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並非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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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0-13
「這裡是哪裡?」我明明前一秒還在學校裡的,結果現在人卻出現在一處相當荒涼的地方。
此處周圍都是高樓大廈,但要不是倒塌的壓在另一座大廈上,就是有各種被破壞後的凹洞,讓牆壁或樑柱裡的鋼骨結構完全露出,同時大樓的內部構造也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與此同時地上的沙塵不斷被風揚起,同時空中烏雲密布沒有一絲陽光,好似在透過此方式訴說著末日與絕望的到來,而沒有一絲機會與希望……
我抱持著各種疑惑並不斷環視著四周,想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還有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而此時我也注意到一件異常之事,就是我聽不到任何聲音。
明明呼嘯而過的風因為沙塵而可以目睹它的存在,但我卻聽不到一絲風聲,就好像還沒進行錄音後製的電影一般。
此時眼前不遠處突然出現一道人影,而且明顯就是朝我這裡走來,隨著對方不斷靠近,他的模樣也從漆黑的人影轉變為清晰可見的人身。
只見他身上破舊的長袍不斷被強風肆意玩弄著,而長袍底下的是一套深綠色軍服,同時左手握著一把看起來像是劍的武器,只可惜辨識一個人最關鍵的臉卻被面具所遮蓋。
但是此面具的形狀相當特別,上半部是一個深紅色的倒三角形,下半部則是單純的黑色面罩。
「ㄨㄟ……」
「ㄨ……ㄗㄨ……」
突然有個微小而聽不清楚的聲音出現,但很明顯是直接出現在腦內,而不是這個地方帶來的反饋。
「喂!吳……宗!」
「聽的到……話嗎?」
聲音逐漸變得清楚,而且隨著聲音的清晰反而眼前的畫面逐漸模糊,我此刻意識到這應該是夢境,所以一切的不合理都開始合理起來。
這樣我能做的也只有等待而已,我就這樣看著逐漸模糊而化為漆黑的景色,而那個人影一直面朝我這裡且也早已停下腳步,就這樣與我保持一段距離。
下一秒突然有個人直接穿過我的身體!就這樣朝著那個人跑去!
怎麼回事!?原來我是透明的?那麼那個人從一開始看的不就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人,還好我沒有跟他打招呼之類的,要不然就尷尬了。
原本我還抱著玩笑的心情,但此時我注意到正背對著我奔跑的那個人,身穿著與對方同樣的軍服,同時灰色長髮隨著跑動而上下擺動,那個跑步姿勢與髮色我非常有印象……該不會!
我想往前奔跑的追上她,但此時我才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我立刻低頭往下看的確認雙腳,才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消失,再仔細一看就連我的雙手也是,同時身體也開始跟著周圍模糊起來。
「吳奕宗!你沒事吧!聽的到我說話嗎?如果沒事的話就快點醒過來啊!喂!吳奕宗!」隨著最後一聲巨大的說話聲,我眼前的所有畫面包含自身瞬間化為一片漆黑。
「喂!喂!」
「看來暫時是醒不過來了,我看先把他送到保健室吧。」
「但這樣不就不能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人命優先。」
「的確是這樣沒錯,但保健室也沒有老師在,這樣我們能做的也只有把他從硬梆梆的肌肉枕頭轉移到軟綿綿的棉花枕頭上睡而已。」
「我的肌肉硬梆梆的真是對不起啊!」
「你的道歉不管怎麼聽都有點嘲諷的意味。」
「咦?但我感覺我剛才的道歉還挺真誠的?」
即使眼前一片漆黑,我也能感覺到有不少人圍在我身邊說話,而且感覺自己的頭部後方正被什麼東西支撐著,所以身體正呈現半躺的坐姿,然後時不時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正被拍打著。
