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希望的潘多拉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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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9-30
  代表著希望的城市「沛加瑟斯」也如其名,迎接著光明的早晨,「現在時間八點整,歡迎收看今日的希望晨報……」星期一總是令人感到憂鬱,賴床的孩子也依舊不肯面對現實。


  「妹妹啊!妳今天不用上班嗎!?八點了妳還不起來嗎!?」皮膚黝黑,飄逸著黑長直的中年女性一邊做著菜叫喊著。


  沉浸在美麗夢鄉的亞莉緹,今天是她人生中一個重要的轉捩點,此時的她還在賴著床……隨著智能機器人輕聲的叫喚,緩緩睜開眼的亞莉緹揉了揉眼,突然從床上飛起大喊:「糟了!遲到啦!老媽妳怎麼沒叫我!」


  「妳說什麼呢!?妳老娘可是從六點多就開始叫妳起床,妳睡得跟豬一樣,妳還怪起我來了?」


  一邊穿著衣服、刷牙、滑擬態手機,亞莉緹此時忙得不可開交,真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有六隻手。


  「完了!公司的訊息都爆了!不行!不行!」亞莉緹一邊綁著頭髮,從二樓一躍而下英雄是落地,把一旁的母親嚇得不輕。


  「搞什麼!反正都遲到了!急什麼?先把早餐吃了!」


  亞莉緹一邊搖著頭隨手從盤中拿起一片吐司夾蛋咬在口中,含糊說道:「來……撲擊了,老媽磁浮摩托……借窩!」


  「說什麼東西,吃完再說!唉!真不知道是像誰……」媽媽看著匆匆離去的亞莉緹搖頭嘆氣道。


  亞莉緹嘴咬早餐,滑動手臂上的擬態手機,隨著一聲「啟動」,磁浮摩托車便從車庫自動飛到面前,一個帥氣的跨步上車,右手一指觸控耳機,一個安全帽瞬間生成,「出發!」


  亞莉緹一路狂飆,時速不低於百,儘管公司離自己家也就幾十分鐘車程,但對於還在試用期的實習生來說,多遲到一秒都可能被判定為不適任。


  趕時間的亞莉緹沒有選擇走空路,而是一反常態選擇走平路,在小巷之中穿梭,憑藉著磁浮摩托的優越機動性,時不時上演空中特技,總算九死一生來到了,自己上班的報社,「邁向希望」。


  邁向希望是國內規模最大的報社,市場佔比高達七成,可以說市民都是看他們報紙新聞長大的也不誇張。


  會議室內報社各級長官吵得不可開交,剛進辦公室的亞莉緹遠遠在電梯裡就能聽到,「建國七十周年再兩個禮拜就到了,這次誰寫國慶頭條?沒一個人自願嗎!?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沒一個有種抓住這個機會?」


  透明的會議室中,站在所有人面前破口大喊的社長,銀白濃密的油頭,雖年過八十卻像個三、四十的人一般中氣十足。憑藉著社長轉頭喝水的機會亞莉緹,一個箭步坐到位置上,低著頭假裝自己再悔過的樣子,安靜的不敢吭聲。


  「亞莉緹……妳又遲到,妳別忘了還在試用期,我隨時可以叫妳捲鋪蓋走路,不過正好我手上有一個讓妳將功補過的機會。」社長喝完水緩緩轉過頭,臉上邪魅的笑容,令緩緩抬頭的亞莉緹渾身冷顫不斷。


  「社長……什麼機會……?」亞莉緹顫顫巍巍苦笑問道。


  「身為沛加瑟斯的國民,妳不知道再過兩個禮拜就是國慶日嗎?往年的頭條都是由妳們這些實習生撰寫,可妳們這批實習生沒一個敢接,正好咱倆來打個賭,如果妳能把這次頭條寫好,我就直接升妳做正式社員,反之就再實習三個月並且降薪!」社長提了提眼鏡,眼光銳利看著亞莉提道。


  聽聞正式社員,亞莉緹不管三七二十一,整個人從座位上彈起,「我賭了!說吧!想要怎麼寫!」


  會議室眾人聽到亞莉緹不經大腦爽快答應,紛紛露出驚訝的眼神,老前輩們也投出同情的眼神。「很好!就是這樣,我就欣賞像妳這種沒大腦的,做事就是直爽,主題妳就自由發揮吧!初稿拿來給我過目就好,那會議到此為止,散會。亞莉緹妳留下我有些東西要跟妳交代。」社長拍了拍手喊道。


