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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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9-21
今天好像沒有發生靈異事件﹐也好像沒有睡到從沙發上掉了下來。只不過我好像做了一個神奇的夢。夢裡面的我還是身處家裡的客廳﹐只不過大廳化身成地下城的迷宮。寬敞的客廳被紙箱堆積而成的牆壁分隔著﹐地上散佈著各種能檢的物品。嗯……螺絲批作為武器攻擊力不太夠呢。不過比起武器首先更想要的是防具呢。啊,這不是在地上就有一件衣服嗎。不對﹐這不就只是一塊破布嗎﹐防禦力和零沒有什麼分別呢。

「啊﹐蓮君早上好。對不起呢我剛才借了幾塊抹布來進行清潔。看來是忘記收拾了。」

這個夢境還非常真實呢﹐居然連晴海都出現了。

「早上好呢蓮!等一會兒哦我們快做好早餐了!」

……

這好像不是夢境。也許只是我的潛意識拒絕理解眼前的事物。手持著一塊經已破爛掉的布的我站了在理應是我的客廳的中心。客廳的角落堆滿著紙箱﹐地板則佈滿著各式各樣的道具。洗髮液、沐浴露﹐這些大概是晴海和春奈昨天從網上訂的商品吧。但這個啞鈴到底是什麼?還有這把鋒利的刀是要用來做什麼的?

「對不起呢蓮君﹐剛才才送貨過來所以我們還沒有時間收拾呢。」

「不﹐事情我是明白的。但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紙箱﹐而且這個啞鈴和這把刀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把是菜刀哦﹐蓮君家裡的刀都快生銹了﹐所以就順便買一把了。然後啞鈴是用來鍛鍊的呢。」

雖然晴海的解釋看上去充滿漏洞﹐但我又說不出有什麼問題。

「那這堆紙箱是什麼回事?」

「那些都是生活用品呢。」

「這個量你們想在我家住多久。」

「久等了!早餐做好了!」

我和晴海的辯論被官方暫停終止。

「對了蓮君﹐我剛才和晴海聊過。果然還是找海月前輩幫忙比較好。」

吃著早餐的同時春奈突然拋出昨天的話題。

「嗯﹐那我就去連絡海月前輩吧。不過我的手機放到哪裡去了。」

我把手伸進褲子兩邊的口袋都一無所獲﹐便掃視著客廳的範圍。

「在這裡呢。」

晴海從沙發旁的地板拿起我的手機並遞給我。在訊息發過去沒多久後海月前輩便回覆了。

「嗯……海月前輩問我下午二時能不能空出時間來呢。你們也要一起來嗎?」

「倒不如說現在什麼時間都有空呢。春奈你也要去嗎?」

「嗯!」

「那我就回覆海月前輩了。」

「那我們吃完早餐就繼續整理送來的東西吧!」

「我說你們也買太多東西了吧!裝在紙箱裡都已經把客廳擠滿了拆出來是要怎樣放!」

「不要緊的!總能放下的!」

「對不起呢蓮君﹐那時候買得太開心結果就買太多了。不過整理一下的話客廳應該能清出不少空間﹐順便還能打掃家裡呢。」

「……我家裡真的那麼髒亂嗎?」

「不﹐我覺得還好吧。特別以男生來說。至才我還沒發狂。」

「單純地放了很多用不著的東西呢!」

「做不到斷捨離又有什麼問題!這叫做專一!」

「蓮君﹐這盒過期了一年半的零食你還要吃嗎?」

「真的非常對不起。」

從結果論來說﹐晴海和春奈是正確的。將用不著的東西丟掉之後﹐居然還真放得下她們買的東西。除了那個用來鍛鍊的啞鈴以外。無論放到哪裡都顯得特別礙事。

「說到底鍛鍊手臂肌肉有什麼意義嗎?」

「沒有﹐就只是自欺欺人認為自己有做運動。」

我們三人看著被安置在地板上的啞鈴。衝動性消費的惡果在一天後已經顯露出來。如果是已經用了幾年的啞鈴的話﹐我們現在能毫不猶豫地丟掉。但是才買了一天連用都沒用過的啞鈴丟掉的話就會覺得非常浪費。

「總之﹐就先找個地方放著吧。只要放在我們不會不小心踢到的地方就好了。」

「嗯。」「也是呢。」

晴海和春奈都同意我的意見﹐我便把啞鈴放了在客廳的角落。雖然我非常質疑如果放了在客廳角落的話我們還會不會拿出來使用。

「總覺得我被騙了呢。雖然真的放得下﹐但這些都是你們的東西呢。我的東西都被丟掉了。」

「不對﹐蓮的東西都應該丟掉吧!像這個壞了一半的耳機還有什麼用?」

「說不定哪天現在用的耳機突然就壞掉了。這樣起碼還有備用耳機可以用。說不定某一天它就會突然自我修復呢。」

「那這堆過了期的零食呢?」

「說不定還能吃呢。」

「不過蓮君還是養成把用不著的東西丟掉的習慣比較好哦。像耳機留住的話就會一直不買備用的﹐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事就趕不及了。」

「也是呢。不過現在就算買了也沒有地方放呢。果然還是應該收取儲存費嗎……」

「誒﹐我們買完東西可是很窮呢。果然只能用身體來付嗎……」

「對不起呢蓮君﹐不過這些東西都可以用哦。我們搬走時也沒有打算將這些東西拿走。」

「不﹐你們打算之後也霸佔著我的客廳嗎?」

「喂!為什麼都無視我了!」

「春奈你先給我閉嘴。」

「不過這些東西蓮君應該都用得著呢。像這些皮膚保養其實男性都能使用呢。」

「誒﹐原來是這樣嗎?我一直都不知道呢。不過我一直都沒怎樣在意呢。不過你們的衣服究竟對我來說有何用處?」

「用來女裝?這裡也有化妝品呢。蓮君想的話我們也可以幫忙哦。」

「別了。女裝就只有零次和無數次。我還是維持在零次好了。」

「誒﹐我明明覺得蓮君的身體很適合女裝來說。」

「我也覺得呢!蓮完全就是擅長女裝的體質呢。」

「女裝的問題就先打住了。我們再不做外出的準備就趕不及和海月前輩見面了。」

「啊﹐也是呢。那我們先去換衣服了。」

「蓮要來偷窺嗎!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呢。」

「春奈你給我閉嘴。還有這麼明目張膽已經不能算偷窺了吧!」

「切﹐我明明還打算靠這個機會用身體來償還的呢。將來還能用來要脅蓮。」

後面那句腹黑的話我就當作沒聽見了。我還趕緊去做外出的準備。



「對不起呢﹐海月前輩﹐我們遲了一點。」

結果我們還是遲了五分鐘才到達海月前輩的咖啡廳。

「不要緊﹐反正今天收錄結束了﹐之後也沒有事情要做。這兩位就是晴海和春奈吧。」

「海月前輩你好﹐我是晴海﹐今天就多多指教了。」

「今天就多多指教了。不過這些事情在這裡說真的好嗎?」

「不要緊的﹐這間咖啡廳是我開的﹐店員都是信得過的人。」

「海月前輩其實是富二代哦。當Vtuber只不過是興趣呢。」

我搶在海月前輩之前解答了晴海和春奈的疑惑。

「嗯﹐就如蓮所說﹐我家裡富有得擁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金錢﹐這間咖啡廳也是用家族那邊的錢來營運的。只不過Vtuber也不只是興趣呢﹐如果我找不到工作的話大概就會被抓回去呢。雖然我有幾個哥哥所以不用繼承家業﹐但大概就會被塞了某個職位然後在集團上班呢。」

