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前世和黑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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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0-16
本來是禮拜二開學,我到禮拜五才出院,因此我多賺了一個禮拜的假。
出院後,我請媽媽帶我去警察局。
她現在很寵我,也就沒有多問。
到了警察局,我告訴他們,我們學校後山有一間小木屋,裡面有屍體。

「小妹妹,話不可以亂說。」警察叔叔完全不相信我的話。
我把照片拿出來,警察叔叔一看,馬上就信了。
他來其他同事,他們看了,都一臉錯愕。
另一個警察幫我做了筆錄,我把照片拍起來才交給他們。

報完案,回到家後,媽媽問我哪來的照片。
我對她露出神秘的微笑,搖搖頭。
因為太多人……或鬼,總愛對我露出這種微笑,所以我也學會了。
她嘆口氣,叫我自己注意安全,就放我走了。

走進房間,我看到一個血淋淋的人,抱著一顆血淋淋的頭站在門後。
我毫不猶豫地對她比中指。
經過一個月,我已經可以比中指比的心安理得了。
她看到我的中指,把頭接回脖子上,身上的血也消失了。

「姊?」
林依站在那裡沒說話,只是對著我笑。
我把她忽視,去畫我那畫了好久都沒畫完的畫。
「我要去投胎了。」林依對我說。
「嗯。」我沒說什麼。
她抱了我一下,交代我要好好聽媽媽的話。
我看著她的制服,問了我最想問的問題:「姊,妳是不是那個在音樂教室上吊的學姊啊?」
「呵呵。」她笑了幾聲,走出去看媽媽。

真的是?我覺得可以見到傳說中自殺的學姊,是件很不得了的事,我一定要去跟我同學說。

她離開後,黑白無常就出現在我房間,身邊還帶著劉欲如。
我把手機拿出來,打開那幾張照片給劉欲如看。
她一張一張的看,看到自己的照片時,馬上露出齜牙咧嘴的表情。
全部看完後,她對我微微鞠躬後就消失了。
我想這應該是道歉的意思吧。

結果,她消失後,我的手機就這樣摔到地上。
我緊張得把它撿起來,幸好沒有裂掉。

「妳該把鬼眼關掉了。」白無常說。

我無所謂,因為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鬼了。
我對他點頭,黑無常遮住我的眼睛,幾秒後,我張開眼睛,發現自己再次來到之前上吊的地方。

有個小男孩站到凳子上,套上繩子,接過剪刀。
我看到他的眼神遊移不定,最後,他拿起剪刀,準備把繩子剪斷。
繩子斷掉的那剎,我聽到有個聲音告訴我:「這裡是夢,上吊是離開唯一的方法,他剪斷繩子,所以他離不開了。」

睜開眼時,我又回到房間裡了。
但這個房間不是我的房間。

我環顧四周,心裡困惑著:我的鬼眼不是被關掉了嗎?
接著,我意識到,這裡根本就不是房間,是病房,而我就站在病房門口。
病床上躺著一個人,像木乃伊一樣全身纏滿繃帶,身上還插著一大堆管線。

身後傳來開門聲,我來不及反應,門就開了,走進來的是一位少女,她完全沒看到我,直接穿過我的身體。

我死了?關個鬼眼還能死?
躺在病床上的是我?
那個女生又是誰?

我走近病床,好奇的看著床上的人的臉。

男的?
我變性了?

我不可置信的戳了他的臉,卻被少女的手擋住。
我轉頭,正巧對上少女的眼神,她愣了一下,接著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也一樣困惑,因為她跟我長的一模一樣。
她的嘴裡好像在唸著什麼,我湊近她嘴邊,聽到她一直唸著:「我在作夢吧?我在作夢嗎?這是夢嗎?」
這是夢嗎?我聳聳肩,再次去戳木乃伊的臉。

當我碰到木乃伊時,我才想到,剛剛那個女生不是穿過我了嗎?為什麼他不會?
我看了看少女,她還在自言自語,在轉回去看木乃伊,卻讓我嚇得不知所措。

他醒了!還在看我!
他不是在昏迷嗎?怎麼辦?要把他打昏嗎?

想了好幾個辦法,卻沒有一個有用的。
少女終於不再喃喃自語,她往我這裡看了幾秒後離開病房。
我也想離開,卻被病人抓住手。
一股黑霧在病房裡散開,幾秒後,我看到木乃伊在前面。

黑霧籠罩整個病房,唯獨留下眼前那塊空白,就像在看電視一樣。
木乃伊就在那塊空白裡……上吊。
接著木乃伊旁邊的景物漸漸清晰,可以看到,那是在教室裡。
剛剛那位少女出現在教室,手上拿著美工刀。
一看到木乃伊,便焦急地跑過來,把他脖子上的繩子割斷。
木乃伊摔到地上,四周變成學校的廁所門口。

「我救了你,是不是該給點報酬?」少女問。
自殺不成,被人救了還要給報酬?我最討厭這種人了。
「妳要什麼?」木乃伊問。
少女對他笑了笑,說:「你的命。」
說完,拿出藏在口袋裡的美工刀。

看到這,我如夢初醒的摀住臉。
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那位少女是我的前世,木乃伊則是黑無常。

「對不起……。」我帶著哭腔對木乃伊……不對,是黑無常道歉。
黑無常放開我的手,黑霧快速散去,強烈的白光刺痛我的眼睛,我閉上眼,等著白光散去。

「鈴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我張開眼,看到熟悉的房間,鬆了一口氣,接起電話。



禮拜六,有個警察來我家告訴我,他們找到小木屋時,有個學生在裡面上吊,制服上繡著「吳清仴」,問我他是不是兇手。

——這裡是夢,上吊是離開唯一的方法,他剪斷繩子,所以他離不開了。

夢裡那個剪斷繩子的男孩的身影,跟吳清仴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他離不開了。

我想到,在我跳出窗外後,就沒再見到他了。
希望他不是被強迫上吊。

「不是,兇手叫季延。」我跟警察說。
警察表示他知道了,會再繼續調查,便離開了。

「找不到的。」我暗想。

我回到房間繼續畫畫,忽然一陣風吹過,我回頭一看,沒東西。
我看了衣櫥好久,最後終於鼓起勇氣打開衣櫥,裡面沒有任何一隻鬼,學人鯨也不在裡面。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碰碟仙了。
我坐回書桌前,暗自在心裡祈禱,希望以後都不會再見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