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熾熱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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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9-17
-第五象限,阿克塔利亞空港南翼段-
過了一會,伊姆伯特和雷塞特到達了空港,黎明時分的空港幾乎沒半個人影,但密密麻麻的液晶屏幕和全像投影使這個地方沒這麼冷清。象牙白的類鋼牆壁連接著光滑的灰色地板,密密麻麻的紫羅蘭色地燈配合著透光的天花使整個空港燈火通明。中間的巨型靛藍色光球上密密麻麻的螢光綠光點代表著今天的航班時間表,後方左右的電梯連接著上方的舷窗式走道,前方和左右側被各種扶手梯和各式商店攤檔填滿。
「唔……這個地方就像一個該死的迷宮。沒有訊號,我幾乎感覺我已經連續第三次經過同一個路口了。」雷塞特不悅地呻吟著,她的手機一直閃爍「無訊號」。
「這個波長……很可能是干擾晶體,簡單的老把戲。雷塞特,設備切到離線模式後開始找人,我們的時間可不充裕。」伊姆伯特一邊說著,一邊急步走向空港廣闊的上層區域。
鳥瞰空港,伊姆伯特迅速將視線鎖定在遠處的兩個人影上。儘管看起來非常模糊,但其中一個看起來像霏。
見狀,他立即單膝跪地拿出了狼嚎,裝填了一枚「滅絕玫瑰」並側著頭瞄準了那個身影。「把我的目標還給我,你這灘骯髒的影子!」伊姆伯特低吟道。但就在伊姆伯特要扣動扳機的時候,胤突然跳了出來,咬住了狼嚎的槍管阻止他開槍。
「什麼鬼……」然後胤跳到了托著槍的左臂上不停地低吼和搖頭,好像在向他示意著什麼。然後胤用她的小喙拽住伊姆伯特的袖子,試圖把他拖向與那兩個人影相反的一條巷子。
「你的主人在那邊,你看不到嗎?」但胤搖了搖頭後繼續拽著伊姆伯特的袖子。
「也許給她一次機會?」一旁的雷塞特插話道。「有人說過馴化種與他們的主人有著特殊的聯繫,如果她指著那邊的巷子的話,那麼那些影子可能不是真的。」
「再說一次?」伊姆伯特被她的話弄得有點困惑。
「昨天那個風箭女說過霏是個狡猾的戰術家,她應該不會在大白天暴露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小傢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隨便,但要是浪費時間我絕對會殺掉你。」伊姆伯特無奈地伸出手掌,胤跳了下去後馬不停蹄地在空港一層錯綜交錯的的街區中疾馳。
另一邊廂,從北翼段進入空港的嵐和艾希拉也好不到哪裏去。
「該死,信號卡住了。」艾希拉拿出她的迷你耳機開始微調信號。「喂?伊姆伯特?喂!」可惜她的努力徒勞無功,因而她轉頭望向一旁的嵐。
「你沒有任何類似偵察的能力嗎?」看著冷清的空港入口,艾希拉向嵐問道。
「我有,但沒必要。」嵐解釋道。「霏很擅長隱藏和偽裝她的氣息,以至於我的『全視之眼』都找不到任何痕跡。」為了證明自己確實具有偵察能力,嵐閉上了右眼,再次睜開時,她的右眼睛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準心狀圖形。
「我的『解析』也只能對近處的特定目標起作用,要找到她簡單就是大海撈針。」艾希拉嘆了口氣,但此時艾希拉也看到了那兩個人影。
「是她!我們追!」艾希拉立即凍出一條冰冷的路徑讓她從二樓滑到地面,飛速向那兩名人影趕去。
「等等,我想我們需要檢查一下……」
「先追再說!」看著遠去的艾希拉,嵐無奈地再次做出「拉弓」的動作,隨後化身一抹流光趕路。
在空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安其爾雙手被綁在背後,嘴被一片黑影堵住,披著破爛的斗篷,和霏一起靜靜的走在三號走道上。安其爾沒有掙扎,甚至連說話的意欲也沒有,因為她能得救的機會有多麼渺茫,她自己最清楚。
就在幾分鐘前,她親眼目睹了霏用一根像方尖碑的柱子貫穿了自己的胸口,隨著霏的衣服扭動著,柱子幾乎被修飾成了她衣服上的裝飾品。而隨著魔法陣開始在她的胸口發光,她的臉上開始出現一度不祥的弧度。
