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迫,面對各種變化。

本章節 5164 字
更新於: 2022-09-28
 怎樣是開心;什麼又是憤怒;如何表達難過;悸動又該何以表示。每個人對於情感都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標準。
 
 但受到家族影響,我的情感「標準」或許產生了些扭曲。導致我在看待事情,時常保持在一種不上下的平淡狀態。

 他人或多或少會覺得我性格冷漠,不問世事獨善其身。聽久了,在內心某處,我自然也開始認為自己是這樣一個性格的人。

 然而,我從未想過這件事會對他人產生影響.......

 週一。按照過往,應該會比我早到的秀成與小影,今日卻在我進入教室時仍沒見到倆人的蹤影。直到早自習的鐘聲響起,他們座位依舊保持空曠。而這樣的狀況,維持了一個禮拜。

 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又到了休假日。

 週六早晨,在幫熟睡的懿凌準備完早餐,並留下午餐錢後。我便拿著手機往學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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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

 伴隨著一聲怒吼,竹刀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形,以由上而下的方式,往我的面前劈了下來。速度極快,往如一道電光看不見蹤影。

 憑藉著身體本能,在危急前一刻,我將手中的竹刀橫擺架在了頭頂,並且死命穩住下盤。才勉強扛下了這強力的一擊。

 喀!

 但手中的木刀發出了不妙的聲響,我頓時心中一懸。維持了將近兩分鐘的激烈拉鋸戰,最終位於下位的我,竹刀終究抵不過持續不斷的衝擊,敗下了陣來。

 一把鋒利的竹刃正直指我的胸口前,一旁則是被一分為二的竹刀。

 「.......我輸了,謝謝指教。」

 我落魄的坐落在地面上,而李菲哼的一聲將劍收了回去。

 在喝著水時,我目光掃蕩整著社團教室。

 劍道社曾經好歹也是個大型社團,練習場地就足足將近有一個活動中心大小。但現在的社團成員除了我和李菲以外,別無他人。

 原因很單純也很簡單,李菲把全部人包括學長姊,都趕了出去。換一個更清楚說法就是,她強到沒有人敢再次拿起劍和她比劃。

 但也並不是一開始每個人心理都如此薄弱,但即便留了下來,隨著時間流逝一個、兩個人退出。直到現在社團只剩我跟她。

 看了眼綁著小馬尾不斷揮著劍的李菲,我將水放到一旁,拿起新的一把劍走了過去。

 「繼續吧。」

 這時李菲停下了動作,走一旁用毛巾擦拭掉額頭前滲出的汗液。

 「剛剛練劍時,你的動作慢了。」

 她沒有看我一眼只是將劍回了劍袋內。

 「最近你沒什麼在練習,對吧。」

 「.......」

 體育競技上,一天的疏忽日積月累下,就會開始與別人產生差距。這兩個禮拜多了懿凌的出現,以及秀成與小影的事情,所以在訓練方面我確實有些懈怠.......

 「林風,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拿出全力,跟我認真決一勝負?」

 李菲轉過身看向我,雖然她的身高不比我高,但字裡行間中所透露出來的氣勢,卻足以讓我無視這差距。

 她目光夾帶著不可輕易退讓的執著,無聲的壓力一點點壓迫著我。但哪怕是一丁點零星的話語,我就是無法從嘴中擠出。

 空間的氣氛跟隨著我們的對峙而凝結........
 
 ──框!

