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只有強者才能生存
本章節 3394 字
更新於: 2022-10-12
第五章〈血海恩仇〉
無窮止境的黑暗中，李仁皓持續往前行走，不知道目的地，更不曉得為何前進。
唯一能確定的是，稍有遲疑或停下腳步，就會遭到埋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異類攻擊。
（在這個世上，只有強者才能生存。）
目睹看不清五官，全身漆黑的異類現身，李仁皓抬手發動能力，漠然攻擊周圍的一切。
鐵鎖深陷黑色軀體，無情折斷其四肢的瞬間，腥紅液體從斷口噴濺而出。
猝不及防，攻擊他的異類現出真面目，不僅擁有一副血肉之軀，外貌更是與普通人無異。
『天殺的……龍西堂……！』
聽聞咒罵的話語，加以對方穿著火紅衣衫，李仁皓才明白這些異類正是與己敵對，來自南嬴幫的異種人。
連眉頭也不皺，他握拳對鐵鎖施加壓力，徹底斷絕敵人說話的機會。
（是你們先動手，怨不得我。）
好幾個黑影一擁而上，同樣被李仁皓打倒在地，繼而現出原本的面貌。
地面堆疊無數身穿紅衣，失去生命跡象的異種人戰士，鮮血從他們的身軀流淌而出，靜靜匯聚成河。
腳底傳來黏膩液體的觸感，李仁皓回頭張望來時路，發現自己行經之處，已然化為一片血海。
『去死吧！』
分神不過短短數秒，槍聲與怒吼同時響起。
李仁皓轉身望去，恰好撞見身穿紅色外套，將長髮綁成馬尾的高黛兒，毅然為他擋下攻擊。
（──為什麼？）
不幸中槍，懷有身孕的高黛兒跌入血海，濺起殷紅的水花，再也沒有動靜。
李仁皓正想走近查看，身體卻是動彈不得，直到幽幽的說話聲傳入耳裡，無情指責這樣的他。
『你為什麼好好的？』
猝不及防，人影出現在李仁皓面前，正是一身靛色裝束，表情悲慟的石定宇。
石定宇蹲下身來，將渾身是血的高黛兒抱入懷中，惡狠狠地看向李仁皓。
『明明是你的錯，為什麼黛兒必須犧牲……？』
李仁皓正想說點什麼，突然感覺呼吸困難，幾乎喘不過氣。
低頭望去，只見平時用來攻擊敵人，藉由異能產生的鐵鎖，正緊緊勒住自己的脖子，束縛李仁皓的行動。
石定宇從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而纖細，身穿萌黃色衣物的少女，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向遠方──
「仁皓？……仁皓！」
聽見呼喚聲，李仁皓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客廳沙發上，流著冷汗又喘氣不止。
定了定神，他想起自己因為連日熬夜，被擔心的助理請出辦公室，勉為其難回家睡個午覺……
李仁皓望向一邊，跟臉上寫滿擔憂，蹲在沙發旁的潘曉郁目光相對。
「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沒什麼，夢到跟人打架而已。」
面對彷彿能看進內心，透亮澄澈的雙眼，李仁皓只能佯裝不知，迴避潘曉郁的視線。
「下午還有行程，我必須出門了。」
那場和平會談的騷動，距今已過了一個星期。
高黛兒代替李仁皓承受槍擊，懷有身孕的她重傷送醫，搶救之後保住母子性命，然而遲遲沒有恢復意識。
至於在會談上引發騷動，失手傷人的秦亮傑，則是藉由某種方式潛逃，目前不知去向。
事後回想起來，如果沒有高黛兒挺身而出，保住李仁皓的性命，少主被殺一事肯定成為導火線，引爆龍西堂與南嬴幫的戰爭。
