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不合時宜的約會
本章節 2325 字
更新於: 2018-10-03
有人在戳我的臉頰。
而且很用力。
我被迫睜開雙眼，覺得眼皮好沉重。
「主人早安呀～」
迎接我的是黑玫瑰燦爛到不行的微笑。
「……現在幾點？」
「早上六點半。」
什麼？我才睡兩個多小時……
「拜託讓我再睡一下……」
「不行唷～」黑玫瑰拉著我。「主人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不就是星期六…………
……對了，星期六，我答應黑玫瑰今天要跟她去約會的。
「……好，我起來了，我起來了囉，真的……」
雖然這樣講，但我仍閉著眼睛，勉強坐起上半身，可是動都不想動。
「真是的～主人一點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黑玫瑰抗議著。「沒辦法～那黑玫瑰只好先去準備早餐，讓主人再多睡一會兒～」
我這一聽全醒了。
「等等，妳不要衝動。」
一睜開眼睛，才發現黑玫瑰狡猾地看著我。
「……妳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做早餐吧？」
「這還差不多。」黑玫瑰從我身上跳下來，以輕快的腳步前往廚房。
在這種時候約什麼會呀？
內心一隅強烈表達這個主張。
但我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黑玫瑰是我希望當成情人的存在，她透過精靈遊戲的勝負贏得與我約會的約定。
而且她還為錢惠香拍了募資影片。
那支影片根本不像錢惠香講得虛情假意，黑玫瑰很盡責、也很給錢惠香面子了，我知道她完全是因為我的緣故才願意拍那支影片的。
錢惠香的事情我真的虧待黑玫瑰了，以一對戀人的立場，我知道黑玫瑰希望我將她擺在第一位，我卻一直無視她這個需求，而她為了我也一直在忍耐。
於情、於理、於法，她絕對有資格要求我跟她約會，這跟錢惠香的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今天一整天我都是屬於黑玫瑰的。
「將將～主人你看，黑玫瑰是不是準備得很充分？」
黑玫瑰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材料，似乎是想跟我一起做早餐。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半夜跑到超市偷買。被問起「超市店員為何讓她結帳」時，她抬起胸脯驕傲地表示：「深夜的超市都是用營業型自動貨幣精靈唷，而且就算是人類的結帳員，他們也會先入為主覺得『貨幣精靈不能離開主人，所以她應該是受到主人託付吧？』」難怪她能想到透過閒晴老師的天賦，矇混銀行過關的策略，原來她早就經驗豐富。
我忽然想起上次的殺人料理，於是提議一起動手，我有點興趣知道，貨幣精靈到底為什麼不能料理。「……你不可以笑我唷。」雖然點頭表示承諾，但當我看到她使用鍋鏟活像是拿著電蚊拍要跟蚊子決鬥似時，還是忍不住笑出來了。雖然黑玫瑰笨拙了點，但過程還算順利，不過，當我指示她鹽的份量時，我發現問題所在。
黑玫瑰對份量拿捏的感覺，有著近乎荒唐的程度。我不斷提示「多一點、少一點、少一點、再多一點」，居然花了快兩分鐘才抓到正確份量。然而當我要求她倒回去重來一次時，同樣的事又再度上演。那並不像笨拙，而是她天生無法記得這種事情，就好像人類不會飛，就算有一隻能指導人類飛行的鳥，講得再用心，人類也無法想像揮舞翅膀原地飛起的是什麼感覺。
「你是不是覺得黑玫瑰很笨？」
當我提議要再試一次時，黑玫瑰以漠然的表情對我說。
「沒用的……貨幣精靈的記憶是受到管制的，以免不必要的事佔用我們記憶體。在擴充容量以前，黑玫瑰的記憶會被干擾，讓我永遠拿捏不好份量。」
她的表情看起來好寂寞好無助，我忽然想起我那患有老人癡呆的爺爺，每當他想不起過去的事情時，就會露出這種表情。看到黑玫瑰也擺出這張臉讓我心痛無比。
「不然我也好想為主人準備美味的料理呀……」
她最後一句話在我腦袋裡迴響。
一定會的，我很期待。
我雖然這麼鼓勵她，但那一天究竟何時會來，我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早餐過後，黑玫瑰帶我到一座公園。
她對我提出一個請求，希望今天一整天都不要叫我「主人」。
這個要求讓我愣了一下。
…………為什麼我至今都讓黑玫瑰喊我主人？
