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本章節 2169 字
更新於: 2022-11-02
很冷。
除了空調吹出的冷風，陣陣刺骨的寒意是自背上傳來，屬於金屬物的冰冷。自然反應下，黑蝶想要蓋張被子保暖，可惜什麼都沒抓到。
別說被子，身上連一片布都沒有，當然會覺得冷。
咦？自己竟不著片縷，赤身露體！
是誰把他脫光光！
黑蝶瞬間清醒過來，立即檢查自己的身體，沒有被施暴的痕跡，更甚是連傷口都不見了。
往好的方向想像，他是被誰救起？
……說出來自己也不信。
不是嗎？
他身處在疑似研究所的房間，還被脫光放置在一張金屬桌上。任他如何猜想，都覺得自己成為實驗的白老鼠，待解剖。
將隨意掉在椅子的衣物重新穿上，他就發現慣常使用的作案工具，連同千辛萬苦偷回來的達尼爾寶石都不見了！
朝最壞的方向思考，把他抓回來的人類或翼人，很大機會在搜出寶石後，確定他神偷的身份。
這時，他無意間觸及自己的頸項，驚覺多了個項圈。他手頭沒有鏡子，房間內亦不見反光的物品，使他無從得知項圈的樣式。
只知項圈的表面沒有任何開口，平滑得如同本就是一體。它緊貼自己的頸項，讓他不敢隨便尋找工具撬開。
這裡不是自己的地盤，還是先離開再想法子解決！
仔細地檢查這間無窗的研究室，除了大型儀器外，未見有任何工具能夠使用。接著他重新爬上金屬桌，檢查天花有否隱藏的通風口。
「你在幹什麼？」
平靜的女聲響起，輕輕地叩動他的耳膜，害他嚇了一跳。
他是聾子，即使特殊能力中的聽覺，能夠聽到某些死物的話語，卻不是正常人說話那般的「聲音」。
然而，他剛才聽到的算什麼？
黑蝶停下手中的動作，用極緩慢的速動把臉轉向音源，便看見一個白衣白髮的人佇足在門外。第一眼他以為這人是個小老頭，定神才發現對方是個年輕的女性。
她的身材偏嬌小，身高只到他的肩膀。她白色長髮遮了大半張臉，要非她將之撩撥到耳後，也很難發現她的臉蛋頗為精緻漂亮。
可惜她臉色極為蒼白，手腕更細得一捏就碎的模樣，叫人覺得她是個沒生命的人偶，或是個病重的病患。
一般人看見她這副模樣，多少會對她的防備減弱。可是從來不覺得自己靠有同情心的黑蝶，這刻竟然也無法升起對她的戒備心？
「聽不到嗎？不應該……」少女用近似自說自話的口吻呢喃，用金色的雙瞳朝他臉上打量，彷彿想從中確認。
儘管她的聲線極低，但黑蝶確實聽得清清楚楚。這種異樣的狀況，他這麼多年都不曾遇到。
回答她吧？他是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偶爾亦會自言自語，只是多年不曾對人說話的他，突然要開腔實在太困難了。
冷靜。
「是你、救了我？」黑蝶帶著試探的語氣問道。
「對。」少女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簡單地頷首表示。
「是你將我放在……實驗桌？」
「對。」
「……」果然想把他充當白老鼠！
二人相對無言，氣氛變得更是微妙。
不過他倆能夠對話這點，使黑蝶無法忽視。這種狀況他是第一次遇到，宛如終於找到自己的同類那般。
是緊張嗎？他的心跳在加速。
「難得找到人，總要帶回來。」她幽幽地說。
「……」
好男不與女鬥，而他自問不是好人。
頃刻，黑蝶飛身撲向少女，將她整個人推倒在地上，並捏住她的喉嚨。
「你有什麼目的？」
儘管對少女有奇異的好感，但他能活到現在，憐惜什麼早就捨棄。即使雙手在觸及對方就開始抖擻，他仍然虛張聲勢地裝兇。
少女被捏頸沒有表露出任何痛苦，彷彿沒有痛覺似的。
這傢伙真的是人嗎？她是人，他的雙手感受到她血液的流動。
黑蝶不想殺人，頂多是想嚇嚇她。正打算鬆手之際，頸項卻突然一麻，他整個人脫力地倒下。
該死，忘記了項圈的存在！
「我只是想和你交易。」少女推開壓在身上的黑蝶，拍打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然後輕按頸上的捏痕。
「……」這樣子最好能夠說話！
被麻痺的黑蝶躺在地上，恨恨地瞪著少女。
「放心，你會感興趣的。」
彷彿沒見到他的眼神，她平靜地蹲在他身旁。