「誒﹐原來是這樣呢。難怪海月前輩的人脈那麼寬廣呢。」

春奈一副遇到了大人物的樣子。

「嘛﹐也只不過是家族的緣故而建立下來的人脈罷了。所以你們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聽見了海月前輩進入正題的信號後﹐晴海便開始敘述之前發生的事情。當晴海說完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這件事很嚴重呢﹐你們已經報警了?」

「還沒有呢。我們還不敢輕舉妄動。」

「都不知道該說你們冷靜鎮定還是躺平呢。發生了那麼嚴重的事居然還能這麼悠閒。」

「就算像無頭蒼蠅亂衝也不能解決問題呢。雖然一籌莫展和躺平也沒什麼分別就是了。」

「等等﹐我先打一個電話。」

海月前輩拿出手機打通了某個電話。過了一陣子後海月前輩掛斷了電話對我們說。

「好了﹐我們出發吧。」

「嗯?我們要去哪裡?」

我還在悠閒地喝著咖啡。

「我有個親戚是當律師的。他應該能幫到我們。」

離開了咖啡廳後我們便坐上了海月前輩的車。雖然對車的型號完全不瞭解﹐也認不出車頭的標誌﹐但海月前輩的私家車看上去就像非常名貴。

「我當初還以為會有專業的司機呢。」

「不﹐本來是有的﹐不過我比較喜歡自己駕車。這輛車倒是我自己存錢買下來的。」

原來還真有司機。

「這輛車多少錢?」

「一千萬左右呢。」

個、十、百、千、萬……我在數著一千萬有多少個零。數著數著我就發現那是我花上十年可能也存不到的金額。

「先說一句這不是單純靠當Vtuber賺來的錢買的。我本來就有做投資﹐當Vtuber賺來的錢就像零花錢呢。再說了就算要買車只是追求實用性的話也不用買那麼貴的。」

「不﹐我倒是沒有駕照呢。晴海和春奈有嗎?」

「我倒是有考過﹐只不過從來都沒有開過。完全是一張白紙呢。」

「沒有。我不想製造更多的交通意外。」

我回想起和春奈玩賽車遊戲時的慘況。永遠轉不過去的彎道﹐從不踩下煞車掣﹐活生生地將賽車遊戲玩成搞笑遊戲。我從心底裡慶幸春奈還有一點自知之明。

「我倒是一到了歲數就去考了呢。雖然日常的出入有司機接送﹐但還是被父母要求去考了呢。」

「為什麼?」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會開車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吧。」

「也有可能是為了準備不能由司機開車的情況呢。萬一司機突然生病了也能夠自己開車。」

晴海的猜測倒是非常合理。

「到了﹐就在這裡。」

車停了在紅綠燈前。海月前輩指了一下斜前方的一棟高樓大廈。

「該不會整棟高樓大廈都是你們家族擁有的吧?」

坐在車裡的我數不到高樓大廈的層數。但在這一帶是最高的建築這一點應該毫無疑問。

「想多了﹐我們家族也不是有錢到這個程度。這裡是我親戚的辦公室﹐也就只有一整層的程度。」

海月前輩將車停了在停車場﹐然後帶我們走到大堂等待升降機。

「話我先說在前頭﹐一會兒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驚訝。」

正當我想著還有什麼更驚訝的事情等著我們時﹐我才發現我們穿的都是普通的外出悠閒服飾。

「話說我們穿成這樣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一陣子你們就會知道理由了。還有晴海和春奈你們一陣子小心一點。」

「嗯?」

我們三人都不理解海月前輩想表達什麼。升降機停了在海月前輩按下的樓層。當我們打開辦公室的大門時。

「海月!!!!很久不見了!!!!」

一名身穿西服的女性衝過來飛撲抱住海月前輩。即使是美式足球這也應該會被分類為犯規動作﹐但海月前輩居然不為所動地接住了飛撲過來的女性。

「我說﹐不就三天沒見嗎?」

「三天還不夠久嗎?那可是七十二小時﹐四千多分鐘﹐二十多萬秒呢!」

五分鐘後﹐女性終於放開了抱住海月前輩的手。

「姑且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堂姐遙佳小姐。雖然輩分聽上去差距很大﹐但她其實和我同歲。所以你們也不用對她那麼尊重。」

我們三人逐一向海月前輩的堂姐打招呼時﹐海月前輩突然補充道。

「還有她是重度的百合廚﹐不只是對我還會對其他人出手。所以千萬別答應她無理的請求﹐她會得寸進尺的。」

「那個﹐可能已經太遲了。」

我指了一下春奈的方向﹐春奈和遙佳小姐已經抱了在一起。看到了這個畫面的海月前輩一手拍了在額頭上。

「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算吧﹐春奈看上去也不抗拒的樣子。倒不如說她還很享受呢。」

「不﹐我只是想糾正她這扭曲的行為。遙佳倒是從來不會去抱會表達抗拒的人。」

「放棄了吧﹐沒救的了。節哀順變。」

過了一陣子後遙佳小姐放開了春奈﹐然後帶我們走進辦公室內。一路上辦公室的人都對遙佳小姐表現得十分恭敬。

「別看遙佳這個樣子﹐她也是這間事務所的老闆。」

「該說是人不可以貌相嗎……你們家怎麼每個人都那麼厲害。」

之前聽海月前輩講過﹐她不用繼承家業是因為她的哥哥都是商業天才﹐家族業務都交給他們管理了。

「雖然性格都有一點那樣就是了。」

我和海月前輩的哥哥因為一些機緣巧合見過幾次面。嗯……他們都有同一個特質。名為妹控的特質。也許是因為是家中唯一的妹妹﹐他們超級寵海月前輩。

「倒不如說你性格那麼正常才出奇呢。正常人被這樣寵的話只會變成公主病吧。」

「幸好我的父母對我非常嚴格呢。」

「這裡就是我的辦公室了﹐你們隨便坐吧。」

越過長長的走廓後我們終於到達了遙佳小姐的辦公室。桌子上放了三個電腦螢幕﹐桌子底下也放了兩部主機﹐和我從電視劇中的律師相差很大。

「你們可以放心﹐遙佳整天上班就在看Vtuber的直播度過。在法律上遇到什麼問題我都是交給她解決的﹐對這個行業非常熟悉。」

「是哦!你們三位的直播我都有在追呢!」

「謝謝﹐不過這好像還不是道謝的時候呢。」

晴香將剛才與海月前輩的對話重覆了一次。聽完了晴香的話後遙佳小姐思索了一下。

「平時我都會尊重客人的意願只是提出專業意見﹐但你們是海月的朋友我有必要說。這件事情絕對去報警會比較好。因為只有立案了才能採取法律行動﹐也才能蒐集他們犯罪的證據。立案之後也能申請警方的保護﹐也更能保障你們的安全。」

