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與起點
本章節 2014 字
更新於: 2022-11-06
何謂生，何謂死？
黑蝶飄盪於暗暗中，此處沒有起始與終結，如同圓環詩般的周而復始。
記憶變得曖昧，他唯獨剩下丁點信念。希望到有她存在的地方，不再讓她再受到任何痛苦。然而……
她去了哪裡？
他分不出是誰向自己提問，或是自身心底的疑問，可惜皆沒有答案。
過了多久？不知道。
天堂地獄？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必須去找她。
即使已記不起她是誰。
逆流的時光再次平復，黑蝶的五官逐漸恢復。他猶如從迷夢中甦醒過來，將夢境的一切也忘記得一乾二淨，只剩下強行記下的印象。
「……」「……」「……」
複數人說話之聲始起彼落，很吵很吵很吵。
過於刺眼的光直射入眼簾，讓他剛撐起沉重的眼皮就重新閉上，但白光仍穿透眼皮。身邊滿滿白衣的研究員將他包圍，正在進行手術的事前準備。
黑蝶深知不能隨便張開眼睛，避免讓那些傢伙警戒。
普通的實研體，協助研究工作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是研究員灌輸到他們腦內的其中一項要點，他們亦一直愚蠢地遵守。
到底是「過去」正在改變，「未來」的記憶也隨之而慢慢消散；或是他的靈魂正與軀殼融合，才將依附在靈魂中的記憶抹走？
答案是什麼，對他已經不再重要。
他傾聽周遭厭惡的聲音，默默地數算在場人數，而手臂一點點地挪移到附近發出寒刀的位置，指尖終於觸碰到某種金屬物。
「準備注射麻醉藥。」
「是。」
聞得簡短的對答，黑蝶緊握手中的手術刀，也開始準備。眼皮上的白光消失，取而代之是黑影接近，他立即撐起眼睛，不顧對方是高矮肥瘦，就是一刀直接插到其身上，暖熱的血水即時溢到他手上。
過於意料之外，令在場所有研究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黑蝶不敢浪費一分一秒，借這短促停滯的時間，再將手術刀插入面前傷者的要害，將其直接斃命。
然後他沒留戀那小刀，直接把置在一旁的其他尖銳物全數納入手中，然後開始擊殺已混亂起來的其他人。
不知是否需要興幸，研究員為免這項研究被打擾，只要關起大門就不能輕易打開，加上隔音極為完善，所以即使這些傢伙在鬼叫，也不會吸引門衛進來。
他沒下動作都不帶任何猶豫，猶如瘋子般只知殺戮。
這些曾主宰實驗體生死的研究員，如今輪到他決定他們的死亡次序，很快滿地堆滿屍體，血水弄得地板極為濕滑，他身上染上瑰麗的赤紅。
他知道這不是自己有多厲害，純粹是攻其意料之外且措手不及。
這座研究所中，還有很多研究員及保安員，可不是他一個人能獨力解決。現在距離原定實驗手術結束的時間不算多，但應該能足夠令他逃出這房間。
他從研究資料夾中，發現這間房的位置接近天台。若果不經正門出入的位置，那麼從通風管道爬出去，應該是最好的選舉了。
黑蝶立即從屍體堆中，拉下較為乾淨的口罩、手套等，然後挑幾件血跡沒那麼多的外套穿上，還把看來有用的小儀器帶走。
小孩子穿上成人的裝束，顯然過於闊大，即使他已選擇女性的衣服，仍然離貼身相差甚遠。他將衣服由頭包到腳，盡量不要讓皮膚暴露在外。
長年沒清潔的通風管道，灰塵與黴菌肯定很多，更可能有些不知名的生物。此舉能減低進入通道後，他將面臨的各種狀況。
費了不少時間，與極大的體力，他終於爬出通風管道來到天台。
重新看見藍天白雲，黑蝶的心情稍微得以舒展。將重物努力地推到門扇前，然後他把不合身的東西全數脫下，爬上在圍牆角落的大樹上，小心翼翼地爬出外牆。
