氰化氫
本章節 3026 字
更新於: 2022-09-25
國家級警報
［隕石速報］０６／１５
１６：３５左右 北部外海發生隕石墜落，慎防強烈搖晃，氣象局。
□
我端詳愛麗絲的左臉，然後在她的下顎稍微施力，讓她的右臉面向我。
看樣子沒受傷。
雖然喊著痛，卻還是找不到傷口。確認沒有問題後，我伸手翻動她的衣領，接著請愛麗絲抬起雙手。
「啊，找到了。」我說。
「原來真的有啊，在哪裡？」
愛麗絲看起來有些沮喪。
我在她襯衫的腋下部分發現破洞，能從那裡看見她的內衣。因為愛麗絲問我破洞在哪裡，我於是透過那個洞戳了一下她的腰部。
「咻呼！」她發出奇怪的叫聲，「欸！你什麼意思！」
她敲了一下我的頭。
「沒有啊，我跟妳說哪邊破掉而已。」我觀察起那個破洞，「還好不是纖維的部分直接被扯爛，只是布料跟布料的接縫裂開而已。找個時間請人補個縫線吧。」
「好討厭喔，這件襯衫我已經穿很多年了。」
「顏色是滿適合妳的，不過暫時只能讓襯衫休息了。」
「嗯……心情好差。」她生氣地拍了拍方向盤，「我去後面躺一下。」
愛麗絲才剛說完，就將手裡的包包塞給我，從駕駛座爬往後座。
抵達後座後，她踢掉高跟鞋，然後打開後座的車門，將腿伸入雨中。
愛麗絲踢著雙腿，腳趾在雨中蠕動。雖然不知道這動作有什麼意義，不過她喜歡就好，反正沒影響到別人。
可能是連日的梅雨，導致室外的停車場沒什麼人。愛麗絲直接躺在後座，往自己的後方擺動雙手，做起空氣仰泳。
除了泰迪，我們這幾天還拜訪了其他死者的家屬。但不是每個人的脾氣都像泰迪一樣，所以有的時候不會受到好的對待。
像今天，愛麗絲的襯衫就變成犧牲品。不只是襯衫，她甚至是被家屬壓在地上，拿鈍器往臉部打了好幾下。
但還是需要親自拜訪。
拜訪死者家屬是為了確定我們的假設是正確的——那就是奇美拉製造機只會襲擊有伴侶的魔法少女。
目前都還是如此。
目前遇害的將近二十位魔法少女都是如此。
所以不只是拜訪死者，還必須聯絡可能出現危險的魔法少女們。
我曾問過愛麗絲，為什麼不打電話就好，結果她回答「打電話容易被敷衍」，所以還是必須親自拜訪。
「那等下還有行程嗎？」我問。
愛麗絲依然躺在後座，把雙腳伸出車子踢著雨水。
手臂卻遮住眼睛，不曉得是不是在裝睡。
裝睡就不要踢腿啊，我心想。
「我今天還約了兩個芸香科的魔法少女。」愛麗絲說，「一個是有女朋友，另一個是結婚了。拜訪完她們應該就差不多了。」
「之後還有什麼科的魔法少女？」
「應該是沒有了。」
「等明天再打算？」
「應該是真的沒有了，因為中部地區有伴侶的魔法少女差不多都快死光了，剩下的都是單身。」愛麗絲先是苦笑，然後又嚥下唾液，「啊……接下來就是祈禱那個奇美拉製造機不要往北還是往南跑吧。」
「聽起來有點像蟲害。」我有感而發。
「……」她沒有回答。
看樣子是沒有心情。
說到蟲害，蝗蟲一般而言是綠色的，然而群聚的蝗蟲會由於環境的刺激而轉變為黃色，並讓體內產生苯乙腈與氰化氫，這兩種化學物質皆有毒性。那是基因所造成的，算是大自然替這物種埋下的伏筆。
某種程度上，我覺得魔法少女也是類似的機制。
魔法少女們儘管有可能轉變為隕石，但某種狀況下也會轉變成由複數人類肢體糾纏的球狀模樣，我已經看過無數次了。而愛麗絲也說過，只有隕石才傷得了魔法少女，也間接證明若在一對一的狀況下，隕石是強過於魔法少女的。
從這點來看，隕石就如同蝗災。
然而，隕石需要進食嗎？
隕石又是基於何種理由行進於宇宙間呢？
「欸，文竹，問你一件事情喔。」她揮舞手臂，跟我對上視線。
「什麼事？」
「如果你是魔法少女，然後跟另一半同居，接著突然有個陌生人跑過來跟你說『最近不可以跟另一半太好喔，要假裝分開喔，不然會死掉喔』，你覺得你會把這句話放在心裡放多久？」
「應該不會超過一個禮拜吧。」
「我還以為至少可以撐一個月，新聞不是也有在報嗎？」
「隨便就把陌生人的話放在心裡放超過一個月，感覺日子會不太好過。」
「也是啦。」愛麗絲嘆了一口氣。
她接著舉起雙手，「嘿咻」一聲從躺姿恢復成坐姿。