 木門響亮的撞擊聲,打破了這份僵固的氛圍。而我與李菲視線,此時也都不約而同看向這個意外的訪客。

 「菲菲,老娘來接人了。」

 陽光恍若一條條金絲從敞開的門中透了進來,那標誌性酷似冬日白雪般的白髮,背對光線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來的人正是懿凌,並且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

 「凌凌?」

 原以為李菲看到唐突闖進教室的懿凌,會第一時間與照過往相同拿刀驅趕。但只見李菲放下手中竹刀,張開雙臂抱住已經走向前,來到我們面前的懿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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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頓莫名其妙地操作後,我被懿凌從學校拉上了公車。幾個小時的交通過去,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三點。

 望著頭頂耀眼的陽光,我瞇起眼睛。光線打在外層灼燒著我的皮膚,熾熱感從外逐漸蔓延到全身。

 「.....嘖。」

 懿凌抬頭看了眼太陽後,面露不悅咂了一聲嘴蹙起眉頭,並將手伸向我右肩的背包,從中取出梳子跟一頂灰色鴨舌帽。
 
  她簡單梳理了下那雪白秀髮後,就將前端分成兩搓分別從兩側肩膀落了下來,而後端則是綁成了高馬尾從帽子的口穿了出來。

 待在一旁的我,則是只能默默看著她準備的模樣。因為到了現在,我依然處於恍神狀態。畢竟我完全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自己才被帶來這。

 大概是注意到我困惑的目光,懿凌將一隻黑色斑點的白色手機丟到我手中。手機畫面中是一個活動的報名表,徵的是一日淨灘人員。地點在一個離居住城市有一段距離的海邊。

 「老娘上個禮拜報名的,給的錢還挺多。」

 「找我來領兩人份錢的意思嗎.......」

 「就是那樣。既然都了解,那走吧。」

 「.......」
  
  當我們走下一處石階梯後,眼前頓時豁然開朗,金黃色沙灘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燦爛的光芒,而沙灘前是遠看不見盡頭碧藍色廣闊的大海。

 「懿凌。」

 「.......幹嘛。」

 大概是專心看風景時被我打擾,懿凌在回話時的態度帶著不滿。

 「你跟李菲怎麼認識的?」

 「之前遲到被她抓到,結果吵一架就認識了......怎樣?」

 「沒事,覺得有些意外而已。」

 沿著沙灘與陸地交界處的木道,懿凌的步伐最終停在一家像是啤酒屋的小餐館前。她側身比了比裡面,看來這就是今天的目的地了。

 進到裏頭,一位帶著眼鏡有些年邁的女士,頓時從報紙中抬起了頭,視線往我們這看來。而懿凌則是從口袋掏出張身分證。

 「我是網路上報名來參加一日淨灘的。」

 「稍等。我看下資料.......有了,請問下是懿小姐和林先生嗎?」

 「是的。」

 「那請在那邊稍微等下,我們等等會一起說規定。」

 女士手指向後方的一塊空地對我們說道,懿凌則是在道完謝後就拉著我往空地走去。過了一段,周圍除了我們同時也積累了一些人。

 就當人數差不多到齊時,剛剛的女士,拿著袋子和夾子從布幕後走了出來。

 「請大家看下我這裡──」

 接著她開始訴說著淨灘地規則。

 這是當地居民籌錢辦淨灘活動,如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要我們將海邊的垃圾清理乾淨。他們除了提供報酬外,淨灘完後還會提供吃的順便可以在這玩。

 等下她會帶我們去海灘上,人分成左右兩邊清掃,過程時間為兩個小時。

 在分組時我和懿凌被分到了不同的組別,她是在右邊而我是在左邊。

 再準備出發時,懿凌往我這走了過來。

 「手機記得帶著,到時我再打給你。要馬上給老娘接,知道沒?」

 「嗯。」

 交代完事情後,她便回到了自己的隊伍,而我也是跟著屬於我的小組,來到指定的淨灘地點。

 塑膠瓶、啤酒罐、垃圾袋.......許許多多的垃圾隱藏在這片金黃色的沙灘之中。沙灘上、沙礫裡、岩石堆中,甚至有些在我眼前被沖到了海裡,也有些是從海裡沖回來的。
 
 金黃色的沙灘,表面上看起光鮮亮麗,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一些不容易找到的地方,藏有許多骯髒不堪的垃圾。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將這些垃圾清除,讓海灘恢復其原有的美麗。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我環視了下受到清理而變乾淨的沙灘。一時之間,有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與雀躍湧上心頭。