黑蝶望向近在眼前的裸足，想起自己在黑棺山昏迷前，曾見過這雙腳……
「我是想請你幫忙偷點東西。」
偷東西？算是他最擅長的類別，但如果是國家機密文件之類，危險度就太高了，明顯不值得。
「先別急住拒絕。」
少女凝視黑蝶，神色間表現出她的認真。
「以一年為期限，完成後我可幫你治好耳朵。」
自從不再為生存而苦惱後，黑蝶就尋找醫生治療自己的耳朵，可惜全都說他的耳內結構特殊，故此無法醫治。
連著名的耳科醫生都給予他這種答案，面前這位年紀比他還要小的少女，卻有自信能夠成功治好他？可信程度極低，只是現在這狀況，也沒機會給他拒絕。
少女感受到他的變化，便將謎之液體一腦兒倒入他的口中。
全身麻痺的黑蝶，連小指頭也提不起，更惶恐是反抗？甜得極致達至近似苦澀的味道，充斥他口腔每一個角落。不一會兒，他就整個彈起身嘔吐。
對方靜靜地觀察他的動作，還悠閒地拿起紙筆書寫。
黑蝶吐得淚水都冒出來，眼睛的餘光瞪住她。
「你、你……你給我……給我吃的什麼鬼！」
「解除麻痺的藥。」少女隨意的回應他，見他恢復得七七八八後，才將書寫工具收起，繼續重回正題，「你的決定如何？」
「我有得選嗎？」黑蝶沒好氣地說道。這時他沒留意到自己的說話，比一開始流暢且自然多了。
「有。」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他愣住。只是接著的下一句，就知道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我想要世上最美之物。」
「……」應該說女人的願望特別浪漫嗎？真是令人吐血不已的要求。
到底何謂美麗？這是很主觀的感覺吧。
黑蝶的唇角微微抽搐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才繼續問。
「除這個選擇呢？」
「一年內，幫我偷點東西。」
「好，我選前面那個。」黑蝶用力地點頭，裝成一副認真的模樣。
他是對能夠聽到她的聲音感興趣，但前提可不希望受制於人，當然選個快速能完成的方案！
除了空調吹出的冷風，陣陣刺骨的寒意是自背上傳來，屬於金屬物的冰冷。自然反應下，黑蝶想要蓋張被子保暖，可惜什麼都沒抓到。
別說被子，身上連一片布都沒有，當然會覺得冷。
咦？自己竟不著片縷，赤身露體！
是誰把他脫光光！
黑蝶瞬間清醒過來，立即檢查自己的身體，沒有被施暴的痕跡，更甚是連傷口都不見了。
往好的方向想像，他是被誰救起？
……說出來自己也不信。
不是嗎？
他身處在疑似研究所的房間，還被脫光放置在一張金屬桌上。任他如何猜想，都覺得自己成為實驗的白老鼠，待解剖。
將隨意掉在椅子的衣物重新穿上，他就發現慣常使用的作案工具，連同千辛萬苦偷回來的達尼爾寶石都不見了！
朝最壞的方向思考，把他抓回來的人類或翼人，很大機會在搜出寶石後，確定他神偷的身份。
這時，他無意間觸及自己的頸項，驚覺多了個項圈。他手頭沒有鏡子，房間內亦不見反光的物品，使他無從得知項圈的樣式。
只知項圈的表面沒有任何開口，平滑得如同本就是一體。它緊貼自己的頸項，讓他不敢隨便尋找工具撬開。
這裡不是自己的地盤，還是先離開再想法子解決！
仔細地檢查這間無窗的研究室，除了大型儀器外，未見有任何工具能夠使用。接著他重新爬上金屬桌，檢查天花有否隱藏的通風口。
「你在幹什麼？」
平靜的女聲響起，輕輕地叩動他的耳膜，害他嚇了一跳。
他是聾子，即使特殊能力中的聽覺，能夠聽到某些死物的話語，卻不是正常人說話那般的「聲音」。
然而，他剛才聽到的算什麼？
黑蝶停下手中的動作，用極緩慢的速動把臉轉向音源，便看見一個白衣白髮的人佇足在門外。第一眼他以為這人是個小老頭，定神才發現對方是個年輕的女性。
她的身材偏嬌小，身高只到他的肩膀。她白色長髮遮了大半張臉，要非她將之撩撥到耳後，也很難發現她的臉蛋頗為精緻漂亮。
可惜她臉色極為蒼白，手腕更細得一捏就碎的模樣，叫人覺得她是個沒生命的人偶，或是個病重的病患。
一般人看見她這副模樣，多少會對她的防備減弱。可是從來不覺得自己靠有同情心的黑蝶，這刻竟然也無法升起對她的戒備心？
