動到自己的心靈,但他又不清楚為何自己會感覺悲傷,他用手臂抹掉臉上的淚水,歪頭一看便看到一臉嚴肅的俊臉。
「哇呀——」
余餘被對方的模樣嚇得大叫。
他條件反射向後移動,結果就因為動作過猛,從床的另一端仆倒落地。他「砰」的一聲趴下,「嗷嗚嗷嗚」的又爬回來,再次對上俯視的王泊行一雙冷眸。
王泊行冷硬道︰「快洗漱,下去吃早餐。」
余餘看著對方說完話後,就不願再多看他一眼地到樓下。他心裡納悶,這個人在發什麼神經,不過跟對方相識又不算很久,並沒有打算深入了解對方的想法。余餘撇了撇嘴,便先去洗漱。
吃早餐的位置依然在小飯廳那裡,王清言一早就買好了早餐過來,他見到余餘下樓,揮了揮手叫對方過來。
「一起吃?」
「好喔。」
余餘發現今早那名神經病不在飯廳,他好奇問︰「王泊行呢?」
王清言說︰「他進了書房。大清早就打電話給我,吩咐我帶書來給他,還叫我買早餐過來,明明他都不吃早餐啊……」
余餘吃著早餐,喃喃說︰「買給我的吧……?」
王清言點頭︰「應該是吧……」
他朝門口方向看過去,悄聲問余餘︰「昨晚你們沒發生什麼事吧?」
「能有什麼事會發生?」
「我哥攪基喎!還帶你回家呦!他沒把你吃進肚子嗎?他壞水一肚子是,黑得很。」
余餘不用對方提醒,也知道王泊行滿肚子都是壞水,還浪得很了呢。只不過夢裡的掉節操,不代表現實也同樣是沒節操的人。余餘認為表裡不一,也可以套用於夢裡跟真實世界同樣分野出來,所以他也不能確定王泊行真實是否也一樣,不過對比夢裡的對方,跟昨天的一整天相處,余餘認為夢與現實也可能都是同一模樣。
「你哥不是少當家嗎?少當家不是要娶妻生子嗎?」
王清言聽到此話就有點摳氣,說︰「哥,他即使當上當家也不會替王家生孩子,他恨透了王家。」
余餘來了興致,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問道︰「有什麼事嗎?」
王清言張了張嘴,還是有口德的擺手,說︰「你又不是未來少當家夫人,你不能問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