 就當我準備沿路而返,回到集合地點。這時手機開始震動,看樣子大概是懿凌先一步打電話過來。

 「喂?」
 
 『你在哪?』

 「回去的路上。」

 『那你等等從集合的地點,往右邊走到底會看到一個石洞,裡面發現有趣的東西,老娘在那等你。』

 「好。」

 接著她掛斷了電話。

 拿到淨灘的報酬後,我便聽從懿凌的話向著右邊走去。往返的路上許多和我們一樣來淨灘,又或者是單純來海邊嬉戲的人群,與我擦肩而過。

 視線向上抬升,時間也已經不早了,夕陽黃昏正緩緩落下。吸收昏黃光線的沙灘如今正一閃一閃的發出璀璨的亮光,搭配著漸漸落日海平下的落日,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在走到底沙灘的底端時,我看到了地上有著一頂灰色鴨舌帽。有可能是其他人碰巧也有黑色鴨舌帽掉了,又或者是懿凌不小心弄掉了。

 不知為何,我有不好的預感。

 這種感覺使我開始加快腳步,手則是撥打了起了懿凌的電話。

 .....嘟

 ........嘟
 
 .............嘟

 ................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腳步隨著電話掛斷的那刻,從快走直接變成用跑的。

 我進到懿凌所說的石洞裡,裡頭十分的漆黑、沒有任何一點的光線。

 「懿凌!!」

 然而傳來的除了迴音外,沒有任何的回應。我索性開啟手機的手電筒跑了進去。當我快走到底時,我看到灰暗之中有一個長型東西躺在了地上。

 不好的感覺逐漸加重,用手電往那照去。

 只見,那是一個黑色斑點的白色手機,而這台手機就是懿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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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的淨灘終於結束了。累死老娘了........

 將東西垃圾和夾子交回給後,我將今天辛苦工作換來的報酬放到口袋。老實說這樣做兩個小時就有五千,而且這裡的小吃店只要拿著他給的食物券就免費吃。

 制訂這場計畫的人,不是個有沒地方花的錢人,要不就是個傻子。

 四處看了看,和我一樣來淨灘地的已經陸續開始有人折返回來,但我就是沒看到林風的身影。

 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晃一晃好了,決定後我便往著沙灘的右側走去。

 要從頭走到底的路程有點長,但路途中看著這片由自己清理乾淨的海灘,就莫名的有種榮譽與感慨。

(喔,終於到了。)

 映入眼簾的是海蝕洞,裡面雖然十分的暗,但卻暗藏一片世外桃源。從裡面看出去時,能清楚感受到光從外面照在海面上,粼粼波光如同珠寶般閃耀。

 而這也是我剛才在淨灘時無意中恰巧發現的。

 現在是下午五點,夕陽的餘暉正輕飄飄的撒在海面上,海水透徹著淡青藍色的光澤。隨著一陣陣海風輕拂而過,海面才會湧起輕微的波浪。

 ──非常的漂亮。

 這就是我為何迷上旅遊的原因,只要一想到還有許許多多像這般的美景在等著我,彭湃的的內心便會難以遏制躁動不安。
 
 看著美麗的風景,享受著人生,這便是我一直想做以及正在實踐的事。
 
 既然都拖林風來了,也讓他來看看吧。說不定看到這樣的美景,他那張面癱臉也會多留露出一些感情。
  
 抱持著這樣的想法,我撥通了林風的手機號碼。

 將地方位置告訴他後,我便掛斷了電話。

 跟林風認識的時間也過了三個禮拜,已經快滿一個月。我似乎開始越來越習慣他的存在,總覺得自從遇見他後,生活正一點點改變,以往的空虛感也在被慢慢的填滿........ 