「聽不到嗎？不應該……」少女用近似自說自話的口吻呢喃，用金色的雙瞳朝他臉上打量，彷彿想從中確認。
儘管她的聲線極低，但黑蝶確實聽得清清楚楚。這種異樣的狀況，他這麼多年都不曾遇到。
回答她吧？他是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偶爾亦會自言自語，只是多年不曾對人說話的他，突然要開腔實在太困難了。
冷靜。
「是你、救了我？」黑蝶帶著試探的語氣問道。
「對。」少女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簡單地頷首表示。
「是你將我放在……實驗桌？」
「對。」
「……」果然想把他充當白老鼠！
二人相對無言，氣氛變得更是微妙。
不過他倆能夠對話這點，使黑蝶無法忽視。這種狀況他是第一次遇到，宛如終於找到自己的同類那般。
是緊張嗎？他的心跳在加速。
「難得找到人，總要帶回來。」她幽幽地說。
「……」
好男不與女鬥，而他自問不是好人。
頃刻，黑蝶飛身撲向少女，將她整個人推倒在地上，並捏住她的喉嚨。
「你有什麼目的？」
儘管對少女有奇異的好感，但他能活到現在，憐惜什麼早就捨棄。即使雙手在觸及對方就開始抖擻，他仍然虛張聲勢地裝兇。
少女被捏頸沒有表露出任何痛苦，彷彿沒有痛覺似的。
這傢伙真的是人嗎？她是人，他的雙手感受到她血液的流動。
黑蝶不想殺人，頂多是想嚇嚇她。正打算鬆手之際，頸項卻突然一麻，他整個人脫力地倒下。
該死，忘記了項圈的存在！
「我只是想和你交易。」少女推開壓在身上的黑蝶，拍打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然後輕按頸上的捏痕。
「……」這樣子最好能夠說話！
被麻痺的黑蝶躺在地上，恨恨地瞪著少女。
「放心，你會感興趣的。」
彷彿沒見到他的眼神，她平靜地蹲在他身旁。
黑蝶望向近在眼前的裸足，想起自己在黑棺山昏迷前，曾見過這雙腳……
「我是想請你幫忙偷點東西。」
偷東西？算是他最擅長的類別，但如果是國家機密文件之類，危險度就太高了，明顯不值得。
「先別急住拒絕。」
少女凝視黑蝶，神色間表現出她的認真。
「以一年為期限，完成後我可幫你治好耳朵。」
自從不再為生存而苦惱後，黑蝶就尋找醫生治療自己的耳朵，可惜全都說他的耳內結構特殊，故此無法醫治。
連著名的耳科醫生都給予他這種答案，面前這位年紀比他還要小的少女，卻有自信能夠成功治好他？可信程度極低，只是現在這狀況，也沒機會給他拒絕。
少女感受到他的變化，便將謎之液體一腦兒倒入他的口中。
全身麻痺的黑蝶，連小指頭也提不起，更惶恐是反抗？甜得極致達至近似苦澀的味道，充斥他口腔每一個角落。不一會兒，他就整個彈起身嘔吐。
對方靜靜地觀察他的動作，還悠閒地拿起紙筆書寫。
黑蝶吐得淚水都冒出來，眼睛的餘光瞪住她。
「你、你……你給我……給我吃的什麼鬼！」
「解除麻痺的藥。」少女隨意的回應他，見他恢復得七七八八後，才將書寫工具收起，繼續重回正題，「你的決定如何？」
「我有得選嗎？」黑蝶沒好氣地說道。這時他沒留意到自己的說話，比一開始流暢且自然多了。
「有。」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他愣住。只是接著的下一句，就知道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我想要世上最美之物。」
「……」應該說女人的願望特別浪漫嗎？真是令人吐血不已的要求。
到底何謂美麗？這是很主觀的感覺吧。
黑蝶的唇角微微抽搐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才繼續問。
「除這個選擇呢？」
「一年內，幫我偷點東西。」
「好，我選前面那個。」黑蝶用力地點頭，裝成一副認真的模樣。
他是對能夠聽到她的聲音感興趣，但前提可不希望受制於人，當然選個快速能完成的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