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關於我轉生成BL作品的背景板這件事(06)

「首先，要把思思隔開呢—」

巨大的龍捲突然在我們和思思之間竄出。

但是，

「沁羽!」

「嗯!部分回朔。」

沁羽將龍捲直接回朔掉了，我趁機使用連繫的能力，將右手伸向思思。

只是—

剛伸過去、手腕就被割開，血液飛濺。

宛若有看不見的刀刃存在。

「水月!?」思思著急地想替我治療，但被我的怒吼阻止。

「不要過來!」

「欸!?」

魔女微笑著「很好的判斷呢。」

「回朔!」沁羽將時間回朔到過去，但是我手腕的傷口仍血流不止，只能用另一隻手緊握著傷處。

沁羽看見從我手縫上滲出的鮮血「為什麼!我明明回朔了，師匠的傷口怎麼沒有恢復!?」

愛麗絲小姐翹起了腳「公主陛下，猜猜看吧。因為我並不是那種會把自身能力曝光的反派。」

她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能無效沁羽的回朔?

是無效能力嗎，但若是無效能力的話，我的傷口又是從哪裡來的!?

必須碰到她使用—

「你在想必須碰到我使用連繫得知我的能力對吧。」愛麗絲小姐微笑地說出我的想法，「是的，我想有用，那請你試試看吧。但我好心提醒一句，不知曉能力前擅自接近他人可是很危險的。」

一滴冷汗從我的臉頰滑落。

「好了，我要開始攻擊了。逃吧，放棄吧，然後一起幸福地沉睡在幻想鄉。」

愛麗絲小姐彈了響指，無數水龍捲出現。

沁羽連忙也回應地創作了漩渦，水花在空中撞擊著、灑下無數水粒。

—不安的預感。

我將我的渦流釋放成盾、阻擋那些接近我們的水粒。

一瞬間，我的水盾便被斬得四分五裂。

「哦?猜到了嗎—不，看起來是你的直覺救了你一命。」愛麗絲小姐優雅地再啜了口紅茶。

「師匠!?」沁羽注意到我舉起的右腕的傷口，「這、這不是小傷啊!」

「沒事—」

「才不是沒事呢!師匠!」沁羽眼角滲出淚水，她著急地拉起裙擺用水刀割出一條布。

「師匠，快點把手伸出來!」

「...」我默默照做。

沁羽的淚水混入我湧出的鮮血一起流下「師匠、對、對不起。」

「啊，雖然感覺我打擾你們了，但攻擊還沒有結束喔。」愛麗絲小姐慵懶地勾起嘴角，更多的水龍捲出現。

思思不理會那些近在咫尺的威脅，將她的小手壓在我的傷口上「水月!有用嗎?嗚、明明、明明受傷那麼嚴重為什麼不說啊!」

這次我只能沉默地接受教訓。

思思的治癒能力不起作用、血還是染紅了沁羽的繃帶。

「總之先逃吧!她的攻擊很奇怪。」我阻止了思思的治療。

到底是什麼?

她的能力為什麼連思思都無法治癒。

編輯有治療創作者的力量才對。

這裡是寫作的世界我們的能力應該都是以寫作為準而誕生的。

冰璃的幻創夢想著能創造一切的虛幻。

變態君的刪除祈求如同刪除文字刪除過去。

萌兔的改寫是希望能像改劇情般改寫他女兒的人生。

沁羽的回朔期待如同還原鍵般將一切事物回到過去。

我的連繫渴望知曉角色與作者的內心。

那麼，她想要的是什麼—

想想，還有什麼提示。

對了!

「沁羽，中和她的攻擊!」我停下腳步。

「是的!」

沁羽再次創作出渦流衝撞愛麗絲小姐的水龍捲。

而我也如同上一次製作了水盾抵擋——只是這次我把手腕的繃帶解開、將血混入盾牌中。

!?

