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章節 3671 字
更新於: 2022-10-08
我醒後，發現眼前一片漆黑，但我的眼睛並未被矇住，之所以黑成這樣大概是因為房間本身缺乏光線。
「有人嗎?」我試圖這樣說，但實際上，從我嘴中發出來的是無意義的「唔唔」聲。我這才發現，自己嘴上貼著一層黏性顯然很強的膠帶，手腳和身軀則似乎被繩子緊緊束縛。
我開始回憶起剛剛的事。
在對眼前的大叔丟出一句討價還價的話之後，我感到一股電擊般的感受，然後便昏倒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不只是「電擊感」，我確確實實地被電擊了。
「唔唔!!唔唔唔!!!!」我奮力地掙扎著，但花了好幾分鐘依然沒有突破。正當我一愁莫展之際，門開了，光線透了進來。
「抱歉這樣對你，還好嗎?」語畢，聲音的主人走了過來，撕下了我嘴上的膠帶。
「你…….」我有點憤怒地看著眼前的雄性禿大叔。
「這不是我綁的，我可沒有這種惡趣味。綁的人是惠雨，她說什麼既然要束縛就要謹慎一點之類的。鬆綁後可別輕舉妄動啊，就算逃過我也逃不出這裡的。」他邊說邊解開了綁住我的繩子。
「這裡是哪裡?」我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埃。
「我們公司的一個據點，負責人是我。你跟我出來吧，我們時間很多，可以慢慢聊。」
大叔示意我跟著他走。雖然不是很情願，但我現在還是有點狀況外，最好還是乖一點為妙。
走出房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和常見的小型辦公室格局並無二致的空間，一時其實很難相信這裡是什麼殺手公司的據點。能看見的有四人，兩男兩女，每個人都很專注地看著眼前的電腦螢幕，一邊敲打著鍵盤。
「很像普通的辦公室吧?其實我們除了服務項目外，就跟平凡的上班族一樣啦。」大叔對我露出噁心的燦笑，還好沒摸我頭。
「是啊，殺人服務。」我依舊對這群人沒好感。
「你說話很刺喔，小心我扭斷你指節。」
我轉過頭來，惠雨兇狠地看著我，手上提著個塑膠袋。
「六十六，我買了宵夜。」她將塑膠袋遞給我身旁的大叔。
「六十六」必然就是這大叔的名字…..不，大概是代號吧。
「麻辣燙?哈，果然妳最懂我。」六十六聞著塑膠袋中傳出的香氣，似乎迫不及待要大快朵頤起來。
「我要先吃了。惠雨，妳就先帶他逛一逛吧。」
啊?
「嗯?!我才不要咧。」惠雨不滿地說道。
「妳這變態剛才把他綁成這樣，總要負點代價吧。何況弄太久麻辣燙就冷掉了。」
「我才不是變態!我只是……」
「拜託妳啦。」
說完，六十六便拎著麻辣燙，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留下我，跟怒意明顯的惠雨。
「請問……」我戰戰兢兢地開口。
惠雨一句話都沒說，而是直接將充滿氣魄的一拳灌進我肚子裡。
「呃呃…..」
我痛得跪坐在地上，而惠雨當然沒有要憐憫我的意思，直接抓住我頭髮，把我整個人拉起來。
「下次你跟我說話的時候，必須是我要你講的時候，懂嗎?大學生?」
「是…是…..」
剛說完，我便被呼了重重的一巴掌。
「我有叫你開口了嗎?」
我差點再次回話，但我迅速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眼前的少女露出輕蔑的表情，露出邪魅的微笑。
「跟我走。」
我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被一個國中女生海扁的事實感到恥辱，就感到渾身發冷、恐懼不已。殺手都這樣的嗎?光是有這女的存在，我就不可能從這地方脫身吧?
「說要帶你逛逛，但其實這個地方也沒那麼大啦。」
惠雨打開一個房門，示意我進去。
裡面放了四、五個玻璃櫃，而櫃中則是這群殺手們的吃飯法寶: 槍，非常多的槍。先別說上百，至少看得見的就有三十幾把大大小小的槍。
「這邊是我們的武器庫。玻璃是用特製的防彈材質做的，要打開櫃子必須要透過這密碼鎖。前陣子這裡的註冊殺手在一個聯合任務中死了好幾個，損失了好幾把槍呢，現在在這裡的大概是原本的三分之一左右。」
這麼多還只有三分之一?!