在這般高處眺望，世界是多麼廣闊，卻沒有他立足之處。摔下去必會死亡，但他還能到哪兒去？
正當黑蝶迷茫之際，就聽到一把幼嫩的嗓音。
「你怎麼了？」
映入眼內是在天空飛過來的小天使，她翠綠色的雙瞳凝視滿身鮮血的他，眼內滿滿的擔憂。
她是伶若，是位小翼人，靠有一對純白色的羽翼，宛如天使般的存在。
伶若的拉住他，讓他重新坐回到樹上。眼到她的瞬間，腦內彷彿有什麼一閃而過，但又好像是毫不重要的事。
「我、我沒事。」
輕觸他的雙手，帶有溫和的暖意，叫他眷戀不已。
太好了。
即使他不記得何故會出現這種想法，心底深深處卻一樣如此認為。
見到她的瞬間，他猶如倏然找到方向。他會這般逃出來，就是想見到她。
黑蝶忍不住抱緊她，彷彿藉此感受到她是確實存在。他的眼淚難以自制地緩緩落下，一點一點的滴在她衣服上。
「又不舒服嗎？」
黑蝶用力地搖搖頭，就是不捨得鬆開雙臂。當感受到對方的心跳，他才能夠安心下來。多希望就此持續下去，但他明白根本不可能。
伶若不明所以，卻沒有掙扎，輕輕地拍著他的背部。
這時門扇傳來撞擊的巨響，讓他從美夢驚醒過來般，整個人彈開。
「你先快點離開這裡。」
「那你呢？」雖然一時間伶若難以理解，但她仍感受到門的另一方不是善類，她怎可能將他留下。
「我？沒關係的。」只要你沒事就足夠。
「不行。」伶若抱住比自己還要高的黑蝶，努力地拍動翅膀。可惜她終究處於年幼期，羽翼發育還未完成，要支撐兩個人實在太勉強。
她很清楚自身的狀況，但覺得至少飛到對面的樓宇就可以了。
只是幾米的距離，這刻變得無比遙遠。
儘管私心不願她放手，他還是從她纖弱的雙臂中掙脫開，身軀即時往下墜落，但他沒有半點恐懼，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她消失於視線內，黑蝶才閉起雙目。世間充滿無數聲音，可是他的耳畔間彷彿只有她的呼喚聲。
黑蝶飄盪於暗暗中，此處沒有起始與終結，如同圓環詩般的周而復始。
記憶變得曖昧，他唯獨剩下丁點信念。希望到有她存在的地方，不再讓她再受到任何痛苦。然而……
她去了哪裡？
他分不出是誰向自己提問，或是自身心底的疑問，可惜皆沒有答案。
過了多久？不知道。
天堂地獄？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必須去找她。
即使已記不起她是誰。
逆流的時光再次平復，黑蝶的五官逐漸恢復。他猶如從迷夢中甦醒過來，將夢境的一切也忘記得一乾二淨，只剩下強行記下的印象。
「……」「……」「……」
複數人說話之聲始起彼落，很吵很吵很吵。
過於刺眼的光直射入眼簾，讓他剛撐起沉重的眼皮就重新閉上，但白光仍穿透眼皮。身邊滿滿白衣的研究員將他包圍，正在進行手術的事前準備。
黑蝶深知不能隨便張開眼睛，避免讓那些傢伙警戒。
普通的實研體，協助研究工作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是研究員灌輸到他們腦內的其中一項要點，他們亦一直愚蠢地遵守。
到底是「過去」正在改變，「未來」的記憶也隨之而慢慢消散；或是他的靈魂正與軀殼融合，才將依附在靈魂中的記憶抹走？
答案是什麼，對他已經不再重要。
他傾聽周遭厭惡的聲音，默默地數算在場人數，而手臂一點點地挪移到附近發出寒刀的位置，指尖終於觸碰到某種金屬物。
「準備注射麻醉藥。」
「是。」
聞得簡短的對答，黑蝶緊握手中的手術刀，也開始準備。眼皮上的白光消失，取而代之是黑影接近，他立即撐起眼睛，不顧對方是高矮肥瘦，就是一刀直接插到其身上，暖熱的血水即時溢到他手上。
