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異樣稜晶】
本章節 3417 字
更新於: 2022-10-19
「醒來，小傢伙。」略有些戲謔的聲音自腦海內響起。
然而沒等他做出反應，又有另一個帶著幾分不屑與鄙夷的聲音開口。
「你之所見，擁有幾分真實？」
「什麼？」赫洛一時驚醒，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那個聲音……那個身形……
是自己嗎？還是什麼在誘導自己？
少年晃了晃腦袋，決定暫時權當這些，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夢。
「小伙子醒了啊？」一個和藹又不失剛毅的老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赫洛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做完檢測。
此刻少年的身軀，正在檢測裝置上躺著。
「彌海上校呢？」赫洛撓了撓腦袋。
「他去看分析結果了。」
老人笑著，「這段時間你就陪我這個老頭子嘮嘮嗑吧？」
「喔。」赫洛也沒多做什麼表示，「老人家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老咯！」老人搖搖頭，嘆息道，「老了自然不少毛病會跑出來咯！」
「老人家你……看不到？」
「這個時代看不到還有什麼稀奇的？倒不如說，你能運氣好保留下來一兩樣知覺就很好了。」老人好氣又好笑地回答道。
「我們超越者啊……在保留下來的感官方面遠超普通人，為了節省物資，那些知覺食物都分配給平民了。」
「尤其是那種，一種知覺也沒留下來，像困在牢籠中一般的。」
老者的目光無神卻深邃，像在回憶些什麼。
「不說了，小伙子，你也真是夠厲害的啊？」老人玩笑般地說，「距離上次讓情資部門這麼天翻地覆，已經有幾十年了吧？」
「上次？情資部門？」
「唉呦！我可什麼都沒說，我也不會說要你凌晨三點守衛交班時分，去地下三層拿東西。」
老者悠悠起身，平淡地說道，赫洛還沒從對方的話中緩過神來，老者的身影便不見了蹤跡。
僅有座椅上殘留的一塊細碎布料，證明對方確實出現過，那是從老人充滿歲月痕跡的褲管上，脫落下來的。
不久後，彌海上校緊張地打開門衝了進來。
見到赫洛的那刻明顯鬆了口氣。
「你沒事就好。」
少年看著男人的反應滿臉不解，「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我們這裡剛剛被不明存在入侵了。」
這聽起來完全不像是沒什麼啊……
「你確定沒什麼就好……」赫洛嘴角微抽，「對了，檢查結果呢？還有我的武器能拿回來了嗎？」
「這裡。」彌海上校把先前保管的武器還給赫洛，還順便遞上了一疊紙，「這是你的檢測報告，資料並未在我們這裡建檔過，稍後會完成建檔程序。」
「你這武器的來歷我們也暫時弄不明白，雖然說是超越者的專屬配備，但實際上製造、維護和改裝都不是我們負責，而是有專門的隱藏部門處理。」
「隱藏部門？」
「對，因為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辦公地點，只確定有這麼一個部門，所以被稱作隱藏部門。」男人點點頭，嘆了口氣。
「只要把這些武器和使用者的資料跟訴求等等一起放在特定地點，取走後隔段時間就會有成品被放回原處。」
「感覺你們這裡有不少秘密。」赫洛撐著下巴，有些好奇。
「是有不少秘密。」彌海上校笑著搖了搖頭，「但我們顧好自己都來不及了，哪來的閒情逸致管那些。」
「確實如此呢！」少年點頭表示肯定，「那我能先去到我的休息區嗎？」
男人點頭，「我帶路。」
步行在走廊上的途中，赫洛把玩著手上的兩把輕武器，而彌海一直默默地觀察著。
「你知道嗎？所有執行者的武器，除非特別要求，否則都是能夠交換使用的。」走在前方的彌海突然開口。
而赫洛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也沒有抬頭，「我的武器只有我能用，我知道的。」
