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natural / CD (第五季延伸)

天使是一種單純、聖潔，並且對任何事都獨具天份的種族。
當然在實際接觸後，少數人類發現那並非是人們所想像的那般偉大公平，也並非無私無爭，但至少就存在本身來說，天使們的力量與認知確實與人類天差地別。
但撇開這些被冠上的頭銜與身份不談，Castiel其實就像是接了出差任務的平凡公務員，從遙遠的天堂來到了人間，彷彿保鑣似的守護在他的當事人Dean Winchester身邊。他以嚴謹的態度面對自己的工作，同時陌生的環境與激烈的感情衝擊著習慣聽令行事的自己。
他產生了可謂是背叛的叛逆心理，並為此感到動搖與惶恐；曾經的上司說那稱為懷疑與真實自我的誕生，但他連這點都無法肯定。

就像是眾人所認知的那樣，天使是神聖的，惡魔是邪惡的，人類則是渺小又亦正亦邪的生物。
然而當他實際與人類有所接觸，或者說是與Dean Winchester開始接觸後，卻又覺得這種概括的分類是如此空虛泛白，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來都被這樣的假象所欺瞞。
Castiel默默的坐在Dean的床邊，很多需要思考或等待的時候他都是這麼度過，並且逐漸習慣注視著同一抹身影，安靜得如同對方的影子。他低頭凝視著床上的那張雙眼緊閉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因為壓力而略顯憔悴的臉龐上落下大片陰影。
他像這樣看著他很多次了，數也數不清，儘管大多時候對方都不會發現。
Dean並不是個缺乏警覺心的男人，只是Castiel到底是個天使，是比惡魔還要讓他陌生並且高端的存在，只有在他有意讓對方察覺的時候他才有辦法接觸到自己，所以Castiel看著Dean的時間遠比對方感受到自己的時候還要多更多。
Castiel並沒有打擾Dean的睡眠，因為Sam Winchester的關係，這段日子以來這位長兄幾乎沒什麼闔眼，就算好不容易睡了也很快就會因為噩夢而驚醒，彷彿兔子那般容易受到驚嚇。Castiel忍不住覺得人類真的很弱小可憐，但是如此弱小的Dean面對偉大的天使們時卻毫無敬意，如此反差讓他感到無禮的同時卻也有些不可思議。
他知道對方很努力的想翻轉命運，即使豁出性命依然義無反顧的追求著，那是連身為戰士的自己也欣賞的堅強與魄力，看著那樣的Dean，很久之後的Castiel才發現自己的視線已經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是你告訴了我自由是什麼，是你讓我產生了發自內心追求的渴望。」
凝視著那張蒼白不平靜的臉孔，Castiel突然想起了之前Dean與Anna親吻的模樣。那是人類特有的舉動，充滿著溫馨與安詳，然而其中的對象卻是曾為自己上司的天使。
當時的Castiel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儘管到現在，他依然不明白那種感情應該如何稱呼。Castiel充滿困惑與好奇，無法理解，卻又隱約感到羨慕。
是可以這樣做的嗎？不可以的嗎？有必要嗎？
或許是為了替這些思緒找出答案，他不自覺俯下身，如同孩子般模仿著記憶中的畫面，輕啄著男人的嘴唇。
由於距離過近，對方溫熱的鼻息吹到自己臉上，唇瓣相觸的感覺令Castiel有些恍惚，然而他還來不及產生其餘感想，原本沉睡著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Cass？」
Castiel直起身，同樣沉默的看著他。
確認了他的身分，Dean像是真正清醒，他有些狼狽的坐起身，一面扭開了床邊的檯燈一面啞聲問道：「……你剛才？你做了什麼？」
Castiel想了想，才用那如同機器般的低沉嗓音，有些不太確定的回答：「咬……你？」
「不、不對，」Dean打斷他：「我想問的是，你咬我做什麼？」
「我見Anna這麼做過。」
Dean張口結舌，他瞪著眼前的天使，有點不知道對方又是哪根筋不對了。
「你看過她這樣做，就想跟著這樣做了？」
「是。」Castiel坦承。
Dean罵了句狗屎，「嘿，拜託，想找人練習接吻技術，也選擇好對象和時機好嗎？你可以去PUB、夜店，挑個身材火辣的美女，2P或3P都可以，我甚至樂意替你出錢。結果你卻選擇在這種時間出現在男人的床邊？心血來潮的練習接吻？」
「……不，我並不是想練習……」Castiel略顯遲疑，緩慢的回答：「只是突然想到，就不自覺這麼做了……對於吵醒你我感到很抱歉。」
「那才不是你該道歉的理由好嗎？」Dean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對上那張天生陰鬱卻天真無邪的眼神，他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做了個滑稽的蠢夢，連脾氣都發不出來。事實上，對於被同性親吻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他卻因為對方是Castiel而沒什麼太大反感，只因為那感覺更像是被隻大狗或者小嬰兒給舔了似的。
「而且……人類的性別對於天使來說，並不重要……」Castiel低頭看了看自己，慢吞吞地說道：「這只是個容器，Dean，我以為你知道，實際上我們並沒有性別，雖然現在我更認為自己是個男人……」
「這就是重點了，Cass，」Dean語重心長的回答：「你如果換個漂亮的女人身體，或許我還會忍不住想把你按在牆邊。喔，天真純潔的小天使，為什麼偏偏是個臭男人？如果不是因為看過比你更不像話的天使，我都要為這種破壞美夢的現實感到絕望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不過我目前並沒有考慮要換身體，也沒有被你按在牆邊的打算。」Castiel偏著頭想了想，說道：「事實上，我比你強上許多，就算要也應該是我把你按在牆邊才對。」
「看來我不應該教你太多東西，小翅膀，以免哪天教出一個同性戀，遭殃的還是我自己。」Dean快速下了結論，同時爬下床，果斷的結束了這個深夜談話。「順帶一提，既然你今天閒到會跑來床邊偷窺男人的睡姿，想必會願意幫助可憐的獵人完成他的工作，對吧？」
「新興宗教流傳的殺人紙符？」Castiel反問。
「就是那個。」Dean打了個響指，「Bobby告訴你的？」
「是，聽他提過一些。」
「很好，既然你知道我就不用多說了，幫把手吧Cass？有隻守護天使跟在身後，我會比較有安全感。」
Castiel看著沒等他回應就自顧自走進浴室裡洗漱更衣的Dean，一點也沒有把自己當偉大的天使或者救命恩人看待，反而更像是面對自己的家人或兄弟。這體認令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擠出了不算好看的微笑。
「可以。」Castiel低聲回答。「我樂於幫助你，而這並非是God的命令，而是出自於我個人的意願。」
他不確定對方有沒有聽到，但兩分鐘後走出浴室的Dean拖著Castiel上了他的愛車，突然沒頭沒尾的丟了句話：「謝啦，Cass。」
「不客氣。」天使回答。



END-
201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