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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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9-27
急促的腳步聲自森林中傳出,追趕的聲音此起彼落。一隻有著深藍色鬃毛腹部為銀灰色的似狼生物正在逃離什麼。
這似狼的生物背上背著一根如成年象牙般大小的尖牙,腹部的鬃毛早已染成成了鮮紅,即使如此仍不倦怠的奔跑著。
後方如野獸般的粗曠身影不斷逼近,依聲音判斷至少約四至五名,在不斷奔跑下體力也逐漸下降,不得已只能隱藏於樹叢之中。
隨著追趕而來到的是有著山豬獠牙的獸人,每一名的身形都如同牛一樣健壯揹著巨大的刀刃四處徘徊。
「仔細的搜,他受了傷不可能跑太遠。」
即便壓低身姿,急促的呼吸聲也無法隱藏,當搜索的獸人逐漸靠近所能做的也只剩下祈求自身不被發現或是出去拚死一博。
而似狼的生物選擇了第三者,以短暫休息換來的體力拚盡一切逃出搜索。
當獸人即將探頭發現,雙方僅僅一身之差的此刻似狼的生物一個縱身躍出樹叢,令距離最近的獸人反應不及,以最快的奔跑速度殺出重圍。
狂奔的腳步順利繞過左右包夾的獸人,面臨揮刀的獸人也以一個跳步順利躲開,然而就在即將逃脫之時,一名獸人躲藏於樹上一箭落下射中了右後側的大腿。
中箭的似狼生物拖著無法移動的右腿一個失足跌下了山崖。
追趕的獸人聚集在山崖邊望著深不見底的峽谷。
「大哥,這樣怎麼辦?」
「無所謂,這樣的高度即便下方是急流,右腳跟腹部都受了傷,活不了多久的。」
無星的黑夜支配著天空,狼嚎即是慘叫,那有著深藍色與銀灰色鬃毛的似狼生物稱之為——獅狼。
那一夜獅狼族群的居住地遭到了血洗,即使是初生之犢的又狼也無法倖免。但其中有名獅狼卻成功躲過了這次的洗禮,而那名獅狼之所以躲過僅僅是因為外出狩獵晚歸才躲過一劫。
當他回到聚落時早已一片狼籍,片地族人的屍體,燃燒的烈火將屋瓦盡數燒毀,即使如此他的心中仍不斷的渴求,希望有著這麼一兩名同胞能倖免於難。他以飛快的速度直奔家中祈禱自己的手足能平安無事。
現實卻狠狠地打在他的耳光,房子的每一寸都早已是眾多火海下的犧牲品之一,他悄然推開破碎的木門,映入眼簾的便是血親們的屍體,那個景象即使是意志力在堅強的獅狼族都無法承受的打擊,只能以哀嚎來宣洩心中的悲傷。
雙眼悄然睜開,身上被披蓋著乾草,眼前有名行似於人類的身影,獅狼便立刻尾巴下垂縮起豎起雙耳進入警戒狀態,然而腳上與腹部的傷卻因疼痛而無法正常立足。
直至這時獅狼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傷口早已經過處理包紮,但即便如此仍就處於警戒狀態。
「別亂動會比較好喔,不然裂開會很麻煩的。」
眼前那有著人類形體的生物,相似於人類的褐色長髮,卻有著明顯的木製活動關節以及拼接處,在仔細端倪下理解到這便是名為偶人族的物種。那個與世無爭實施封建的種族。
「這裡是哪?」
獅狼警惕的詢問,然而該名偶人卻彷彿毫無戒心般天真的回應「偶人城喔,雖然只是邊邊角角的某個小木屋而已。」
看著對方天真爛漫的樣子獅狼便不想與其有過多的交集而隻楞起身準備離開,這樣的舉動想然爾的便遭到了偶人的制止。但這對於獅狼而言是沒有一一且多此一舉的行為,因此毫不搭理的走向門口。
「等等,不是說了傷口會裂開的嗎。」
眼看就在要推開大門的同時偶人毫無預警地衝上來一把抱住獅狼的身軀大喊道「不可以!」然而這樣的行為自然讓本就復原狀況不是太好的傷口雪上加霜。
「痛……!快……放……開。」
「不可以!要是現在出去了話會被抓走的。」