 當我還在思考時,洞口的光被一道人影所擋住。

 「小妹妹~一個人?」

 一個肚子圓滾的噁心大叔在洞門口一臉猥褻的看著我。

 噁爛.......影響老娘好心情。

 「乾你屁事?滾開,別影響老娘的興致。」

 「脾氣火爆,哥哥喜歡~在這種地方是要引誘哥哥嗎?」

  突然一塊布從後面摀住了我的嘴巴和鼻子。

  接著我的意識開始朦朧........

 「小心點搬.......!」

 「知道啦......不過這小妞超正誒,說不定等下可以.......」

 「想什麼東西!這可是老大要的。你不想體驗生不如死的地獄的話,我勸你不要。因為一時貪念死掉的兄弟,我看多了。」

 而這是我意識消散前最後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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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總說我是個毫不講理,不在乎他人感受、自私的女人。我也知道自己的霸道行為會讓人覺得反感,所以有時面對批評,我也會對自己檢討產生疑問........

 好好聽人把話說完的話,是不是就可以交到很多朋友?

 冷靜處理事情的話,是不是就不用暴力解決?

 如果自己乖乖的話,是不是爸爸、媽媽就不會丟下我?

 『做自己就好,他人的想法只會束縛自己,變得不自由──況且,一個人的價值,從來都不是由他人所決定的。』

 這是八年前從綁架犯中救下我的人對我說的話。直至現今,我仍會重新反覆思考他所說的話並且銘記在心。

 我想為自己而活,顧及他人受傷的就會是自己。如果讓別人閒言閒語兩句我可以不用受苦,那就讓他們說吧。

 老娘為何要在乎你們的感受?

 ──我寧願當個自私的人。

 爸媽留給我的只有一棟房、白色的頭髮和債務。生活費我可以靠著補助和獎學金過活,債務則是自己打工還債。

 說實話,比起討債的人,我更討厭那些只會握著權力、生在幸福環境只會說些假話可憐我的人。

 至少,討債說的話老實多了。

 從小到高一,我就是過著打工還債的生活,我很窮,但我有想做的事。

 那不是夢想,而是真的能做到的「目標」。

 所以我為了賺錢兼了很多的工,就連假日也不休息的繼續賺錢。

 ──而在開學前,我接到一個消息。

 說是我們學校有個很有錢的傢伙叫林風,他說那個人很好騙,所以建議我可以去騙取他的錢。

 有錢?呵,被騙活該。所以我馬上開始編織計畫。但這個男人,見到老娘那風花雪月的美色竟毫無反應,我都快懷疑他是同性戀還是陽痿了。

 就連我向他求婚,這男人竟然都無動於衷,反而還露出一副厭煩的樣子。

 他有病吧!?

 不過他也是個奇怪的男人,在聽完我的故事後就莫名其妙同意了。算了,反正我是要騙他的錢。

 但接下來的時間裡我發現,這男人真的有病。

 每當我無理取鬧提出過分要求時,他都會當真並馬上照做。

 不管是玩笑還是離譜的事,他都會幫我實現;不管是怎樣的要求,林風他都會如實達成;每天當我上學、下班回到家就會有人陪著我,只要提出要求他就會幫我實現。

 不管我說什麼他都會盡可能的滿足我,讓我不斷任性下去。他就是這樣的幾乎無限包容我霸道無理的白癡。

 可能是從小失去父母的關係,我對於愛、對於家人的渴望超乎我的想像。習慣了自力更生的我,是第一次體會到精心呵護的公主待遇。

 短短數個禮拜,我被這個第一個如此包容我的男生給吸引住了。

 但就算他在怎麼吸引我,我不也不能做什麼。

 過去我從發過誓言,我將自己全部獻給八年前將我從水中活熱救出,讓我支撐到現在的那個少年。除非,還清恩情否則我不會善罷干休。

 ──所以,我不能喜歡上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