旁觀南嬴幫的內部局勢，他們失去赤炎聖母這個精神象徵，作為組織防線的秦亮傑也叛逃出走，有人主張跟龍西堂決一死戰，也有人主張維持現狀以保全性命。
避免衝突一觸即發，李仁皓派遣老陶趕往各縣市，自己也積極造訪臺北境內的據點，除了防備南嬴幫的侵攻，旨在避免己方主動挑起械鬥。
今日預定訪問的地點，正是雙方曾經激烈交戰，龍西堂位於南港後山埤的根據地。
李仁皓去洗了把臉，等到腦袋能夠正常運轉，才走回客廳跟潘曉郁報備行程。
「晚上我不會回來，妳留在這裡過夜，幫我看著李俊民還有李佑臣。」
雖說李宅有重兵把守，難保有人趁虛而入，挾持潘曉郁或李仁皓的弟弟們。
倘若發生什麼意外，潘曉郁能帶著俊民和佑臣，利用金鯪鯉穿梭在龍脈的能力，瞬間移動到李仁皓身邊，以此確保他們安全無虞。
李仁皓正是考慮到這個可能性，提前交代自己的去向，以免潘曉郁擔心他徹夜未歸，衝動之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那個……仁皓。」
站在玄關的穿衣鏡前，李仁皓將深灰西裝整理到筆挺而服貼，冷不防被潘曉郁從背後叫住。
當李仁皓瞥向對方，潘曉郁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最後還是硬生生吞了下去，轉而展露釋然的笑容。
「一定要平安回來喔。」
「我會的。」
在李仁皓離開住家，關上大門的瞬間，他才真正鬆了口氣。
不僅因為隱瞞夢境的內容，更因為存在於自己內心深處，揮之不去的恐懼與不安，讓自己無法面對潘曉郁。
（不打緊，一切還在掌控之中。）
回頭顧盼之時，陽光灑在獨棟的西式水泥樓房，景物看似與平常別無二致，正是屬於李家的宅邸。
念及至此，李仁皓鞭策自己打起精神，走向停放在車庫的轎車，準備出發前往南港。
※※※
南嬴幫在前年發起大型械鬥，由赤熊堂堂主率領支持者，在臺北郊區發動一連串奇襲，把龍西堂的守軍打到幾乎潰敗。
雪上加霜的是，理應歸順於龍西堂的南港山神，期間完全沒有出手相助，任由赤熊堂從防守的破口處長驅直入。
最後是李仁皓接到戰報，趕來南港後山埤協防龍脈，接替疲憊不堪的龍西堂守軍，隻身與眾多入侵者正面對決。
『無論是誰，只要意圖染指臺灣的龍脈，就是與龍西堂為敵。』
月黑風高的公墓，除了石碑和底下的骸骨，連地表都是死屍累累，更成為李仁皓與赤熊堂堂主，兩人僵持不下的決戰之地。
李仁皓望向以驍勇善戰聞名，身穿火紅衣衫的壯年男性，使用異能召喚出更多鐵鎖，準備發動下一波攻擊。
『有什麼遺言，還請盡快交代。』
『……』
幾乎失去所有夥伴，孤立無援的赤熊堂堂主沉默片刻，才用語重心長的口吻說道。
『李仁皓，往後你可得看清楚周遭，千萬不要執迷不悟。』
『我需要看清楚什麼，南嬴幫的惡行惡狀嗎？』
想起我方捨命守護龍脈，造就為數眾多的傷亡人員，李仁皓忍不住皺起眉頭，惡狠狠地瞪向壯年男性。
『膽敢挑戰龍西堂的權威，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堂主大人！』
眼看李仁皓抬起手來，一名青衣男子挺身而出，擋在壯年男性面前，意圖保護對方周全。
『我留下來斷後，請您趕快離開！』
『不用了。』
壯年男性搖了搖頭，毅然將青衣男子推到旁邊，口氣溫和而堅定地勸說道。
『你替我回南嬴幫，通知高層增派援軍。』
『這……這怎麼可以？』
『我一定會撐到大家過來，犯不著犧牲部下的性命。』
拍了拍青衣男子的背，壯年男性露出笑容，出言催促對方離開。
『東烈，快走吧！去做該做的事情，我在這裡等你。』
『……堂主大人……』
明瞭壯年男性的決意，青衣男子用力一咬牙，掉頭往下坡路段跑去。