「可是你明明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但它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少年冷淡地回答，理所當然且不留餘地。
「下面有東西對吧？路易。」
彌海的腳步倏地頓住了，「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主人』嗎？」
青澀的嗓音響起，只不過語氣是那麼地冰冷，在喊到「主人」的那刻連氣溫都降低了幾度。
「彌海的袖釦是銀色的，上面也沒有LOUIS的字樣。」赫洛十分直接地指出那些異樣，「你分明在提示我些什麼。」
從彌海再度進門的那刻，少年就明顯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了，他撐著下巴佯裝思考和好奇，實則在偷偷觀察。
他發現這名男人的站姿並沒有初見那般的自律和嚴謹，就連袖釦也從銀色換成了金色。
最明顯的，莫過於那寫著LOUIS的字樣，擺明了是在告訴少年眼前人是誰。
「你能夠完美地模仿容貌和聲音，這種細心度是不可能忽視這些細節的，唯一的解釋是你想說些什麼。」
路易再度邁步，他什麼也沒說，就只是靜靜地帶路。
男人——或者說少年——將赫洛帶到了一座電梯內部，隨後自然地按下了B3。
「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路易開口，這時的他已經變回初見的模樣。
「不知道，我要怎麼……」
「凌晨三點。」不顧赫洛的質問，路易逕直開了口，「我相信你有能力知道的，『現在是凌晨三點』。」
「叮！」樓層抵達的提示音響起，電梯門緩緩打開，門外只有銜接著的水泥地板，還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去吧。」少年輕輕將赫洛推出電梯外，「希望這次回來後我對你的稱呼會是『哥哥』，『主人』。」
赫洛回頭看著向自己招手道別的路易，冷冷的「主人」下似乎藏著一點……
是無奈？是期待？還是其他的什麼？
只不過，無論事實為何，他現在都無從得知。
電梯門在兩人的彼此注視下又緩緩關上，令此處陷入一片完全的黑暗。
赫洛無助地向前伸了手，這才發現電梯早已消失在原處。
他記得……電梯一旁的樓層表，壓根就沒有B3……
「這裡……」黑暗的深處傳來一聲呼喚。
他不會認錯的，那是自己的聲音。
但有了路易那樣的先例，少年反倒不敢保證了，說不定那是什麼在模仿，只為了引自己前去。
可是這樣一片黑暗，沒有任何出路，路易也離開了，他該如何是好？
「來……這裡……」那聲呼喚再度響起，這次竟讓他有些頭痛欲裂，視線不斷地震顫。
等等……視線？這裡有光？
意識到這點的赫洛，頭也沒那麼疼了，疼痛似乎僅僅存在於被呼喚的短暫片刻。
面前漸漸浮現起微光，少年視線可及的遠處，有著兩排火炬導引成的，一條由砂石構成的黃色長廊。
「似乎只能向前了。」赫洛直起身子，緩步向前。
隨著他的行進，身後的火炬一盞盞熄滅，回頭去看又是一片黑暗。
在一整片令人麻木的重複景象中，身體早已無法分辨行走了多久，就在少年打算停下時，廊道終於有了盡頭。
「那是……祭台？」遠方的空間有著一個矩形石臺，臺子上還放著個什麼。
赫洛調轉第六感，快步跑到了這個房間內，身後長廊的火炬完全熄滅，入口封閉消失，只剩下四個角落有火光照明。
石臺上是一塊映射出絢爛光彩的透明晶石。
少年看見晶石的那刻就被深深吸引住了，他的視線再無其他，伸手就往晶石碰去。
「先知，您來啦？」
轉眼間，赫洛置身中古世紀的法國街道，現在是深夜，身邊聚集有許多高舉著火把和草叉、衣著破敗的平民百姓。
「嗯，我來了。」赫洛朝站在一旁詢問的那人點點頭。
「各位，我們的革命從此開始，我們偉大的先知、領導、啟蒙者無法對我們遭受到的壓迫與剝削視若無睹！」
那人搭著赫洛的肩膀高聲喊著，此時群情激憤、火光搖曳，似乎沒什麼能阻擋眾人，「為了法蘭西！」
「為了法蘭西！」眾人高聲呼應，革命的號角就此響起。
