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本章節 3743 字
更新於: 2022-09-07
「少爺不喜歡有目的接近他的人，通常是表現得太明顯才惹怒他。」
洛雅對上他的視線，慢慢走到他跟前，雙眼隱約透著鮮血般的亮光，大有警告的意味。
時禹沒有半點畏懼，但也故意裝作不懂，聳肩回應：「生氣就這樣，那我還是會有生命危險吧。」
「不用擔心，少爺既然願意把血給你，就代表他暫時認同你了。接下來等你工作上手，就可以轉正了。」
洛雅乾脆直奔重點，但也沒把話說得很清楚，只是拋出好處。
時禹聽出了洛雅的意思，這是要他別以為得到艾殷的血，就能取得信任打他主意。
「妳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啊。要說上不上手⋯⋯除了不能踩到他雷點，還有對他的忠誠吧？」
時禹也不甘示弱，不過總覺得對話太過迂迴，想試著找到突破口。
洛雅不是笨蛋，當然知道時禹在套話，抿唇笑笑的回：「當然，這是最基本的吧？」
「真要說的話，是妳想看看我的能耐吧？」
「我不否認，工作有試用期來試探新人的能力到哪裡，很正常吧？」
時禹更進一步試探，但洛雅仍是避重就輕的態度，不打算說出她真正的目的。
眼見這招行不通，時禹頓時沉默下來，明白洛雅是不可能鬆口了。
雖然會有點衝動，說不定還會招來洛雅懷疑。但要是什麼事都不清楚，真的遇到狀況的時候，只會是死路一條。
在做足心理準備後，時禹面無表情，再次開口：「你口中的能力，是指能不能為他犧牲這件事，是嗎？」
洛雅頓了一下，笑容頓時消失，表情變得相當陰沉，但只是靜靜站著，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可時禹沒有退縮，仍是靜靜與她對視。
許久，洛雅才輕笑幾聲，緩緩開口：「原來如此，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先說，我可沒刻意去打聽，是他自己說溜嘴的啊。不過真要說的話，從一開始我就猜到了。」
時禹趕緊先澄清，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畢竟艾殷已經誤解過他一次，要是連洛雅也來，他可吃不消。
事實上這也不難猜，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不愧是有著誅鬼名號的驅魔師，用你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既然事情已經搬上檯面講，洛雅也不客氣的掀他底細了，也是趁機警告他不要想有別的心思。
「⋯⋯那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叫豬鬼還差不多。」
時禹不動聲色，只裝作沒事的自嘲，可也明白洛雅的意思。
畢竟他現在已經不再服役，要是他的真實身份暴露，只會招來麻煩。
洛雅對他的態度很滿意，微笑的接著說：「我大概知道少爺為什麼能接受你了。不過，這樣我也可以放心了。」
「既然話都講到這個份上了，我就直接問了啊？過去都好好的，為什麼現在突然有人打起了他的主意？」
時禹提出了疑點，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事情。
照艾殷這般立場尷尬的存在，真有人對他有想法，完全可以不用顧忌太多下手，不可能到現在還安然無恙。
洛雅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窗外，表情相當複雜，雙手也緊緊交握，似乎在隱忍什麼情緒。
「有人暴露了少爺的存在，逼得大人不得不出面認下少爺，打算就在這個月底，把他接回家族。」
「這不是很好嗎？難道你們的始祖大人不想承認自己在外的風流債？」
時禹故意諷刺一番，想套出背後真正的原因。
不過洛雅本就沒打算隱瞞，她回過頭瞪了他一眼，直接反駁說：「少爺是大人唯一的孩子，而且要不是大人把少爺安置在這裡，還安排我負責照顧他，恐怕早就被其他家族盯上了。只是目前⋯⋯按照家族的制度，少爺想得到其他家族認同，恐怕得接受考驗。」
「他只生一個？真是意外。考驗啊，根本就是想要他死吧。」
時禹感到詫異，還以為艾殷是私生子，結果卻是唯一的孩子。
不過在他的印象中，吸血鬼難以繁衍，大多是依靠轉化來壯大種族。但轉化後的眷屬吸血鬼有壽命限制，間接導致其勢力也一直跟人類，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吸血鬼的生育能力非常弱，就算大人能藉助人類當成母體，也會有很大機率生不下來，少爺可以誕生可以說是奇蹟。據我所知，自從少爺的存在曝光後，一直有家族向大人要求要對少爺進行研究，找出繁衍後代的方式。」
說到後面，洛雅沉下臉色，似乎很不想提起這些事。
