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尋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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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0-15
  我們離開廁所並來到事發現場,現場無論什麼情況下看起來都是令人感到不安,地板上像是被拖行的長條血痕,還有那一攤血泊,外加凸出的窗框與破裂的玻璃。
  這幾個只要出現一個就足以讓人遐想,現在全部一起出現反而讓人心生恐懼而不敢隨意想像。
  然後陳忠穎真的就這樣在現場尋找線索,他的膽量比我想像中還大。
  他原本還在觸摸著那攤血底下的磁磚,接著注意到我們走過來,所以站起身並問「都弄好了?」
  「嗯。」我簡短的回應,然後我們繼續前進的更加靠近他。
  「那麼你現在感覺如何?身體真的都沒事了?」
  「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黃育翰看了看現場,然後就問「所以有發現什麼嗎?」
  「有發現幾個令人在意的點。」
  「哇……這種看起來就像是發生兇殺案的現場,你居然還能這麼冷靜的找到線索,該不會你有做偵探的資質。」
  「是、是嘛……」陳忠穎將頭撇開的不敢看向黃育翰,但那是因為黃育翰的誇獎讓他不好意思了。
  「所以你真的不怕?」黃育翰再次確認地問。
  「倒不如說正是因為害怕才要更加了解吧,現在我也沒有害怕的感覺,反而是感到不可思議。」
  「什麼意思?」
  「首先先說這間社團教室。」陳忠穎帶我們來到教室前方,然後透過那塊破碎的玻璃看向裡面。
  「地板上有八片被壓破洞的磁磚,然後還有帶點細微裂痕的磁磚,而且延伸到這片被破壞的窗戶。」
  就如同陳忠穎所說,教室的中間處有八個帶有圓形缺口與裂痕的磁磚,然後分成左右兩邊各四個,但這些洞並不是整齊排列的。
  再來那八個洞前面的磁磚則是稍有裂痕,要我來假設的話,應該是有人拿著棒球棍之類的東西,然後故意用力往下戳,但只有最一開始的那八個洞所使的力道最大,接下來就沒力的只能稍微戳出裂痕,就這樣邊敲邊移動到窗戶這裡。
  「然後其實就連走廊也有稍微有裂痕的磁磚,但因為走廊的磁磚凹凸不平,外加剛才的注意力都在吳奕宗身上,所以都沒有發現。」
  「啊!真的有裂痕!」我們往地面仔細一看就發現陳忠穎所說的裂痕,而且這裂痕的位置,就好像有人從窗戶爬出來繼續敲著磁磚一樣。
  我再次看向眼前這片被破壞的窗戶,然後說「所以這個窗戶……」
  「嗯,就好像為了出來而破壞掉的一樣。」
  「咦?」黃育翰一臉無法相信的表情,接著問「但這窗戶很大一片耶!基本上夠我們三人同時出來,為什麼還要特地破壞掉?」
  「我不知道,但只能假設是有比我們三人都還要大的存在從裡面爬出來。」
  「有很大的東西從裡面爬出來……」我默默地重述一次,同時突然感覺腦袋好像閃過什麼畫面。
  黃育翰問「所以不是有人蓄意破壞?」
  「應該不太可能,如果是有人蓄意破壞,那應該可以找到被攻擊的點,而且窗框應該會呈現『ㄑ』的模樣,但現在窗框呈現的是圓弧形且又向外擴展,換句話說就是平均受力的,沒有被集中攻擊的跡象。」
  「還是剛好有這種武器?」
  「就算有這種武器也應該沒有人有辦法舉起來,而且還要用它來把窗戶撞破。」
  「不是有那種工程用的機器,如果是那種東西的話應該有辦法吧!」
  「的確有辦法,但你要怎麼搬進教室內?」陳忠穎接著說「而且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一點,如果教室裡真的有人那他是怎麼進去的,社團大樓的教室白天窗戶跟門都會上鎖,而且門跟鎖也沒有被破壞的跡象,所以除非有鑰匙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在裡面。」
  「也許剛好就有鑰匙。」
  「但這樣為什麼還要破壞窗戶?難不成是為了測試自己手中的武器結果不小心失手把窗戶破壞掉?這種只有在動畫中才會出現的橋段,怎麼可能在現實中遇到。」
  「動畫?」黃育翰最在意的反而是這個詞。
  「啊!」陳忠穎則是一臉不小心說出秘密的表情,接著稍微咳個兩聲後說「咳、咳!總之做出這種事的人雖然都有留下痕跡,但我們無法從中推敲出實際情況!」
  「該不會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這樣肆無忌憚地破壞。」
  「有可能,再來走廊上也有好幾個令人在意的點。」
  陳忠穎轉身打算移動到走廊中間,結果就發現站在他們身後的吳奕宗一臉恍神的模樣,所以陳忠穎叫著他的名字「吳奕宗?」
  聽到有人在叫我後,我立刻回過神來,然後確認地問「怎、怎麼了?」
  「你真的沒事嗎?這可不是你平常會有的反應。」
  「沒事!我真的沒事!」我立刻用堅定的語氣回答他。