「主人」是貨幣精靈預設對擁有者的稱呼，也就是精靈的制約之一。或許是打從有記憶以來黑玫瑰一直喊我主人，我也因此對這件事不曾懷疑過。但以我期望跟黑玫瑰發展的關係，至今都讓她叫我「主人」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只要經過主人許可，貨幣精靈也能改變稱呼，像錢惠香的賽巴斯就是喊她「大小姐」。
「可以呀，別說是今天，從今以後妳不用叫我主人了，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真的？那麼～吉吉！」
「……等一下，雖然是我說叫什麼都可以，但喊這個不太好吧。」
我覺得超級害羞，但黑玫瑰看了很高興，還大喊「黑玫瑰最喜歡吉吉了～」，妳喊得這麼煽情根本是故意的吧可惡！交涉半天她總算妥協，我們講好在公眾場合叫我「主人」或「五吉」，私底下才讓她喊我「吉吉」。
走著走著，我忽然停下腳步。
因為我看到「惠鄉育幼院」的招牌。
我們什麼時候跑到這裡來了？
根據閒晴老師的轉述，錢惠香每天必定會到育幼院待一段時間，除了處理債務的文件，她也得代替病危的母親維持育幼院的營運，然而這對錢惠香無疑是一種折磨，看著孩童的恐慌、流逝的時間、以及空缺負責人的位置，自己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想到錢惠香憔悴的神情，就讓我興起一股想要去探望的衝動。但是我怎麼可能提出來？黑玫瑰跟錢惠香昨天鬧得這麼不愉快，更何況我現在正在跟黑玫瑰約會，怎麼還能分心想錢惠香的事？我本來是這麼想，沒想到黑玫瑰主動提起：
「你很在意的話，可以進去看看呀？」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們就……」
「但是黑玫瑰可不去唷。」黑玫瑰在一旁的長椅坐下。「你想去的話，黑玫瑰在這裡等你。」
看到她嘟著一張臉，我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想法有多愚蠢。
「我不去了。」
「你確定嗎？黑玫瑰不會生氣唷？之後要反悔也來不及囉？」
「今天是跟妳約會的日子，妳才是我最重要的女人。」
當我這樣講，她那張鬧彆扭的臉才再度露出迷人的笑容。
而且很用力。
我被迫睜開雙眼，覺得眼皮好沉重。
「主人早安呀～」
迎接我的是黑玫瑰燦爛到不行的微笑。
「……現在幾點？」
「早上六點半。」
什麼？我才睡兩個多小時……
「拜託讓我再睡一下……」
「不行唷～」黑玫瑰拉著我。「主人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不就是星期六…………
……對了，星期六，我答應黑玫瑰今天要跟她去約會的。
「……好，我起來了，我起來了囉，真的……」
雖然這樣講，但我仍閉著眼睛，勉強坐起上半身，可是動都不想動。
「真是的～主人一點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黑玫瑰抗議著。「沒辦法～那黑玫瑰只好先去準備早餐，讓主人再多睡一會兒～」
我這一聽全醒了。
「等等，妳不要衝動。」
一睜開眼睛，才發現黑玫瑰狡猾地看著我。
「……妳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做早餐吧？」
「這還差不多。」黑玫瑰從我身上跳下來，以輕快的腳步前往廚房。
在這種時候約什麼會呀？
內心一隅強烈表達這個主張。
但我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黑玫瑰是我希望當成情人的存在，她透過精靈遊戲的勝負贏得與我約會的約定。
而且她還為錢惠香拍了募資影片。
那支影片根本不像錢惠香講得虛情假意，黑玫瑰很盡責、也很給錢惠香面子了，我知道她完全是因為我的緣故才願意拍那支影片的。
錢惠香的事情我真的虧待黑玫瑰了，以一對戀人的立場，我知道黑玫瑰希望我將她擺在第一位，我卻一直無視她這個需求，而她為了我也一直在忍耐。
於情、於理、於法，她絕對有資格要求我跟她約會，這跟錢惠香的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今天一整天我都是屬於黑玫瑰的。
「將將～主人你看，黑玫瑰是不是準備得很充分？」