該名偶人的這番話才令獅狼想起那些嘴上著向上彎曲獠牙的獸人,也因此想起了那個原本背在自己身上如象牙般大小的長牙。
但只要偶人仍抓著自己不放傷口的疼痛便讓人難以冷靜思考,情急之下只好先答應。
「我知……道……了……所以……快放……手。」
「真的嘛!太好了。」
偶人就像是未經世事的孩童,輕而易舉的便相信了獅狼的話語而鬆開了雙手。
雙方面面相覷,獅狼便提出問題。
「我會接受你的提議暫時待在這裡,但接下來的回答你必須一五一十的告知,明白嗎?」
看著那滿臉興奮的點頭,獅狼便產生了些許擔憂,即便如此這也是現階段唯一能獲取情況的最快也最直接的途徑。
「是你救了我嗎?」
「是的,向你自我介紹……」
「停,我沒問你叫什麼名字。下一個你救起我時是否有其他偶人或物種在旁邊?」
「有的,還有一個好朋友,他矮矮胖胖……」
「停,我只問在場有多少物種生命,回答數字及物種名即可。」
「那請問是要包含自己還是不包含?」
面對這樣的一問一答,獅狼心中都快崩潰,與其說是在跟偶人溝通不如說是在教導三歲孩童般累人。
獅狼不由得吐了口氣後慎重的問道「最後一個問題,背在我身上的那個大獠牙在哪?」
這個瞬間偶人就像是放空般傻傻地盯著獅狼,經過了數秒後才遲遲的反問「那個牙齒很重要嗎?」
「現在是我再問你問題,你只要告訴我那獠牙在哪。」
獅狼的眼神變得略為兇悍,語氣中也夾雜著一絲絲命令式的般的口吻。然而面對著樣的獅狼,偶人不但沒退縮甚至露出了奇怪的微笑。看著那空洞發呆的眼神與笑容,獅狼便皺緊眉頭質問「笑什麼。」
偶人將頭輕輕歪一邊,保持著相同的表情回應道「牙齒交給你就會離開,這樣不行,所以,不.給.你。」
本來從剛才就一直在隱忍的獅狼終於在偶人的話語下爆發,將其押在地上,伸出狼爪抵著偶人的頸部發出警告。
「別給我耍花樣,偶人是打不贏獅狼的,不想人頭落地,就說出獠牙的位置。」
雙方的眼神交會,僵持了數分鐘偶人這才開口,以平靜的口問說道「你是不會傷害人的,在那雙凶惡的眼神下藏著一個溫柔的心。要大獠牙可以給你,但先答應必須要把傷養好。」
對方的說詞讓狼爪不由得緊握,獅狼沒有做出回應而是緩緩的從偶人身上離開回到乾草堆中趴躺著閉目養神。
看著這樣的行為偶人滿意的露出笑容留下一句話便開心地離開了。
「那我明天會再過來,到時順便介紹朋友給你認識。明天見。」
聽著木門關上的聲音獅狼不由得再次用鼻子吐氣。
隔日那名偶人真的履行了言論帶著朋友來見獅狼。
「這樣不好吧,對方是獅狼族要是弄個不好會被吃掉的。」
「不會的啦!要是會被吃掉昨天就會吃了啦!」
聽著門外窸窸窣窣的交談聲,本想不當一回事的獅狼卻因為這樣相似的對話已經持續了數分鐘之久嚴重影響休息而介入。
「要進來就快點,不想進來就滾。」
「阿──你看果然很可怕。」
「還不是因為你一直拖拖拉拉的,人家才會生氣。」
對話再次開始令獅狼無奈的走向大門並推開。
「別再碎碎念的,擾民嗎?」
大門被推開的當下門外的兩名偶人便受到了驚嚇,但第一時間作出的接續反應卻截然不同。昨日的偶人立刻左看右望確定無其他偶人後便將另一名偶人跟獅狼一同推進門內並迅速關閉木門。
「別隨便出來啦!要是被看到會被抓走的。」
又是同樣的話語,再次聽見這番話的獅狼透過昨日的對談猜想出了一個結論,並為了確認這個結論的正確性開口說道「你是擅自將我救起的,並且整個偶人族無人知道,一旦被發現便會被當作是入侵者處理,我說的沒錯吧。」
對於這番話語的真偽早已在偶人的面部上找到答案,嘴巴張開視線移向他處便是最好的鐵證。得出結論的獅狼自然便為了不造成困擾而打算離開,即使距離傷口完全復原仍需要一段時間,出於對偶人族的認知一旦被發現除了自己以外藏匿且知情未報的兩名偶人也將被冠上罪名給以處分。
「雖然很感謝,但看來我得走了。」
僅僅剛踏出一步,昨日那名女性偶人便伸出雙手阻擋在眼前。