  陳忠穎雖然看起來有話想說,但最後還是放棄原本想講的話,改說「那好吧,我就繼續說我觀察到的部分。」
  但陳忠穎不是走到血泊旁,反而是那長條的血跡,接著就單腳跪了下來,然後說「再來就是這一條血跡,這條無論怎麼看都像是有人在受傷的情況下還被拖行了一般,因為如果是站著的情況下,那麼血應該是一滴一滴往下流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是被快要沒顏料的畫筆圖過的感覺。」
  「還真是精妙的比喻啊。」黃育翰讚嘆地說著。
  「所以你沒有其他看法?」
  「沒有……真要猜的話,我也只能猜有人拿拖把要清理那攤血,結果拖完之後反而就像現在這樣更糟,這個很明顯就是被拖行過的模樣。」
  「事實上也是如此,你們仔細看血痕底下的磁磚。」陳忠穎伸出手指比著其中一片瓷磚要我們看清楚。
  只見他所指的方向有一個長條的切痕,那個並不是瓷磚與瓷磚之間原本的間隔,換句話說是後來加上去的。
  黃育翰發現後馬上說「有個被切割過的痕跡!」
  「沒錯,而且既然能將瓷磚切割開來,而且還能不讓磁磚碎裂,那個銳器一定非常鋒利,這樣要拖行一個人完全是有可能的。」
  「所以……」黃育翰一臉鐵青地看向我,陳忠穎也同樣看向我,但他是因為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一個說法,跟黃育翰那種同情與恐懼的心情不一樣。
  「我……不知道。」我只能如此回答。
  現在我的腦袋感覺就好像被針刺一樣,時不時就會感到刺痛,同時感覺到刺痛的瞬間腦袋又會閃過好幾幅模糊不清的畫面。
  既然從我這裡得不到任何說法,那麼就繼續尋找現場所想告訴我們的話,因此陳忠穎起身並說「我們繼續看下去吧。」
  陳忠穎沿著這條血痕走,最終來到最重點的部分,也就是這灘血泊,然後再次跪了下去並說「在黃育翰把吳奕宗抬起來之前,我完全不知道這裡的磁磚也破掉了,所以有一種可能性非常大,就是這破碎的磁磚是吳奕宗造成的。」
  黃育翰問「為什麼不直接篤定是奕宗呢?」
  「因為如果按照磁磚碎裂的範圍來看,有大機率是身體撞擊所致,但吳奕宗當初倒下的方向卻顛倒過來,是雙腳的部分在碎裂的磁磚上,而且真的是吳奕宗導致的話,那他現在應該肋骨與內臟都毀了,更不可能站在我們旁邊跟我們一起搜索現場。」
  突然黃育翰先是相當害怕地看向我,接著下意識向後退的與我保持至少兩個手臂的距離,然後問陳忠穎「有、有這麼誇張嗎!?」
  「當然!這可是讓磁磚都碎裂的程度,走廊本來就因為時常走動,所以學校通常都會使用更加堅硬的磁磚,也許經過訓練的拳擊手都不一定能擊破。」
  「所以……」
  「你覺得你胸口被拳擊手揍個一拳會怎樣?」
  「會死吧!」黃育翰接著突然理解什麼,馬上對著我說「請好好的成佛吧!」接著立刻雙手合十的像是在祭拜我。
  黃育翰這反應完全不像開玩笑,這個時候我應該好好的反駁他,但我現在感覺頭非常痛,而且呼吸不知何時變為急促,同時腹部還隱隱作痛。
  「喂!吳奕宗!你沒事吧!?」
  「我……沒事……」雖然我這麼說,但下一秒我感到雙腳瞬間無力,因此整個人向後退了好幾步,最後還好手有抓住圍欄才沒有摔倒在地。
  「喂!」陳忠穎馬上躍過那血泊的想要過來攙扶住我。
  「奕宗!」原本還很害怕我的黃育翰,馬上遺忘掉此情緒的衝過來想抓住我。
  兩人隨即抓住吳奕宗的手臂,避免他倒在地上,然後陳忠穎指示黃育翰地說「讓他坐下來休息!」
  「喔!」
  接下來兩人緩緩地移動,讓吳奕宗可以坐在地板並背靠著圍欄,然後兩人剛放手,吳奕宗馬上用手按住自己頭部,同時另一隻手按住自己的腹部。
  「對不起……」吳奕宗將頭低下,感覺他好像很愧對兩人。
  「向我們道歉之前先向自己身體道歉吧,就是因為你一直勉強自己才會這樣。」陳忠穎沒有接受他的道歉,然後用自己的方式來給予他關心。
  黃育翰也同意地說「沒錯!」接著關心地問「所以你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突然就感覺不舒服。」
  兩人先是互看了一眼,接著陳忠穎說「看來吳奕宗要不是親身參與,就是作為旁觀者目睹了現場,然後整個過程異常恐怖,導致大腦在事後強制封鎖了此記憶。」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沒有了,而且有再多的線索也沒有用,無法理解的事情還是太多了,要知道發生什麼事還是只能……」陳忠穎不繼續把話說完,但這是因為不用明講黃育翰與吳奕宗就能知道他想說什麼。
  黃育翰看著坐在地上的吳奕宗,然後雙手插腰的思考著該怎麼辦,接著就說「我們還是回去教室吧,先跟所有人會合一次會比較好,而且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陳忠穎贊同地說「的確這樣比較好,那麼等吳奕宗恢復過來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