愛麗絲用大腿夾住雙手，搖晃著腦袋，不曉得是在思考什麼。
過了一會，她翻過後座的椅墊，前往後車廂。
她所開的這台豐田瑞獅是客貨兩用，後座椅子甚至能夠摺疊，藉此獲得更多載貨空間。但即便不那麼做，後車廂也足夠寬敞。
愛麗絲在後座椅墊上方加裝了一個布簾，此時她將布簾拉起，應該是打算在後車廂換衣服。
她那件襯衫，的確也不能再穿了。
愛麗絲在車上準備了不少衣服，主要是為了應付各種狀況，尤其是最近必須面臨不少喪葬的場合。
我同樣在後車廂放了幾套自己的衣物，有時也會借用那個更衣間。
等待的期間，我轉動手裡的鉛筆，持續完成素描。
時至今日，我快要養成每天都替愛麗絲畫一張圖的習慣。先前曾聽說若要養成習慣，通常需要耗費兩個禮拜的時間。但就我來說，習慣這種東西是事後才賦予意義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我覺得愛麗絲躺在後座仰泳的畫面挺不錯，所以那是今天素描的主題。
明天會是什麼主題呢？我喜歡去思考這種事。
「文竹。」
愛麗絲邊換衣服邊呼喊我。
後座的布簾晃動一下。
我問她什麼事，愛麗絲則是將腦袋從布簾裡探出來，「我問你喔，你可以空出明天的時間嗎？」
「明天的時間？妳想幹嘛？」
「沒有啊，就之前說過的那個。」
「哪個？」
「奇美拉最終決戰啊。」愛麗絲叼著還沒點燃的菸，然後拉開布簾。
她已經換上新的襯衫。
愛麗絲扣起領口的釦子，接著從後車廂爬過來。
「既然中部的情侶都死得差不多了……」她盯著打火機的火光，再次打開車門，將雙腿伸入雨中，「那我們明天就去訂個餐廳吧，挑一間氣氛不錯的。」
「明天？」
「嗯，明天。不然奇美拉製造機跑掉就糟糕了，不是嗎？」
「……」
「吃過晚餐，我們可以去打個撞球、保齡球，或是看場電影，最後兩個人一起去那個我設下陷阱的地方，看看奇美拉製造機到底會不會掉進陷阱。反正至少有一次對峙的機會。」
「……」
「還是要做一些比較世俗的約會，這也是沒辦法的，不然誘餌要從哪裡來？總不可能找別的魔法少女，然後當面命令他們『喂，接吻要帶感情啊，感情啊，舌、頭、啊！欸，我來示範一次，咻嚕嚕嚕』……」
「……」咻嚕嚕嚕是什麼？我皺起眉頭。
「不好笑？捧場一下嘛。」愛麗絲嘆氣，「總之只能我們自己來當誘餌啊。如果那個兇手沒找上我們，肯定是因為我們少做了那些事情。我們可能需要世俗一點。如果紫薇在這裡，她說不定會說『一定是愛的濃度不夠』。」
「是啊。」我盯著鉛筆的筆尖，「一定是因為那樣。」
「雖然我是喜歡待在車子或家裡，我喜歡那樣。那樣比較讓我安心。」
說著說著，愛麗絲從後方伸出手，搓揉起我的手臂，「欸，你是不是在生氣？」
「不至於。」
「我很早就說過了，我一定會做這件事情。」她在我耳邊小聲地說著：「我一定會抓住把文璿分屍的兇手，或是被兇手抓住。我如果不做這件事，我以後這幾十年都會睡不好。你想看我睡不好嗎？我睡覺的時候會踢你喔。」
「妳覺得勝算大嗎？」
「我雖然沒看過奇美拉製造機，不過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件。」
「那次是怎麼解決的？」
「那次喔……」愛麗絲將臉湊過來，磨蹭我的臉頰，「我記得是挑一塊大一點的空地，然後把那個地方轟炸得像個隕石坑，兇手就直接被當成隕石處理掉了，對外我們也宣稱那是一顆漏接的隕石。」
「那次死了很多人嗎？」
「……」愛麗絲親了一下我的臉頰，「你明天晚上的約會想吃什麼？我們難得挑貴一點的好不好？因為……」
「……」
「因為很難得嘛……」聲音變得微弱。
對於她把自己當成誘餌，我沒有生氣的立場，畢竟愛麗絲也不好受。
有那麼一瞬間，我希望我們是在別的時間點認識。
無論是以普通情侶的身分陷入熱戀，或是以普通情侶的身分斷絕往來，我覺得那跟現在的心情相比，都稱得上是幸福的一種吧。
［隕石速報］０６／１５
