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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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9-21
      還沒有開工的我已經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去搬運這些食材,爸爸真的貌似是鐵做的身體,竟然可以天天都重複這些勞力活兒。腳部的肌肉踏在腳踏板上也是一門很吃力的活兒,因為車上的貨物實在太多了,每一步都要用使勁去踩。

       巴剎距離爸爸的店面也沒有很遠,但因為我的龜速踩車速,所以花了六分鐘之多。停下腳踏車以後,我還必須將這笨重的鐵門給拉起。身體是適應了這些粗活兒,但是心靈還是屬於弱小的我,所以還是感到很喘氣。雖然我對爸爸的工作內容不是很清楚,但是身體機能還是能靠爸爸的潛意識去完成。

       媽媽做好家裡的活兒以後,才會來到爸爸的店面幫忙一會兒,也時常帶我們來店面吩咐我們干輕鬆的活兒。爸爸還有請一個員工,也是時間到了才會來上班,所以很多的準備工作都是交由爸爸一人完成的。直至五點多才終於喘一口氣,顧客也回了,食材也差不多賣光了,但我都不知道這一整天是怎麼挺過的。

       爸爸的身體讓我把刀磨完以後,再拿著抹布抹著這很銳利的大刀,這些動作都很熟練得像專業人士。不一會兒。身後再次有把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嗓音比較低啞。「啊杜收工了啊?今天貌似會下雨咧,你的店門記得不用鎖哦,借我用哦!等會兒我會幫你鎖的……」

       還沒放下刀的我回頭一看,竟然看到這個我很討厭的大叔。他是我爸隔壁店的鄰居,我爸是早市生意;而他是晚市生意。這時的他還是烏黑的男士短髮,但瘦巴巴的模樣跟二十五年以後的他沒有多大的變化。

       這位大叔的小名叫啊姜,雖然爸爸當他是朋友,處處都幫助他,但他完全不會感恩。很早以前就退休了,直接把生意交給孩子去發展,但是現在已經關門大吉了。偶爾他也會來爸爸的店面用餐,但是時常用有刺的語言來攻擊爸爸,但爸爸都不當一回事。

       我手上的這把刀已經想扔出去了,但是這是犯罪行為,我還是忍住了。我也很想頂撞這大叔,但顧及大家都是做著一門生意養家糊口的緣故,還是不甘心地點了點頭。爸爸只是使用這大叔的店外面的小空間來擺置桌子椅子,店裡面倒是沒借用過。

       而且爸爸除了把店面免費借給啊姜大叔以外,還會借給另外兩位也是同樣地方做生意的鄰居朋友。當他們不夠空間使用時,會讓他們自由開啟店面,然後借用爸爸的桌子、椅子供顧客們用餐。我越想越為爸爸感到不值,很像一直都被別人佔便宜,但他卻一點都沒佔過別人便宜!

       但這也不是我能夠去改變的事情,畢竟爸爸選擇的每一步路,他也無怨無悔,我也不好去插手。大不了,以後看到這啊姜大叔,我也會以女兒的身份去好好頂撞他,讓這恩將仇報的大叔顏面無存。

        飲食業這工作真的很辛苦,放下刀身以後,我開始感受到指縫隙出現痕癢跡象。因為工作時常接觸很多的油漬,沒有及時把手指縫清洗乾淨就會被遺留的油漬引發痕癢之苦。

       我再次洗了一遍,但痕癢感還是沒有消除,只好內心邊咒罵這討厭的大叔邊雙手摩擦來減緩痛苦感。右手的拇指有著一個很厚的繭,這也是做廚房工的後遺症,因為長期都拿著刀工作的關係。這雙手還有很多的刀傷、燙傷,不過是已恢復的傷痕,但看著也讓人心疼。

       粗糙、佈滿青筋、黝黑的膚色以及有些許皺巴巴的皮膚,這雙手可是經過多年的歷練才把我們兄妹倆給撫養長大。我腦海已浮起爸爸對我們的好,就算媽媽怎麼地叨他、我們怎麼地無理取鬧,爸爸還是對我們沒有任何一句怨言,讓我們衣食無憂、還給了我們一頭溫暖的家。

       不知不覺也將腳踏車騎到家門口了,但是眼眶聚滿的淚水已經快漏出來了。但是爸爸可是大男人、一家之主,可不能再家人面前哭哭啼啼的。舊款板屋是沒有獨立的蹲式廁所,所以要解決大號的時候,就要在離家不遠處的公廁解決。

       公廁雖然也只有三間而已,剛好都沒人,我趕緊跑進去把眼淚給擦乾淨再控制了自己的情緒以後才走出了公廁。開門的時候,我被外面的人龍嚇了一跳,已經有六、七個人在等候著使用廁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