黑玫瑰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材料，似乎是想跟我一起做早餐。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半夜跑到超市偷買。被問起「超市店員為何讓她結帳」時，她抬起胸脯驕傲地表示：「深夜的超市都是用營業型自動貨幣精靈唷，而且就算是人類的結帳員，他們也會先入為主覺得『貨幣精靈不能離開主人，所以她應該是受到主人託付吧？』」難怪她能想到透過閒晴老師的天賦，矇混銀行過關的策略，原來她早就經驗豐富。
我忽然想起上次的殺人料理，於是提議一起動手，我有點興趣知道，貨幣精靈到底為什麼不能料理。「……你不可以笑我唷。」雖然點頭表示承諾，但當我看到她使用鍋鏟活像是拿著電蚊拍要跟蚊子決鬥似時，還是忍不住笑出來了。雖然黑玫瑰笨拙了點，但過程還算順利，不過，當我指示她鹽的份量時，我發現問題所在。
黑玫瑰對份量拿捏的感覺，有著近乎荒唐的程度。我不斷提示「多一點、少一點、少一點、再多一點」，居然花了快兩分鐘才抓到正確份量。然而當我要求她倒回去重來一次時，同樣的事又再度上演。那並不像笨拙，而是她天生無法記得這種事情，就好像人類不會飛，就算有一隻能指導人類飛行的鳥，講得再用心，人類也無法想像揮舞翅膀原地飛起的是什麼感覺。
「你是不是覺得黑玫瑰很笨？」
當我提議要再試一次時，黑玫瑰以漠然的表情對我說。
「沒用的……貨幣精靈的記憶是受到管制的，以免不必要的事佔用我們記憶體。在擴充容量以前，黑玫瑰的記憶會被干擾，讓我永遠拿捏不好份量。」
她的表情看起來好寂寞好無助，我忽然想起我那患有老人癡呆的爺爺，每當他想不起過去的事情時，就會露出這種表情。看到黑玫瑰也擺出這張臉讓我心痛無比。
「不然我也好想為主人準備美味的料理呀……」
她最後一句話在我腦袋裡迴響。
一定會的，我很期待。
我雖然這麼鼓勵她，但那一天究竟何時會來，我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早餐過後，黑玫瑰帶我到一座公園。
她對我提出一個請求，希望今天一整天都不要叫我「主人」。
這個要求讓我愣了一下。
…………為什麼我至今都讓黑玫瑰喊我主人？
「主人」是貨幣精靈預設對擁有者的稱呼，也就是精靈的制約之一。或許是打從有記憶以來黑玫瑰一直喊我主人，我也因此對這件事不曾懷疑過。但以我期望跟黑玫瑰發展的關係，至今都讓她叫我「主人」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只要經過主人許可，貨幣精靈也能改變稱呼，像錢惠香的賽巴斯就是喊她「大小姐」。
「可以呀，別說是今天，從今以後妳不用叫我主人了，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真的？那麼～吉吉！」
「……等一下，雖然是我說叫什麼都可以，但喊這個不太好吧。」
我覺得超級害羞，但黑玫瑰看了很高興，還大喊「黑玫瑰最喜歡吉吉了～」，妳喊得這麼煽情根本是故意的吧可惡！交涉半天她總算妥協，我們講好在公眾場合叫我「主人」或「五吉」，私底下才讓她喊我「吉吉」。
走著走著，我忽然停下腳步。
因為我看到「惠鄉育幼院」的招牌。
我們什麼時候跑到這裡來了？
根據閒晴老師的轉述，錢惠香每天必定會到育幼院待一段時間，除了處理債務的文件，她也得代替病危的母親維持育幼院的營運，然而這對錢惠香無疑是一種折磨，看著孩童的恐慌、流逝的時間、以及空缺負責人的位置，自己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想到錢惠香憔悴的神情，就讓我興起一股想要去探望的衝動。但是我怎麼可能提出來？黑玫瑰跟錢惠香昨天鬧得這麼不愉快，更何況我現在正在跟黑玫瑰約會，怎麼還能分心想錢惠香的事？我本來是這麼想，沒想到黑玫瑰主動提起：
「你很在意的話，可以進去看看呀？」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們就……」
「但是黑玫瑰可不去唷。」黑玫瑰在一旁的長椅坐下。「你想去的話，黑玫瑰在這裡等你。」
看到她嘟著一張臉，我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想法有多愚蠢。
「我不去了。」
「你確定嗎？黑玫瑰不會生氣唷？之後要反悔也來不及囉？」
「今天是跟妳約會的日子，妳才是我最重要的女人。」
當我這樣講，她那張鬧彆扭的臉才再度露出迷人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