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消息

基辛德帶著幾人來到臨時營地，說是營地其實也只是暫時共人員歇腳的地方。
　　幾幢帳篷煮著茶水的篝火，就地取材枯木切割的簡易桌椅，簡陋但好歹能用。
　　為三人倒好茶水基辛德為幾人解說。
　　一星期前這一帶隱約有魔族出沒，兩天後也就是五天前這裡突然變成這樣，所有植物都失去生命力，動物跟昆蟲則不見蹤影。
　　克里三人自然清楚此事與魔族無關，至少與魔王管轄下的魔族無關。
　　「你說隱約代表不確定吧！怎麼確認是魔族的？」克里問。
　　「阿！那個啊！其實也只是猜測啦！不過大多數人都認為就是這麼回事」基辛德不以為意「你看，都說恐懼森林深處就是魔王城，這裡有魔族出沒也不奇怪吧！」
　　所以就把事情推到魔族頭上，克里表示明白。
　　「你說恐懼森林深處真是魔王城的話魔族沒理由破壞森林吧！這可是天然屏障」凱不懂人類的思維，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腳嗎？
　　「這個...誰知道魔族在想什麼」基辛德也答不上來「反正現在到場的「專家」也都判斷是魔族所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麼可怕的實驗要用在人類身上」
　　克里與兩人交換眼神後說道「說起來我們還沒去現場看過，不知道能不能...」
　　「能！當然能！三位能到森林中段肯定厲害，說不定就能看出些什麼」基辛德激動的跳起來「瞧我都忘了應該先帶你們去看看」
　　遇到基辛德時他們只是在事發地邊緣，並未進入真正的事發地範圍。
　　有冒險者公會的人帶領三人毫無阻礙的進入事發地中心。
　　乾枯的樹木藤蔓，遍佈滿地的枯葉印入眼中。
　　三人中克里是煉金生命，塔羅伊格也是特殊生命，只有凱是正統的魔族，凱隨意走動地上的枯葉踩的喀喀作響，暗中感應環境中殘留的力量。
　　很快有了結果凱魔法傳音給兩人「跟魔族的魔力確實相似，但不是魔族的魔力，很奇怪像是人工合成」
　　「像我的力量？」克里問，除了靈魂他全身上下都是人工的。
　　「不一樣，你可以自行產生魔力，它這像是一次性的沒有生命的痕跡，像是煉金產物」專精煉金術的凱如此判斷。
　　傳著音也不忘手上的動作，克里注意到塔羅伊格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塊枯木隨手一掰，裡面有一些不明結晶體。
　　「這是？」基辛德探頭探腦。
　　塔羅伊格伸出手捏起一小塊結晶在手上搓揉，一點粉末都沒掉非常堅硬。
　　「之前好像沒發現過這個東西」說著基辛德也從枯木裡掏出一顆結晶「我去問問，你們隨便看」語畢一溜煙的跑了。
　　 沒理會基辛德離開而是注意專注看著結晶的塔羅伊格「發現什麼？」克里問。
　　「有黑暗的氣息」塔羅伊格歪頭一頓補充道「很香」隨後把晶體放入口中。
　　雖然有斗篷遮掩但看動作那是放進嘴裡了「你吃了！？」克里跟凱大驚。
　　兩人過大的音量引來他人側目，塔羅伊格也下了一跳，不明白兩人為何反應那麼大。
　　即便隔著斗篷克里都彷彿看到塔羅伊格無辜不解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凱也從枯木中掰出一顆「塔羅伊格，這東西不能吃」要吃也要等他確定裡頭的成份無礙才行。
　　「不要因為好像很好吃就吃，誰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克里訓斥。
　　本來想著魔王的話不一定要聽之後再偷偷吃就好，然而克里開口了，克里先生的話一定要聽「好」
　　聽到塔羅伊格答應凱鬆了口氣，這些下屬一向不怎麼聽話，他還擔心塔羅伊格會偷吃呢！
　　「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凱擔憂的問。
　　塔羅伊格搖頭黑色斗篷隨之晃動。
　　凱稍微安心一點「我回去再研究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遠處基辛德帶著一名男子走來，身上同樣穿著制服卻能明顯看出男子穿的在設計上有些微不同，加上其氣質不難猜出這人是基辛德的上司。
　　「三位跟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上司佩修」基辛德介紹「這三位就是發現那個結晶體的冒險者」
　　冒險者公會佩修也是從底層做起，實際上似乎另有身分，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冒險者，眼前這三人不管是氣質還是外貌都不一般。
