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終戰——1. 花落何時

　　作為追跡尊者，邵風與陳湘柔去了哪裡？祂們被邀請去攻打波旬，在佛門還沒有正式派員前祂們暫時來頂戰力，然而名為魔佛的波旬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手婆毗迦羅先梵天咒使的爐火純青，神開始呈現敗象。

　　七賢計畫中讓龍母少數感到困擾的邪魅中就數波旬。為了永久除掉波旬，祂想接納魔與佛加入團隊，然而兩方各有所屬，不易說服加入其他團隊。龍母為此困擾許久，始終物色不到對象。波旬現世，龍母躲在暗處，趁勢尋覓。

　　波旬大手伸向邵風，後者躲避不及，赤身接下攻擊，邵風往後飛出數丈，腥甜味湧入口中，首次嘔紅，無法站穩。

　　「本座來教教你什麼是光。」陳湘柔雙手結印，三面等身大鏡子登時破土而出，光影交織成網狀，朝波旬頭上覆蓋。起初波旬有被制住，光網碰到他的瞬間起了煙霧，然而波旬手一轉，光破掌落，陳湘柔被打飛。

　　高明武與傅冀滕快步上前，高明武仔細一探，臉色刷白。

　　「怎麼了？」意識到好友的不對，傅冀滕衝上前。

　　「我們必須有當年打七日戰爭的覺悟，這次的波旬很強。」高明武眼神銳利，「他們受了很嚴重的傷，已經封閉功體陷入沉眠。佛如果不來，只有魔肯定打不贏波旬。」

　　傅冀滕臉色很難看——他不想再跟佛合作。

　　高明武腿一蹬，切斷波旬的右腳，卻從部位長出新肢，而且一隻變兩隻，有如海星之類的動物增生，大手一揮高明武飛離地面數尺，不過這點距離對他而言不是問題。雙魔想加入戰局之際卻被魔師甩飛。

　　「後面兩個神護好，大人的事大人自己解決。」魔師只丟下這句話。

　　傅冀滕板著臉——嚴格來說他的表情始終如一，沒有變過。高明武斜睨著前方的魔師，對傅冀滕說：「我們被當成小孩了？」

　　「以魔師的角度，我們都是小孩。」紀無憂從地上的枯枝出現。

　　「無憂還好嗎？」傅冀滕問。

　　「有點小傷，但不礙事。」紀無憂轉頭說：「不過後面那兩個神是……」

　　「被波旬打成重傷。」高明武向紀無憂解說。她咬牙看著邵風與陳湘柔，細微的表情引起傅冀滕注意，「怎麼了？」

　　「看來還是慢了。」

　　「什麼慢了？」聽到話中有話，高明武拉長耳朵。

　　「正心拉著伽羅自我毀滅想削弱波旬的實力，」紀無憂說：「如果她成功，或許兩個神就不會被打成重傷。」

　　高明武嘆了口氣，「凡事沒有如果，現實是神受傷而且昏迷了，魔界沒辦法跟神界交代。而且那隻會長觸手的貨色還被算在魔，是要幫魔吸多少仇恨值，更北爛的是魔師自己上不糾我們。」

　　「你的重點是後面吧。」傅冀滕一語戳破老友高明武的目的。

　　見魔師一夫當關，波旬大笑，「就妳？妳也想打敗我？」

　　「看你剛被我毒的亂七八糟，我心裡頓生無窮的希望，打敗你指日可待，才不要讓小孩來搶我的功勞。」魔師冷笑。

　　「哦？」波旬發出質疑聲，三頭快速轉動，傳出冷硬的聲音，「那就試試看多年後誰比較有能耐吧！」

　　波旬快速往前飛，往魔師面前迎上去，魔師身後的毒藤蔓橫七豎八的竄，準備盤住波旬時傳出一陣梵音，是地藏與摩訶目犍連。

　　地藏看著板起臉的魔師，莞爾，「妳打妳的，貧僧等打貧僧自己的。」

　　※

　　波旬看到一眾僧侶集結，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魔又得跟佛合作才能打贏吾了嗎？如此積弱不振，怎麼傳下祖宗旨意呢？通通回家好好反省吧！」

　　「你叫我們魔回去就回去？你不是魔的祖宗，何況祖宗也沒說非聽他的話不可；這麼愛當祖宗，死了就可以當好當滿了。」魔師冷瞅著波旬。深知目前處於下風，狂傲的魔師仍不減傲氣。活，要挺直腰桿；死，也要無愧先祖。

