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真身
本章節 2530 字
更新於: 2022-11-12
冰冰涼涼，好像有人在吹氣。安潔轉頭躲開，肩膀卻壓上重量。她向後退縮緊貼洞壁，兩邊大腿外側隱隱約約被觸碰著，她這才驚覺有人跨坐在自己身上。
安潔睜開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汽化爐已經熄滅，眼前只能看見漆黑一片。
「什麼？誰？想幹什麼？」
安潔內心一陣驚慌。她還沒來得及發出求救，腹部傳來複雜的觸感還有氣流的碰撞聲。
有人把臉貼在她身上嗅聞！
安潔想逃開，但是對方力氣太大。而且安潔雙手被反綁，對方能輕易地將安潔壓在牆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腰、肋骨，下胸……那人越聞越上面，等到氣息抵達鎖骨的時候，對方整個人已經貼在安潔身上。
是王青？還是陳胤臣？為什麼要對她上下其手？是因為覺得出不去，所以在人生的最後想要來一發嗎？她才不要！
「Wadan快醒醒！」
那人的嘴唇沿著安潔的身體曲線移動，跨過夾克領子，親上安潔的側頸。冰涼光滑的嘴唇和寒冷的鼻息輕觸安潔的皮膚。安潔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然後那人兩片嘴唇之間伸出一條黏膩的舌頭。
「噫——！」安潔終於叫出聲來。她不管岩壁磨得身體發疼，瘋狂地掙扎。
「怎麼了？」刺眼的頭燈亮光隨著王青的聲音炸開。
披頭散髮，青白色的女人。
淡色的眼瞳直勾勾地盯著安潔。
「——！」
安潔無聲尖叫，扭動身體側倒在地，想要將自己擠進岩壁和地面的夾角。
Wadan打開頭燈，才迷糊地發現自己看不清楚，是因為眼鏡滑下鼻樑。他調整眼鏡位置之後，看見一個披頭散髮、一絲不掛的女人趴在安潔身上。Wadan嚇一大跳，一腳將女人踹開。
女人四肢著地，以不自然地動作扭動軀體，就好像不知道要如何使用這個身體移動一樣。
她一邊轉動脖子以奇異的角度打量Wadan，一邊發出那種低頻的、嗡嗡的低鳴聲。
她就是王青口中的奇異野獸。
女人衝向Wadan。Wadan驚嚇地大叫一聲，向一旁撲倒勉強閃過。
「跑、跑啊！」
陳胤臣嚇得屁滾尿流。他和王青抓起背包逃向洞窟深處。快速移動的物體吸引了女人的注意力，她追了上去。
Wadan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整個窟室只剩安潔嗚嗚的哭聲。
「對不起、對不起……」
Wadan一邊道歉，一邊解開安潔的雙手。Wadan一開始以為安潔精神不穩定，以為安潔的妄想和幻覺會影響到全隊安全，才會同意限制安潔行動。現在事實證明安潔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但Wadan並沒有餘力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悔。
他現在閉上眼睛都能見到那怪物的模樣。
時間錯亂、詭異笑聲、青白色肢體……扭曲的記憶碎片塞滿Wadan的腦袋。他的世界一點一滴逐漸崩解。他難以想像安潔獨自面對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感覺。換作是他，難保不會瘋掉。
安潔雙手自由之後，又伏在地上哭了好一陣子。Wadan說什麼都沒有用，他只好重新點燃汽化爐，在昏暗的照明下，緊緊握著地質鎬守在一旁。
「冷靜一點了嗎？」
安潔抱著膝蓋靠坐到岩壁上，抽鼻子的聲音逐漸減緩。Wadan試探性地搭話。
Wadan努力讓聲音保持平靜。他不曉得他如果放任自己驚慌，會不會一口氣將自己推入崩潰深淵。在精神真的崩解之前，他只能咬緊牙關，忍住不大吼出來。
「那好像是雯琳。」安潔的聲音很低，幾不可聞。
「什麼？」
「我現在回想起那個女人的樣子，她好像就是雯琳。」
Wadan很驚訝安潔居然在考慮這種事情。他現在巴不得忘掉那個怪物，根本不會想要確認牠的容貌。
「妳是說那是雯琳的……屍體？」
Wadan一想到死去的雯琳再度動起來，全身一陣雞皮疙瘩。常識、理智和眼前的異常在他心裡引發一次次衝突，難以達成共識。他開始碎念。
「這不可能啊。但是這個洞窟這麼詭異……不過，就算屍體真的動得起來，雯琳的骨頭全都摔碎了，也不可能像那個怪物那樣活動才對……」
Wadan在離開雯琳的墜落地點之前，擺正了雯琳的遺體，所以他知道雯琳的手腳都已經折斷，不可能像他們看到的怪物那樣用四肢支撐著自己。
「我想確認一下。」
「妳要回去嗎？」
經過這番折騰，安潔終於確信自己沒有發瘋。是這個洞窟發瘋了。她看見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她向Wadan說。