「展開,水術式十二,影霧迷蹤。」說話間,霏的身體被一層影霧籠罩,然後那層影霧從她身上脫離出來,變成了四個獨立的霏,都帶著一個和自己一樣披著斗篷的人影,共八人。此外,她還施了幾道十分複雜的術式來掩蓋自己和分身們的氣息。
然後,她將一顆水晶扔在了地板上。隨著晶體開始旋轉,一個無形的結界開始擴大,覆蓋了整個機場。所觸之處的全息圖開始出現錯誤,液體屏幕也變得模糊。結界不斷擴大,似乎覆蓋了整個機場。
「呼呼呼,這該讓他們忙個不停……」看分身們成對地朝不同的方向離開時,霏竊笑道。「該起行了,海涅家的小鬼。」
回到現在,由於霏施了一個可以降低存在感的術式,他們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雖然心裡很想被伊姆伯特救出來,但安其爾明白是她自己選擇作出犧牲,所以她不可能有發言權,可是後方街角傳出的一聲小小吼叫改變了她的想法。
安其爾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並被本應不可能的事震驚得失聲高呼。
「小胤!」她心想道。但就在安其爾轉頭的同時,幾道暗影鎖鏈也高速射向了胤。
胤雖然敏捷地躲開了一兩條鎖鏈,但最終還是被越來越多的鎖鏈鎖住了。
「要不在你的小主人面前把你五馬分屍?不自量力的馴化種。呼呼呼,真戲劇性。」隨著霏右手收緊,鎖鏈開始被拉扯,胤掙扎的幅度也變得越來越弱,痛苦地悲鳴著。
突然,幾發精準的槍擊打破了鎖鏈,左輪手槍冒著煙的槍口後面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他連著巨大轉輪的標誌性右臂讓安其爾一眼就認出了他。
「伊姆伯特先生!」此刻安其爾的求生慾望被無限放大,瘋狂地掙扎著,聲撕力竭地向著伊姆伯特求救。伊姆伯特也從走道上跳了下來,和霏正眼對視著。雷塞特緊隨其後從扶手梯旁邊滑剷下來,兩人也拔出了武器準備應戰。
「抹殺他們吧,沃蘭德爾。」黑騎士應聲出現在霏身旁,雙手握劍側身對著兩人。不過和昨天的黑騎士相比,這隻沃蘭德爾似乎更高,頭盔兩邊長著皇冠一樣的加長角,盔甲的稜角也變得更加鋒利,到處都是尖刺狀的突起,整體散發出一種陰森恐怖的氛圍。
「獵物不該有發言權……」霏低語著,並用一片影子重新捂住了安其爾的嘴巴,從容不迫地露出了一抹弧度後隨即操控綁著安其爾的影子,並把她塞進了沃蘭德爾空著的盔甲裏。「那就讓我們僵持一下吧。」
四人在頗為廣闊的空港走道上對峙著,下方不遠處就是入口的巨型光球,旁邊的商店全部都顯示著「本店關門」。瞬間,沃蘭德爾再次從盔甲內部發出空洞的聲音,夾雜著裡面少女的悶聲拿起破壞劍大步流星地朝著伊姆伯特衝來。
伊姆伯特也舉起了左輪,正準備扣下板機時想到盲目開火有機會會傷到安其爾,因此不得不用右手格擋,同時瞄準了霏。即使伊姆伯特想忽略沃蘭德爾,故技重施攻擊本體時,卻發現霏暗影化躲過了攻擊。
「該死,你這女人到底還藏著多少底牌……」伊姆伯特一邊左閃右躲,一邊分析著,霏剛才的舉動打破了伊姆伯特的推論。
「伊姆伯特,這裡很不尋常。」一旁的雷塞特說著。「空氣中的艾塔基姆粒子濃度高得讓人作嘔,源頭是她。」
「廢話,這裡可不止你一個霍格斯人。」儘管伊姆伯特只有半邊霍格斯血統,他仍然繼承了霍格斯人優秀的魔力感知。
「我懷疑是她胸前的那個東西,昨天她不是這樣的。」雷塞特開始分析目前的狀況。
「雷塞特,我有個計劃。」過了數招後伊姆伯特和一旁的雷塞特低聲交談道。
「向我保證你會活著回來就好。」
「我從不許諾。」
「隨便啦,反正你這種混血混蛋多半都死不了。說吧,計劃是什麼?」
「拖住本體。五秒……不,三秒就夠了。」「OK。」伊姆伯特一旁低聲向雷塞特交談,雷塞特也不加思索地給予了回覆。同時,伊姆伯特拿出了昨晚雷夫給他的硬幣。
「不知道這行不行得通……但管他的了。」伊姆伯特把硬幣用左手捏碎,數道橙色的微光從硬幣中流出,流進了他左腕的裝置,左腕屏幕上的數字也從「0」變成了「1」。
只見雷塞特疾步向前後躍向空中,把兩把手槍板後,轉了半圈後用槍管處用力地砍向霏,霏用右手手背接下了雷塞特的劈砍,左手同時在醞釀著一記沉重的左勾拳。
轟! 猛烈的一擊把雷塞特轟到空中,但正要墜落時雷塞特急中生智,把手槍瞄準了下方兩層樓距離的地面並發動了她的能力。「翻倍無垠!強化射擊,把『後座力』複製十倍!」強大的後座力在半空中給予了她輕盈的身軀一股強大的推力,成功地阻止了墜落並把她推回平台。雖然強化射擊的強大後座力幾乎要震碎她手臂的每一根骨頭,但雷塞特也咬緊牙關,也算是撐過來了。