「我聽到事情時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你們擔心報警之後事情會弄得更大也是非常合理的。」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如果他們真的如晴海所說事件發生後就一直在拖延的話﹐很有可能要不他們內部存在分裂要不就是認為晴海你們不敢去報警。當然最重要的就是繼續拖下去就會給他們更多時間去消滅證據﹐而且這段時間你們什麼也做不到。」

「嗯﹐這些我們都有想到過。但我們完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營運做的。然後就是擔心事情弄大之後也會影響到其他成員。」

「我個人是覺得讓『Rebel』的成員留在營運身邊會更大危險呢。誰知道他們下次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也同意海月前輩的想法。不過也得想想如果要報警的同時還有沒有什麼我們能做的事情。還有最重要的還是晴海和春奈的想法。」

「對不起﹐雖然我知道事情很緊急﹐但能不能給我們一點時間。有些事情我想和春奈和蓮君商量一下。」

「嗯﹐我明白的。突然之間要做出這麼重大的決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事情真的非常緊急。如果你們做出了決定的話就打這個電話和我聯絡吧。」

遙香將卡片遞給了晴香。

「對不起﹐還有謝謝了。」

收下了卡片後﹐我們便離開了遙佳小姐的辦公室。

「你們要到哪裡去嗎?我可以順便載你們。」

我向晴海打了個眼色讓她決定。

「謝謝﹐但是不用了。都已經幫我們那麼多了還要勞煩你載我們回家也太過意不去了。我們姑且也是能賺到錢的Vtuber。」

「嗯﹐那我就先走了。如果做出決定之後就和我們聯絡吧。有需要幫忙的話出聲就好了。除了遙佳之外還有各種人脈﹐說不定能提供一些意見。」

「謝謝了。」

目送海月前輩離開之後﹐晴香便對我們說。

「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晴海和春奈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是在思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是浸沉於做出決定後終焉的氣氛之中。成為這個氣氛的奴隸的我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說話。到了此刻我才確確實實地感受到自己是這件事的局外人。不像共感性羞恥﹐我並沒有親身經歷到這件荒謬的事情﹐也無法與晴海和春奈共感這份悲傷和痛苦。

說到底﹐我和晴海與春奈究竟算是什麼的關係?粉絲與推、Vtuber夥伴、前輩與後輩、朋友﹐種種描述都正確卻又無法準確描述我們的關係性。在這件事上我又是以怎樣的身份去幫助她們呢?如果是粉絲的話﹐是不是就應該義無反顧地支持她們做出的決定?但是作為Vtuber夥伴的話﹐是不是就應該從理性的角度給她們提供意見呢?

從小學開始接觸籃球﹐算起來也有十多年的日子了。觀賞籃球賽事和自己真正下落場打球是徹底的兩回事。觀賞比賽時總能冷靜地分析著球場上發生的事﹐閱讀出在進攻和防守中每一個球員做出了怎樣的決定﹐而這些決定又是正確還是錯誤。但當自己下落場打球時就根本顧不了那麼多﹐眼裡都只看到最直接的東西。不會跑位、防守漏人、投不進球﹐輸球的時候總能找出一千個隊友是豬隊友的理由﹐絲毫沒有想到這些表象背後的原因。當投入了名為想贏的感性之後﹐對於籃球運動的理性理解就會逐漸崩塌。觀看喜歡的球員打比賽時同理﹐即使他失誤了也能列出無數理由將責任分配給他的隊友。

感性叫我支持晴海和春奈將這件事搞得有多大就多大﹐讓全世界都知道「Rebel」的營運做出了多麼過分的事情﹐但理性卻告訴我這樣對她們的利益不是最大化。對於某些人來說﹐理性和感性是x軸和y軸﹐只要努力的話就能找到進入第一象限的方法。但對於毫無才華和能力的我來說﹐理性和感性是一條線的兩端﹐由始至終都只是在互相拉扯。無論是感性還是理性﹐行動的背後必然有一個目的。但我卻找不到能同時滿足感性和理性的行動。

不﹐我甚至也不知道我感性和理性的目的地。就算這件事情弄得再大﹐成功把這該死的營運弄走了﹐事情就會得到解決了嗎?「Rebel」會變成怎樣?晴海和春奈以外的其他成員又何去何從呢?我的目的是單純地想令晴海和春奈能夠安全﹐還是讓她們繼續當Vtuber﹐還是只是想炸死這群垃圾營運令他們從這個業界消失?

當我還在尋找著內心的真物時﹐我們已經回到家中。在玄關脫下鞋子放好之後﹐晴海便對我們說。

「我已經決定要報警了。雖然回到這裡才說﹐但剛才聽取遙佳的意見時就已經下定決心了。除了報警﹐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些什麼了。」

「嗯!無論晴海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的哦!」

我也有資格說出支持的話語嗎?

「報警了之後﹐我、春奈、還有『Rebel』﹐我們的命運之輪將會發生無法估計的轉變。所以我明天才會去報警﹐今天則是我們三人最後的狂歡。蓮君這幾天真的非常感謝你。」

這件事結束了之後﹐晴海和春奈也沒有再聚在這裡的理由了。秘密機地也不會再是秘密機地。即使再次在這裡相遇﹐晴海大概也不再是晴海﹐春奈大概也不再是春奈。對於晴海、春奈和蓮來說﹐這晚就是最後的狂歡。

「嗯!所以我們今晚就玩得歇斯底里﹐聲嘶力竭吧!」

「來吧!誰怕誰。跟你們玩到明天直接去警察局都可以!」

我義無反顧地加入了這場狂歡。儘管過了今天蓮還是蓮﹐但缺少了晴海和春奈的三森蓮就不會再是完整的三森蓮。

「謝謝了呢﹐春奈、還有蓮君。」

剛才還眼花淚光的晴海臉上綻放出笑容。果然在這值得記念的日子還是應該歡笑著度過。

「呢呢!我有件事情想嘗試很久的了!我們來一起玩遊戲吧!」

「春奈我這裡就只有一部主機呢。雖然還有一部手提電腦但那部電腦應該撐不住吧。」

「不不﹐我是說我們三個人用同一部電腦一起玩!一個人只可以用滑鼠來射擊﹐另一個人只可以用方向鍵控制行走的方向﹐另一個人只能放技能和控制身法!」

「草﹐這也太難玩了吧!這很考驗我們的默契呢!」

「我和蓮君沒怎樣一起玩過遊戲呢。不過就來試試吧!」

我們走進了主機所在的房間。

「喂!你們先把內衣褲都先收好啊!」

「啊呢﹐難道蓮看到我們的內衣褲某個部分會產生反應嗎?」

「不﹐你看看晴海害羞的樣子。還有不是穿在身上的內衣褲就只是一塊布吧!」

「所以說蓮想看我們只穿著內衣褲的樣子呢。蓮還真色呢!」

「誰這樣說了!」

「蓮﹐蓮君想看的話……也﹐也不是不可以的……」

晴海衝擊的發言令時間一瞬間靜止了。我和春奈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說完這話之後晴海臉上的綠、藍色值變為零﹐紅色值直衝極限。