「嘖⋯⋯我懂了，你是希望我代替他去接受考驗，對吧？」
時禹大概能瞭解他的心情，這光聽就覺得噁心，要是艾殷真落入那些家族手中，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慘無人道的實驗。
「是，我是大人的眷屬，不便出手。但如果是少爺直屬的人，按規定可以代替少爺接下考驗。」
洛雅直盯著他，倒是很乾脆承認，只是還是有所保留。
話說到這個份上，時禹總算是明白她的盤算，艾殷承受不了考驗，才必須找個人當替死鬼。
「規定真是特別，但我也總算知道，為什麼不是找正職的驅魔師了，不會有人想冒著風險，直接跟吸血鬼對幹吧。」
不管接不接受考驗，艾殷的處境都非常艱難。
吸血鬼考驗的殘酷程度他也有所耳聞，那大多是用在不為他人承認的弱小吸血鬼身上，換言之就是處決的一種方式。
失敗會遭到驅逐，不過要是撐過來，就能得到認可。只是照吸血鬼家族對艾殷懷的心思，恐怕考驗不會太容易。
這恐怕是為了合理把艾殷抓起來進行研究，才提出要進行考驗。
「就跟你說的一樣，不過現在你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洛雅沉下了聲，意圖警告他不要想逃跑。
時禹忍不住笑了一下，本來就沒存有這種心思。
「我也沒打算反悔，只是把話說清楚而已。只要給足薪酬，要我賭命也無所謂。」
說到這裡，時禹也轉過頭看向窗外，表現得相當無所謂。
事實上他也不是想找死，只是他沒有選擇，要是離開這裡，也找不到適合的工作。
在他收到言卉的信之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才需要一大筆錢。
為了未來打算，他必須放手一搏，否則他會再次面臨當年的困境。
至於言卉寄信給他的用意，他也已經完全看出來了。
不只是想引他出來，還想打他的主意。
當初從已經人去樓空的老家拿到這封信，心裡就大概有個底了。
可惜時禹沒打算順她的意，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那就這樣吧，午餐快送去給少爺吧。」
洛雅深深看了他一眼，態度不再像之前那樣冷漠，像是對他有了一點信任。
時禹回到房間，本來想叫艾殷來吃飯，卻看到他緊盯著螢幕，拚命敲打按鍵。連他開門都沒發現，頭都沒轉看他一眼。
見他打得正起勁，時禹也不好打擾他，只好把餐盤擱在桌上，直接來到他旁邊坐下。
「你還真是喜歡玩遊戲啊。」
「嗯⋯⋯因為沒事做啊，不然⋯⋯你提個遊戲以外的打發時間方式？」
艾殷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連看都沒看他，專心在眼前的畫面，但還是隨口應了一句。
「你這就問錯人了，平常沒事我都在看劇比較多，你有興趣？」
時禹有些尷尬，之前沒什麼錢，一直沒什麼娛樂，生活過得非常無聊。
為了省錢，連手機的網路也有限量，沒事就是去公園運動，不然就躺床睡覺。
最多就是值夜班的時候，可以用守衛室的小電視看看鄉土劇。
「也是可以⋯⋯你都看什麼？」
艾殷打到一個階段，終於停下來休息，轉頭盯著他看，似乎很認真的考慮起這個提議。
時禹乾笑幾聲，實在不認為艾殷會對那種沒營養的劇有興趣，便趕緊改口：「很無聊的鄉土劇。我陪你玩遊戲可能比較實際吧。」
「什麼嘛，那你過來，陪我一起玩這個。」
艾殷莫名有種被耍的感覺，不滿的撇嘴，又關掉目前的遊戲，改選擇了另一款遊戲打開。
「這是什麼？恐怖遊戲⋯⋯？」
時禹聽話的湊過去，卻發現是署名夜半驚魂的遊戲。
遊戲開啟的畫面是一間森林裡的木屋，裡頭沒有燈光，周遭也非常昏暗，透著陰森的氣氛。
這類遊戲他算是知道，也不大會怕，只是總覺得艾殷應該不會玩這類型才對。
這倒不是什麼猜測，只是一種直覺而已。
「對⋯⋯不行嗎？我、我也想玩看看啊。」
果不其然，艾殷把控制器塞進他手裡後，便來到他背後緊緊靠住，手還抓著他肩膀，好像在害怕什麼。
「我沒說不行吧，怎麼，你會怕？」
時禹很是無奈，對於艾殷偶爾會有錯亂的感覺。
除了少數時候會給人成熟的感覺，大部分都跟小孩子的表現差不多。
如果不看他的暴力傾向，很難想像這是個比他年長的半吸血鬼。
「我、我、我才不會，總之，你來玩。」
艾殷用力搖頭，死不承認自己不敢玩，還用力搖他的肩膀催促他開始。
「喂，我看起來會嗎？」
時禹拿他沒辦法，只能按下開始鍵，隨即出現手持蠟燭的第一視角畫面。
身處的空間看起來像是木屋裡頭，能隱約看到許多堆積的雜物，上方有個對話框讓他先調查周圍的情況。
不過，接下來怎麼操作完全沒有頭緒，看起來很簡單，可他連介面都搞不懂。
「這個很簡單呀！就是調查線索然後推劇情而已。」
艾殷從他身後探出頭，抓著他的手按下確認鍵，整個身體幾乎貼在他的背上，靠得非常近。
時禹能清楚感覺到他的體溫，是屬於吸血鬼的冰冷，但呼吸卻帶著一點熱度。
為了避免產生奇怪的想法，趕緊專心研究起操作模式，跟著艾殷的指示玩了起來。