  眾人像劫後餘生般迅速離開會議室,徒留二人,社長走到亞莉緹身旁將一疊資料交給她,「這些是往年一些國慶的頭條摘錄,如果妳想看文本,可以去報史室,隨便妳用,記住國慶日前一天晚上十二點必須交出來!」


  社長拍了拍亞莉緹肩膀,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緩緩離開,獨自一人看著桌上厚厚的資料,亞莉緹才明白自己攤上大事了……


  回到自己座位,亞莉緹一邊嘆氣,滑開體態手機播給老媽,「喂~老媽!我完蛋了……」


  「什麼完蛋了?妳被炒魷魚了?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不是老媽!今天社長指派給我一個任務,讓我寫國慶頭條,我發現這是個屎缺……」亞莉緹壓低身子輕聲解釋。


  「屎缺!?妳還在實習就可以寫頭條,證明妳還是有些能力的嘛~反正我是聽懂了,妳少說兩個禮拜回不了家是吧!」


  亞莉緹無奈回道:「對……」


  「嗚呼~終於可以出去狂歡囉!」隨著母親大人歡呼聲中掛斷電話,亞莉緹算是明白自己真的大難臨頭了。


  抱著厚厚的資料,亞莉緹來到報史室,與外面高科技的裝設成明顯的對比,生鏽的鐵門,推開一看滿是灰塵,用鐵架排列成一排排的走道,紙箱裡裝滿著報社創立以來所有報紙、文件。


  「不是吧……這樣找到什麼時候……真的完蛋了,就憑我自己一個人能行嗎。」亞莉緹找到處空桌放下資料搖頭道。


  看著諾大的報史室,一台陳舊的電腦,仍然可以正常運行,從中也能查詢資料所在位置,雖然沒有現代科技的方便,但還算人性化。


  「還好以前在大學有學過舊式電腦怎麼用,不然真的死定了,來看看這七十年來前輩們都寫了些什麼主題。」亞莉緹捲起袖子戴起眼鏡,一邊核對資料與電腦上的紀錄。


  「歡慶國慶、和平的象徵、更進步的城市、長壽背後的祕密……」看著一個個枯燥乏味的主題,從最新到最舊,沒有一個讓亞莉緹感到一絲靈感,身為新聞系畢業的在學期間對國家歷史也是涉略頗深,隨著一杯杯咖啡下肚,時間也從下午來到深夜,報史室並無對外的窗戶,完全不透光,僅僅幾盞老舊的燈泡照明。燈下百般憔悴的亞莉緹,看著舊式閃爍的液晶螢幕,不知不覺陷入沉沉的睡夢之中。


  隔日早晨從夢境中醒來的亞莉緹,身上多了件毯子和一杯熱咖啡,雖不知是何人如此暖心,這才剛過第一天,亞莉緹打起十二分精神,再次埋首於龐大的書報之中。


  「以前歷史課上過,沛加瑟斯是由兩個國家合併建立的,不如來挖挖看以前的黑料吧!」說著說著亞莉緹,開始搜尋著建國之前十年內的資料,以報社這創立一百年的歷史,顯示在螢幕上的資料竟然只有區區數十篇。


  「有沒有搞錯!!建國前十年只有這麼點資料?算了……讓我看看都有些什麼……」亞莉緹反覆查看著十篇報導,其中一篇報導穩穩地抓住了她的心和眼球。


  「英雄,嗎?」克維斯撰寫,於建國前一年報導。


  亞莉緹點開檔案,映入眼簾的一章陳舊破損的照片,一個身穿緊身衣散發出赤紅的光亮獨自站在廢墟之中,內文並未提及此人是誰,只是敘述著兩國合併前的故事,發生過多次戰爭,死傷無數,甚至幾近人口總數的一半。亞莉緹抱持的滿頭問號,這什麼跟什麼,感覺虎頭蛇尾的,但照片中的男子卻深深著吸引著她,或許答案將會在這位男子身上得到。


  從報史室成堆的紙箱中翻出,那保存完善的舊報紙,從保存袋中小心翼翼的拿出,專注端看著這份報紙,亞莉緹卻一絲線索都沒有發現,心感失落的她,決定給自己放風幾小時,順便出去找找線索,將報紙裝袋收入包中,亞莉緹離開公司,駕駛著摩托朝向自己最喜歡的一間老字號咖啡廳,準備吃一頓豐盛早餐。


  一路上亞莉緹腦中不斷浮現著男子的背影,還好幾次分神差點發生意外,不過還是安全抵達了咖啡廳。復古風的咖啡廳不像現代咖啡廳,全自動機器人服務,老闆娘是個跟社長差不多年紀的大媽,但身材保持得跟老媽幾乎完全一樣甚至更好,真要多虧了波羅博士發明的「希望疫苗」,才有今日人類的進化。