「噁……」我帶著一絲呻吟地睜開雙眼,然後就看到一張男性的臉龐非常靠近自己。
「喔!你醒了!太好了!」眼前的男子一臉由衷感謝的模樣。
「我……嗚……」我原本想說話,但剛準備開口就感覺到喉嚨深處有東西搶過話的先湧出。
「咳!咳!嗚噁~噁~咳!咳!咳!」我立刻將眼前的人推開,並且從坐姿變為跪姿,接著大量鮮血不斷從我口中湧出,我也因此被嗆到的快無法呼吸。
「喂……」那個人一臉害怕的表情,同時下意識地向後退。
等到我差不多將堵塞在喉嚨內的血液排除後,才發現自己正跪在一片血泊之中,我立刻驚訝的站起身但雙腳沒有力氣可以站穩腳步,所以我隨即向後倒的跌坐在地,接著在地上不斷移動雙腳的想辦法讓自己離開那驚悚的血泊。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驚訝到不斷重複這句話,就是希望有個人能給予回答與安全感。
「這應該是我們的問題吧,因為我們一過來就看見你趴在這堆血之中。」
「我……哦,啊、啊……啊啊啊啊!」我帶著疑問的看向他,接著又看向那灘血泊,突然腦內閃過幾個畫面,我立刻雙手抱頭並尖叫的想要阻止這些畫面出現。
雖然都是模糊不清的畫面,但帶來的恐懼感都是真實又明顯的,我頓時全身顫抖同時直冒冷汗,心臟跳動的強度幾乎像是要突破肋骨與皮膚般強烈。
「啊啊啊啊!」隨後疼痛感伴隨著恐懼出現,那劇烈的疼痛感是如此的讓人難以忍受,就好像自己的全身正被撕裂一般。
最後我看到自己身穿的白色襯衫沾滿鮮血,同時黑色背心上有不少破損的地方,我感到一絲不妙,所以立刻掀開衣服確認自己的腹部,然後就見自己的左下腹有一個跟棒球差不多大小的疤痕。
「這是什麼!?」我什麼話都還沒說,就聽到有人先幫我發出疑問,而且並不是剛才的那個人,所以我立刻看向那說話的另外一人。
剛轉頭我就發現旁邊的還是一名男性,但那名男性身旁還有一名女性。
因為發現人數比想像中的還要多,而且居然還有女性在,所以我立即想要確認現場有幾人的再看向原本的方向,果然不只有一開始看到的那名男性,還有一名雙手抱胸的男性在旁邊。
現在因為看到周遭有不少人,所以安心感讓恐懼消失不少,然後冷靜後的腦袋也開始能順利思考,接著我意識到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掀開衣服,所以我立刻將衣服推回原本的位置。
有女性陪伴的那名男性走過來並跪下,然後帶點驚訝語氣地問「你腹部那個疤痕是怎麼回事!?」
我看著他不發一語,但並不是我不想跟他說話,而是我沒有答案可以回答,無論怎麼回想都沒有相關經歷,最後也只能說一句「我……不知道。」
「哦……那麼大概是選擇性遺忘吧,然後這麼剛好在陷入驚慌時回想起來。」
剛才那名攙扶著我的男性就問「所以不是近期受的傷?」
「當然啊,這個傷都變成疤痕了,而且我印象中吳奕宗也沒有請過長期的病假,這個傷怎麼看也不可能是短期就能恢復的那種。」
「不是有暑假或者寒假之類的?」
他覺得有道理地說「說的也是,這樣就不能排除是近期的嫌疑,但……思考這件事對現在根本就沒有幫助。」
「的確是這樣沒錯。」
他們的對話引起我的好奇,所以我問「現在?」
我身旁的男性先確認地問「所以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將頭低下不敢看著他的回答「嗯……」
「這樣啊,那麼總之現在用一句話來總結的話,就是除了我們班的幾名同學之外,全校師生都失蹤了。」
「真的嘛!」聽到他這句話我立刻回想起十點到十點十分之間發生的事情,但這之後我就沒有印象了。
「嗯,那麼看來你暈眩所導致的昏迷特別嚴重,直接從一開始就倒到現在。」看來對方擅自認為我應該是如此,但現在也沒有必要反駁。
此時那名女性開口問「但這樣那些血、玻璃跟磁磚又該怎麼解釋?」
「玻璃?」我反問道。
然後她就抬頭看向前方,而我也轉頭看往她所看的方向,就見不遠處的地面上有許多玻璃碎片,同時窗框也整個嚴重外凸到幾乎從牆上剝離,只剩下一部份還在緊抓著牆壁不讓其掉落在地。
我無法理解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而她也只能簡短回應「我們跟你一樣也想知道。」
