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關於我的浮文字小說開場哪有這麼順利這回事(06)

冰璃給了我們一晚休息，創作了一個房子讓我們使用。

然而我半夜想喝點水出臥室時，就看見沁羽站在窗邊、注視著外頭的漆黑。

「沁羽，睡不著嗎?」

「啊，是、是的，師匠。」沁羽慌張地轉過身，隨後落寞地垂下眼瞼，「畢竟我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做得一塌糊塗。我害怕明天又會拖師匠和思思的後腿。」

「不，別忘了，沁羽妳可是救了我呢。」

「但要不是因為我，師匠跟思思你們根本不會捲入!是我—」

「但沁羽妳還是救了我。」我打斷了她的自責，「說起來沁羽，妳之前使用覺醒的能力時都會變成瑟娜塔呢。」

「這個...」沁羽沉默了數秒，將無奈的皺痕刻在眉間，「因為這個能力是我跟瑟娜塔借的。當時我怎麼也想不出來拯救師匠的方法，但如果是瑟娜塔的話一定做到吧，所以我要成為瑟娜塔，接著奇蹟就發生了。拯救師匠的並不是我而是瑟娜塔啊。」

我看見她眼中的軟弱後什麼也無法說出，畢竟我也軟弱無比，

「話說回來，為什麼沁羽要稱呼我為師匠呢?」

「因為師匠就是教我寫作的師傅啊。」

「我並沒有那麼厲害啦。」妳是靠妳的天分成長至此。

「不，師匠的文字可是非常的溫暖，我非常的喜歡呢。」

(...)

我決定換一個話題「沁羽，妳以前睡不著時是怎麼辦的呢?」

「啊，小時候哥哥都會唸故事給我聽喔，我那時身體很虛弱，母親很早就去逝了，爸爸也因為工作的關係時常不在家，都是哥哥在照顧我。」懷念又幸福的笑容只在沁羽臉上出現了片刻，隨後她又慌亂了起來，「抱歉，師匠，我...我不該說這些。是我沒有阻止哥哥，他才變成現在的模樣。」

這不是妳的責任，但我始終無法說出口，只能沉默，放任沁羽的目光消失外頭的無盡夜空中。

...。

「沁羽，那麼我也說個睡前故事怎麼樣?」

「欸...嗯!」

只是該說什麼呢?

...就這個吧。

「這是個月亮與六便士的故事。」

「月亮與六便士?」

「是的，有一個從鑄造廠出來不久的小小六便士。

它十分自豪著自己的身分。

世間萬物都能用它交換，六便士認為它即是世界的中心。

直到它有天從口袋掉出，從水溝蓋上看見了月亮。

高掛在天上的月亮是如此的明亮。

讓六便士誤以為它是銀幣。

六便士打著招呼「嗨，銀幣兄弟，你值多少錢啊?」

月亮並未理會。

「銀幣兄弟，這樣不太好吧，儘管你被放在那麼高的地方，但是論色澤我可不會輸你。」六便士自豪地挺著光亮的身軀。

跟它一起掉出的老先令看不去了「我說年輕的六便士啊，它可不是錢幣，那是月亮啊。」

「月亮?」

「就是星星的一種。」老先令吃力地回想著數年前，由它所買的大英百科全書上的內容，「它繞著我們所在的地球打轉，我們這些錢幣根本無法跟它的價值相比。」

「這不可能!」六便士吃驚地反駁，張大了它身上女王頭像的嘴巴，「我們錢幣才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東西吧!」

老先令因六便士的無知感到好笑。

「聽著，六便士，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我們無法交換的。喏!就拿月亮舉例吧，哪怕再多的我們也買不到月亮。」

「我不承認，我們到底哪一點不如它。」六便士不服氣地反駁。

「那你覺得我們哪一點可以與它相襯?」

「你看我們的光澤可是不輸給月亮啊。」

「那是你還年輕，孩子。總有一天你會像我一樣年老、黯淡，最後被丟回熔爐重鑄，然而月亮卻千百年都如此明亮。」

「可是我們身上有漂亮的頭像和符號，月亮可沒有吧。」

「那是別人雕刻在你身上、你才得到的符號。」老先令喃喃，「月亮可不一樣，月亮本身就是符號，端莊、神秘、寧靜，多少美麗的詞彙都能以月亮代稱。不像我們，人們提到時只會與貪婪聯繫。」

六便士一時間找不出話反駁，老先令安慰著它。

「這就是人生，孩子，我們不可能跟月亮一樣。我們僅僅是骯髒、總有一天會失去價值的錢幣而已。」

「我才不相信!」六便士惡狠狠地背過女王頭像，「我們怎麼可能輸給一顆星星，它能溫暖人嗎?喔!不能，但我們能買到成堆的柴火；它能照亮道路嗎?或許吧，但我們能購買更加明亮的煤油燈。」

「所以，」六便士回答，「我才不會聽你的片面之詞，我一定能證明我們比月亮更有價值。」

「孩子，等等—」

把老先令的呼喚扔在身後，六便士踏上了旅程。」

......

說到這，我停了下來。

沁羽感興趣地傾著身子「師匠，那接下來呢!接下來六便士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故事就留到下次說吧。晚安了，沁羽。」

「嗯，晚安了，師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