看見了。

影子藏在水中。

但我已經來不及閃躲了，推開了沁羽後擋在思思前。

「嗚!」

影子之刃劃過我全身，造成有大有小的傷口。

尤其是腳踝，鮮血噴湧而出，我痛苦地跪在地上。

「水月!?」、「師匠!?」

「是影子!她在水裡藏著刀刃的影子，趁著水花一起釋放!加上這裡的背景漆黑一片，所以我們一直沒發覺!」

「啊啦啦。」愛麗絲小姐終於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把血溶入水中來觀察我攻擊的方向，真是厲害呢。但是沒猜到我的能力的真相也是沒用的哦—」

突然數枝巨大的鋼筆影子從天砸下。

我們一同使用了力量，但我們的漩渦被影子一撞就碎。

曾經打倒冰璃的三人合作攻擊就這樣被輕易化解。

影子墜入地面的震波把我們擊飛。

「嗚...」沁羽掙扎地爬起、第一件事就是為我重新繫上繃帶。

但是我拒絕了她的好意，拖著受傷的腳往前。

只能我自殺式地對愛麗絲小姐衝鋒，看能不能帶回什麼情報了。

「師匠!」

沁羽用力拉住了我的手，臉頰滑落淚珠、倔強地搖了搖頭。

「沁羽，可以放手嗎，這樣抓著我沒辦法走啊。」

「我不放!師匠的眼神是想去送死對吧!」

「...」被看穿的我只能沉默地低下頭，「沁羽，聽我說—」

「都跟師匠努、努力到現在了，即使能得到勝利、但要犧牲師匠，一點、嗚，一點意義都沒有啊!」

啪!

我被思思甩了一巴掌，但她卻沒給我指責而是露出笑容「水月，腦袋清醒一點了嗎?」

「思思...」

「請相信你自己吧，吶!你可是想出了打贏冰璃方法的人；你可是看透了變態君的謊言找到我的人；你可是從最開始就清楚如何戰勝萌兔的人。所以這次也請你相信自己吧!」

「我...」

我的臉頰滑過冰涼。

影子、影子、影子—!!?

「『唯有真實擁有影子!』」我此時才知道變態君的給我們太多提示是什麼意思了。

「她能將現實事物的影子投射到這個世界!」

所以回朔文字也沒有用、所以即使用編輯的力量治療也沒有用。

因為這些都是真實的傷害。

愛麗絲小姐嘆了口氣、爽快地承認了「你們在創作時有沒有幻想過自己進入故事中呢。我的能力就此而來—『投影』。」

她喝光了最後一口紅茶「但是又怎麼樣，現在的你們仍改變不了局勢喔。」

龍捲再次出現。

沁羽看向了我和思思「師匠、思思，我有個想法—」

我用連繫將沁羽的作戰計畫在我們腦海傳遞。

「可行!交給妳了沁羽!」

我們拳頭互撞後，由沁羽一個方向、我和思思另一個方向逃跑。

魔女坐著她的魔法桌子追了過來。

「哦?是想多線攻擊嗎。好吧，試試看。」愛麗絲小姐創作出更多的龍捲。

我們只能努力躲藏、還得注意影子的暗處偷襲。

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看準時間，我用連繫傳遞心聲「就是現在!沁羽!」

沁羽也用連繫回應「是的!」

然後!

「回朔!」

『沁羽』將自己回朔到魔女的下方，利用渦流跳起「將軍了!」

但愛麗絲小姐只是皺了眉頭、轉頭看向飛到她身後的『沁羽』。

「你們沒發現嗎?我是故意到這個位置的。」她一打響指，無數影子刀片貫穿了『沁羽』。

只是—

「我知道妳會這麼想。」我仰望著魔女。

被影子貫穿的『沁羽』四散成水花，她只是我和思思創造出的投影。

而真正的沁羽早已在愛麗絲小姐的前方—

「創造的力量!」

巨大的水龍捲擊墜了魔女!

愛麗絲小姐痛苦地想爬起身、但卻被沁羽率先跑到她面前。

「愛麗絲小姐，妳已經輸了，我的攻擊絕對比妳的影子快，所以請交出鑰匙吧。」

愛麗絲小姐無奈地攤開手、掌心浮現出鑰匙。

沁羽伸出指尖準備持起—

「公主陛下，妳被保護的很好呢。」

!!?

「沁羽!不要拿、不要碰她!」但我的警告已經晚了。

愛麗絲小姐抓住沁羽的手「第一，妳應該直接打倒我而不是說那麼多話；第二，我可提醒過了，不知曉能力前不要擅自接近他人。」

黑影從愛麗絲小姐身體竄出、瞬間吞噬了沁羽。

思思驚訝地瞪大了雙瞳「發生什麼了!?」

「我只是把她內心過去的黑暗重新投影在她身上，但願那麼脆弱的公主不要崩潰吧。」

愛麗絲小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切!