之後我們又去看了茶水間、廁所、書房等地方，但都沒什麼特別的。
「剛剛把你關起來的是雜物間，但其實現在空空如也，根本不用看。這裡值得一提的還有……」惠雨推開最角落的房間。
「拷問室。確切來說，是我的拷問室。」
我看著「拷問室」的內部，感到非常錯愕。因為這個房間，怎麼想我都在電視劇中看過類似的，是什麼情節來著?
對了，是SM女王的地窖嘛。
除了中央的巨大拘束具以外，牆上還掛了口球、鞭子、肛塞等等的道具，讓人屁眼不禁縮了一下。另外，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放在旁邊的是性感內衣嗎?
「你可以說話了。」
「大姐，方便我問妳幾歲嗎?」
「二十八。」
「咦?!」我不可置信地將頭朝向惠雨的方向，然後便是精彩絕倫的一拳往我的臉襲來。
「嗚嗚……」我痛苦地倒在地上。
「說你可以講話，可不是什麼話都能說!我最討厭別人拿我的年紀做文章了，你最好牢牢記住。」
「是……」我用微弱的氣音回答。
「好，我們也看得差不多了，六十六應該有事情要跟你說。」
她帶著我走回了辦公區。包含六十六的員工們好像剛吃完宵夜，正在擦著嘴。
「我有幫你們留喔。」六十六臉上還帶著點辣湯汁，看起來紅紅的，有夠醜。
「我不用了。」惠雨拉出兩張椅子，並示意我坐下。
「好啦，那麼可以來談正事了，也就是我們的新血，小狂的註冊事宜。」六十六大手一拍道。
註冊?
我回過神來，趕緊阻止六十六說下去:「等等，什麼註冊?!我可沒答應要加入你們的殺人犯公司啊!」
「請正名『殺手』公司好嗎?我們跟那些基於衝動才殺人的外行笨蛋不一樣。」一位長相頗可愛的女性員工說道。如果這裡不是殺手公司，我早就去要她的IG了。
「小子，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啊?你根本沒辦法選啊。」六十六終於想起來似地拿衛生紙擦掉嘴上的湯汁。
「如果你們為了這個殺了我，你們不就沒人了嗎?」
「對，也不對。」
「什麼?」
「合約雖然說要找簽署者親屬中『最適合的人』來繼承合約，但如果那個人不配合，讓我們不得不殺了他，我們也可以硬著頭皮找其他『不是最適合的人』。反正有完成十年合約是重點，你家人死幾個我都無所謂，雖然會有點對不起你哥，但他也知道並且尊重行規。找你那個剛考上建中的堂弟如何?『高材生殺手』，聽起來就很有賣點；或是找你叔公?七十歲還可以跑鐵人三項的可不多呢。」
我聽著聽著，差點直接衝上前開扁，但很快就想起惠雨的鐵拳而作罷了。照他這麼說，要是我堅持不從而被殺，他們就會去找我的親戚們，把他們拖下水當殺手，還可能因此害他們死掉。
如果發生這種事，我做鬼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如果我同意，你可以保證不碰我家人嗎?」
六十六雙眼一亮，「當然，我可是不會說謊的男人。」
他說得對。
我真的沒有選擇的餘地。
「…..好吧，我加入。」
說時遲那時快，我瞬間感到手指有一陣刺痛感。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男性員工正拿著美工刀割破我的手。
「你衝三小啦!!!」我著急地大叫起來。
男員工不慌不忙地拿出試管接了些我的血，然後便快步走開。
「幹!你有病嗎?」
「他沒有啦，只是在做他的工作。」六十六說。
「工作?」
「採集你的DNA來登入資料。」
「他媽的!那用頭髮或指甲不可以嗎!!」
「也不是不行啦，但用血更符合我們的風格，不覺得嗎?」
「……」
要不是剛剛那位可愛員工遞給我OK蹦，讓我心花朵朵開，我早就真的揍扁六十六了。
過了幾分鐘，那位美工刀哥喊了一聲，叫我們去他的座位。
他指了指自己的電腦螢幕。他要我們看的，則是我的登入資料:
姓名:張狂
代號:小狂
生日:西元2001年3月9日
身高:175公分
體重:65公斤
經紀人:六十六
登記日期:西元2020年10月1日
「等一等，代號是小狂?」
「不好聽嗎?這是你家人對你的稱呼吧，簡單好記呢。」六十六對我比了個意義不明的讚。