「不行,你答應過的。要等到傷勢好了才可以……」
然而話還未說完便被獅狼推開執意走出大門,即使是以昨日的把柄要脅也不法動搖分毫。
「等一下!不想要那個大獠牙了嗎?」
「那確實很重要,雖然獅狼的嗅覺在犬型獸人中並不出眾,但要聞出你藏在哪並不是件難事。」
隨著不歡而散,矮偶人便怯懦的蹲在女偶人身旁,神情充滿著慌張。
「怎麼辦?要是被發現我們會被怎麼樣?說不定會被帶去偶工廠重新矯正……。」
比起一旁慌張的矮偶人,女偶人卻相對過於鎮定。此刻的心中所擔心的並非是自己會遭受到多大的責罰而是憑那樣狀態的獅狼,在不清楚偶人城路線的情況下別說是走出去,甚至會提前遭到拘捕。
擔憂的心情湧上心頭化作行動邊直奔了上去,看著毫不猶豫衝出大門的女偶人,矮偶人只是怯懦的停留在原處哭喊著。
「別把我留在這……我該怎麼辦阿……。」
找尋著獅狼的蹤跡不斷奔走的女偶人好不容易找到獅狼時卻是應證了自己的擔憂——獅狼被眾多身穿盔甲手持長槍的偶士兵給團團圍住。
「區區獸人竟敢入侵我土!」
「別做無謂的掙扎,勸你束手就擒!」
正當女偶人打算出面解圍時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視線中——穿著金黃色和服頭戴官帽有著比偶士兵還要巨大身軀的偶人出現。
此偶人的出現立刻迎來了除與獅狼對峙外的所有偶人的跪拜。
「拜見偶人皇。」
偶人皇……是偶人族中擁有著最高掌控權的偶人而被賦予的稱號,在偶人城他即是律法。
看見偶人皇的那刻女偶人的面容呈現呆滯,眼睛的瞳孔更是收縮成一點。彷彿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免禮。」「汝就是入侵吾等國土的獸人?」
在偶人皇的揮手示意下,閒雜偶人等便在其他士兵的陪同下送離了現場。留下的偶人皇在偶士兵的陪同下向獅狼搭話。
面對意外的偶人族之王獅狼顯得相當冷靜,甚至認為這與其是危機不如說是轉機,只要能得到偶人皇的諒解那麼便能將衝突縮小,平安的離開此地。
「只是不小心誤入,待我找到遺落的東西便離開。」
「別胡說八道!你一定是想藉機暗算偶人皇!」
「說得對!非我族類就該剷除!」
獅狼的話語迎來了一陣咆哮與怒罵,即使不被多數的偶人信任但只要偶人皇能夠相信便能化險為夷,但在偶人皇制止士兵的暴言後所說出的話卻不是獅狼所期望的。
「安靜。」「吾早已耳聞,在早已滅絕的獅狼族中有隻獅狼僥倖躲過一劫,成了最後的獅狼。關於這點吾等也深表遺憾,但是,偶人城的每個出入口都有士兵在看守,汝是如何做到不被察覺而進入的?」
偶人皇的面容看上去平靜溫和,但微微睜開的雙眼卻像是看見敵人般犀利。在這番話的加持下長槍更加逼近,此刻甚至連便解的餘地都沒有。
面臨現況無論獅狼說什麼都會被視為非法入境,若說實話則會連累救下自己的女偶人,若直接開戰則更是讓偶人族名正言順的追捕自己。在這進退兩難的情況下一個聲音改變了這一切。
「等一下!」
女偶人毫不膽怯地走到偶人皇面前張開雙臂用堅定的眼神注視著。即使偶人皇的那雙眼神冰冷的令人畏懼。
雙方的眼神相互緊咬著,但見女偶人的出現獅狼第一時間趕到驚愕甚至在女偶人開口的當下更是急忙否認。
「這跟他沒有關係,是個人所為,把他帶進來的是……」
「別聽他的,我是靠自己進入這裡的。」
「閉嘴!現在沒有你發言的權力。」
在偶人皇指示下長槍不斷逼近獅狼另其無法發言,同時靜靜的聽著女偶人的說詞。
「繼續。」
女偶人屏住呼吸將一切娓娓道出。
「只要有一塊夠大的板子跟輪子以及一塊夠大的布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帶進來。」