我朝愛麗絲小姐跑了過去「思思!趁她還沒恢復體力，快點接近她!」

不然如果她又飛到空中，那我們就只能抱頭鼠竄。

只是愛麗絲小姐卻跳到她身後製造的渦流上、閃身到我們面前。

「我跟你的想法一樣，也想用近戰解決呢。」她的指尖觸碰到思思，思思輕輕地「啊!」了一聲也消失在黑影之中。

「這樣那兩人都解決了，最後就是你。」

在她手伸向我的瞬間，我抓住愛麗絲小姐的手腕。

「連繫!」

我們筆的力量互相較勁著。

只是，

「嗚!」我很快的流下斗大的汗珠。

愛麗絲小姐無奈地搖搖頭「沒用的，即使是現在的我筆的力量還是勝過你，沒有了編輯、孤身一人的平凡創作者有什麼用呢。」

「不，是三人—別把我的同伴想的那麼弱啊!」

光芒閃出!

沁羽喘著氣出現「師匠!?我回來了!嗚、我回來了喔!這次沒有、終於沒有來不及了呢。」

而在我身邊，

「不要啊!!!」思思也宛若好不容易從地獄回到人間，「我不想再審搞了啊!」

「就是這樣—」我趁著愛麗絲小姐驚訝的一霎那壓制了她，「將軍了!」

連繫!

窺伺到她內心的文字。

...

模糊。

朦朧的景色逐漸出現了稜角。

那是一個髒亂不堪的公寓，男人在和女人吵架。

「你失業後就只知道喝酒，小孩不管不顧!我上班很累，你不能體諒一下嗎?」、「上班?噗哈哈，去酒店上班不就陪客人喝酒而已嗎?哪裡累了。」、「閉嘴!我當時真的是眼瞎了才嫁給你。」、「娶了妳這種女人我才該看眼科了呢。」

他們將不滿發洩到了桌椅碗盆上。

我眼角瞥見一個小女孩摀著耳朵、躲在沙發後哭泣。

她是?

「是我喔。」愛麗絲小姐出現在旁邊，「是以前的我呢。」

「...」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以前的家庭，我每天都聽著這樣的爭吵長大。」

愛麗絲小姐無奈地勾起嘴角，下一幕出現。

男子此時眼眶多了一個明顯的瘀青，但他仍溫柔地替床上的小愛麗絲講故事。

「嗝!就是這樣，青蛙王子用巫婆的馬車到城堡拯救了老鼠公主，從此以後大家都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小愛麗絲心疼地看著男子「爸爸、痛不痛?」

「唉啊，沒事!這次媽媽下手狠了一點。」男子把玩著手上有彩虹標誌的酒吧名片，「等等去喝點酒就沒事了。」

「但是老師說—」

「不要什麼都老師說嘛，多無聊啊，對了!看—」男子把童話書的公主全部刪去改成王子，「這樣王子跟王子相戀故事不是有趣多了嗎?爸爸我也更喜歡王子呢。」

「嗯!爸爸。」

...

我身邊的愛麗絲小姐冷冷地嘆了口氣「然後我的父親三天後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回家。」

「欸?」

「是被我的母親趕出去的，我在前一晚聽見母親對他怒吼、讓他明早就收拾行李。」

接著，場景再次轉換。

愛麗絲小姐的母親往家裡帶回來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男子。

然後周而復始著「叫叔叔，媽媽以後說不定會跟叔叔結婚喔。」、「嗚...為什麼、那個負心漢!」的循環。

有時甚至還會拿小愛麗絲出氣「都是妳!都是妳這拖油瓶的錯!要是沒有妳我早就幸福了啊!」

「那妳為什麼不把我跟爸爸一起趕出去!」小愛麗絲憤怒地反駁。

「閉嘴!」

啪!