過於意料之外，令在場所有研究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黑蝶不敢浪費一分一秒，借這短促停滯的時間，再將手術刀插入面前傷者的要害，將其直接斃命。
然後他沒留戀那小刀，直接把置在一旁的其他尖銳物全數納入手中，然後開始擊殺已混亂起來的其他人。
不知是否需要興幸，研究員為免這項研究被打擾，只要關起大門就不能輕易打開，加上隔音極為完善，所以即使這些傢伙在鬼叫，也不會吸引門衛進來。
他沒下動作都不帶任何猶豫，猶如瘋子般只知殺戮。
這些曾主宰實驗體生死的研究員，如今輪到他決定他們的死亡次序，很快滿地堆滿屍體，血水弄得地板極為濕滑，他身上染上瑰麗的赤紅。
他知道這不是自己有多厲害，純粹是攻其意料之外且措手不及。
這座研究所中，還有很多研究員及保安員，可不是他一個人能獨力解決。現在距離原定實驗手術結束的時間不算多，但應該能足夠令他逃出這房間。
他從研究資料夾中，發現這間房的位置接近天台。若果不經正門出入的位置，那麼從通風管道爬出去，應該是最好的選舉了。
黑蝶立即從屍體堆中，拉下較為乾淨的口罩、手套等，然後挑幾件血跡沒那麼多的外套穿上，還把看來有用的小儀器帶走。
小孩子穿上成人的裝束，顯然過於闊大，即使他已選擇女性的衣服，仍然離貼身相差甚遠。他將衣服由頭包到腳，盡量不要讓皮膚暴露在外。
長年沒清潔的通風管道，灰塵與黴菌肯定很多，更可能有些不知名的生物。此舉能減低進入通道後，他將面臨的各種狀況。
費了不少時間，與極大的體力，他終於爬出通風管道來到天台。
重新看見藍天白雲，黑蝶的心情稍微得以舒展。將重物努力地推到門扇前，然後他把不合身的東西全數脫下，爬上在圍牆角落的大樹上，小心翼翼地爬出外牆。
在這般高處眺望，世界是多麼廣闊，卻沒有他立足之處。摔下去必會死亡，但他還能到哪兒去？
正當黑蝶迷茫之際，就聽到一把幼嫩的嗓音。
「你怎麼了？」
映入眼內是在天空飛過來的小天使，她翠綠色的雙瞳凝視滿身鮮血的他，眼內滿滿的擔憂。
她是伶若，是位小翼人，靠有一對純白色的羽翼，宛如天使般的存在。
伶若的拉住他，讓他重新坐回到樹上。眼到她的瞬間，腦內彷彿有什麼一閃而過，但又好像是毫不重要的事。
「我、我沒事。」
輕觸他的雙手，帶有溫和的暖意，叫他眷戀不已。
太好了。
即使他不記得何故會出現這種想法，心底深深處卻一樣如此認為。
見到她的瞬間，他猶如倏然找到方向。他會這般逃出來，就是想見到她。
黑蝶忍不住抱緊她，彷彿藉此感受到她是確實存在。他的眼淚難以自制地緩緩落下，一點一點的滴在她衣服上。
「又不舒服嗎？」
黑蝶用力地搖搖頭，就是不捨得鬆開雙臂。當感受到對方的心跳，他才能夠安心下來。多希望就此持續下去，但他明白根本不可能。
伶若不明所以，卻沒有掙扎，輕輕地拍著他的背部。
這時門扇傳來撞擊的巨響，讓他從美夢驚醒過來般，整個人彈開。
「你先快點離開這裡。」
「那你呢？」雖然一時間伶若難以理解，但她仍感受到門的另一方不是善類，她怎可能將他留下。
「我？沒關係的。」只要你沒事就足夠。
「不行。」伶若抱住比自己還要高的黑蝶，努力地拍動翅膀。可惜她終究處於年幼期，羽翼發育還未完成，要支撐兩個人實在太勉強。
她很清楚自身的狀況，但覺得至少飛到對面的樓宇就可以了。
只是幾米的距離，這刻變得無比遙遠。
儘管私心不願她放手，他還是從她纖弱的雙臂中掙脫開，身軀即時往下墜落，但他沒有半點恐懼，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她消失於視線內，黑蝶才閉起雙目。世間充滿無數聲音，可是他的耳畔間彷彿只有她的呼喚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