畫面一轉，赫洛坐在駐紮的帳篷內，批閱著一張張戰報。
「前線的局勢不太樂觀。」赫洛這般說著，眼底卻沒太多擔心。
「先知大人可有良策？」身側的政務人員傾身詢問，他正是先前在赫洛身旁高呼起義的那人。
少年只是左手把玩著兩顆二十面骰，搖搖頭，「要變天了。」
「報——！聖安東萬監獄被攻陷，我軍大捷！」門外一位青年衝進來大喊道。
「嗯。」赫洛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靜靜幫自己酌了杯清酒，「為了法蘭西。」
「我無力改變結局，命運織機似乎總在編彙相仿的劇目。」少年倒在了桌上，視線漸漸暗去前，似乎還能聽到些什麼「先知大人」、「酒水有毒」之類的喊聲。
再度醒來，烈日正高照著，他的脖子正被按在什麼上面。
「法王路易十六，叛國罪定讞，斷頭台處分，你還有什麼遺言的嗎？」
一旁的劊子手冷冷說道，好像是那個政務人員。
赫洛什麼也沒表示，但他的身體卻自己開口了。
「我才沒有叛國！你們這群無知的庶民！你們都將受到上帝的懲戒！」屬於少年的聲音將怒火不斷傾瀉而出，然而赫洛卻什麼也感覺不到。
「這就是你的最後了。」
那個劊子手的聲音突然變了，變得與自己一模一樣，「午時已到，行刑！」
那一刻，赫洛的知覺全部回來了，他似乎遺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能在這短短的零點幾秒內挽救自己的生命。
午時、午時……！
「現在是凌晨三點！」赫洛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這句話。
霎時間，異樣陡生，天邊被逐漸染上摻著藍的黑，刀片停在空中不掉了，人群的動作全都定格在他大喊的那一刻。
只有一個人不一樣。
「黑赫，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給了賽特什麼鬼玩意。」赫洛起身，回頭不悅地大聲質問道。
「就是一點能幫我收服你的小玩意，白洛。」開口的正是變了聲調的劊子手。
是的，他叫白洛，少年聽到這個名字後有一瞬間的愣怔。
他想起了些什麼。
然而沒等他做出反應，又有另一個帶著幾分不屑與鄙夷的聲音開口。
「你之所見，擁有幾分真實？」
「什麼？」赫洛一時驚醒，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那個聲音……那個身形……
是自己嗎？還是什麼在誘導自己？
少年晃了晃腦袋，決定暫時權當這些，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夢。
「小伙子醒了啊？」一個和藹又不失剛毅的老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赫洛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做完檢測。
此刻少年的身軀，正在檢測裝置上躺著。
「彌海上校呢？」赫洛撓了撓腦袋。
「他去看分析結果了。」
老人笑著，「這段時間你就陪我這個老頭子嘮嘮嗑吧？」
「喔。」赫洛也沒多做什麼表示，「老人家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老咯！」老人搖搖頭，嘆息道，「老了自然不少毛病會跑出來咯！」
「老人家你……看不到？」
「這個時代看不到還有什麼稀奇的？倒不如說，你能運氣好保留下來一兩樣知覺就很好了。」老人好氣又好笑地回答道。
「我們超越者啊……在保留下來的感官方面遠超普通人，為了節省物資，那些知覺食物都分配給平民了。」
「尤其是那種，一種知覺也沒留下來，像困在牢籠中一般的。」
老者的目光無神卻深邃，像在回憶些什麼。
「不說了，小伙子，你也真是夠厲害的啊？」老人玩笑般地說，「距離上次讓情資部門這麼天翻地覆，已經有幾十年了吧？」
「上次？情資部門？」
「唉呦！我可什麼都沒說，我也不會說要你凌晨三點守衛交班時分，去地下三層拿東西。」
老者悠悠起身，平淡地說道，赫洛還沒從對方的話中緩過神來，老者的身影便不見了蹤跡。