此時剛剛攙扶住我的人也靠過來並問「話說回來,你沒事吧?」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最後帶點疑問地回答「沒事……吧?」
「我怎麼看都不像沒事,你剛剛可是嘔了超多血了,如果我拿杯子來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手上拿著的是重量級一千毫升的番茄汁!」
「哦……」我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管是我實際上的嘔吐量,或者是後半段那意義不明的比喻。
旁邊的男性想要確認我的認知能力,所以問「那麼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吳奕宗。」
「那麼我的名字呢?」
「劉國雄。」
沒錯,現在在問我問題的人就是劉國雄,在班上因為幽默與外向的個性而挺有人氣。
劉國雄接著指向他身旁的女性並問「她呢?」
「蕭彩思。」
這位紅色短髮、身材矮小的女性就是蕭彩思,從外表看起來非常像小孩子,但實際臉上都是一臉認真的表情,且幾乎沒有其他表情的變化,同時個性冷靜沉著,給人與外表不符的成熟感,然後與劉國雄是情侶的關係。
「那麼另外兩個人?」
「黃育翰與陳忠穎。」
首先是黃育翰,也就是剛剛攙扶著我的人,外表那俐落的短髮與偏壯碩的身材,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運動員,實際上也是如此,他是我們學校籃球隊的王牌大前鋒,個性大方、不拘小節,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
再來就是那位雙手抱胸的男性-陳忠穎,他的外表看起來相當孤僻不喜歡與人相處,但實際上只是不擅長跟人相處而已,私底下的他話意外的多,而且相當細心基本上不會放過任何細節。
「那麼這間學校的名字呢?還有我們所在的班級呢?」
「常光高中二年四班。」沒錯,在場所有人都是同一班的同學,雖然除了陳忠穎之外都沒有跟其他人有所互動,但至少知道名字。
「看來大腦應該沒有什麼嚴重的問題,那麼就是身體的問題,你可以再試著站起來一次嗎?這次我會幫忙扶著你。」劉國雄過來試著想要幫助我站起的將手鉤住我的手臂。
「我也來幫忙吧。」黃育翰見狀就過來勾住我的另一隻手臂。
因為麻煩到別人,所以我感到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
「這沒什麼。」
「同學之間就是要互相幫忙。」
「好,我數到三一起用力喔,一、二、三!」
劉國雄倒數完就用力將我往上拉,黃育翰也是跟著一起用力,然後我整個人被成功拉起,我立刻雙腳站穩的減少他們所需要支撐的重量。
「噁……」剛站起身我就感覺到相當嚴重的暈眩,整個人直接往前倒。
「喂!」兩人瞬間用力將我往後拉的撐住,陳忠穎也衝過來我面前的打算撐住倒下的我。
「你沒事吧!?」黃育翰非常緊張地問我,深怕我不舒服的原因是他所導致的。
我右手按著頭部勉強說道「沒、沒事……」
陳忠穎聽到後就說「這沒事聽起來真是毫無說服力。」
劉國雄則是推斷地說「這大概是低血壓之類的吧,那種躺或坐太久之後立刻起身所導致的。」
黃育翰問「那麼該怎麼辦?」
「就像現在這樣讓他站著休息,然後我們撐好避免他跌倒。」
「我知道了。」
「對不起……」因為又給人添了麻煩,所以即使在這麼不舒服的情況下,我還是硬擠出這句話。
「就說了這沒什麼,誰都有不舒服的時候,而且如果讓你倒下去,該說對不起的人就是我們了。」
「嗯……」現在我感覺腦袋相當沉悶與暈眩,雖然沒有像一開始那樣這麼誇張,只不過同樣很不舒服就是了。
劉國雄看著我的模樣就說「沒想到你的情況會嚴重成這樣。」接著問黃育翰他們「那麼你們那個時候沒事吧?」
黃育翰代表回答「沒事,暈眩結束之後就能直接站起來,班上的人呢?」
「他們也沒事,只是受到不少驚嚇而已。」
「的確突然感到暈眩又昏倒的,任誰都會被嚇一跳。」
「如果只有這樣的話,是不會被嚇得那麼慘。」
「什麼意思?」這話中有話的說法,讓黃育翰抱持疑問。
「班上大部分的東西都不見了,我們的書包、課本還有粉筆、黑板上的筆跡與掃地用具,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