  「老闆娘我又來了!還是老樣子。」亞莉緹坐到老位子靠近吧檯旁的四人沙發座喊道。


  「知道了!怎麼一臉沒睡飽的樣子,又熬夜了?」老闆娘放下一杯熱牛奶,看了看亞莉緹關心道。


  「那也是很正常不過的事了,自從在這報社上班以後,就從來沒睡飽過,根本是黑心企業!」亞莉緹喝了口牛奶,嘴邊一圈奶泡碎唸著。


  「我記得妳不是在邁向希望上班實習嗎?怎麼,那裡的社長跟我可是老朋友了,要不要幫妳說兩句好話?」老闆娘一邊調戲的眼神看著亞莉緹道。


  亞莉緹擦了擦嘴回道:「那倒不用,社長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看得出來,雖然被他逼得不成人樣,但如今有機會不把握住,實在沒法怪其他人。」


  「話說妳不是在兩個禮拜就結束實習了,最近在忙什麼?」


  亞莉緹腦中靈光一閃,雖然失禮但老闆娘畢竟是建國前的人,她搞不好會知道照片中的人是誰!


  匆匆拿出包中舊報紙,「老闆娘,妳看過這個人嗎?我再找這個人,以年齡來說應該跟妳不相上下……」


  年齡一直是女人最大的忌諱,亞莉緹低著頭尷尬的將報紙遞給老闆娘,照片中的男子真要算,少說快百歲。接過報紙的老闆娘,臉上浮出數道青筋,怒氣值正不斷飆升。


  「妳是什麼依據覺得我跟照片裡的人是同年代的……這可是建國前的報紙,妳是存心找碴吧!」


  亞莉緹在老闆娘怒氣超越極限前,一個瞬間土下座在老闆娘面前喊道:「小女子不敢!我只是真的想知道照片的男子是誰,他是我完成頭條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線索,老闆娘妳就幫幫我吧!」


  老闆娘看著如此有誠意的亞莉緹,也不再刁難,「這照片也只有背影,我就算會通靈好了,可能還能告訴妳,但問題是我不會……何況這人活不活在世上都不知道……」


  亞莉緹失落的看著老闆娘,那楚楚可憐的神情,令老闆娘實在無法推辭,「好啦!我在幫妳問問這邊的客人,有些老屁股可能會知道。」


  正當老闆娘準備歸還報紙時,眼角突然飆過熟悉的名字,「克維斯!這頭條是克維斯寫的!小莉緹,妳運氣真的不錯!」


  一臉懵懂的亞莉緹隨即傻笑道:「呵呵~什麼運氣不錯?我怎感覺我自己倒楣透頂了才會接下這活。」


  老闆娘搖了搖頭,一把將報紙塞到亞莉緹臉上,「妳仔細看看,這撰寫人是誰?維克斯,這人妳應該每天都會看到他吧!」


  亞莉緹不停運轉著那平時就不常用的大腦,努力的在記憶海中搜索著,「社長!!」


  「沒錯!就是妳家報社長,這頭條就是他寫的,看妳這小腦袋,這種事情都沒看清楚,還不快去問問。」


  亞莉緹顫抖的小手,緊握著報紙,心情雀躍直上青天,「我馬上就去,謝謝老闆娘!妳最漂亮了!」


  激動的亞莉緹二話不說,直奔著摩托朝著公司飆去,轉眼一喘一喘的來到社長辦公室門口,霸氣的一腳將門踹開!


  「社長!說吧!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亞莉緹將報紙一掌拍到桌上,向著一臉鎮定的社長喊道。


  社長波瀾不驚的喝了口咖啡,「妳這小丫頭,翅膀硬了!社長辦公室都敢闖!還敢來質問我!怎樣是不想幹了,要我現在讓妳捲鋪蓋走路嗎!?」


  亞莉緹心想,這老頭又用捲鋪蓋來威脅自己,這次怎麼說都不能在退讓了,大不了不幹了!