「我沒想到原來晴海那麼色呢。」

「晴海也要和我一樣用身體來償還嗎!」

「煩死了!快開始玩遊戲吧!」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晴海惱羞成怒的樣子。

「不過我們要怎樣坐呢?」

電腦椅就只有一張。

「嗯……我想到了!我和晴海都坐在蓮的大腿上就好了!」

說罷春奈和晴海便分別坐了在我兩條大腿上。

「喂!太重了!而且我完全看不到螢幕!」

「蓮你說誰重了?」

「蓮君你剛才說什麼了?」

一瞬間我的雙腿感受到幾倍的重力。

「對不起。我什麼都沒說。」

在二人的威逼利誘下我道歉了。

「話說要選什麼角色啊?」

控制著滑鼠的晴海問我們。

「隨便就好了。反正結果都會是慘不忍睹。」

「那我就隨便選了。」

晴海準確地選擇了我不熟悉的角色。

「我們要跳哪裡?」

「沒有人的地方。要是落地遇到其他隊我們不可能打得贏。」

因為有人數優勢的關係我們隊有著人數的劣勢。

「那就跳這裡好了。晴海你看看附近有沒有敵人哦!」

「有哦。一隊﹐兩隊﹐三隊。」

「喂!明明我們就沒在直播﹐用的也不是直播用的帳號。為什麼還會被追著來打!」

「來吧!看看我們三位一體的威力!」

「別說海口了!快給我撿槍啊!」

「喂!晴海!不是走這邊啊!」

剛剛按下技能的我看到了敵人的位置﹐晴海卻將視線轉向敵人所在的方向。

「沒有槍的話用拳頭就好了!俗語不是有云以拳會友嗎!」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熱血了!有子彈打過來了!」

「先爬上高處和隊友會合吧!」

我們嘗試控制著角色往高處跑﹐但我們三人處於不同的頻道。在子彈交錯的戰場上我們在毫無遮掩的空曠位置上跳起舞來﹐自然地在一點傷害都沒打出的情況下就死掉了。無緣無故地少了一個人的情況下隊友也很快就被打死了。

「我看實際一點的目標是要成功打出傷害吧。」

「也是呢。」

退出了遊戲之後我們馬上開打第二戰。幸好這次落地時沒有碰到敵人的隊伍﹐我們順利地撿到槍和足夠的物資。

「好了!去打人了!」

掌管著方向鍵的春奈下達指令。

「右邊遠處有人哦!」

春奈看見了敵人。晴海將視線拉向了右邊。﹐但我和晴海都沒有看到敵人所在的位置。我便打開了狙擊槍的瞄準鏡。

「不是﹐稍微左邊一點!」

我先關掉了鏡﹐然後晴海再移動視角。但我和晴海還是只看到漂亮的景色。

「太過左了﹐往右一點。」

「春奈是不是你看錯了。我什麼都沒看到。蓮君呢。」

「我也沒看到。不過我也看不到畫面的全部。」

「不﹐真的看到了!」

眼力測試還在繼續﹐但我和晴海還是未能合格。

「哇啊啊啊啊!」

在晴海發現敵人的瞬間敵人也發現了我們。不﹐是比我們發現他們還早。在看到的一瞬間就有一條明顯的槍線打過來。我們的血量就只剩下一半。

「快回復啊!春奈!」

「不對﹐你把回復放到哪個鍵了!我按哪個都沒反應!」

「Q﹐是Q!」

「誰會把回復設定為Q鍵啊!」

「別說了!快跑啊春奈。敵人要過來了!」

在我們向前跑的同時﹐子彈也從後面打過來。我們補滿的血量一瞬間就被打光了。儘管這次撿到槍了﹐我們連一發子彈都沒打出就死掉了。又是一場零傷害﹐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話說蓮君你剛才那個是什麼身法?」

「對不起。我忘記跟大家說要做什麼。」

在躲避子彈時會通過不規則移動來提高別人瞄準的難度﹐但我忘記了我沒有方向鍵和滑鼠的控制權。結果就是我們控制的角色像個傻子一樣在逃跑時不斷地向前跳﹐成功增加吃到的子彈數。

「蓮剛才怎麼不鏟跳?」

「兩個鍵都在左邊我的手哪夠長!」

「用左手不就好了!」

「這樣一說好像又是。」

「蓮君你是笨蛋嗎?」

「不﹐雖然我沒有聰明的自覺但至少應該也比你們要好。」

「別說假話了。之前做的學力測驗你的分數不是比我們還要低嗎?」

「那都是問題的錯!誰還會記得中學時學過的東西!」

「我覺得三角形內角度數應該是常識吧。春奈你說是不是。」

「是哦。二百四十度先生。你是怎樣考上大學的?」

「數學差一點又怎樣了!總之我把左手也拿出來!那就行了吧!」

我嘗試將左手放在鍵盤上。

「春奈你太胖了!我手放不上鍵盤啦!」

「你把手貼過來一點就好了!」

「再貼過去的話就會碰到各種地方了!」

「你是童貞嗎!」

「童貞又怎樣了!」

春奈夾住了我的手。一陣柔軟的質感傳來。

「不對這樣還是很難按!我們的手都交叉了!」

在我們爭吵的同時晴海早已按下進入戰場的按鈕。我們只得先停止這一邊的戰爭。

「我覺得找一個人進行指揮會好一點。不然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就會出現剛才那麼滑稽的情況了。」