　　數十根藤蔓捲成粗如樹幹的繩索，魔師行走其上，背後生長出兩根藤蔓，固定住波旬，雖然後者很快就掙脫，然而這段空檔夠魔師跟紀無憂出招。手上變出長弓，搭上三支箭，箭尖聚攏魔氣，融合人間氣息、光影流動，一支首先發出，射中波旬的下腹，另一支箭要發出時摩訶目犍連
　　
　　跳上箭身，長劍在手，當初佛陀用來營救阿難的無畏大光明化成數十支長劍，貫穿波旬。

　　「未經妳同意便借妳的箭一用，貧僧在此向小姐道歉，十分抱歉。」摩訶目犍連行禮如儀。

　　「省省了，戰場上哪有時間講禮儀，說一聲就好。」紀無憂發第三支箭，這次氣息在箭尖開成花，捲住波旬。看似完美擊中，然而這些攻擊並未給波旬造成太多困擾，捻手一指，回擊攻勢，除了魔師與地藏有站穩以外，其餘佛魔都被打倒在地。

　　「只有這樣而已嗎？」波旬搖搖頭，看向地藏，「讓吾太失望了，菩薩如此作壁上觀，讓吾更失望了。」

　　地藏不語，只有平臥禪杖，眼神卻死盯著波旬；波旬也死盯著地藏不放，面對眼神的挑釁，波旬可樂的。

　　「貧僧不出手是想確定，」地藏站出僧眾，「施主是非真想踏入地獄。」

　　波旬冷笑，「菩薩別把話說的太早，一切都交給實力來說話吧，請菩薩留點體力討伐吾，吾不跟無能力的佛對戰。」

　　不再多說，地藏將禪杖敲擊地板，梵文密密麻麻的出現在地上，隨即地藏腿一蹬，往波旬的方向飛行，抬起禪杖，準備重重一擊。乍看沈重打擊，速度卻快的波旬來不及閃避，只能硬扛這波攻擊，落在地上。

　　待波旬落在地上，地藏揮動禪杖發起一波猛攻，前方、側邊、下方，撐起身體從空中打擊，速度之快、技巧之連貫、毫無死角。招走至此，地藏往後方一退，身體往下沉，丹田累積佛氣，沈重的讓地板露出裂縫，氣功往前一發。

　　波旬臉色一沉，地藏居然也會獅子吼。欲飛身閃避，不料低沉剛烈的吼聲如影隨形的跟著它，正要追上之際炸開，將波旬炸倒在地，地板多了一個坑，坑深達三公尺——將近一層樓。

　　「消滅魔佛，貧僧一人足矣，後方僧眾好好保護兩位神。魔師不甘心鋒頭都給貧僧搶去吧？」地藏莞爾。後方眾僧團團圍住邵風與陳湘柔。
　　
　　魔與佛大眼瞪小眼，然而看在雙方領導者命令，沒有更多動作。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這裡是我的主場。」魔師雙手結印，天落下毒雨，地藏趕緊打開結印躲避；紀無憂用弓擋住毒雨，在心裡低咒魔師用這種無差別攻擊。

　　波旬搖頭，「真狠，連小小魔都下得了手，果然是吾熟悉的魔師，不曾讓吾失望過半回。罷了，反正吾已動真格，體力用了不少，是時候該結束了。」

　　地藏挑眉，「也是，你這提議不錯，再耗下去對我們雙方都沒好處。」

　　話甫落，一柄古樸的劍落在地藏面前；波旬聚攏魔氣在掌心，腳尖一挑，地藏劍上手，獅子吼聚在劍身，往前突刺之際波旬再度躍至空中，地藏也急忙追上；波旬變出一把細劍，擋住地藏的攻擊，霎時藤蔓纏住波旬全身。

　　「以為用毒者總是來陰的嗎？」魔師冷笑，「告訴你，本座下毒向來是明著下，我喜歡看著對手中毒掙扎的模樣，偷著來就看不到了。」

　　波旬讚嘆魔師的狠毒，撫掌大笑，「果然是魔，狠起來連理智都沒了。」

　　「理智我有的，但跟你這種貨色不必談理智。」一手抓住藤蔓，魔師往前飛躍，紫紅的掌心往波旬身上招呼；地藏見機不可失，一手獅心掌、一手奔獅劍法。魔與佛聯手重擊波旬，這回波旬傷重嘔紅，血花在空中怒放。

　　見波旬受重傷，魔師與地藏聯手進擊，劍與藤蔓一同刺進波旬心口，後者臉色發白，再度嘔紅，瞪大眼看著地藏與魔師，嘶啞的聲音只能發出極微弱的聲音，「呃……」

　　地藏將獅子吼灌入劍身，波旬瞬間一哽，接下來突然擊向魔師，地藏嚇了一跳。波旬冷笑，「沒有用的魔族，妳就下去跟祖宗賠罪吧！」說完將魔師推落在地，殘破的身軀隨著重力加速度迅速下墜，紀無憂雙手迎上魔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