  「沒錯老娘不想幹了!你要是不想國慶頭條放空城,就老老實實告訴我,這照片上的男人是誰,還有一切相關資訊!」


  社長雖然表面上平淡,內心其實被眼前的小姑娘給嚇到,雙手也不自覺顫抖著,「咳咳!我話先說在前頭!接下我說的事情,妳不能跟任何人說,這事關國家機密,至於妳頭條寫什麼我不管,反正一切責任都是妳自己承擔,最嚴重也就被當異端者處死而已,妳做好準備了嗎?」


  亞莉緹沒有被社長的幾句話給勸退,依舊窮追猛打,「快說!我快沒耐性了!」


  社長點了點頭,示意亞莉緹坐下,這將是一段很長的故事,「照片裡的男子叫索特.菲尼克斯,是建國前的一名軍人,但對於當時的兩國人民來說,他是英雄!是真正的英雄,明知道自己不過是戰爭的犧牲品、實驗品,仍就為百姓傾盡所有。」


  兩國合併以前戰爭不斷,互相都想吞併對方,而索特就是中心國當時的戰爭武器,和他一樣的還有五個人,這六個人被稱為「英雄小隊」在戰爭初期一路帶領著士兵們擊敗外圍國,直到後來出了變數,英雄小隊第一次戰敗,中心國軍隊幾乎滅亡,雖然之後談和,但不久也迎來了真正的統一之戰,照片便是在那時拍下的,那時我剛進報社也就二十齣頭,一股腦的要搞大新聞,冒死衝進戰區拍了這張照片,當時差點就死在敵軍手裡,也是索特救了我。


  亞莉緹聽著社長講述的過往,一字一句在她腦中不斷碰撞著,一個個頭條主題迸發而出,心中熱血滿盈,這世界上真的有英雄,原以為的漫畫、電影情節,真正在現實世界發生。


  「社長!請告訴我!這個索特先生還活著!拜託!」亞莉緹激動的站起身,靠著桌子身體前傾向社長喊道。


  社長也無奈的對她搖了搖頭,「索特先生已經不在了,他在這國家的歷史中被完全抹滅,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政府也不準我們提起此事,時間久了我們這一代人也漸漸忘了,曾經的那些英雄們。」


  正當亞莉緹失落之時,社長一邊在紙條上寫了一串字,遞給亞莉緹,「我只能幫妳到這邊了,去找尋真相吧!至於能知道多少,就靠妳自己了,去完成我年輕時沒完成的吧!」


  「社長……你真的是太帥了!謝啦!」亞莉緹收起紙條,一路奔向停車場,此時的她一刻也不能耽擱,因為她明白,她正在悄悄地打開沉睡已久的潘多拉盒。


  馳騁在天際空路上,聽著事先設定好的導航,社長紙條上的地址,「菲尼克斯博物館,A區索特十三街926號」,A區位於郊外,人跡罕至,平時人們根本不會去那種地方,更何況什麼年代了,基本上沒有人會去什麼博物館,透過人工智慧搜尋其相關資料,也半點資訊都沒有,這神秘感讓亞莉緹更加興奮。


  穿過先進發達的高樓大廈之間,車程約略一個半小時,「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鳥不生蛋的。」


  「回覆主人,此處距離目的地尚餘兩分鐘,透過智能搜尋,此區在建國以前為外圍國厄莉絲所有,至今仍未有大動作開發。」


  「是嘛!確實像個英雄晚年會隱居的地方,好興奮啊!小逼,加點速吧!我想快點抵達。」亞莉緹指示著智能駕駛,催著油門全速前進。


  「抵達目的地,感謝您使用本智能駕駛,歡迎您的再度使用。」


  亞莉緹收起安全帽,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如軍事要塞般的建築,雖不清楚其建造的年份,但清晰可見歲月的痕跡,如果沒有特別注意,路過的人可能只覺得是座廢墟。


  「菲尼克斯博物館,就是這了!沒想到這裡還有管理員,先去問問看吧。」此處的氛圍令亞莉緹咽了咽口水,不知覺得行動也有些僵硬。


  「您好!我是邁向希望的記者,想請問這裡是否有一位,索特‧菲尼克斯住在這裡?」亞莉緹敲了敲警衛室的窗,緩緩說道。


  「沒有!這裡謝絕採訪,如果是探望,請事先預約!」警衛一臉不耐煩的回道。


  「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麻煩大哥通融一下嘛~」亞莉緹小露香肩,硬是擠著胸,想以色誘的計策讓警衛動容。


  「小姑娘,我當你爺爺都可以了,再不走我有動手了啊!」警衛起身向外走,一邊揮舞著自己的甩棍,作勢嚇嚇亞莉緹,豈料亞莉緹也不是吃素的,機智的她心生一計,語音聲控摩托直直朝向博物館內衝去,趁機向博物館內奔跑著。