「是呢!那就交給晴海了!晴海能用滑鼠在地圖上進行標記呢!」

「嗯!」

這次的戰況和上次一樣。我們順利地收集到足夠的物資和槍完成了遊戲內的準備。

「等等!晴海!北邊有人!二百度方向左右。」

「春奈等等﹐先不要動。我試一下打不打到他。蓮君﹐打開狙擊槍的瞄準鏡。」

我和春奈都靜了下來以免影響晴海瞄準。

「打中了!」

「太好了!」

這是我們值得記念的第一次傷害。春奈和晴海伸出了多餘的手來鼓掌慶祝。

「別鼓掌了!他們回槍過來了!先跑進安全地方吧。」

「嗯!就去那間房屋吧。」

晴海在地圖上標示了房屋的位置﹐我和春奈便合力將遊戲內的角色運送到屋裡。

「呼……從沒覺得要打到傷害是那麼困難的事呢。」

我長呼一口大氣挨向椅背﹐雙手也離開了鍵盤。

「嗯!即使是最初和蓮一起玩什麼都不知道時也沒這麼困難呢。」

「畢竟現在我們只玩著三分一個角色呢。」

我們已經無暇理會隊友在做著什麼。

「不對﹐附近有腳步聲呢!」

聽到春奈的話我連忙把手放回去鍵盤。

「哪邊?」

「沒有耳機最好知道聲音是從哪邊來的!」

「那蓮君隨便對著一邊用技能吧!」

「嗯。」

幸運地使用技能後我們得知了敵人的位置。隊友們知道了敵人的位置後就衝了過去。

「好了!開打了!身法就交給你們了!我集中精神去瞄準!」

「嗯!」

「知道了!」

我和春奈一起打遊戲已經好一段時間﹐所以都很清楚雙方的遊戲習慣。在摸索了數次之後﹐我們已經逐漸產生了默契。

「晴海!屋裡面有兩個人!」

目視能力最強的春奈掌握著敵人的位置﹐而我則在適當的時機打開瞄準鏡讓晴海進行輸出。

「很好!打死一個了!去追剩下的人吧!」

我和春奈聽從著晴海的指令﹐利用著建立下來的默契在避免吃到傷害的同時縮短和敵人的距離。

「左邊的石頭後邊!」

春奈繼續指出敵人的位置﹐在晴海指向春奈所說的位置後我便打開瞄準鏡。一陣機關槍亂掃之後﹐我們成功和隊友打死了剩下的兩名敵人。

「太好了!成功打死了一隊!晴海快去搜括物資吧!」

「嗯!」

「說不定能贏呢!」

我望了一眼右上角的資訊﹐不知不覺間包括我們在內已經只剩下三隊。

「先跟上隊友吧!」

「嗯!」

在我們跟上隊友之際﹐他們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我已經顧不上晴海的指揮﹐先把能用的技能都先用掉。

「做得好!蓮君!把手榴彈什麼都扔出去吧!」

「嗯!」

「前面兩人﹐左邊一人!隊友們把左邊的人打到殘血了!」

「那我們先保護隊友的位置!」

敵隊的兩人好像很想保護被集火的隊友﹐從掩體中衝了出來。

「晴海他們衝出來了!」

聽到了春奈的話我立即打開瞄準鏡讓晴海進行射擊。在敵人衝進較接近的掩體時已經失去了不少血量。

「衝上去和他們打!」

隊友打死了落單的敵人後和我們會合。

「衝進去!」

我們利用人數的優勢強行衝進敵人所在的屋裡﹐成功打死了剩下的兩人。

「很好!只剩下一隊了!」

「晴海!我聽到了腳步聲!應該是另外一隊!」

與此同時﹐隊友也在地圖上標示了敵人的位置。

「不行了﹐沒有時間做好準備了!直接出去打吧!」

敵人把技能和投擲物都扔了過來﹐我們也不遑多讓將能扔的東西都回敬過去。一瞬間畫面變得極為混亂﹐連敵人和隊友的位置都看不清楚。我和春奈憑著本能控制著身法並尋找著敵人的位置。在看到人的一瞬間﹐晴海一槍打了過去。

「晴海!那是隊友!」

春奈看到沒彈出傷害顯示後便大喊。

「人在哪裡啊!」

「我也看不到!就對著前方隨便開槍就好了!隊友在對著那個方向開槍!」

「好!打倒一個了!」

一頓亂射之後晴海打倒了一個敵人。雖然我們連他的位置都不知道。

「晴海!隊友衝上去了!」

「春奈!我們從左邊過去繞到他們後面!」

「嗯!」

當我們衝到過去時﹐眼前的敵人已經被隊友打死了。

「最後一個敵人跳過來了!」

在我們三人的極限拉扯下﹐兩把槍彈匣內的子彈都打完了還是沒有把敵人打死。

「殘血了!跳上去用拳頭把他打死!」

我和春奈聽到晴海的指示後便迅速拉近與敵人的距離﹐只不過敵人好像理解了我們的意圖﹐在開槍的同時不斷往後斷。

「敵人很殘了!」

隊友在遠距離打中了幾槍﹐敵人剩下來的血量應該一拳就能打死。由於隊友的槍線﹐敵人已經被卡了在死角。

「去死吧!!!」

晴海操控著角色一拳打死了敵人。殺死敵人的瞬間獲勝的畫面就出現了!

「太好了!居然贏了!」

我們放開了手中的滑鼠和鍵盤抱了在一起﹐活像成為了世界冠軍一樣。雖然從結算畫面裡看到兩個隊友都打出了我們五、六倍的傷害﹐但我們已經管不上只是抱上隊友大腿才贏到這個事實。我一下躺到了床上。