「你知道的吧？這裡根本就沒有王青說的那些迷路的動物，這附近也沒有對外的出口。如果我們想要出去，還是得往回走。」
「我知道了。確認之後也能安心一點。」
Wadan長嘆一口氣，起身收拾器具。準備上路的時候，Wadan發現安潔還坐在原地。
「安潔？」
安潔再次試圖起身。失敗之後，她發出「喝、喝」那般如同啜泣的吸氣聲。安潔微微抬頭，雙手摀在臉上，想要阻止淚水滴落。
「我站不起來。」
「對不起，我都沒有發現。」
Wadan感到心疼。儘管外表強悍堅定，安潔也到極限了。他經過安潔的同意，將兩人背包裡的必須品挑出來，整合到Wadan的背包裡。最後Wadan負責背包包，只讓安潔拿手電筒和繩索。
安潔拉著Wadan的夾克，一步一步顫巍巍地前進。還好他們之前只是應陳胤臣的要求，找一個看不見雯琳遺體的地方休息，不久他們就回到雯琳陳屍的地點。
「……還在。」
雯琳的遺體還躺在原地。Wadan先前將雯琳的雙手手掌交疊在腹部，這讓她的姿勢看起來安詳寧靜。當然，這是Wadan看到的景象。在安潔眼裡，屍體就只是物品。
「所以那到底是什麼？」安潔已經搞不明白，這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了。
好的部分是雯琳並沒有變成怪物，壞的地方是他們遇上的怪物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在他們認識之外的存在。「等等，知道怪物背後的故事要做什麼？難道要用解開怨恨的方式讓怪物成佛嗎？」安潔暗罵自己的愚蠢。
「不過現在想起來，我們找到雯琳的屍體之前，就聽過那個怪物發出的聲音。我想牠不會是雯琳才是。」Wadan說。
「所以只是我看錯了嗎？」
「那時候光線這麼暗，我們隊上也只有兩個女生，或許下意識會把看起來像女人的東西當成她吧？對了，我們之後怎麼辦？要直接往回走嗎？還是要去找王青還有陳胤臣？感覺不吭一聲就離開不太好。」
「王青自己想留在這裡，我管不了。」安潔站回她之前的立場，一口咬定王青背後有陰謀詭計。她說：「陳胤臣倒是怪可憐的。我們去找找看吧。等等，說到陳胤臣。」
安潔想起睡著之前，陳胤臣曾向她傳遞訊息。因為安潔的手套太過厚重，戴著伸不進口袋，她脫下右手的厚重手套。突然食指一陣刺痛：之前劃傷的傷口完全沒有要癒合的跡象。不過既然沒有化膿，安潔就放著不管。
她掏出陳胤臣放在她胸前口袋的紙條。Wadan湊過來，就著頭燈的光線唸出紙條上的文字。
「再走下去我們全都會死。」
安潔睜開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汽化爐已經熄滅，眼前只能看見漆黑一片。
「什麼？誰？想幹什麼？」
安潔內心一陣驚慌。她還沒來得及發出求救，腹部傳來複雜的觸感還有氣流的碰撞聲。
有人把臉貼在她身上嗅聞！
安潔想逃開，但是對方力氣太大。而且安潔雙手被反綁，對方能輕易地將安潔壓在牆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腰、肋骨，下胸……那人越聞越上面，等到氣息抵達鎖骨的時候，對方整個人已經貼在安潔身上。
是王青？還是陳胤臣？為什麼要對她上下其手？是因為覺得出不去，所以在人生的最後想要來一發嗎？她才不要！
「Wadan快醒醒！」
那人的嘴唇沿著安潔的身體曲線移動，跨過夾克領子，親上安潔的側頸。冰涼光滑的嘴唇和寒冷的鼻息輕觸安潔的皮膚。安潔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然後那人兩片嘴唇之間伸出一條黏膩的舌頭。
「噫——！」安潔終於叫出聲來。她不管岩壁磨得身體發疼，瘋狂地掙扎。
「怎麼了？」刺眼的頭燈亮光隨著王青的聲音炸開。
披頭散髮，青白色的女人。
淡色的眼瞳直勾勾地盯著安潔。
「——！」
安潔無聲尖叫，扭動身體側倒在地，想要將自己擠進岩壁和地面的夾角。
Wadan打開頭燈，才迷糊地發現自己看不清楚，是因為眼鏡滑下鼻樑。他調整眼鏡位置之後，看見一個披頭散髮、一絲不掛的女人趴在安潔身上。Wadan嚇一大跳，一腳將女人踹開。
女人四肢著地，以不自然地動作扭動軀體，就好像不知道要如何使用這個身體移動一樣。
她一邊轉動脖子以奇異的角度打量Wadan，一邊發出那種低頻的、嗡嗡的低鳴聲。
她就是王青口中的奇異野獸。
女人衝向Wadan。Wadan驚嚇地大叫一聲，向一旁撲倒勉強閃過。
「跑、跑啊！」
陳胤臣嚇得屁滾尿流。他和王青抓起背包逃向洞窟深處。快速移動的物體吸引了女人的注意力，她追了上去。
Wadan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整個窟室只剩安潔嗚嗚的哭聲。
「對不起、對不起……」
