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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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9-30
這幾日,季婉一直在燕王府之中,她一直在等一個情報,等一個契機,卻始終沒有等到,她在她的院落之中,來回地踱步了起來,這時一隻信鴿停在了她的腳邊,她快速地將那紙捲抽出,打開一看,卻發現這竟不是她所等的情報,而是另一個消息傳來。
她蹙眉著看著紙捲上的那排字沉思了一下,而後才露出了一絲微笑,她將那隻信鴿放走後,緩緩地走向了房間內,她替自己換上了一套紅得有些喜慶的衣裙,頭上插了幾支花簪,慢慢地走出了房間。
她漫步地走到了前院,毫不驚訝地看到了王妃正在門前,焦急踱步著等著李長善的歸來,於是季婉有些刻意地走了向前,在王妃面前伏了伏身子,道:「季婉給王妃請安。」
「妳跑來前院做什麼?」王妃看見她,本來臉上的焦急神情之中,又露出了一絲的不悅。
「王爺答應季婉今日下朝要帶我去外頭的酒樓用膳,於是我來前院等著。」
「滾回妳的房中,今日本王妃與王爺有事商議。」
「是,那季婉……」紀婉的話還沒說完,李長善便從大門走了進來。
王妃一見到李長善回來後,便匆匆走到他身側,焦急道:「王爺,我爹……您可要救救我爹啊……」
聽到王妃的焦急地喊著,王爺又露出了一臉的不耐煩,怒道:「如何救?你要本王如何救?人家都拿著證據到御前,指控你爹這個溏州知州貪污瀆職,明明是定價的官鹽都可以讓他賣貴了三倍之多,讓民眾苦不堪言。民眾到州府前哭訴,你爹還讓人活活將其打死,此事的目擊證人少說也有十餘人,妳還要我怎麼救?」
「王爺,難道您這是要對我爹見死不救嗎?」王妃一臉不敢置信地質問著。
這時,王爺聞言後本來要再怒斥幾句,卻在此時看見季婉站在了一旁,蹙眉問:「妳在這裡做什麼?」
聽到李長善的問題,紀婉伏了伏身子,輕聲道:「六郎,您前些日子答應我,今日要帶我去外頭的酒樓用膳的,不過看您今日與王妃有事商議,那季兒還是先回房了。」
「不必了,今日就去吧。本王回到家竟一刻也不得安寧,還不如跟妳出門吃飯。」李長善煩躁地說完後,拉著季婉向門外走去,坐上了馬車後便揚長而去。
「等等……王爺……」王妃在門口喊著,卻始終沒將李長善給喚回來。
兩人走近了一家京城中遠近馳名的仙來樓,店中小二看到是燕王來訪,便立刻招呼他們到二樓的雅間,在兩人步上樓梯的那一剎那,紀婉看向了一樓一個靠窗的位置,此時那位置上坐了兩個公子,可季婉的視線卻像是穿過了那兩名陌生的男子,來到了很遙遠的以前。
「爹,我可以點冰糖蓮藕嗎?」
「爹……爹我不要吃蓮藕,我要吃栗子糕。」
「我才不要吃栗子糕,我就要吃冰糖蓮藕。」
「唉……夫君,不如兩道都點吧……這丫頭半點也不會讓她弟弟的。」
當兩人坐進了雅間之中,李長善便大手筆地點了許多仙來樓的特色菜,當小二離開後,雅間內頓時剩下季婉與李長善兩人,她伸出手替他倒了一杯茶後,也替自己倒了一杯。
「六郎對於王妃父親這事,有什麼想法嗎?」季婉輕聲地問。
李長善憤怒地低聲道:「能有什麼想法,能救還是得救,畢竟是我的岳丈。」
聞言,季婉嘴角勾出了一個富有深意的微笑,才低聲說:「從官鹽錢上中飽私囊這件事,就我以前在民間聽過的,應該不是只有王妃父親那一州有這個狀況,或許查一查,還能一併查出更多在官鹽販賣上動手腳的官員。」
李長善笑了一下,有些不認同地說:「這麼做,可對我岳丈一點幫助也沒有。」
「可這麼做,對六郎有幫助啊。」季婉微笑說著,而後才又解釋道:「您岳丈這件事是罪證確鑿、板上釘釘之事了,若您不是非得要救您岳丈,不如表態支持大理寺嚴加徹查此事。」
「妳的意思是,要我不要插手這個案件?」李長善蹙眉著問。
「六郎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官鹽這件事為何會只查到王妃父親這一家,還在短時間搜羅到這麼多的事證,立刻讓王妃父親辯無可辯?」
「妳的意思……這件事後面是太子在撐腰?」
這時,外頭有人敲了敲門,一名店小二隨後走入了雅間之中,將幾道剛剛點的菜端上了桌,又快速地離開了雅間。
看著店小二的離開,季婉才又輕聲地說著:「您讓太子吃了這麼多暗虧,太子開始反擊,一點也不奇怪啊。」
「那妳還提議讓我別救我岳丈,這不是遂了太子的意了嗎?」李長善皺起了眉頭,完全不解季婉的意思。
季婉伸手將那些菜,夾到了李長善面前的碗裡後,才又緩緩道:「這件事您岳丈牽涉其中,不免讓皇上懷疑到您,您這時若替您岳丈出聲,反倒讓皇帝真的要開始懷疑您跟他真有什麼金錢上的往來,這時候您保持公正才能明哲保身。」
「而若此時,您能再拿出其他對官鹽錢上動手腳的官員名冊與證據,向皇帝表明你想要將功補過的決心,這樣一舉拔掉幾個貪官,能鞏固您在您父皇心上的地位,搞不好還能順帶再弄掉幾個太子的心腹也說不定。」
聞言,李長善露出了一抹深沉地微笑,道:「那這件事,我得加緊叫人去各地查了。」
季婉這時喝了一口茶,然後露出一臉心機深沉的微笑:「太子要鬧鹽務這一齣,我們就將這齣戲鬧得再更大一些,大家誰也別想好過。」
數日後,季婉走出了她的房門,竟有一片泛黃的落葉掉落在了她的髪間,她伸手取下那片黃葉後,才抬頭一看,周圍樹木上的綠葉,竟不知在什麼時候轉趨枯黃,一片片地隨風落下,原來,秋天早已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慢慢地到來了。
那一日,外頭傳來消息,王妃的父親被人卸下了官職,判了流刑發配一千五百里,王妃得知這個消息後就病得起不了身,她待在房中不喝藥也不吃飯,身邊的婢女們焦急得直跳腳。
可在季婉的院落,她正默默地抬頭看著這初秋景色,心情,很是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