「太沒魄力了吧。」我其實已經想好代號了，就叫「火子彈」或「鐮刀」之類的吧，就算是被迫來當殺手，至少也要取個酷一點的代號。
「簡單有簡單的好啊。不然我們以後要用代號稱呼你時忘記了，不就麻煩了?順帶一提，你哥的代號是『魔王』，有夠白癡的。他是小猛，你是小狂，這樣子多好記。」
「……….」直覺告訴我，自己是盧不過他的。
話說回來，「魔王」? 我哥真是完全沒有取名的品味。
就這樣，我正式完成了殺手公司的註冊。
人生的終極大轉變，根據手錶，只花了五個小時左右。
「怎麼樣?有什麼感觸嗎?哈哈哈!」六十六放聲大笑，同時猛拍我的肩膀。
「是沒什麼感觸…..對了，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說吧。」
「我哥為什麼為了這份工作，連大學都不讀了?還跟我們家疏遠?」
「……..我提過吧，我認為他是有正義感的人。他跟我說過，法律雖然是正道，但有時對罪人的制裁其實非常有限，甚至偶而還會成為他們的工具。與其依賴不知道何時會失去應有效果的法律，不如使用自己的武器來讓那些壞蛋付出代價。所以他才不知道從哪找到我，要我帶他入行。之前他雖然常常跟我合作，但案子還是東接西接，後來覺得跟熟識的人拿工作比較安心，才讓我們公司簽下來。」
「你還沒回答第二題。」
「這個嘛…….他沒跟我講過，但我感覺是……羞愧?」
「蛤?」
「羞愧自己拋下了你們去當殺手，也覺得已經弄髒手的自己沒資格和你們享受家人時光…..吧?」
「………..」
那個白痴。
就算你沒有去當律師，爸媽一定還是跟以往一樣重視你的，或許還高過於重視我。甚至，知道你是殺手後，還可能理解你呢…….
「對了。」六十六突然想到什麼地說。
「?」
「我有跟你說過吧，報警也是抓不到我們的，還可能害死你自己。」
「是啊?」
「但就算是這樣，現在就讓你知道我們據點的位置還是太危險了。」
我還沒能說出什麼話，身體就又出現一股熟悉的酥麻感，然後意識漸漸模糊。
幹你娘。
「有人嗎?」我試圖這樣說，但實際上，從我嘴中發出來的是無意義的「唔唔」聲。我這才發現，自己嘴上貼著一層黏性顯然很強的膠帶，手腳和身軀則似乎被繩子緊緊束縛。
我開始回憶起剛剛的事。
在對眼前的大叔丟出一句討價還價的話之後，我感到一股電擊般的感受，然後便昏倒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不只是「電擊感」，我確確實實地被電擊了。
「唔唔!!唔唔唔!!!!」我奮力地掙扎著，但花了好幾分鐘依然沒有突破。正當我一愁莫展之際，門開了，光線透了進來。
「抱歉這樣對你，還好嗎?」語畢，聲音的主人走了過來，撕下了我嘴上的膠帶。
「你…….」我有點憤怒地看著眼前的雄性禿大叔。
「這不是我綁的，我可沒有這種惡趣味。綁的人是惠雨，她說什麼既然要束縛就要謹慎一點之類的。鬆綁後可別輕舉妄動啊，就算逃過我也逃不出這裡的。」他邊說邊解開了綁住我的繩子。
「這裡是哪裡?」我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埃。
「我們公司的一個據點，負責人是我。你跟我出來吧，我們時間很多，可以慢慢聊。」
大叔示意我跟著他走。雖然不是很情願，但我現在還是有點狀況外，最好還是乖一點為妙。
走出房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和常見的小型辦公室格局並無二致的空間，一時其實很難相信這裡是什麼殺手公司的據點。能看見的有四人，兩男兩女，每個人都很專注地看著眼前的電腦螢幕，一邊敲打著鍵盤。
「很像普通的辦公室吧?其實我們除了服務項目外，就跟平凡的上班族一樣啦。」大叔對我露出噁心的燦笑，還好沒摸我頭。
「是啊，殺人服務。」我依舊對這群人沒好感。
「你說話很刺喔，小心我扭斷你指節。」
我轉過頭來，惠雨兇狠地看著我，手上提著個塑膠袋。
「六十六，我買了宵夜。」她將塑膠袋遞給我身旁的大叔。
「六十六」必然就是這大叔的名字…..不，大概是代號吧。
「麻辣燙?哈，果然妳最懂我。」六十六聞著塑膠袋中傳出的香氣，似乎迫不及待要大快朵頤起來。
「我要先吃了。惠雨，妳就先帶他逛一逛吧。」
啊?