「呼﹐很久沒試過打遊戲打到那麼緊張了。明明沒握住滑鼠但掌心都出汗了。」

「我一輩子再也不要這樣打遊戲了!平時都已經自顧不暇了還要指揮其他人做什麼。完全無法集中精神去瞄準。」

「不過這不是很有趣嗎!反正平時都是人體瞄邊大師!」

「嘛﹐一年玩一次都是挺開心的。」

「不過春奈你動態視力那麼好﹐平時怎麼總是打不中敵人?」

「我看到敵人啊!但在看到的時候經常已經被打到殘血了。」

「我和春奈積分爬不上去的原因完全相反呢。我倒是總能佔到有利位置但對槍對輸了。」

順帶一提﹐我們三人當中雖然晴海玩得最少﹐但排位都要比我們高。

「呢!我們來唱卡啦OK吧!突然就想唱歌了!」

「可以哦。不過在唱之前先決定今天的晚餐吧。」

我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七點了。

「嗯……披薩怎麼樣?」

「好吧!就點披薩吧!不過只有三個人有點尷尬呢。」

「叫兩個披薩?很有可能吃不完呢。不過一個的話肯定不過。」

「嗯……我想到了!一會兒唱歌分數最低的那個的懲罰遊戲就是把剩下的披薩吃掉!」

「來啊﹐誰怕誰!」

點完了披薩之後﹐我們便開始了另一場戰爭。

「規則就是每個人輪流唱歌﹐然後選取評分最高的那首歌。最低分的那個輸。」

「哼哼﹐我知道最近晴海和春奈你們兩個人都沒有開歌回。這次還不是我的勝利!那首先就是我的回合了!出來吧!我最擅長的歌曲!」

「八十五分嗎……還遠遠不夠呢。接下來是我?還是晴海你先來?」

「我先來吧。雖然最近沒怎樣唱歌﹐但去卡啦OK的經驗我遠遠比蓮君豐富呢。有些歌曲可是比較容易拿到高分的哦!」

晴海點了一首冷門的歌。我甚至沒什麼印象晴海曾經在歌回唱過這首歌。

「什麼?八十八分?」

晴海唱完之後畫面上出現了令我瞠目結舌的分數。

「這絕對很奇怪!一定是機器有問題!」

「蓮君這叫合理運用遊戲機制哦!」

「好了!到我了!後手必勝的春奈!」

儘管說著謎之台詞﹐但春奈的分數卻高達九十分。

「蓮太弱了!雜魚雜魚!」

音樂停止的一瞬間挑釁就來了。

「哼﹐我只是四天王最弱的那個。就算打敗了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來收拾你們!」

「蓮君壞掉了。」

「沒救了呢!」

遊戲輪迴了五個回合﹐但我還是沒能唱出比八十五分更高的分數。

「叮噹叮噹。」

我的死期來臨了。

「咦﹐不﹐不對。這個很不妙吧。」

我很久沒點過外送披薩﹐所以也不清楚分量。但這個絕對比普通的披薩還要大。

「不要緊的!今天還有很長。蓮一定能吃光的。」

「蓮君我努力一下吧。平時的話我吃兩塊就會飽了。」

「今晚我們就不醉無歸吧!」

「首先我們就沒有酒。還有我們已經在家裡了想歸也沒得歸。」

雖然這個氣氛就已經足以讓我們醉了。

「這個還意外的美味呢。」

「晴海你平時不會點披薩的嗎?」

「不會呢﹐一個人也吃不完。」

「好像又是呢。」

兩個人才吃得完一個披薩﹐三個人能吃完兩個披薩。

「話說你們之前有在網上看到嗎!有人點了一個八吋的披薩﹐然後店家給了他兩個五吋的﹐他還覺得自己賺了呢!」

「不對﹐五加五不是十嗎。我雖然數學差但至少加法還是會的。」

「那個……蓮君﹐你還記得圓形的面積怎樣計算嗎?」

「當然還記得哦!不就是直徑乘以圓周率嗎。兩個五吋的披薩就是十乘以圓周率﹐當然比一個八吋披薩大呢!」

當我說完這話後﹐晴海和春奈不約而同一手拍向額頭。

「蓮君你是怎樣上到大學的……」

「圓形的面積是半徑的二次方乘以圓周率﹐所以一個八吋披薩是十六﹐兩個五吋披薩是十二點五哦。」

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公式呢。

「算了﹐實際的大小沒什麼意義呢。食物的大小隻是相對於胃口呢。」

「來人!喂公子吃披薩!」

這就像現代版五餅二魚的故事﹐無論我怎樣把披薩往口裡塞﹐眼前的披薩都沒有減少。

「我飽了!」

「蓮君我也飽了!你就慢慢加油吧。」

「不行了﹐先讓我休息一下。」

眼前還剩下半個多一點的披薩。

「這遊戲太不公平了。我最熟悉的歌都沒有收錄呢。」

「蓮君唱的都是十多年前的動畫和美少女遊戲的歌曲呢!」

「美少女遊戲是御宅族文化的瑰寶!很多創作者最初都是從美少女遊戲業界出道的呢!」

「誒﹐原來是這樣嗎?我只知道有不少角危屬性最初的出處是美少女遊戲呢。」

「嗯﹐不少輕小說作家和插畫師最初都是那邊的人哦。那個年代美少女遊戲非常流行呢。不過春奈說的也正確呢。像傲嬌屬性最初的出處就是美少女遊戲呢!」

「啊!這個我知道哦。最初就是在網路討論區有人使用呢!嗯……是哪部作品呢?名字忘記了。」

「你所期望的⚫⚫。還有就是秋⚫之空。」

「啊﹐對!就是這個。」

「病嬌屬性大概也是由美少女遊戲開始的呢。像銀⚫、Sch⚫⚫l Days還有SHU⚫⚫LE呢。我聽說好像還有更早的不過我也不太清楚。」

「誒﹐原來是這樣嗎。我知道的就只有電波歌曲呢。」

「晴海之前在歌回也唱過呢。某女僕還有某巫女。」

「嗯。那年代不少美少女遊戲的歌曲都流行到圈外呢。在網上非常有名呢。」

「突然就開起了網路老人會呢。」

「嘛﹐這不也挺孚的嗎。過多幾十年我們也會變成『想當年』的老害呢。」

「蓮君﹐那時候我們的歲數都是現在的兩倍了吧。」

「精神上倒是已經成為老害了。總感覺現在的作品完全沒有以前那種感覺。」

「春奈還有時間追動畫嗎?成為了Vtuber這兩年我都覺得自己已經和潮流脫節了。」

「嘛﹐看的時間只要擠出來就一定有。只不過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什麼都看了呢。」

「成為了Vtuber之後感覺自己精神上老了很多呢。感覺上這兩年已經努力了十年份的量。還記得曾經有個非常有名的籃球明星讓教練把他留在場上﹐說他死後休息時間多的是。」

「運動的話有點不同吧。至少有個要贏的目標。蓮君有這樣的目標嗎?」

「有哦﹐把眼前這塊披薩處理掉。扔進不是我的肚子的某個虛空。」

我的肚子已經被撐爆了。

「我想到了。」

我站了起來。晴海和春奈一臉狐疑地看著我。

「賭上這半塊披薩的靈魂﹐我要和你們決鬥!輸了的人要吃掉一半!」

我從客廳的櫃子裡拿出壓箱底的絕活。

「出來吧!大富翁!」

……

「那個﹐能請你們吐嘈一下嗎?」

「蓮君﹐明明一個人住家裡居然有大富翁。」

「蓮﹐寂寞了的話打個電話過來吧﹐會來陪你玩的。」

「不是叫你們吐嘈這邊!」

「嘛﹐大富翁也挺讓人懷念的呢。上次玩已經是春奈還沒搬走的時候呢。」

「那不已經十多年了嗎。搬家以後我也沒有再玩過了呢。」

「哼﹐賭運的話我就不怕你們了!」

「不過如果蓮君輸了的話要怎樣?再吃多一個披薩嗎?」

「嗯……如果蓮輸了的話這個星期三餐都只可以吃披薩!」

「交易成立!來決一死戰吧!」

大富翁是徹底地賭運的遊戲。在絕對的運氣面前買地還有建樓的技巧完全不重要﹐只要不踩中別人的地就可以了。只是賭運的話我有著絕對的自信﹐畢竟我開過五次買樂透的直播每次結果都賺了。