母親重重甩了小愛麗絲一巴掌，然後察覺到自己錯誤地顫抖著手「我、我...」

「媽媽什麼的最討厭了!嗚、嗚啊啊，我不想要這個媽媽!爸爸、爸爸，爸爸在哪裡!」

「那麼想念那個垃圾妳也滾出去算了!今天晚餐不準妳吃了!」

母親將小愛麗絲拖入房間、重重地甩上門。

小愛麗絲只能流淚的從抽屜拿出一封封信抱在懷中。

我身邊的愛麗絲小姐懷念地解釋「我的父親在被趕出家門後，每個月都會給我寄信，說他在外面發生的有趣的事和多麼想念我，有時還會偷偷給我塞零用錢。」

場景來到了學校，小愛麗絲已經是中學生了。

但卻不是什麼快樂的校園生活，一群女生圍著她言語霸凌著:

「喂!賤人，就是妳勾引班長的暗戀對象吧!」

「我什麼都沒做，是他找我告白的。」

「騙子!快給我道歉，妳沒看到班長都哭了嗎?」、「是啊，真不要臉!」、「她媽媽是陪酒女喔，呵，婊子果然會遺傳!」

小愛麗絲在學校不是被無視就是被欺負。

唯一讓她感到喘息的是在圖書館的時光，在那裡終於可以遺忘現實的束縛。

那是個連王子和王子都能相愛的世界。

我身旁的愛麗絲小姐懷念地開口「這就是我喜歡BL的原因，那個世界擁有現實沒有的純粹的愛。」

然後時間快轉，

愛麗絲與她的母親關係逐漸冷漠。

從一見面就吵架、漸漸地開始連話都懶的講了、最後兩人直接假裝對方不存在。

母親的房間毫無顧忌地傳來她跟男人尋歡的聲音。

等到被拋棄後，就是沒日沒夜的痛哭、酒瓶扔了一地，這些愛麗絲都習慣了。

愛麗絲終於坐不住了，她向她的父親回信。

只是在信中的她有無數朋友、當選了學生會長、是社團的中心。

「我說謊了呢。」愛麗絲小姐說，「我害怕父親如果發現我是個陰暗角，一定會跟我疏遠。」

然而過了幾天—

她卻在母親沒闔好的梳妝台裡發現了熟悉的信封。

是她寄給父親的信。

她終於爆發了、拿著信質問深夜才回家的母親「這是什麼!?」

母親先是恍了一下神、然後厭惡地開口「我知道妳寄信給了那個人渣，我請郵局的朋友拿回來，以後妳別跟他聯繫了，知道嗎?」

「夠了!妳為什麼每次、每次都影響我的人生啊!」愛麗絲終於忍受不住了、甩給她母親一巴掌。

「妳、妳敢打我!?」

「都是妳的錯!」愛麗絲跑出了家。

隨後兩人的關係降至了冰點。

愛麗絲搬了出去，過起了半工半讀的生活。

我身旁的愛麗絲小姐苦笑著「幸好那時有寫作陪伴著我，我能沉浸在這溫柔的世界，不然我肯定會變得跟我母親一樣吧。」

慢慢的，她在網路上有了名，一些出版社開始聯繫她。

生活終於走上正軌。

直到突然出現在她信箱的她父親的信。

「—對不起，爸爸先走了，妳要幸福啊!」

愛麗絲著急地前往父親的住址，但卻發現那個地址根本不存在。

於是她只能去見她最厭惡的人—她的母親。

母親此時早已因為長期酗酒加上糟糕的生活習慣臥病在床。

醫生見到她後冷冷地說「妳怎麼現在才來?妳的母親拖欠了半年的費用了，她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她看到了母親。

曾經那個充滿活力的人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插滿管線、骨瘦如柴的老女人。

她一時差點認不出。

但母親卻認出了她「妳來這裡做什麼!我沒有妳這個女兒!」

愛麗絲強忍著厭惡坐到了她母親的旁邊「我去找父親了。」

「哈哈哈，果然妳就是向著妳爸。別看我，妳的眼睛簡直跟妳爸一模一樣!我每次見到都想吐!」

「告訴我，父親在哪裡?」

「哦?妳不知道。」

「如果妳也不知道我就回去了。」

「不不不!來來來，我當然知道，他可是跟我借錢了好幾次呢，過來、耳朵過來，我告訴妳。」

愛麗絲咬著牙、不甘心地把耳朵湊到她母親的嘴邊。

「噗哈哈、哈哈哈，我才不告訴妳!討厭妳、最討厭妳了啊!這個世界所有人我都討厭!」愛麗絲小姐的母親狂笑著，「對!我要死了!我死之後妳就永遠找不到妳的父親了!哈哈，怎麼樣!妳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妳—!」

「我會把這個秘密帶進地獄!詛咒妳永遠不知道真相!」

...