「原來如此,只要士兵問及布下的內容,撒謊說是收集的物資即可。這樣即使推不動也可以請士兵幫忙,在來只要推到你期望的木屋內即可。但這並沒有說明你幫助他的理由。」
「明白,偶人族的教育宗旨便是別輕易相信其他的種族,但是,要面對一個還能拯救的生命棄之不顧,很抱歉,做不到。」
女偶人的話令偶人皇靜默,當偶人皇將視線移向獅狼並再次回到女偶人身上便質問道「你能擔保這隻獅狼在偶人城療傷的期間不會傷害任何偶民嗎?你能保證在他養傷完後不會反咬一口嗎?」
面對偶人皇的質問女偶人根本無從回答,畢竟說到底雙方今天也才不過第二次交談,沉默了片刻女偶人便徑直的走向獅狼,這樣的行為令在場的偶人百般不解,直到女偶人走進長槍的包圍網站在獅狼的身前將手輕觸碰獅狼的側臉。正氣凜然的大聲說道「如果獅狼先生在這段期間傷害了偶人城裡的任何一名偶民,那麼請不要猶豫,用你們引以為豪的長槍連同這個身體與靈魂一同貫穿吧!」
聽見如此豪言壯舉,偶人皇只是冷靜的下答指示「他的行動範圍不得超出此區域,在場士兵聽令,如該獅狼於療傷期間離開此區或做出可疑之舉便誅殺。」
「是。」
言下之意便是允許獅狼留在偶人城療養傷勢,但一旦發現有任何越軌之舉便會遭受刑罰,即使之後都會遭到偶士兵的監視,但這對於眼下的一偶一狼仍是個值得高興的消息。
偶人皇轉身準備離開的當下,女偶人急忙上前鞠躬道謝。偶人皇僅僅是回眸一看便不發一語的離去。
「謝謝您的諒解。」
回到了當初的小木屋,獅狼便席地而坐準備休息。面對與其一同的女偶人,獅狼沉默片刻便問道「你為什麼如此幫助我?對你而言我只不過是素未謀面的陌生種族。」
女偶人再次陷入了兩眼放空的呆滯狀態,這次停頓了數秒後便笑嘻嘻回應「誰知道,直覺吧。獅狼先生不太像是壞人。」
聽見這樣的回答不由得帶著笑意從鼻子吐氣「越是漂亮的生物就越有毒,這個道理沒聽過嗎。況且我可是個遊走於世界只要交換的報酬足夠吸引我甚至殺人都在所不惜的傭兵。」
獅狼的話語立刻吸引了女偶人的注意,兩眼瞪大宛如散發著閃亮光芒興奮得連忙問道「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得?其他物種好相處嗎?大海是不是紅色的!」
被對方一連串的追問獅狼也終究只是輕輕一笑「反正在療傷的期間除了進食與睡眠卻時也沒別的事可以做,我看就跟你說說我所看見的世界。」
眾所周知這世界早已不是歸單一物種所有,獸人、寧芙、偶人、龍及人類等有著眾多種族立足於大地,但世界的資源卻無法給予所有物種應有的生活保障,因此第一次的資源征戰便打響了。
各個種族運用著自己的生長環境及自身的優勢不斷的具與力爭,但這樣的結果換來的只是無數生命的悲歌。世界的資源在征戰下便得更加稀少,為了爭奪更加稀少的資源戰事便更加猛烈,結果就只是個無止境的惡性循環。
最終在資源無法支撐並提供各物種的生存機能而被迫停止。也因此換來了和平,但這樣的和平只是虛假的,一旦其中一方再次為了利己而行動征戰便會再次打響。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各大種族的掌權者締結了互不侵犯條約。
在條約的制衡下,種族之間的相互往來便成了以物易物的制式交易,A族因為要出海因此向B族要求一艘船,相對的B族也從A族那得到了等值的物品。這便是以物易物。
然而這項以物易物卻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弊端。
「生命?」
「對。」
只要甲方能夠提出等值的物品便能拿下對方的生命,久而久之便產生了另一種奉行強權主義的激進派份子。
奉行強權的物種不受互不侵犯條約的規範,即使因此出現了條約無法約束的地區但說到底也只是極少數,但有個物種便在這極少數的強權下幾近滅絕。
「獅狼先生……。」
說著獅狼平靜的口吻難掩情緒的怒火,狼掌都止不住憤怒的顫抖。