　　「三位先生好，我是冒險者公會佩修，三位的發現對此次事件的調查有重大貢獻，我代公會對三位表達感謝之意」比起略帶毛躁的基辛德佩修穩重的多。
　　人類這五天以來的發現還不如克里隨手一掰，雖然當中也有塔羅伊格的關係。
　　「能對調查有貢獻是我們的榮幸，不知你們這幾天有什麼發現，或許可以討論一下」克里試著打探消息。
　　「當然」佩修一口答應。
　　佩修領著人四處查看已經被發現的痕跡，飛禽走獸混亂的腳印，以及事發地中心點疑似爆炸的痕跡。
　　「這裡很香」一路安靜的塔羅伊格主動傳音。
　　聞言克里蹲下身手掌拂過地面的沙土，佩修一驚就要阻止克里破壞痕跡卻也沒能趕上。
　　「這裡，挖開」看來克里又發現了什麼。
　　佩修立刻安排人手著手開挖，好在離城鎮近很快便運來工具和人手。
　　鏟子一鏟一鏟的往下挖，約莫開挖一米深果然有了發現，和枯木裡一樣的結晶體，一鏟子拉起來可以看到很多顆有大有小。
　　天色已晚三人告別佩修跟基辛德朝人類城鎮走去，又趁著四下無人時悄悄繞回往魔王城。
　　塔羅伊格在森林邊境告別兩人，凱一回到魔王城便一頭鑽進煉金房研究發現的不明結晶，克里則是叫來沃琳拉跟拉拉迪絲詢問城裡有無大事發生，入夜仍然在工作。
　　森林裡的情況有塔羅伊格緊盯，直到三日後人類才將枯木與地底發現的結晶大至上集齊，說是大致上也只是發現的部分，畢竟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克里三人為了得到人類一方的情報經常前往冒險者公會商討，為了掩人耳目還特地在旅店租下房間。
　　凱這裡也有了進展，結晶體沾染相當純粹的黑暗，結晶體本身是人造的煉金產物，推測這結晶體應該是「外殼」裡面包含著黑暗物質跟其他東西。
　　花了點時間人類將結晶體「復原」得到一顆頭顱大小的中空圓球，外殼有著約一公分的厚度其上結晶缺少了約五分之一。
　　還原外殼後除了偶爾在事發地發現少許結晶體外關於內部到底是什麼則完全沒有頭緒，調查陷入膠著，之後克里也就定期到冒險者公會保持聯繫以防錯過消息。
　　半年後克里定期來到人類城鎮，在去冒險者公會前先到酒館走動，也算是露臉不讓人類起疑，畢竟克里的外貌過於顯眼，總不能每次出現都只在冒險者公會，那太可疑。
　　點上一杯低酒精濃度的飲料克里坐在吧台慢慢品嚐，靈敏的聽力聆聽酒吧雜亂的聲響過濾各種的消息。
　　「就沒有賞金多一點的任務嗎？」
　　「那臭小子下次見到非揍他一頓不可！」
　　「你要進恐懼森林？」
　　「我家在北方啊！北方！」
　　「還是這裡的酒好喝！」
　　「聽說魔族又侵略了一座城鎮」
　　雜亂的話語充斥整間酒館，忽然殺出一道聲音音量大到蓋過所有人的閒聊聲。
　　「聽說了嗎？西方杜拉國境內的一處森林植物一夕之間都枯萎了！」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聲音的來源，一名年輕男子身上。
　　熱鬧的酒館瞬間安靜下來,隨後又是雜亂的討論聲，針對這則消息的討論。
　　「這不是跟半年前一樣嗎？」
　　「真的假的？」
　　「又是魔族幹的嗎？」
　　「杜拉國不是離魔王城很遠嗎？」
　　「貝洛國不也離魔王城很遠」
　　又是那個年輕男子「勇者得到消息也過去了」
　　勇者！本就打算親自跑一趟杜拉國的克里更有興趣了，不知道這次的勇者是什麼樣的人。
　　放下見底的酒杯擱下一枚銀幣，克里還是打算先到冒險者公會確認消息真偽。
　　忽然一名龐克頭身材高壯的邋遢男子拿著啤酒攔住克里的去路「嘿！美人這就要走了？我可從你進門就注意你了」
　　「有事？」對方一身酒氣撲來，克里冷著臉冷漠的問。
　　酒保忍不住抹把臉無語問蒼天。
　　「當然，想讓美人陪我們喝個酒」一邊還晃了一下身體背後彰顯那把巨大駭人的斧頭。
　　邋遢男的同伴們紛紛訕笑。
　　「美人就是要用來陪酒啊！」
　　「來給爺倒酒！」
　　除了邋遢男的同伴此時酒館裡有兩種人，兩種人都等著看戲只是他們想看的戲不太一樣。
　　一種是本地人或是以這座城鎮為據點活動的冒險者或商人，他們都聽說過或見過克里知道惹不得，一種是像邋遢男一樣的外地人，對克里一無所知。
　　「我可是男人」語氣不帶起伏。
　　邋遢男調笑「是美人就行」
　　「我明白了」
　　「算你識趣」以為克里認了邋遢男伸手就往克里身上抓。
　　「冰晶鎖鏈！」平平淡淡，開口就是冰系高階魔法。
　　一瞬間邋遢男和他的同伴被冰形成的鎖鏈捆綁冰凍，震驚恐慌害怕寫滿臉，因為克里嫌他們嘴臭將他們的嘴也冰封住。
　　「三天後魔法會解除」克里走到門口推開門忽然又想到什麼回頭道「沒有下次」眼神冰冷。
　　冒險者公會的消息算是人類組織中傳遞最快速的，克里跟佩修確認杜拉國的消息為真，而勇者也確實在西方活動。
　　返回魔王城處理日常工作和凱提起杜拉國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