１６：３５左右 北部外海發生隕石墜落，慎防強烈搖晃，氣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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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詳愛麗絲的左臉，然後在她的下顎稍微施力，讓她的右臉面向我。
看樣子沒受傷。
雖然喊著痛，卻還是找不到傷口。確認沒有問題後，我伸手翻動她的衣領，接著請愛麗絲抬起雙手。
「啊，找到了。」我說。
「原來真的有啊，在哪裡？」
愛麗絲看起來有些沮喪。
我在她襯衫的腋下部分發現破洞，能從那裡看見她的內衣。因為愛麗絲問我破洞在哪裡，我於是透過那個洞戳了一下她的腰部。
「咻呼！」她發出奇怪的叫聲，「欸！你什麼意思！」
她敲了一下我的頭。
「沒有啊，我跟妳說哪邊破掉而已。」我觀察起那個破洞，「還好不是纖維的部分直接被扯爛，只是布料跟布料的接縫裂開而已。找個時間請人補個縫線吧。」
「好討厭喔，這件襯衫我已經穿很多年了。」
「顏色是滿適合妳的，不過暫時只能讓襯衫休息了。」
「嗯……心情好差。」她生氣地拍了拍方向盤，「我去後面躺一下。」
愛麗絲才剛說完，就將手裡的包包塞給我，從駕駛座爬往後座。
抵達後座後，她踢掉高跟鞋，然後打開後座的車門，將腿伸入雨中。
愛麗絲踢著雙腿，腳趾在雨中蠕動。雖然不知道這動作有什麼意義，不過她喜歡就好，反正沒影響到別人。
可能是連日的梅雨，導致室外的停車場沒什麼人。愛麗絲直接躺在後座，往自己的後方擺動雙手，做起空氣仰泳。
除了泰迪，我們這幾天還拜訪了其他死者的家屬。但不是每個人的脾氣都像泰迪一樣，所以有的時候不會受到好的對待。
像今天，愛麗絲的襯衫就變成犧牲品。不只是襯衫，她甚至是被家屬壓在地上，拿鈍器往臉部打了好幾下。
但還是需要親自拜訪。
拜訪死者家屬是為了確定我們的假設是正確的——那就是奇美拉製造機只會襲擊有伴侶的魔法少女。
目前都還是如此。
目前遇害的將近二十位魔法少女都是如此。
所以不只是拜訪死者，還必須聯絡可能出現危險的魔法少女們。
我曾問過愛麗絲，為什麼不打電話就好，結果她回答「打電話容易被敷衍」，所以還是必須親自拜訪。
「那等下還有行程嗎？」我問。
愛麗絲依然躺在後座，把雙腳伸出車子踢著雨水。
手臂卻遮住眼睛，不曉得是不是在裝睡。
裝睡就不要踢腿啊，我心想。
「我今天還約了兩個芸香科的魔法少女。」愛麗絲說，「一個是有女朋友，另一個是結婚了。拜訪完她們應該就差不多了。」
「之後還有什麼科的魔法少女？」
「應該是沒有了。」
「等明天再打算？」
「應該是真的沒有了，因為中部地區有伴侶的魔法少女差不多都快死光了，剩下的都是單身。」愛麗絲先是苦笑，然後又嚥下唾液，「啊……接下來就是祈禱那個奇美拉製造機不要往北還是往南跑吧。」
「聽起來有點像蟲害。」我有感而發。
「……」她沒有回答。
看樣子是沒有心情。
說到蟲害，蝗蟲一般而言是綠色的，然而群聚的蝗蟲會由於環境的刺激而轉變為黃色，並讓體內產生苯乙腈與氰化氫，這兩種化學物質皆有毒性。那是基因所造成的，算是大自然替這物種埋下的伏筆。
某種程度上，我覺得魔法少女也是類似的機制。
魔法少女們儘管有可能轉變為隕石，但某種狀況下也會轉變成由複數人類肢體糾纏的球狀模樣，我已經看過無數次了。而愛麗絲也說過，只有隕石才傷得了魔法少女，也間接證明若在一對一的狀況下，隕石是強過於魔法少女的。
從這點來看，隕石就如同蝗災。
然而，隕石需要進食嗎？
隕石又是基於何種理由行進於宇宙間呢？
「欸，文竹，問你一件事情喔。」她揮舞手臂，跟我對上視線。
「什麼事？」
「如果你是魔法少女，然後跟另一半同居，接著突然有個陌生人跑過來跟你說『最近不可以跟另一半太好喔，要假裝分開喔，不然會死掉喔』，你覺得你會把這句話放在心裡放多久？」
「應該不會超過一個禮拜吧。」
「我還以為至少可以撐一個月，新聞不是也有在報嗎？」
「隨便就把陌生人的話放在心裡放超過一個月，感覺日子會不太好過。」
「也是啦。」愛麗絲嘆了一口氣。