貿然攻擊只會造成破綻，李仁皓按兵不動直到青衣男子走遠，語帶嘲諷反問壯年男性。
『這麼有自信能打贏？』
『沒有試過，誰知道呢？任由靈魂腐朽，不如全力一搏。』
壯年男性一臉灑脫，點燃隨身攜帶的打火機，發出清脆的喀喳聲。
原本的星星之火，在他發動異能的瞬間，化作奪目耀眼的火焰之劍，被壯年男性穩穩地握在手裡，髮膚絲毫沒有受到灼傷。
『我是鄭於西，南嬴幫的赤熊堂堂主，要殺要剮就衝著我來吧！』
那天晚上在南港的對決，自是龍西堂取得最後的勝利，將赤熊堂的勢力徹底殲滅，剩下他們的後勤人員四散逃逸。
事後李仁皓也從龍西堂的守軍口中得知，那名青衣男子不幸死在途中，並沒有成功通報南嬴幫增派援軍，功敗垂成。
收回南港龍脈並沒有帶來喜悅，反而加深了李仁皓的困惑，完全無法理解南嬴幫的熊族異種人，究竟為何執意反抗龍西堂的統治？
一度被他置之不理的疑問，由於那位遭到誤判陣亡的青衣男子，詹東烈在和平會談上自焚，再度引燃內心深處的不解。
如今李仁皓造訪後山埤，交辦事項給駐守此地的員工，便獨自一人往靠山的丘陵走去，來到平時罕有人至的靜謐墓地。
（難道真有什麼東西，是我沒看清楚的？）
南港第三公墓，這座墓地在大型械鬥過後，已經被龍西堂派人抹去痕跡，完全看不出曾經的慘烈戰況。
正值夏日，微風吹動樹梢上的綠葉，頓時一陣沙沙作響，宛若凡人無法理解的亡者低語。
李仁皓看向相比平時暗沉，被積雨雲遮掉大半蔚藍的天空，全心沉浸在思緒，沒有及時察覺人影朝自己走來，直到對方出聲叫喚的瞬間。
「──李仁皓。」
聽聞熟悉的嗓音，李仁皓連忙轉身望向來者，出於訝異而微瞠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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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窮止境的黑暗中，李仁皓持續往前行走，不知道目的地，更不曉得為何前進。
唯一能確定的是，稍有遲疑或停下腳步，就會遭到埋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異類攻擊。
（在這個世上，只有強者才能生存。）
目睹看不清五官，全身漆黑的異類現身，李仁皓抬手發動能力，漠然攻擊周圍的一切。
鐵鎖深陷黑色軀體，無情折斷其四肢的瞬間，腥紅液體從斷口噴濺而出。
猝不及防，攻擊他的異類現出真面目，不僅擁有一副血肉之軀，外貌更是與普通人無異。
『天殺的……龍西堂……！』
聽聞咒罵的話語，加以對方穿著火紅衣衫，李仁皓才明白這些異類正是與己敵對，來自南嬴幫的異種人。
連眉頭也不皺，他握拳對鐵鎖施加壓力，徹底斷絕敵人說話的機會。
（是你們先動手，怨不得我。）
好幾個黑影一擁而上，同樣被李仁皓打倒在地，繼而現出原本的面貌。
地面堆疊無數身穿紅衣，失去生命跡象的異種人戰士，鮮血從他們的身軀流淌而出，靜靜匯聚成河。
腳底傳來黏膩液體的觸感，李仁皓回頭張望來時路，發現自己行經之處，已然化為一片血海。
『去死吧！』
分神不過短短數秒，槍聲與怒吼同時響起。
李仁皓轉身望去，恰好撞見身穿紅色外套，將長髮綁成馬尾的高黛兒，毅然為他擋下攻擊。
（──為什麼？）
不幸中槍，懷有身孕的高黛兒跌入血海，濺起殷紅的水花，再也沒有動靜。
李仁皓正想走近查看，身體卻是動彈不得，直到幽幽的說話聲傳入耳裡，無情指責這樣的他。
『你為什麼好好的？』
猝不及防，人影出現在李仁皓面前，正是一身靛色裝束，表情悲慟的石定宇。