僅有座椅上殘留的一塊細碎布料，證明對方確實出現過，那是從老人充滿歲月痕跡的褲管上，脫落下來的。
不久後，彌海上校緊張地打開門衝了進來。
見到赫洛的那刻明顯鬆了口氣。
「你沒事就好。」
少年看著男人的反應滿臉不解，「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我們這裡剛剛被不明存在入侵了。」
這聽起來完全不像是沒什麼啊……
「你確定沒什麼就好……」赫洛嘴角微抽，「對了，檢查結果呢？還有我的武器能拿回來了嗎？」
「這裡。」彌海上校把先前保管的武器還給赫洛，還順便遞上了一疊紙，「這是你的檢測報告，資料並未在我們這裡建檔過，稍後會完成建檔程序。」
「你這武器的來歷我們也暫時弄不明白，雖然說是超越者的專屬配備，但實際上製造、維護和改裝都不是我們負責，而是有專門的隱藏部門處理。」
「隱藏部門？」
「對，因為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辦公地點，只確定有這麼一個部門，所以被稱作隱藏部門。」男人點點頭，嘆了口氣。
「只要把這些武器和使用者的資料跟訴求等等一起放在特定地點，取走後隔段時間就會有成品被放回原處。」
「感覺你們這裡有不少秘密。」赫洛撐著下巴，有些好奇。
「是有不少秘密。」彌海上校笑著搖了搖頭，「但我們顧好自己都來不及了，哪來的閒情逸致管那些。」
「確實如此呢！」少年點頭表示肯定，「那我能先去到我的休息區嗎？」
男人點頭，「我帶路。」
步行在走廊上的途中，赫洛把玩著手上的兩把輕武器，而彌海一直默默地觀察著。
「你知道嗎？所有執行者的武器，除非特別要求，否則都是能夠交換使用的。」走在前方的彌海突然開口。
而赫洛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也沒有抬頭，「我的武器只有我能用，我知道的。」
「可是你明明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但它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少年冷淡地回答，理所當然且不留餘地。
「下面有東西對吧？路易。」
彌海的腳步倏地頓住了，「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主人』嗎？」
青澀的嗓音響起，只不過語氣是那麼地冰冷，在喊到「主人」的那刻連氣溫都降低了幾度。
「彌海的袖釦是銀色的，上面也沒有LOUIS的字樣。」赫洛十分直接地指出那些異樣，「你分明在提示我些什麼。」
從彌海再度進門的那刻，少年就明顯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了，他撐著下巴佯裝思考和好奇，實則在偷偷觀察。
他發現這名男人的站姿並沒有初見那般的自律和嚴謹，就連袖釦也從銀色換成了金色。
最明顯的，莫過於那寫著LOUIS的字樣，擺明了是在告訴少年眼前人是誰。
「你能夠完美地模仿容貌和聲音，這種細心度是不可能忽視這些細節的，唯一的解釋是你想說些什麼。」
路易再度邁步，他什麼也沒說，就只是靜靜地帶路。
男人——或者說少年——將赫洛帶到了一座電梯內部，隨後自然地按下了B3。
「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路易開口，這時的他已經變回初見的模樣。
「不知道，我要怎麼……」
「凌晨三點。」不顧赫洛的質問，路易逕直開了口，「我相信你有能力知道的，『現在是凌晨三點』。」
「叮！」樓層抵達的提示音響起，電梯門緩緩打開，門外只有銜接著的水泥地板，還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去吧。」少年輕輕將赫洛推出電梯外，「希望這次回來後我對你的稱呼會是『哥哥』，『主人』。」
赫洛回頭看著向自己招手道別的路易，冷冷的「主人」下似乎藏著一點……
是無奈？是期待？還是其他的什麼？
只不過，無論事實為何，他現在都無從得知。
