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9-2

　　「事情發生的當下，沒多想就……」馮羨理解到他衝動的行徑很有可能會再次傷害宋承岳，趕緊改口。
　　「抱歉，讓你擔心了。」
　　話才剛說完，他的視線再次與宋承岳相對，接著就被拉到宋承岳的懷裡。
　　這時宋承岳諳啞著嗓音──
　　「你這樣……會讓我以為，喜歡的人又要被閻羅王帶走了。」
　　馮羨雙眸倏地瞠大，被宋承岳緊緊抱住的實感，竟然讓他壓抑已久的情感宣洩而出。
　　「……對……對不起，都怪我太沒用了！」隨著一陣哽咽，馮羨眼裡的淚水跟著大雨傾瀉而出。
　　宋承岳傻了眼，「笨蛋，怎麼會沒用，你不是救了那個女孩子嗎？」
　　「可是、可是……我還是救不了葉子小姐……明明你都那麼拚命求救了，你這麼痛苦……我卻什麼也做不到，根本沒資格受人愛戴啊。」
　　「你──」宋承岳有些驚訝，隨後放軟了眼神。「原來都知道了……」
　　這麼說，原來今晚他與文樂天的聚會是在談論這件事。
　　宋承岳注視的眸光摻上一絲無奈，但他捧上馮羨的臉頰，安撫道：
　　「別哭了。什麼沒用不沒用的，又不是你的錯，況且當時我們又還不認識。」
　　「可是你……」馮羨朦朧模糊的記憶中，總算浮現某個片刻。
　　硬要說的話，馮羨的確見過宋承岳。不過當時他還在世界的另一頭，與現世分隔兩地，宋承岳當然認不出眼前的馮羨就是那個不起眼的月老。
　　但也因為一面之緣埋下的種子，讓馮羨深感歉疚。
　　「你很難受，我卻從來都不曉得。」馮羨哭著說。他應該早要知道了才對。
　　宋承岳覺得他很傻，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事自責？
　　「我……」相反地，他才要覺得抱歉。「對不起，因為一時軟弱丟下你，但事情已經過去了，沒必要放在心上。而且現在想想，都是你這小子闖進我的生活，根本沒機會傷感了吧。」
　　「抱歉……我只是覺得至少能夠為你分擔點什麼。起碼我……真的很在乎你的感受。」
　　「你就這麼為我著想嗎？」
　　他的眸裡摻上了一股熱度，揚起溫和的笑意。
　　馮羨不再逃避內心的情感，緊張地嚥了口唾沫，鼓起勇氣說道：「當然，就按照你想要的去做。」
　　「好。」宋承岳思索了下，「那……下次做任何事之前，請先考慮到我好嗎？」
　　面對這個自私的要求，馮羨的臉頰猛然漲紅，眼色看來是答應了。「沒問題，你想怎麼做，我隨時都在。」
　　宋承岳被他的反應刺激到，按捺不住衝動，像盯緊獵物般看著對方。
　　「你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嗎？你這樣……就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對你做出什麼也願意？」
　　「沒關係。」馮羨在他熱燙的注視下，羞赧地閉上眼睛說──
　　「因為……我喜歡你。」
　　宋承岳聽完，瞬間攬住他的腰桿，接著馮羨就感覺到嘴唇被吻住了。
　　宋承岳淺淺地吻著馮羨，讓他忘了思考，順著本能抓上宋承岳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閉上眼。
　　空氣裡都是嘴唇交纏與唾液發出的響聲，跟隨雨水產生黏膩的觸感。馮羨很訝異，人類的嘴唇竟然這麼軟，如此香甜。
　　宋承岳的動作變得強勢，一手扣住馮羨的後腦，牢牢捆住他。微冷的舌尖探入他的口，貪婪地勾纏上舌頭。
　　馮羨覺得很暈，全身像是流竄上了一股電流。無論是舌尖或緊貼著的身體，被碰觸到的地方都讓他不受控制地軟化。
　　再這樣下去好像不行……
　　「唔嗯……」馮羨感覺非常強烈，幾乎要沉溺在慾望中，莫名升起一股放縱的罪惡感。
　　宋承岳充滿侵略性的氣息撲面而來，意識也跟著沉淪。直到兩人吻到快缺氧，差點起生理反應後，宋承岳才鬆開他的唇。
　　馮羨呆呆地靠著路邊。隨著粗沉的呼吸，宋承岳過了好久才說：
　　「今晚我不准你再獨自亂跑。」
　　馮羨傻住，來不及反應，立刻就被宋承岳牽走。
　　「……咦？要、要去哪？」
　　在馮羨驚愕的表情中，宋承岳平靜地開口：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