石定宇蹲下身來，將渾身是血的高黛兒抱入懷中，惡狠狠地看向李仁皓。
『明明是你的錯，為什麼黛兒必須犧牲……？』
李仁皓正想說點什麼，突然感覺呼吸困難，幾乎喘不過氣。
低頭望去，只見平時用來攻擊敵人，藉由異能產生的鐵鎖，正緊緊勒住自己的脖子，束縛李仁皓的行動。
石定宇從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而纖細，身穿萌黃色衣物的少女，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向遠方──
「仁皓？……仁皓！」
聽見呼喚聲，李仁皓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客廳沙發上，流著冷汗又喘氣不止。
定了定神，他想起自己因為連日熬夜，被擔心的助理請出辦公室，勉為其難回家睡個午覺……
李仁皓望向一邊，跟臉上寫滿擔憂，蹲在沙發旁的潘曉郁目光相對。
「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沒什麼，夢到跟人打架而已。」
面對彷彿能看進內心，透亮澄澈的雙眼，李仁皓只能佯裝不知，迴避潘曉郁的視線。
「下午還有行程，我必須出門了。」
那場和平會談的騷動，距今已過了一個星期。
高黛兒代替李仁皓承受槍擊，懷有身孕的她重傷送醫，搶救之後保住母子性命，然而遲遲沒有恢復意識。
至於在會談上引發騷動，失手傷人的秦亮傑，則是藉由某種方式潛逃，目前不知去向。
事後回想起來，如果沒有高黛兒挺身而出，保住李仁皓的性命，少主被殺一事肯定成為導火線，引爆龍西堂與南嬴幫的戰爭。
旁觀南嬴幫的內部局勢，他們失去赤炎聖母這個精神象徵，作為組織防線的秦亮傑也叛逃出走，有人主張跟龍西堂決一死戰，也有人主張維持現狀以保全性命。
避免衝突一觸即發，李仁皓派遣老陶趕往各縣市，自己也積極造訪臺北境內的據點，除了防備南嬴幫的侵攻，旨在避免己方主動挑起械鬥。
今日預定訪問的地點，正是雙方曾經激烈交戰，龍西堂位於南港後山埤的根據地。
李仁皓去洗了把臉，等到腦袋能夠正常運轉，才走回客廳跟潘曉郁報備行程。
「晚上我不會回來，妳留在這裡過夜，幫我看著李俊民還有李佑臣。」
雖說李宅有重兵把守，難保有人趁虛而入，挾持潘曉郁或李仁皓的弟弟們。
倘若發生什麼意外，潘曉郁能帶著俊民和佑臣，利用金鯪鯉穿梭在龍脈的能力，瞬間移動到李仁皓身邊，以此確保他們安全無虞。
李仁皓正是考慮到這個可能性，提前交代自己的去向，以免潘曉郁擔心他徹夜未歸，衝動之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那個……仁皓。」
站在玄關的穿衣鏡前，李仁皓將深灰西裝整理到筆挺而服貼，冷不防被潘曉郁從背後叫住。
當李仁皓瞥向對方，潘曉郁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最後還是硬生生吞了下去，轉而展露釋然的笑容。
「一定要平安回來喔。」
「我會的。」
在李仁皓離開住家，關上大門的瞬間，他才真正鬆了口氣。
不僅因為隱瞞夢境的內容，更因為存在於自己內心深處，揮之不去的恐懼與不安，讓自己無法面對潘曉郁。
（不打緊，一切還在掌控之中。）
回頭顧盼之時，陽光灑在獨棟的西式水泥樓房，景物看似與平常別無二致，正是屬於李家的宅邸。
念及至此，李仁皓鞭策自己打起精神，走向停放在車庫的轎車，準備出發前往南港。
※※※
南嬴幫在前年發起大型械鬥，由赤熊堂堂主率領支持者，在臺北郊區發動一連串奇襲，把龍西堂的守軍打到幾乎潰敗。