她接著舉起雙手，「嘿咻」一聲從躺姿恢復成坐姿。
愛麗絲用大腿夾住雙手，搖晃著腦袋，不曉得是在思考什麼。
過了一會，她翻過後座的椅墊，前往後車廂。
她所開的這台豐田瑞獅是客貨兩用，後座椅子甚至能夠摺疊，藉此獲得更多載貨空間。但即便不那麼做，後車廂也足夠寬敞。
愛麗絲在後座椅墊上方加裝了一個布簾，此時她將布簾拉起，應該是打算在後車廂換衣服。
她那件襯衫，的確也不能再穿了。
愛麗絲在車上準備了不少衣服，主要是為了應付各種狀況，尤其是最近必須面臨不少喪葬的場合。
我同樣在後車廂放了幾套自己的衣物，有時也會借用那個更衣間。
等待的期間，我轉動手裡的鉛筆，持續完成素描。
時至今日，我快要養成每天都替愛麗絲畫一張圖的習慣。先前曾聽說若要養成習慣，通常需要耗費兩個禮拜的時間。但就我來說，習慣這種東西是事後才賦予意義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我覺得愛麗絲躺在後座仰泳的畫面挺不錯，所以那是今天素描的主題。
明天會是什麼主題呢？我喜歡去思考這種事。
「文竹。」
愛麗絲邊換衣服邊呼喊我。
後座的布簾晃動一下。
我問她什麼事，愛麗絲則是將腦袋從布簾裡探出來，「我問你喔，你可以空出明天的時間嗎？」
「明天的時間？妳想幹嘛？」
「沒有啊，就之前說過的那個。」
「哪個？」
「奇美拉最終決戰啊。」愛麗絲叼著還沒點燃的菸，然後拉開布簾。
她已經換上新的襯衫。
愛麗絲扣起領口的釦子，接著從後車廂爬過來。
「既然中部的情侶都死得差不多了……」她盯著打火機的火光，再次打開車門，將雙腿伸入雨中，「那我們明天就去訂個餐廳吧，挑一間氣氛不錯的。」
「明天？」
「嗯，明天。不然奇美拉製造機跑掉就糟糕了，不是嗎？」
「……」
「吃過晚餐，我們可以去打個撞球、保齡球，或是看場電影，最後兩個人一起去那個我設下陷阱的地方，看看奇美拉製造機到底會不會掉進陷阱。反正至少有一次對峙的機會。」
「……」
「還是要做一些比較世俗的約會，這也是沒辦法的，不然誘餌要從哪裡來？總不可能找別的魔法少女，然後當面命令他們『喂，接吻要帶感情啊，感情啊，舌、頭、啊！欸，我來示範一次，咻嚕嚕嚕』……」
「……」咻嚕嚕嚕是什麼？我皺起眉頭。
「不好笑？捧場一下嘛。」愛麗絲嘆氣，「總之只能我們自己來當誘餌啊。如果那個兇手沒找上我們，肯定是因為我們少做了那些事情。我們可能需要世俗一點。如果紫薇在這裡，她說不定會說『一定是愛的濃度不夠』。」
「是啊。」我盯著鉛筆的筆尖，「一定是因為那樣。」
「雖然我是喜歡待在車子或家裡，我喜歡那樣。那樣比較讓我安心。」
說著說著，愛麗絲從後方伸出手，搓揉起我的手臂，「欸，你是不是在生氣？」
「不至於。」
「我很早就說過了，我一定會做這件事情。」她在我耳邊小聲地說著：「我一定會抓住把文璿分屍的兇手，或是被兇手抓住。我如果不做這件事，我以後這幾十年都會睡不好。你想看我睡不好嗎？我睡覺的時候會踢你喔。」
「妳覺得勝算大嗎？」
「我雖然沒看過奇美拉製造機，不過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件。」
「那次是怎麼解決的？」
「那次喔……」愛麗絲將臉湊過來，磨蹭我的臉頰，「我記得是挑一塊大一點的空地，然後把那個地方轟炸得像個隕石坑，兇手就直接被當成隕石處理掉了，對外我們也宣稱那是一顆漏接的隕石。」
「那次死了很多人嗎？」
「……」愛麗絲親了一下我的臉頰，「你明天晚上的約會想吃什麼？我們難得挑貴一點的好不好？因為……」
「……」
「因為很難得嘛……」聲音變得微弱。
對於她把自己當成誘餌，我沒有生氣的立場，畢竟愛麗絲也不好受。
有那麼一瞬間，我希望我們是在別的時間點認識。
無論是以普通情侶的身分陷入熱戀，或是以普通情侶的身分斷絕往來，我覺得那跟現在的心情相比，都稱得上是幸福的一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