  「欸!哪裡來的摩托,這小女娃!我給她氣死!站住!」警衛一時不知該先追車還是追人,搞得兩頭燒,亞莉緹也終於進到博物館內。


  諾大的博物館,卻沒有什麼指示標誌,錯綜複雜的走廊、房間,向走入了迷宮般,一時間亞莉緹也暈頭轉向。


  「怎麼搞的……這地方也太可怕了,都走了幾十分鐘了,感覺還在原地踏步,小逼能不能幫我找找這地方的建築地圖。」亞莉緹對著擬態手機說道。


  「正在搜尋……搜尋結果:無。」


  正當亞莉緹累的癱坐走廊邊,一個沉穩、厚重的聲音,像是直接從腦中發出,「向著有光的地方走,聞到房間有海的味道,推開。」


  「什麼人!沒有連線就可以直接跟我通話?」亞莉緹驚恐的看著四周,此時夕陽逐漸落下,一想到晚上要一個人待在這種地方,連忙照著聲音的指示,快步走去。


  一邊努力向光走著,不停的聞著是否有海的味道,又過去三十分鐘,夕陽光透過窗外,剛好打在一道房門上,像是在為誰指著路,走近一聞確實是海的味道,推開房門,卻驚見不一樣的世界,來得時候並未看到有海,此時眼前的一幕,竟讓人冷汗直冒、起雞皮疙瘩。


  「真的假的……這是什麼新科技……」亞莉緹呆站在原地數分鐘才緩過來,房外是夕陽西下,房內舒適晨曦,一點都不感覺熱,反而很舒服,讓人直覺心中一股溫暖湧現。


  環顧四周,可以確認的是,現在的位置在一個山崖上,望過去汪洋大海,以及獨棟木屋。


  「進來吧!我在房裡等妳……」


  熟悉的聲音再次出現,亞莉緹沒有多想,逕直向木屋走去。


  亞莉緹緩緩推開木門,「打擾了,我是邁向希望的記者,我叫亞莉緹。」


  亞莉緹定睛一看,一頭烏黑短髮,神貌如二十幾歲的青年般,獨自坐看木頭搖椅上,看向窗外。


  「請問……是索特先生嗎?」亞莉緹看著男人背影,拿出包中報紙舊照對比,開口問道。


  「妳好亞莉緹,我就是妳在找的人,索特‧菲尼克斯。」索特開口說道,整個人連帶著木椅一同轉向亞莉緹,右手一揮,一旁的木椅竟憑空飛到亞莉緹身後。


  「請坐。」索特禮貌說道。


  看到眼前的景象,亞莉緹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捏了捏自己的臉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痛!不是夢!這是真的。」


  「這當然是真的!不然妳怎麼會來找我?我等這天已經好久了!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與外界的人見面,最後一次和外面的人說話,也是三、四十年前了,克維斯剛當上報社長的時候來找見過我。」


  亞莉緹早已雙腿發麻,緩緩扶著木椅坐下,長吸一口氣說道:「索特先生!我今天來就是……」


  「就是來問我建國前的那些事情,回去寫報導頭條對吧?」索特和善的笑著道。


  亞莉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能讀自己的心,「一定是社長提前通知你了對吧!社長這人果然是好人一個,真替人著想。」


  「不!這是我預知未來所看到的,我已經看了不下千次,每個夜晚、每個夢境,此情此景我已經歷過無數次,我不明白為何,但看到妳真的來了,我心中壓抑的那股感覺,總算放下了許多。」


  亞莉緹難以置信問道:「預知未來?怎麼可能!?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者?如果你已經預知了,那幹嘛不直接找到我?」


  索特聽後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後平淡回道:「妳相信自己嗎?妳相信人類嗎?妳是個大學生又是新聞系畢業,大大小小有關人類研究的新聞看過不只千百篇,妳真的了解嗎?」


  索特突如其來地反問,令亞莉緹頓時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是沒有研究過人類進化的新聞,甚至曾經對希望疫苗產生著迷,但自己不過是個跑新聞的,她的知識、理解範圍也有限,與其說相信更多的是疑問、不確定性。


  「我不明白這些問題的重點,索特先生可以講得直白點嗎?」一邊說話一邊滑動手機開始錄音,亞莉緹的神情逐漸嚴肅了起來,她感覺接下來的事情,如果自己沒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能會完全脫軌。


  「簡單來說,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只在於妳相不相信。科學家有理論、有實驗,去證明他們的不相信、不可能是合理的,而妳怎麼證明可能?我接下來說的故事,就是我親身的經歷,也是一個我在相信與不相信之間的過程。」索特隨意的手勢,侃侃而談,塵封多年的潘多拉盒也再次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