「我發誓要讓那群奉行強權主義的物種付出代價。」說完原本因憤怒而顫抖的狼掌立刻停止了連同情緒也平復了下來。獅狼很清楚這只是自己一時的感情用事並不能代表什麼,只是表現出自己的不理智,在這被監視的情況下只會為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沒事的,這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請不要在意。」
即使獅狼說著不要在意,但女偶人仍就目光凝視著口中輕聲的自言自語。
「被黑暗壟罩的生命……在世界上奮力的活著。」
說完這番話後女偶人就像是回過般好奇的問道「雖然這樣說有些冒犯,獅狼先生確定是那些激進份子下的手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只是聽獅狼先生的口吻就像是卻時看見兇手一樣,所以……。」
「不,我並沒有看見滅族的兇手,但依照現況也只有可能是那種物種下得手。也是為了調查所以才選擇以這樣的方式過活,只要能得到足夠的情報。」
看著早已下定決心獅狼,女偶人便不再多說站起身軀。
「想必你應該也餓了,這邊來幫你準便點吃的過來。」
女偶人離去的背影與舉手間的頭足都令獅狼如此認為,在這樣的世界中誕生出了一個最不適合這世界的生命嘛。
然而……女偶人才剛踏出屋外便被兩把長槍給擋住去路,兩名偶士兵義正嚴詞的說道「想做什麼?」「這段期間想做的任何事情都必須經過我等同意。」
突然擋在面前的兩柄長槍令女偶人下了一跳而跌坐在地上令身後的獅狼滿臉疑惑,但很快的女偶人便重新站起整理好身上的儀容,拍去多餘的塵土。
「伙食是必須的,沒有食物就不能養好病,獅狼先生就無法離開!」
這操作更加令獅狼難以置信,被關進監牢的罪犯怎麼可能因為想吃東西就放他出去,可意想不到的兩名偶士兵真的放離開了女偶人,這樣的舉動再次刷新了認知。
「真是充滿怪異的種族。」
時間到了傍晚,自女偶人離開後已經過了六個小時,這對於獅狼而言並不感到意外,畢竟說到底雙方終究是不同的物種,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始終夾雜著一層利益關係。
估計是就此畫清界線了,能將自己從偶人皇手中救下已經足夠了,也沒有必要在沾染上關係。獅狼如此猜想。
寧靜的夜晚什麼是都不能做的獅狼只是趴在原地,豎起耳朵聽著門外士兵的交談同時養精蓄銳。
兩名偶士兵的交談盡是些無關緊要的閒話家常,不外乎就是被派來當看守的真倒楣,偶人王不應該聽信一屆偶民的話之類的。
聽著交談話語的同時依稀聽見遠處傳來物品拖拉的聲音,在確認那名拖著物品的身分那刻獅狼不由得低頭感嘆。
(看來是我低估她了。)
「等一下!你拖著這兩大包是什麼東西?」
「那一袋都比你人還大了啊!」
「而且渾身髒兮兮的。」
門外傳來熱鬧的交談聲,獅狼也不經意的面帶笑意。在女偶人的強烈堅持下穿過兩名偶士兵禁入了屋內。
「就說是食物!是食物!」
「一天也吃不到這麼多……。」
「休養是很花體力的,這叫有備無患!」
大門拉開,女偶人將兩大袋食物推進屋內最終累癱坐在袋子旁自言自語。
「要把這般到這裡還來還真的是有夠花時間的。」
獅狼曬然一笑道「還以為你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偶人,這樣看來只是笨蛋一個。」
「怎麼這樣跟一個幫你籌備糧食的人說話,真是太傷人了。」
女偶人拍打著自己身後的龐然大物充滿自信的微笑。看著那笑容獅狼似乎意會到了什麼急忙說道「距離養傷應該還要一段時間……你這是。」
「那是因為想跟著你一起去冒險。一直待在這個城鎮裡太無趣了,想看看更多景色認識更多物種。」
