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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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1-08
「嗯!我說左監護人,我們感情應該不錯吧,對吧?」嗚,這個紹興雞好好吃,還有泰式涼拌木瓜絲,跟紅燒獅子頭。
「妳是因為想當貪吃鬼才這麼問的吧?」比起我的狼吞虎嚥,左然吃飯的速度跟姿態比我優雅不知道多少倍。
「嗯嗯,我覺得我們感情一定很好。」不然從現在開始也可以,我咬了一口蓮藕肉餅內心補充道。
「⋯關於記憶的治療,醫生是怎麼說的?」左然像是沒聽到那句話似的,開始詢問起關於我的病情。
「治療的話,醫生是建議多接觸跟記憶相關的人,還有定期的心理諮商配合。」
「那工作那裡呢?」
「一個月後應該會復職吧,我發現自己的藥學知識都還記得,稍微再回去看一下資料應該就可以上手了⋯不要這樣看我啊,你大概也感覺到了吧,我是被留職停薪而不是直接被發慰問金回老家的原因。」看著對方自從知道我失憶之後,經常出現的不贊同的表情,我也是一陣無奈。
如果是一般的公務員出這類情況的話,基本上不太可能會有留職停薪的可能性,但是⋯結合之前的情況,跳級的的藥學系學生、額外配給的心理治療、為了幫我檢查還特地讓我住一晚特級病房,以及那個時候聽到的「重要的研究進度」這個關鍵字,讓我大概有些明白,自己在研析科的定位,跟夏彥在犯罪科的定位有些類似。
「⋯有時候真想問妳當初轉進國安局的理由到底是什麼,明明在首都研究院待的好好的,雖然現在已經失憶的妳,可能也不記得理由了吧。」左然一邊說著,一邊優雅的喝著鱸魚湯。
「我這不是每天都有跟你寒暄嗎?不要在那裡生悶氣了,熱戀期的男女朋友都沒聯絡這麼勤勞的欸左爸爸。」雖然對方一臉平淡,但是我就是莫名的知道左然在陰陽怪氣,想起我查看手機的時候看到的訊息記錄,便拿出來試圖順毛。
明明左然也沒大我多少歲,這種老父親對於女兒的擔心⋯想起2021日記本關於對方的內容,日記本除了日常抱怨過度擔心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資訊。
「翠雨,妳今天檢查的結果怎麼樣⋯」
「啊,歡迎回來⋯欸不是,夏彥你有自己的房子幹嘛不回去住啊?」正當我感嘆左然未婚喜當爹的哀愁時,看到夏彥一踏進家門,我才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忙得要死的傢伙不回去離工作地點比較近的自家住家,來到我這個住宅郊區是嫌休息時間太過廉價嗎?
「妳才剛磕破腦袋不久,作為妳的好朋友身兼第一個看到妳腦袋磕破的人,總是要多看顧幾天的啊,更何況⋯」只見夏彥的眼神停留在我腦袋上的繃帶。
「⋯更何況怎樣?」
「更何況我真的很怕妳被衣服的伸縮竿打到暈倒在家裡,然後沒人發現。」
「⋯」重點是他是認真擔心才會讓人想罵髒話啊馬的,作為前天真的差點被打到的人真的是無法反駁。
「而且我在妳家客房,放了4天份的衣服哦!」夏彥一臉清爽而驕傲的補充道。
「好不想知道這種毫無價值的資訊⋯」一臉沉痛的別過頭,這是我最後的掙扎。
「欸好過份⋯嗯?你是⋯」原本還在跟我對話的夏彥,終於看到了此時還在屋子裡的另一個人。
「⋯隔壁家的小孩?阿雨,他現在跟你是同事嗎?」左然微微挑眉,明明是在問我問題,眼睛卻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夏彥,似乎在審視對方。
「什麼嘛,這不是妳監護人的學生嗎?我聽說是個大忙人呢,以前妳還經常去他學校幫他送晚餐,現在忒彌斯的左大律師,已經清閒到能夠幫監護人的女兒煮晚餐了嗎?」夏彥把鞋子放好之後,也笑笑的說著。
「現在我已經是她的監護人了,說起來,跟你同歲的青梅竹馬過的還好嗎?」左然一邊收拾碗筷,像是尋常人家在寒暄一般不輕不重的說道。
「不勞您費心,現在她是未名大學法律系的學生,也是您的後輩呢,翠雨昨天才剛出事,身為朋友兼同僚的我,您知道的,國安局總是有一些國家機密的事情是只有我們兩個才能討論的。」夏彥的表情則是笑的越發燦爛。
「你們是不同部門的吧?我聽阿雨說你是讀生物工程的,莫非是有跨修藥學嗎?」
「這個嘛,我負責的經濟犯罪科也包含利用藥物賺取暴利的案件,是跨部門的合作,作為研析部主力的熟人,我總是要作為中間溝通的橋樑加強合作效率的,更何況現在翠雨還有工傷。」
「看來你們查案子查到失憶的情形不是非常態呢,這樣下去國安局還有多少的預算能夠這麼揮霍的呢?」
「這是我們這邊的疏忽,所以上頭知道我跟翠雨熟識,所以就請我幫忙照料,看後續有什麼需要的再向他們申報。」
「看來國家安全部的員工福利很好啊,連組織的大紅人都能請來照料一個剛入部不到一年的新人。」
「否則翠雨怎麼會想來這裡工作呢?妳說是吧?翠雨?」說到這,夏彥便將視線轉移到話題中心的那個人。左然雖然沒有抬頭,不過也默默的在留意另一個人的反應。