在我身旁的愛麗絲小姐將她的回憶終結。

「就是這樣，然後小說之神就找上我、邀請我前往幻想鄉。」

愛麗絲小姐悲傷地笑了笑「知道了這些後，你仍想保衛骯髒的現實嗎，這裡才是理想的世界不是嗎?大家都可以幸福地活著。現實只有傷痛而已。」

是啊，人會沈溺在幻想中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是，

我看向她「現實並非只有傷痛。」

「你都看了這些還說這種話嗎!」愛麗絲小姐指責地瞪著我，「那不然我在現實經歷的一切是什麼!這些還不痛苦嗎?」

「不，一直都有人愛著妳。」

「愛?誰。」愛麗絲小姐呵呵地笑，「那為什麼我父親要用假地址?不就是因為不想跟我碰面。」

「不，是妳母親。有誰會把不愛的人努力地養大呢。」

「說謊!你幫誰說話都好，就只有那個人怎麼可能!」

「她說了叫妳滾出去的氣話、卻害怕妳真的跑出去而把妳關在房間。」

「那、那是...」

愛麗絲小姐痛苦地搖了搖頭「那為什麼她要收走我寄給父親的信!那為什麼她不願意告訴我父親的所在地!」

「那是因為—」我的聲音戛然而止。

「呵呵，你看，你不是回答不出來嗎。」

(…)

「愛麗絲小姐，妳的母親還活著嗎?」

「意外的能挺，不過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妳有沒有想過那些信是妳母親寄給妳的呢?」

「欸...?」

我繼續說「她並沒有收走妳的信，而是因為沒有那個地址被退回了。」

「不可能、不可能!」

「所以她當然無法告訴妳妳的父親的所在地，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想讓妳跟妳的父親聯繫吧。」

「為什麼!?」

「讓女兒接近一個拋棄家庭對孩子不聞不問的父親?」

「父親是被那傢伙給趕跑的!」

「那是因為妳的父親大概外遇了。」

「你說謊，怎麼可能!你有證據嗎!?」

我沉默地幻化出她父親曾經把玩的彩虹標誌的酒吧名片。

「就是這個，它是同志酒吧，我之前在網路上有看見他們舉辦活動。」

「這、這個...」愛麗絲小姐用力地搖頭，「我才不相信!」

「是的，妳不用相信，因為這些是我相信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個笨拙的媽媽，離婚的她不知道怎麼跟女兒相處，於是她想到了跟女兒關係要好的前夫，用他的名義給女兒一封又一封的信。

說不定對她而言，寫信的時候也是她最開心的時光吧，現實的她笨拙地只會傷害女兒，但是文字的世界—信的世界她卻能冒充另一個人，給她的女兒帶去溫暖、也讓自己得到溫暖。

我不知道她最後不能寫信時放棄得多痛苦，我想一定是比生病本身還要撕心裂肺的事情吧，然而她到最後一刻也乞求著女兒的幸福。

但為什麼呢，她在最後一封信依舊不敢坦白真實，或許她害怕著自己的笨拙只會傷害了她最珍視的存在。

所以她在死前決定守住一個秘密，那是她最後能做的事情了—即使會被她的女兒憎恨。

繼續用尖銳的刺偽裝自己，將真相溫柔的包護在一個又一個謊言。為了讓她的女兒能永遠的相信溫柔的夢境下去。

這就是我看到的真實。」

接著，夢境破碎。

我和愛麗絲小姐回到了那空無一物的世界。

一滴眼淚從愛麗絲小姐的眼角滑落「我…」

「那麼愛麗絲小姐，妳想要怎麼辦呢?繼續在這做著美夢，還是賭一把現實。但是不管怎麼樣?妳都有歸宿不是嗎?」

「歸宿...?」

「是的，妳的讀者一定在等著妳。正如當年文字拯救了妳，妳的文字一定也拯救了他人吧，我是這麼相信的。」

愛麗絲小姐強忍著淚水站起來。

「難怪，我們四傑會輸給你們不是沒有原因的—抱歉了，小說之神，我果然還是想見證一下我的現實呢。」

愛麗絲小姐交給我們漂亮的銀色鑰匙。

「走吧，不管結局如何，我都會支持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