這番話不經令獅狼反駁「既然如此你出去就出去不就得了,何必一定得跟著我。」但獅狼所說的這番話語卻被女偶人反駁。
「你還不懂嗎?根據人偶皇的說詞就已經間接表明了我們是封建的種族,自然不可能到外面去,因此既然沒有途徑可以達成,那就自己造一個。」
女偶人雀躍的模樣令獅狼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手足,如果他們還活著是不是也可以像眼前的偶人般活的如此快樂。
若以作為兄長獅狼可以毫不猶豫地接受女偶人提出的請求,但事實是自己早已踏上名為復仇的道路,秉持著這一點就不可能讓不相關的人介入其中,尤其又是個年幼的生命。
「不可以,我所走的是名為復仇的路。你不應該介入其中。」
然而女偶人的反應就像是早已預料到般抱怨道「啊——啊,果然是這樣,因為冒險並不是復仇——等等喔,冒險跟復仇並不衝突對吧,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不能去呢?」
一邊在屋內來回徘徊著一邊說道,最後將頭撇向一邊用著那雙大眼僅僅盯著獅狼。面對這樣的攻勢,也不再有辯解的餘地,或是該說不想,面對年幼的孩子,作為兄長的價值不正是體現於此嘛。
「我明白了,讓你跟就是了。但是如果腳程不夠快我可不會等你。」
「沒問題!」
女偶人露出笑顏的那刻彷彿有這麼一瞬間,獅狼的心中產生了放下過去重新開始的念頭,僅僅那個瞬間。
轉眼便到了離開的日子,除了與女偶人感情較好的矮偶人以及駐守該出入口的偶士兵前來送行外,在無其他偶人。
矮偶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像女偶人道別,看見這一幕的獅狼心中不經揶揄到:原來偶人族也會流淚……。
「再見,我會想你的。」
「放心,會時常寄信告訴你在路上看見了什麼。」女偶人就像姊姊一般輕輕撫摸著矮偶人的安慰道,矮偶人這才收起鼻水與淚水。
「嗯。」
人偶宮殿內,偶人將軍佇立在偶人皇的身旁充滿疑惑的問道「這樣真的可以嗎?吾皇。」
「這樣就好。」
望著寬闊的大廳回想起數日前女偶人在離開關押獅狼的木屋後便找上了偶人皇,目的便是希望偶人皇能做出些改變,讓偶人城不再是封建的國度,而自己將作為第一名離開偶人城的偶人。
「偶人族必須拓展視野,再這樣下去是沒有未來的。為此必須跨出第一步,不管你們怎麼說都無法阻止我的,就算是你也一樣父皇。」
女偶人的雙眼如同鑽石般閃亮卻又蘊藏著耀眼光輝的金黃。隨著回憶偶人皇微低下頭喃喃自語「拓展視野……嗎,真是想了個好理由。」女偶人與獅狼在與矮偶人道別後便離開了偶人城。
「吾皇……。」
「沒事的,只是體悟到原來自己也到了這把歲數。菖蒲(calamus)那孩子越來越像你了。但是在這樣的世界裡這種類型的人會活得比任何人都辛苦。還請您在天上保佑他一路平安。」
在離開的路上女偶人滿心歡喜的邁著步伐突然間想起某件事情便向身旁問道「對了,我們都還沒有互相自我介紹過吧,伮瑪的名字是伮瑪.N.費格瑞(Pneuma.N.Figurine)。獅狼先生呢?」
「那種東西無所謂。」
得到這樣的回答對於伮瑪而言簡直就像天打雷劈般衝擊,因此急忙反駁「這怎麼可以無所謂!這可是很重要的東西,沒有名字的話要怎麼讓別人記住你呢?」
聽著如此激動的發言獅狼清楚的一是道如果讓事情逐漸發展下曲只為令人煩躁,因此便果斷的結束話題。
「就叫獅狼先生吧,畢竟是世界上最後一頭獅狼,也不會有衝突的問題。」
這樣的回答自然令伮瑪不滿意,但次乎也沒有再繼續深究的打算,或許是因為感受到獅狼先生是鐵了心不會回答而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