「首先就是擲骰子決定先後呢。」

我的是十﹐晴海是八﹐春奈是四。我佔據了先行的優勢。跑了四圈後﹐大部分的土地都被瓜分了﹐我們建立了各自的勢力範圍。

「順帶一提﹐你們的玩法是入獄能收錢嗎?」

「不能哦﹐蓮君呢?」

「我沒所謂﹐你們習慣不能收錢就這樣吧。」

跑多幾圈之後﹐各個勢力範圍都由平地變成了高樓大廈。

「不行﹐這太不妙了。這一帶都是蓮君的地。擲到九以上才安全呢。」

晴海扔出了骰子﹐其中一顆很快就停下了。數字是五。但另一顆骰子卻還在紙板上轉動。

「四!五!六!」

「一!二!三!」

明明只有一顆骰子﹐我們卻在賭三連單。也許是我的氣勢不夠強﹐骰子最後停了在五。

「切!二分之一機率賭不贏嗎。」

「蓮君太天真了!」

這塊地還是晴海的﹐加多一棟樓之後這塊地變得非常不妙。

「那就到我了!只要不擲中十二就可以了!」

人類總要犯同樣的錯誤。明明只要不立旗就好了﹐嘴巴卻在關鍵時候特別下賤。

「謝謝了呢春奈。」

春奈一發入魂擲中了雙六﹐我因而從春奈手上獲得了一大筆錢。

「為什麼啊啊啊!三十六分之一的機率為什麼那麼容易就中!」

「春奈你知道什麼叫運氣守恆定律嗎?剛才晴海那麼好運二分之一的機率都能逃掉﹐自然就會有人中低機率事件來平衡呢。」

「哼!剛才兩夥骰子數目一樣我還能在擲一次呢!看我的!」

骰子停在了一和二﹐是抽機會卡的格子。

「還是我的回合!抽卡!」

春奈從機會卡的的牌疊裡抽出最上面的那張﹐帥氣地一下拍在紙板上。卡牌上面有四隻顯而易見的大字。

『即.時.入.獄』

「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晴海都笑得人仰馬翻。因為笑到過度呼吸的緣故一瞬間出現缺氧的感覺。

「春奈﹐你肚子很餓吧。這些披薩你先吃吧。」

在將春奈的棋子搬去監獄時順便發出了缺德發言。

「啊啊啊啊啊!明明就是從蓮手上拿回金錢的機會。」

眼看著春奈入獄﹐我隨便地扔出了骰子。

「啊﹐運氣還真不好呢。居然停留了在房子最多的那格。咦﹐啊呢﹐春奈你到哪裡去了?」

「等我出獄就有你好看了!」

在晴海擲完骰子後﹐復仇心切的春奈便選擇了付錢出獄。

「這一帶全都是我的地我還怎樣輸!」

骰子諷刺地剛好停在了機會卡的格子。

「我還不信能連續入獄兩次!」

的確沒有發生兩張即時入獄卡洗了在一起這麼好笑的事情﹐只不過春奈抽到的是要按房屋數量付錢給銀行的卡。春奈把錢都用來建樓了﹐結果沒有足夠的錢去付﹐倒頭來還得將房屋變賣來付錢。

「不行﹐這太搞笑了﹐沒錢付房屋稅結果要把房屋賣掉來支付﹐如果現實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絕對會想新聞的!」

「春奈﹐Vtuber畢業之後要去當搞笑藝人嗎?如果有表演的話我絕對會和晴海一起來捧場的!」

「萬策盡矣啊!!!」

春奈雙手抱著頭。

「不﹐這個抄襲太明顯了吧!之前才和海月前輩一起去看了這個的劇場版。」

「要吃版權炮了呢!」

「誰跟你們在模仿了!」

春奈連中三元之後場上的膠著狀態被打破。在連續踩中我和晴海的地之後春奈就破產退場了。

「嘛﹐不用那麼傷心的﹐這個披薩就分你一半吧。」

「誰想吃披薩了!」

局面演變成我和晴海的單挑。雙方都有充裕的資金所以一時之間也分不出勝負。

「嘛﹐蓮贏定了呢。」

「春奈你給我閉嘴!」

在得到了春奈的加持之後我節節敗退﹐連續在自己的大本營中踩中了萬綠叢中一點紅。有來有往的交易突然之間變成了我單方面向晴海上貢。連續無法獲得收入的我被迫逐漸變賣家當﹐最後整個版圖都被晴海佔據了。

「啊﹐這個不行呢。我和晴海的運氣差不多﹐但春奈的減益效果太強了。」

「真的呢﹐自從晴海說完那句話之後蓮君就每次扔骰子都要付錢呢。」

「下次應該和春奈一起去賭場呢。春奈買什麼就買相反的﹐這樣就能變成千萬富翁了!」

「春奈﹐我和蓮君會養你的。下期彩票的號碼是什麼?」

「我才不是明燈!這太奇怪了!明明平時我的運氣都不錯的!」

「嘛﹐別生氣了﹐一起來寫披薩吧。」

只要將喜悅分出去就能獲得雙倍的喜悅。不知不覺間兩個多小時就過去了﹐我的肚子總算清出了一點空間。

「玩得太開心肚子也有點餓呢﹐我也吃一塊好了。」

宵夜時間突然就開始了。

「很久沒試過玩得這麼開心了。大學時經常和打籃球的朋友打完球之後一起玩棋盤遊戲﹐有時還玩到通宵達旦呢。」

「別說棋盤遊戲了﹐不用使用電腦的遊戲都不知道多久沒玩了。」

「我倒是有和餐廳的前輩在休息時玩撲克牌呢。明明那時候經常贏的。」

從剛才的運氣來看﹐大概是春奈的前輩都在讓著她。

「不需要集中精神使用腦子的遊戲也不錯呢。出道早期經常在玩TRPG呢﹐不過之後太忙就沒什麼時間玩了。」

「那真的是非常久遠的事情吧。那時候我和春奈還沒出道呢。」

「是呢﹐不過也就三年前左右的事情。」

「三年……總感覺出道已經是很久的事情呢。明明剛才還在聊著十多年前的話題。」

「說起來﹐當初我和蓮是怎樣變得熟絡的?」

「大概是電腦太爛的緣故吧。」

「啊!是有這件事情呢。出道早期很多事情都不怎樣記得了。之前回看早期的直播完全沒有做過這些事的記憶呢!」

「每日都在直播記得才恐怖吧。要是記憶力有那麼好我都成學霸不用當Vtuber了。」

「蓮君大學時都不讀書的嗎?」

「前兩年倒是很認真地在讀呢。不過成績也不是好到能繼續升學的程度。後來開始看Vtuber後就荒廢學習了。」

「所以是晴海的錯呢!」

「也可以這樣說呢。你要給我負起責任嗎?」

「現在就算想負也負不到呢。」

「也是呢。」

將剩餘的披薩裝進胃袋後﹐我們便清理好餐桌並把垃圾扔掉。處理完收拾工作後﹐我們便躺到沙發上。

「啊。啊。啊。啊。明天起來絕對會喉嚨痛呢。」

喉嚨發出了平時絕對不會發生的聲音。

「平時直播都會控制著聲量呢。叫得太多的話聲音就會枯掉。」

「嗯?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就什麼事都沒有啦!」

「只有春奈是這樣呢。」

「倒不如說能好好地睡覺也是一種天份呢。小時候春奈也是什麼情況都能睡著呢﹐好幾次老師怎樣叫都叫不起來。」

「Vtuber的健康狀況大體上都很不妙並不是偏見呢。進入業界之後更深切地感受到了。工作時數長﹐壓力大﹐生理時鐘不固定﹐會令身體壞掉的要素全都集齊了呢。」

「只是喉嚨出問題還好呢。畢竟聲帶結節只要休息的話就能痊癒。但是精神上出問題就是死結呢。」

「不過要是平時也像今晚一樣往死一樣咆哮和吶喊的話﹐不用多久聲帶就完蛋呢。不﹐春奈應該還是沒問題吧。」

「嗯!是哦﹐畢竟平時直播的情緒也和今天差不多呢!我之前去檢查過﹐醫生也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可能是我天生異質骨骼精奇吧!之前玩八分音符時叫了十個小時也沒出事呢!」