另一邊廂,伊姆伯特快速地朝著沃蘭德爾跑去,並在一瞬間已經進入了白刃戰範圍。他滑剷躲過了沃蘭德爾無比強力的橫掃,同時一條眩目的橙色光柱從手袖處的噴口爆發,伊姆伯特在電光火石之間用其劈斷了沃蘭德爾的左臂,但光柱在切斷右臂的瞬間熄滅,左腕屏幕上的數字也再次從「1」變回了「0」。
由雷塞特根據她破解父親留給她的數據庫中的資料研發,「斷鋼聖劍」等離子火炬被安裝在伊姆伯特左手的臂鎧上,作為燒穿牆壁或大閘等大型障礙物的工具。但如果情況需要,他也可以使用高壓模式急速噴射出的重凝等離子體來熔斷一切,充當一把一秒聖劍,也正是他剛剛所做的。
但除此此外,雷夫的硬幣為他的「一秒聖劍」附魔,使其能夠無視魔法類的保護,做到名符其實的「削鐵如泥」。
在下一瞬間,沃蘭德爾失去了平衡,伊姆伯特順勢用還在空中的左手握緊了斷臂的切面,看似要把他扯到地上,但卻冷不防伸出右手握住斷面的另一端,發勁粗暴地把沃蘭德爾從中間硬生生地撕開,露出在內的安其爾,用右手揪出安其爾後伊姆伯特果斷地向後跳開,整個過程只花了不到兩次呼吸的時間。
「雷塞特,立即帶她離開空港!」伊姆伯特給女孩一個言簡意賅的指令,並把安其爾向後扔,雷塞特也在接住安其爾後拖著她拔腿就跑。
隨著沃蘭德爾無力地倒下,安其爾還沒站穩,伊姆伯特就轉過身來,抽起了掛在背上的狼嚎並快速瞄準了霏心臟處的柱子。
「對不起了,老朋友們。」伊姆伯特低語道。「災厄扳機!」不祥的暗紅色能量從伊姆伯特的胸口滿溢而出,並慢慢沿著右臂流淌至狼嚎的板機處和在膛室中的滅絕薔薇。
「我有可能會死。」意識到這一點的霏把命不要地衝向了伊姆伯特,全力阻止即將擊中她的子彈。
儘管伊姆伯特嘗試以最快的速度扣動扳機,可惜在速度方面暗影形態的霏還是更勝一籌,只見她以近乎是瞬間移動的速度出現在伊姆伯特面前,用巨大的右手握碎了狼嚎的槍身,卡住的槓桿阻止了扳機被扣動。
在伊姆伯特意識到狼嚎無法開火,表情變動之前,霏快速地把損壞的狼嚎拋向遠方並抓住了伊姆伯特。霏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彷彿在她眼中一切都是慢動作。
臉上掛著「大局已定」的自信微笑,霏用她巨大的左手抓緊伊姆伯特,同時讓鎖鏈緊纏他的左臂。隨著一連串清脆的斷裂聲,伊姆伯特清楚地知道自己斷了多少根骨頭。由於「再生」保持了骨骼的完整性,這一擊不足以致命,讓他還能動彈。「謝謝你的『伴手禮』了,哼哼哼……」霏一邊調侃著他,一邊加大鎖鏈的力度,她似乎想把伊姆伯特的整條左臂都絞下來。
伊姆伯特本能地用還能動彈的右手打擊霏,儘管她的暗影形態基本上對任何類型的物理攻擊都免疫。但令雙方都吃驚的是,這一擊居然結實地打在霏的胸口並粉碎了胸口的柱狀物。
這一舉動更讓霏感到驚訝,一連後退了幾步。與此同時,由於她還在維持著整個上半身都被撕裂開來,幾乎無法移動的沃蘭德爾,形成她身軀的影子開始消散。
「歸,歸順於我吧……沃蘭德爾!」為了停止消散,霏不得不召回沃蘭德爾。這一次,沃蘭德爾沒有跪下並沉入影子,而是分裂成一股股黑色的液體包覆著霏,恢復成伊姆伯特昨天看到的正常尺寸,並讓戰況陷入了一對一的僵局。
雖然近乎無敵的霏開始逐漸露出破綻,但伊姆伯特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左肩被鎖鏈絞斷,無法動彈。最重要的是,他渾身佈滿了各種傷口,血流如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行動。但面對如此困境,伊姆伯特只是緩緩地拿出一個像煙盒一樣、寫著「D-4」的藍色小盒子。
「我該全押嗎……算了,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打開了裡面放有四瓶藍色藥劑的小盒子。抽出一瓶注射後,伴隨著一陣沉重的呼吸,溫暖的藍光從注射處湧現,流經伊姆伯特全身的傷口,一觸即愈。但因為左臂的傷勢更嚴重所以還無法動彈。
他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兩分鐘內……必需要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