Wadan一邊道歉，一邊解開安潔的雙手。Wadan一開始以為安潔精神不穩定，以為安潔的妄想和幻覺會影響到全隊安全，才會同意限制安潔行動。現在事實證明安潔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但Wadan並沒有餘力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悔。
他現在閉上眼睛都能見到那怪物的模樣。
時間錯亂、詭異笑聲、青白色肢體……扭曲的記憶碎片塞滿Wadan的腦袋。他的世界一點一滴逐漸崩解。他難以想像安潔獨自面對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感覺。換作是他，難保不會瘋掉。
安潔雙手自由之後，又伏在地上哭了好一陣子。Wadan說什麼都沒有用，他只好重新點燃汽化爐，在昏暗的照明下，緊緊握著地質鎬守在一旁。
「冷靜一點了嗎？」
安潔抱著膝蓋靠坐到岩壁上，抽鼻子的聲音逐漸減緩。Wadan試探性地搭話。
Wadan努力讓聲音保持平靜。他不曉得他如果放任自己驚慌，會不會一口氣將自己推入崩潰深淵。在精神真的崩解之前，他只能咬緊牙關，忍住不大吼出來。
「那好像是雯琳。」安潔的聲音很低，幾不可聞。
「什麼？」
「我現在回想起那個女人的樣子，她好像就是雯琳。」
Wadan很驚訝安潔居然在考慮這種事情。他現在巴不得忘掉那個怪物，根本不會想要確認牠的容貌。
「妳是說那是雯琳的……屍體？」
Wadan一想到死去的雯琳再度動起來，全身一陣雞皮疙瘩。常識、理智和眼前的異常在他心裡引發一次次衝突，難以達成共識。他開始碎念。
「這不可能啊。但是這個洞窟這麼詭異……不過，就算屍體真的動得起來，雯琳的骨頭全都摔碎了，也不可能像那個怪物那樣活動才對……」
Wadan在離開雯琳的墜落地點之前，擺正了雯琳的遺體，所以他知道雯琳的手腳都已經折斷，不可能像他們看到的怪物那樣用四肢支撐著自己。
「我想確認一下。」
「妳要回去嗎？」
經過這番折騰，安潔終於確信自己沒有發瘋。是這個洞窟發瘋了。她看見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她向Wadan說。
「你知道的吧？這裡根本就沒有王青說的那些迷路的動物，這附近也沒有對外的出口。如果我們想要出去，還是得往回走。」
「我知道了。確認之後也能安心一點。」
Wadan長嘆一口氣，起身收拾器具。準備上路的時候，Wadan發現安潔還坐在原地。
「安潔？」
安潔再次試圖起身。失敗之後，她發出「喝、喝」那般如同啜泣的吸氣聲。安潔微微抬頭，雙手摀在臉上，想要阻止淚水滴落。
「我站不起來。」
「對不起，我都沒有發現。」
Wadan感到心疼。儘管外表強悍堅定，安潔也到極限了。他經過安潔的同意，將兩人背包裡的必須品挑出來，整合到Wadan的背包裡。最後Wadan負責背包包，只讓安潔拿手電筒和繩索。
安潔拉著Wadan的夾克，一步一步顫巍巍地前進。還好他們之前只是應陳胤臣的要求，找一個看不見雯琳遺體的地方休息，不久他們就回到雯琳陳屍的地點。
「……還在。」
雯琳的遺體還躺在原地。Wadan先前將雯琳的雙手手掌交疊在腹部，這讓她的姿勢看起來安詳寧靜。當然，這是Wadan看到的景象。在安潔眼裡，屍體就只是物品。
「所以那到底是什麼？」安潔已經搞不明白，這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了。
好的部分是雯琳並沒有變成怪物，壞的地方是他們遇上的怪物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在他們認識之外的存在。「等等，知道怪物背後的故事要做什麼？難道要用解開怨恨的方式讓怪物成佛嗎？」安潔暗罵自己的愚蠢。
「不過現在想起來，我們找到雯琳的屍體之前，就聽過那個怪物發出的聲音。我想牠不會是雯琳才是。」Wadan說。
「所以只是我看錯了嗎？」
「那時候光線這麼暗，我們隊上也只有兩個女生，或許下意識會把看起來像女人的東西當成她吧？對了，我們之後怎麼辦？要直接往回走嗎？還是要去找王青還有陳胤臣？感覺不吭一聲就離開不太好。」
「王青自己想留在這裡，我管不了。」安潔站回她之前的立場，一口咬定王青背後有陰謀詭計。她說：「陳胤臣倒是怪可憐的。我們去找找看吧。等等，說到陳胤臣。」
安潔想起睡著之前，陳胤臣曾向她傳遞訊息。因為安潔的手套太過厚重，戴著伸不進口袋，她脫下右手的厚重手套。突然食指一陣刺痛：之前劃傷的傷口完全沒有要癒合的跡象。不過既然沒有化膿，安潔就放著不管。
她掏出陳胤臣放在她胸前口袋的紙條。Wadan湊過來，就著頭燈的光線唸出紙條上的文字。
「再走下去我們全都會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