「我和蓮君完全沒辦法長時間維持這種情緒在直播呢。不僅僅是喉嚨的問題﹐長時間都感到這麼快樂的話反而會質疑自己。」

「快樂就像麻藥呢。當玩遊戲玩得太過興奮快樂時就會遺忘了自己在直播這個事實﹐然後就會擔心直播的效果好不好。」

「對於直播主來說快樂是一種不良嗜好呢。每個觀眾獲得快樂的機制都不盡相同﹐如果每次都只是展示出同一種快樂的話﹐直播主反而令觀眾的視野變得狹窄。」

「雖然說這其實就是很多Vtuber將觀眾留住的方法﹐但我很討厭這種將快樂定義成某種特定行為的做法。也許觀眾會從其他的直播中也感受到其他的快樂﹐但也有忠實的單推觀眾呢。身為Vtuber﹐不﹐身為一個直播主和內容創作者﹐我們帶給觀眾的理應是更廣闊的世界。這一點大概被晴海影響得很深﹐畢竟最初的推就是晴海呢。」

「嗯……難道不是玩得開心就同時也能令觀眾開心嗎?」

「從心理學層面完全沒錯呢。快樂本來就是能互相傳染﹐看見快樂的人自己也會更容易感到快樂。只不過我和晴海想做到的並不是將自身感受到的快樂擴散出去﹐而是讓我們的觀眾也感受到快樂的可能性呢。」

「就算只是玩遊戲也已經有很多的可能性。單純地玩遊戲就感到快樂﹐因為贏了而感到快樂﹐和朋友一起開戳……遊戲只是一個縮影。如果思維被限制在只有做到某件事才能得到快樂的話﹐生命會過得非常痛苦吧。」

「成為了Vtuber後﹐我一直都在想著Vtuber這份工作到底有什麼意義。不是對自己而是對其他人。成為教師的話能夠培育下一代﹐做研究相關的工作能促進發展或者解決什麼問題﹐即使是便利店店員也在服務著其他人維持著社會機能順利運作。但是Vtuber能夠產生什麼意義呢?單純地為觀眾帶來快樂就可以嗎?沒有哪份工作的目標是為別人帶來悲傷的吧!即使是殯葬行業﹐也是為了生者能好好地面對死亡減輕他們的痛苦。只是帶來歡樂的話﹐很多工作都能做到。到頭來我們只不過是掛著一張皮的創作者﹐但又無法成為真正的創作者。無論是作家、插畫師﹐還是歌手﹐他們都是用著比常人出眾的才華創作著一個價值觀。這樣的畫是漂亮﹐這樣的故事能令人感動﹐這樣的歌聲能產生共感﹐創作的意義就是令沒有擁有才華的人也能感受及理解到創作者的價值觀。某程度上Vtuber也是一個創作者﹐只不過媒介變成了直播﹐主角也從故事裡的人變成了自己。」

「單純地自己玩得開心﹐又或者隨心所欲地想直播就直播﹐想休息就休息﹐這樣的Vtuber有很多吧。當然並不是說這樣就不好﹐相反我還能羨慕能夠這樣隨心的人。就如蓮君所說﹐我們其實就在演繹著自己的故事。這份工作快樂嗎?當然快樂﹐但這份工作也不只有快樂。努力、失敗、悲傷、挫折﹐和其他工作一樣﹐Vtuber並不是一份只存在著快樂的工作。有很多人觀看著晴海快樂地玩著遊戲而得到救贖﹐但也有很多人是透過觀看Vtuber的直播得到共感而不感到孤單。該開心時就開心﹐受到挫折感到悲傷﹐就算再怎樣努力還是會失敗。我想創作的就是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

「這樣看來其實我和晴海挺相似的呢。只不過我們想做出來的東西完全相反。我倒是希望自己的快樂能夠感染到其他人﹐令到觀眾在痛苦或者傷心時都能夠樂觀地堅持下去呢。當初搬走和晴海分離時我也是這樣堅持下去的。」

「這大概就是Vtuber這個行業的特殊性呢。每一個人﹐以及他創作出來的故事都是獨一無二的。亦之所以這樣﹐當這個故事結束時﹐支持者才會感到傷心呢。」

「所以我之前也說過﹐在去到界限之前都會一直活動下去﹐不會在這個故事還未寫完之前就離開。我做不出令觀眾相信了我開創的這條道路後就不顧而去的事。雖然現在挺諷刺的就是了。」

「這就像由一開始都在礦坑挖掘著﹐終於開出了一條新的道路時礦坑就突然塌陷了。然後站在地面的我怎樣伸手也夠不著呢。」

「蓮君只有跳下來才有機會幫助到我們呢。」

「如果我跳下來的話你們會開心嗎?」

時間已經接近零晨。秒針再轉多數圈就會迎來換日。我們的狂歡也會迎來終結。

「當然會哦!蓮能來的話我們會很開心哦!」

「要不要把好友拉下水這個選項還真是噁心呢。」

「我覺得還好吧﹐至少給出選項的這個人自己也在猶豫著要怎樣作出選擇呢。最噁心的莫過於給出了選項但卻又不讓你選的情況呢。」

「蓮﹐你想去音樂會嗎?」

「春奈你給我閉嘴。」

「嘛﹐正常的話我不希望將朋友拉進這躺渾水當中。不過蓮君是蓮君呢﹐我希望蓮君能成為我故事的一部分﹐也希望我能成為蓮君的故事的一部分。」

「說什麼呢﹐晴海早就成為我故事的一部分了。」

「請問兩位是在互相求婚嗎?你們結婚的話我能當証婚人嗎?」

「開什麼玩笑﹐春奈你也有份的。所以是混亂的三角關係。」

「誒﹐但是我不想和春奈變成不共戴天的仇敵呢。」

「那就成為一生的摯友吧!」

「不對﹐我突然想起三角關係當中最慘的多數都是男主角呢。我是不是跳進了比你們更深的坑當中?」

「沒錯呢蓮君﹐通常三角戀裡的男主角都會被炎上的呢。」

「難道該被炎上的不是作者嗎!」

「對哦﹐不過這故事你也有份寫的。」

……

「嗯﹐不過我們要做什麼呢?還是晴海你已經有什麼想法了嗎?」

「有哦。有一樣東西是我和春奈都沒有但是晴海有呢。」

「晴海我沒想過會從你的口中聽到下流梗呢。」

我下意識也是和春奈想到同一件事。我也沒有資格讓她閉嘴。

「不﹐不!才不是這個!我在說Youtube頻道!」

晴海的臉紅得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憤怒。

「不過就算這樣又能做到什麼?」

「啊﹐還有這個方法呢。」

「嗯﹐看來蓮君已經明白我想做什麼了。」

「作為Vtuber解決事情的方法就只有一個呢。」

時鐘的所有針都指向了同一個位置。狂歡已經終結了﹐但我們的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