電梯門在兩人的彼此注視下又緩緩關上，令此處陷入一片完全的黑暗。
赫洛無助地向前伸了手，這才發現電梯早已消失在原處。
他記得……電梯一旁的樓層表，壓根就沒有B3……
「這裡……」黑暗的深處傳來一聲呼喚。
他不會認錯的，那是自己的聲音。
但有了路易那樣的先例，少年反倒不敢保證了，說不定那是什麼在模仿，只為了引自己前去。
可是這樣一片黑暗，沒有任何出路，路易也離開了，他該如何是好？
「來……這裡……」那聲呼喚再度響起，這次竟讓他有些頭痛欲裂，視線不斷地震顫。
等等……視線？這裡有光？
意識到這點的赫洛，頭也沒那麼疼了，疼痛似乎僅僅存在於被呼喚的短暫片刻。
面前漸漸浮現起微光，少年視線可及的遠處，有著兩排火炬導引成的，一條由砂石構成的黃色長廊。
「似乎只能向前了。」赫洛直起身子，緩步向前。
隨著他的行進，身後的火炬一盞盞熄滅，回頭去看又是一片黑暗。
在一整片令人麻木的重複景象中，身體早已無法分辨行走了多久，就在少年打算停下時，廊道終於有了盡頭。
「那是……祭台？」遠方的空間有著一個矩形石臺，臺子上還放著個什麼。
赫洛調轉第六感，快步跑到了這個房間內，身後長廊的火炬完全熄滅，入口封閉消失，只剩下四個角落有火光照明。
石臺上是一塊映射出絢爛光彩的透明晶石。
少年看見晶石的那刻就被深深吸引住了，他的視線再無其他，伸手就往晶石碰去。
「先知，您來啦？」
轉眼間，赫洛置身中古世紀的法國街道，現在是深夜，身邊聚集有許多高舉著火把和草叉、衣著破敗的平民百姓。
「嗯，我來了。」赫洛朝站在一旁詢問的那人點點頭。
「各位，我們的革命從此開始，我們偉大的先知、領導、啟蒙者無法對我們遭受到的壓迫與剝削視若無睹！」
那人搭著赫洛的肩膀高聲喊著，此時群情激憤、火光搖曳，似乎沒什麼能阻擋眾人，「為了法蘭西！」
「為了法蘭西！」眾人高聲呼應，革命的號角就此響起。
畫面一轉，赫洛坐在駐紮的帳篷內，批閱著一張張戰報。
「前線的局勢不太樂觀。」赫洛這般說著，眼底卻沒太多擔心。
「先知大人可有良策？」身側的政務人員傾身詢問，他正是先前在赫洛身旁高呼起義的那人。
少年只是左手把玩著兩顆二十面骰，搖搖頭，「要變天了。」
「報——！聖安東萬監獄被攻陷，我軍大捷！」門外一位青年衝進來大喊道。
「嗯。」赫洛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靜靜幫自己酌了杯清酒，「為了法蘭西。」
「我無力改變結局，命運織機似乎總在編彙相仿的劇目。」少年倒在了桌上，視線漸漸暗去前，似乎還能聽到些什麼「先知大人」、「酒水有毒」之類的喊聲。
再度醒來，烈日正高照著，他的脖子正被按在什麼上面。
「法王路易十六，叛國罪定讞，斷頭台處分，你還有什麼遺言的嗎？」
一旁的劊子手冷冷說道，好像是那個政務人員。
赫洛什麼也沒表示，但他的身體卻自己開口了。
「我才沒有叛國！你們這群無知的庶民！你們都將受到上帝的懲戒！」屬於少年的聲音將怒火不斷傾瀉而出，然而赫洛卻什麼也感覺不到。
「這就是你的最後了。」
那個劊子手的聲音突然變了，變得與自己一模一樣，「午時已到，行刑！」
那一刻，赫洛的知覺全部回來了，他似乎遺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能在這短短的零點幾秒內挽救自己的生命。
午時、午時……！
「現在是凌晨三點！」赫洛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這句話。
霎時間，異樣陡生，天邊被逐漸染上摻著藍的黑，刀片停在空中不掉了，人群的動作全都定格在他大喊的那一刻。
只有一個人不一樣。
「黑赫，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給了賽特什麼鬼玩意。」赫洛起身，回頭不悅地大聲質問道。
「就是一點能幫我收服你的小玩意，白洛。」開口的正是變了聲調的劊子手。
是的，他叫白洛，少年聽到這個名字後有一瞬間的愣怔。
他想起了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