「嗯?!我才不要咧。」惠雨不滿地說道。
「妳這變態剛才把他綁成這樣，總要負點代價吧。何況弄太久麻辣燙就冷掉了。」
「我才不是變態!我只是……」
「拜託妳啦。」
說完，六十六便拎著麻辣燙，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留下我，跟怒意明顯的惠雨。
「請問……」我戰戰兢兢地開口。
惠雨一句話都沒說，而是直接將充滿氣魄的一拳灌進我肚子裡。
「呃呃…..」
我痛得跪坐在地上，而惠雨當然沒有要憐憫我的意思，直接抓住我頭髮，把我整個人拉起來。
「下次你跟我說話的時候，必須是我要你講的時候，懂嗎?大學生?」
「是…是…..」
剛說完，我便被呼了重重的一巴掌。
「我有叫你開口了嗎?」
我差點再次回話，但我迅速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眼前的少女露出輕蔑的表情，露出邪魅的微笑。
「跟我走。」
我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被一個國中女生海扁的事實感到恥辱，就感到渾身發冷、恐懼不已。殺手都這樣的嗎?光是有這女的存在，我就不可能從這地方脫身吧?
「說要帶你逛逛，但其實這個地方也沒那麼大啦。」
惠雨打開一個房門，示意我進去。
裡面放了四、五個玻璃櫃，而櫃中則是這群殺手們的吃飯法寶: 槍，非常多的槍。先別說上百，至少看得見的就有三十幾把大大小小的槍。
「這邊是我們的武器庫。玻璃是用特製的防彈材質做的，要打開櫃子必須要透過這密碼鎖。前陣子這裡的註冊殺手在一個聯合任務中死了好幾個，損失了好幾把槍呢，現在在這裡的大概是原本的三分之一左右。」
這麼多還只有三分之一?!
之後我們又去看了茶水間、廁所、書房等地方，但都沒什麼特別的。
「剛剛把你關起來的是雜物間，但其實現在空空如也，根本不用看。這裡值得一提的還有……」惠雨推開最角落的房間。
「拷問室。確切來說，是我的拷問室。」
我看著「拷問室」的內部，感到非常錯愕。因為這個房間，怎麼想我都在電視劇中看過類似的，是什麼情節來著?
對了，是SM女王的地窖嘛。
除了中央的巨大拘束具以外，牆上還掛了口球、鞭子、肛塞等等的道具，讓人屁眼不禁縮了一下。另外，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放在旁邊的是性感內衣嗎?
「你可以說話了。」
「大姐，方便我問妳幾歲嗎?」
「二十八。」
「咦?!」我不可置信地將頭朝向惠雨的方向，然後便是精彩絕倫的一拳往我的臉襲來。
「嗚嗚……」我痛苦地倒在地上。
「說你可以講話，可不是什麼話都能說!我最討厭別人拿我的年紀做文章了，你最好牢牢記住。」
「是……」我用微弱的氣音回答。
「好，我們也看得差不多了，六十六應該有事情要跟你說。」
她帶著我走回了辦公區。包含六十六的員工們好像剛吃完宵夜，正在擦著嘴。
「我有幫你們留喔。」六十六臉上還帶著點辣湯汁，看起來紅紅的，有夠醜。
「我不用了。」惠雨拉出兩張椅子，並示意我坐下。
「好啦，那麼可以來談正事了，也就是我們的新血，小狂的註冊事宜。」六十六大手一拍道。
註冊?