「嗯嗯,我有在聽。」再去裝一碗飯。
「⋯ ⋯阿雨,妳肚子餓的話可以再幫妳炒幾盤菜。」意思是不要像餓死鬼投胎一樣。
「⋯也是啦,受傷總是要多吃點東西補補身體,翠雨多吃點啊。」夏彥頓時收起剛才那副官方假笑的樣子,一臉真受不了的表情看著我。
雖然我丟出了不鹹不淡的反應,不過夏彥從以前開始就對左然有種微妙的敵意情結(from日記本),因為月季從以前就對想當律師而且還成功當上的左然,有種天然的孺慕感,還記得月季想去讀未名,原因不只是未名的法律系是排行第一,有部分也是因為左然是在那裡畢業的。
毫不懷疑現在的月季,對於現在在業界名氣不小的左大律師的崇拜之情只會只增不減,至於左然應該是沒辦法直接對國安局洩憤,夏彥這個現成的靶子當然會拿來毫不留情的掃射,自己剛剛完全是被當交鋒的藉口,才不想理這兩個人呢。
「不用了,我把菜盤清完就差不多了,左然,你明天還要早起開車回去不是嗎?不過現在客房被夏彥佔去用了⋯我把我的床讓你?」我吃完最後一口後,拿著碗走向水槽,問著正在洗碗的某人。
「不,我等等自己睡沙發就好了。」
「該不會是不好意思吧?明明以前我們也常常睡一起的,床鋪什麼的我又不介意⋯」說完我自己也愣了一下。
「那是妳12歲的事了吧,而且哪有讓病人睡沙發的道理?。」左然不假思索地提出了駁回的理由。
「欸?!你們以前還睡一間過啊?!」謝謝你夏彥,你把我心中的震驚給表達了出來。
「⋯嗯,我現在知道了。」雖然是肌肉反應般的脫口而出,不過我跟我的監護人的感情不是普通的好啊。
「阿雨妳真的失憶嗎?」左然看了我一眼,深深一嘆後發出了靈魂深處的質問,看著不是普通的無奈。
「可惡,這就是人比人氣死人嗎?」
我覺得如果按照我跟左然的年齡差來說,除非左然是個蘿莉控,不然應該就只是感情很好的陪睡⋯啊呸,互相陪伴,至少目前觀察下來,左然跟我看起來就是妥妥的親友線。
聽見了夏彥的碎碎唸,我內心呵呵了一下,再想想夏彥跟月季這個青梅竹馬的配置,明明就要贏了還在終點線前轉圈圈,我只能說,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啊夏彥。
「好吧,那左然你睡沙發吧,我等等把沙發調成沙發床,會冷的話調整一下空調,夏彥,你明天就給我滾出去,再住下去我真的要跟你收房租了。」看著這兩個混沌的來源,作為這間房子的主人,我決定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決定他們今晚的去處。
「好吧,我知道了,我先上去洗漱了。」夏彥擺了擺手,就摸著頭自個兒回去自己的房間了。
然後回頭一看發現左然正盯著自己看。
「?」用眼神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那傢伙經常住妳家嗎?」
「我已經失憶了,你問我也沒用啊,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啦,夏彥應該是真的有被我磕破的腦袋嚇到了,才覺得不太安心想多看照幾天的,我在他身邊出事,他很難跟月季交代啦。」大意是老爸我沒有讓外男常駐在我家,不過出於保密原則,我當時跟左然講述失憶的原因是磕破了腦袋。
「我知道了,記憶的事情⋯你有需要舊家的鑰匙嗎?」
「方便的話之後給我吧,我剛好近期也需要去未名大學一趟,到時候順便過去看看。」
「去找妳朋友嗎?」
「是啊,也許跟月季見見面,也有助於恢復,我稍微看過一些自己寫的日記內容了,連你們兩個知情人士都常常覺得我沒失憶的話,我想我去見她應該不會讓她擔心。」至少,在找回記憶之前,我想我不會讓月季知道「林翠雨」失憶的事情。
「好吧,說起來,如果妳這陣子沒事的話,也可以去我工作的事務所打工。」說完,他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面寫著「忒彌斯事務所」,首席律師的頭銜字樣細小卻難以忽視。
「哇,你已經換事務所而且還是首席律師啊。」我記得日記本的記錄中,他那個時候還在當其他事務所的打工人呢,雖然在網路上查資料的時候已經知道了(畢竟那個時候看到日記寫西裝被燒掉感到驚慌,索性去查了一下有沒有新聞),但實際看到還是有心情複雜的感覺。
有種自己無論獲取多少資訊,既沒有被留在過去的時光,也無法駐足在現在,更何況是思考未來的感覺。
而且只有藥學知識被完整的保留下來了,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呢?想吐槽又無從下手的感覺,呵呵。
「我現在是我朋友事務所的合夥人,現在事務所缺工讀生,如果妳能來幫忙的話真是幫大忙了。」從跟左然「第一次見面」以來,罕見的看見他微微露出笑意,神情放鬆下來的樣子。
「有機會瞻仰左大律師的尊容,不抓住的話那個人的智商比草履蟲還低你說是吧?」 用兩隻手指夾著名片揮了揮,我也忍不住跟著彎起嘴角。
至少現在,似乎有一點紮根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