雪上加霜的是，理應歸順於龍西堂的南港山神，期間完全沒有出手相助，任由赤熊堂從防守的破口處長驅直入。
最後是李仁皓接到戰報，趕來南港後山埤協防龍脈，接替疲憊不堪的龍西堂守軍，隻身與眾多入侵者正面對決。
『無論是誰，只要意圖染指臺灣的龍脈，就是與龍西堂為敵。』
月黑風高的公墓，除了石碑和底下的骸骨，連地表都是死屍累累，更成為李仁皓與赤熊堂堂主，兩人僵持不下的決戰之地。
李仁皓望向以驍勇善戰聞名，身穿火紅衣衫的壯年男性，使用異能召喚出更多鐵鎖，準備發動下一波攻擊。
『有什麼遺言，還請盡快交代。』
『……』
幾乎失去所有夥伴，孤立無援的赤熊堂堂主沉默片刻，才用語重心長的口吻說道。
『李仁皓，往後你可得看清楚周遭，千萬不要執迷不悟。』
『我需要看清楚什麼，南嬴幫的惡行惡狀嗎？』
想起我方捨命守護龍脈，造就為數眾多的傷亡人員，李仁皓忍不住皺起眉頭，惡狠狠地瞪向壯年男性。
『膽敢挑戰龍西堂的權威，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堂主大人！』
眼看李仁皓抬起手來，一名青衣男子挺身而出，擋在壯年男性面前，意圖保護對方周全。
『我留下來斷後，請您趕快離開！』
『不用了。』
壯年男性搖了搖頭，毅然將青衣男子推到旁邊，口氣溫和而堅定地勸說道。
『你替我回南嬴幫，通知高層增派援軍。』
『這……這怎麼可以？』
『我一定會撐到大家過來，犯不著犧牲部下的性命。』
拍了拍青衣男子的背，壯年男性露出笑容，出言催促對方離開。
『東烈，快走吧！去做該做的事情，我在這裡等你。』
『……堂主大人……』
明瞭壯年男性的決意，青衣男子用力一咬牙，掉頭往下坡路段跑去。
貿然攻擊只會造成破綻，李仁皓按兵不動直到青衣男子走遠，語帶嘲諷反問壯年男性。
『這麼有自信能打贏？』
『沒有試過，誰知道呢？任由靈魂腐朽，不如全力一搏。』
壯年男性一臉灑脫，點燃隨身攜帶的打火機，發出清脆的喀喳聲。
原本的星星之火，在他發動異能的瞬間，化作奪目耀眼的火焰之劍，被壯年男性穩穩地握在手裡，髮膚絲毫沒有受到灼傷。
『我是鄭於西，南嬴幫的赤熊堂堂主，要殺要剮就衝著我來吧！』
那天晚上在南港的對決，自是龍西堂取得最後的勝利，將赤熊堂的勢力徹底殲滅，剩下他們的後勤人員四散逃逸。
事後李仁皓也從龍西堂的守軍口中得知，那名青衣男子不幸死在途中，並沒有成功通報南嬴幫增派援軍，功敗垂成。
收回南港龍脈並沒有帶來喜悅，反而加深了李仁皓的困惑，完全無法理解南嬴幫的熊族異種人，究竟為何執意反抗龍西堂的統治？
一度被他置之不理的疑問，由於那位遭到誤判陣亡的青衣男子，詹東烈在和平會談上自焚，再度引燃內心深處的不解。
如今李仁皓造訪後山埤，交辦事項給駐守此地的員工，便獨自一人往靠山的丘陵走去，來到平時罕有人至的靜謐墓地。
（難道真有什麼東西，是我沒看清楚的？）
南港第三公墓，這座墓地在大型械鬥過後，已經被龍西堂派人抹去痕跡，完全看不出曾經的慘烈戰況。
正值夏日，微風吹動樹梢上的綠葉，頓時一陣沙沙作響，宛若凡人無法理解的亡者低語。
李仁皓看向相比平時暗沉，被積雨雲遮掉大半蔚藍的天空，全心沉浸在思緒，沒有及時察覺人影朝自己走來，直到對方出聲叫喚的瞬間。
「──李仁皓。」
聽聞熟悉的嗓音，李仁皓連忙轉身望向來者，出於訝異而微瞠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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