我回過神來，趕緊阻止六十六說下去:「等等，什麼註冊?!我可沒答應要加入你們的殺人犯公司啊!」
「請正名『殺手』公司好嗎?我們跟那些基於衝動才殺人的外行笨蛋不一樣。」一位長相頗可愛的女性員工說道。如果這裡不是殺手公司，我早就去要她的IG了。
「小子，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啊?你根本沒辦法選啊。」六十六終於想起來似地拿衛生紙擦掉嘴上的湯汁。
「如果你們為了這個殺了我，你們不就沒人了嗎?」
「對，也不對。」
「什麼?」
「合約雖然說要找簽署者親屬中『最適合的人』來繼承合約，但如果那個人不配合，讓我們不得不殺了他，我們也可以硬著頭皮找其他『不是最適合的人』。反正有完成十年合約是重點，你家人死幾個我都無所謂，雖然會有點對不起你哥，但他也知道並且尊重行規。找你那個剛考上建中的堂弟如何?『高材生殺手』，聽起來就很有賣點；或是找你叔公?七十歲還可以跑鐵人三項的可不多呢。」
我聽著聽著，差點直接衝上前開扁，但很快就想起惠雨的鐵拳而作罷了。照他這麼說，要是我堅持不從而被殺，他們就會去找我的親戚們，把他們拖下水當殺手，還可能因此害他們死掉。
如果發生這種事，我做鬼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如果我同意，你可以保證不碰我家人嗎?」
六十六雙眼一亮，「當然，我可是不會說謊的男人。」
他說得對。
我真的沒有選擇的餘地。
「…..好吧，我加入。」
說時遲那時快，我瞬間感到手指有一陣刺痛感。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男性員工正拿著美工刀割破我的手。
「你衝三小啦!!!」我著急地大叫起來。
男員工不慌不忙地拿出試管接了些我的血，然後便快步走開。
「幹!你有病嗎?」
「他沒有啦，只是在做他的工作。」六十六說。
「工作?」
「採集你的DNA來登入資料。」
「他媽的!那用頭髮或指甲不可以嗎!!」
「也不是不行啦，但用血更符合我們的風格，不覺得嗎?」
「……」
要不是剛剛那位可愛員工遞給我OK蹦，讓我心花朵朵開，我早就真的揍扁六十六了。
過了幾分鐘，那位美工刀哥喊了一聲，叫我們去他的座位。
他指了指自己的電腦螢幕。他要我們看的，則是我的登入資料:
姓名:張狂
代號:小狂
生日:西元2001年3月9日
身高:175公分
體重:65公斤
經紀人:六十六
登記日期:西元2020年10月1日
「等一等，代號是小狂?」
「不好聽嗎?這是你家人對你的稱呼吧，簡單好記呢。」六十六對我比了個意義不明的讚。
「太沒魄力了吧。」我其實已經想好代號了，就叫「火子彈」或「鐮刀」之類的吧，就算是被迫來當殺手，至少也要取個酷一點的代號。
「簡單有簡單的好啊。不然我們以後要用代號稱呼你時忘記了，不就麻煩了?順帶一提，你哥的代號是『魔王』，有夠白癡的。他是小猛，你是小狂，這樣子多好記。」
「……….」直覺告訴我，自己是盧不過他的。
話說回來，「魔王」? 我哥真是完全沒有取名的品味。
就這樣，我正式完成了殺手公司的註冊。
人生的終極大轉變，根據手錶，只花了五個小時左右。
「怎麼樣?有什麼感觸嗎?哈哈哈!」六十六放聲大笑，同時猛拍我的肩膀。
「是沒什麼感觸…..對了，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說吧。」
「我哥為什麼為了這份工作，連大學都不讀了?還跟我們家疏遠?」
「……..我提過吧，我認為他是有正義感的人。他跟我說過，法律雖然是正道，但有時對罪人的制裁其實非常有限，甚至偶而還會成為他們的工具。與其依賴不知道何時會失去應有效果的法律，不如使用自己的武器來讓那些壞蛋付出代價。所以他才不知道從哪找到我，要我帶他入行。之前他雖然常常跟我合作，但案子還是東接西接，後來覺得跟熟識的人拿工作比較安心，才讓我們公司簽下來。」
「你還沒回答第二題。」
「這個嘛…….他沒跟我講過，但我感覺是……羞愧?」
「蛤?」
「羞愧自己拋下了你們去當殺手，也覺得已經弄髒手的自己沒資格和你們享受家人時光…..吧?」
「………..」
那個白痴。
就算你沒有去當律師，爸媽一定還是跟以往一樣重視你的，或許還高過於重視我。甚至，知道你是殺手後，還可能理解你呢…….
「對了。」六十六突然想到什麼地說。
「?」
「我有跟你說過吧，報警也是抓不到我們的，還可能害死你自己。」
「是啊?」
「但就算是這樣，現在就讓你知道我們據點的位置還是太危險了。」
我還沒能說出什麼話，身體就又出現一股熟悉的酥麻感，然後意識漸漸模糊。
幹你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