結果他還是小看了艾殷的害怕程度。
連第一關都還沒通過，艾殷就被各種遊戲裡的靈異現象嚇得大叫，到最後完全不敢看畫面，緊緊抱住他發抖。
「誰說很簡單的，現在卡關了啊？還有你這樣要怎麼教我？」
時禹只能嘆氣，胡亂按著方向鍵，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
艾殷又嚇得半死，根本就玩不下去。
「我、我會教的啊，就是⋯⋯很可怕嘛。」
到了這地步，艾殷還是堅持沒問題，但早已是雙眼含淚，連聲音都帶著哭腔，顯然是嚇得不輕。
「很可怕你還玩？原來你會怕鬼啊，那又沒什麼，還不都是嚇人的，別怕。」
時禹沒辦法，只好關掉遊戲畫面，轉身把他抱進懷裡，像在安慰孩子般輕輕拍背。
要不是這裡沒有別人，否則一定會造成誤會。
艾殷這才逐漸放鬆下來，好奇的抬頭望著他。
「你都不會怕嗎？」
「怕什麼？要說的話你有辦法幹掉鬼的吧？你比我更不用怕吧？」
時禹皺起眉頭，實在不覺得到底有什麼好怕，要是真的鬼出現頂多收拾掉就是了。
更別說艾殷的存在比鬼要厲害得多，鬼看到他說不定都還要繞道走。
洛雅對上他的視線，慢慢走到他跟前，雙眼隱約透著鮮血般的亮光，大有警告的意味。
時禹沒有半點畏懼，但也故意裝作不懂，聳肩回應：「生氣就這樣，那我還是會有生命危險吧。」
「不用擔心，少爺既然願意把血給你，就代表他暫時認同你了。接下來等你工作上手，就可以轉正了。」
洛雅乾脆直奔重點，但也沒把話說得很清楚，只是拋出好處。
時禹聽出了洛雅的意思，這是要他別以為得到艾殷的血，就能取得信任打他主意。
「妳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啊。要說上不上手⋯⋯除了不能踩到他雷點，還有對他的忠誠吧？」
時禹也不甘示弱，不過總覺得對話太過迂迴，想試著找到突破口。
洛雅不是笨蛋，當然知道時禹在套話，抿唇笑笑的回：「當然，這是最基本的吧？」
「真要說的話，是妳想看看我的能耐吧？」
「我不否認，工作有試用期來試探新人的能力到哪裡，很正常吧？」
時禹更進一步試探，但洛雅仍是避重就輕的態度，不打算說出她真正的目的。
眼見這招行不通，時禹頓時沉默下來，明白洛雅是不可能鬆口了。
雖然會有點衝動，說不定還會招來洛雅懷疑。但要是什麼事都不清楚，真的遇到狀況的時候，只會是死路一條。
在做足心理準備後，時禹面無表情，再次開口：「你口中的能力，是指能不能為他犧牲這件事，是嗎？」
洛雅頓了一下，笑容頓時消失，表情變得相當陰沉，但只是靜靜站著，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可時禹沒有退縮，仍是靜靜與她對視。
許久，洛雅才輕笑幾聲，緩緩開口：「原來如此，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先說，我可沒刻意去打聽，是他自己說溜嘴的啊。不過真要說的話，從一開始我就猜到了。」
時禹趕緊先澄清，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畢竟艾殷已經誤解過他一次，要是連洛雅也來，他可吃不消。
事實上這也不難猜，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不愧是有著誅鬼名號的驅魔師，用你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既然事情已經搬上檯面講，洛雅也不客氣的掀他底細了，也是趁機警告他不要想有別的心思。
「⋯⋯那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叫豬鬼還差不多。」
時禹不動聲色，只裝作沒事的自嘲，可也明白洛雅的意思。
畢竟他現在已經不再服役，要是他的真實身份暴露，只會招來麻煩。
洛雅對他的態度很滿意，微笑的接著說：「我大概知道少爺為什麼能接受你了。不過，這樣我也可以放心了。」
「既然話都講到這個份上了，我就直接問了啊？過去都好好的，為什麼現在突然有人打起了他的主意？」
時禹提出了疑點，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事情。
照艾殷這般立場尷尬的存在，真有人對他有想法，完全可以不用顧忌太多下手，不可能到現在還安然無恙。
洛雅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窗外，表情相當複雜，雙手也緊緊交握，似乎在隱忍什麼情緒。
「有人暴露了少爺的存在，逼得大人不得不出面認下少爺，打算就在這個月底，把他接回家族。」
「這不是很好嗎？難道你們的始祖大人不想承認自己在外的風流債？」
時禹故意諷刺一番，想套出背後真正的原因。
不過洛雅本就沒打算隱瞞，她回過頭瞪了他一眼，直接反駁說：「少爺是大人唯一的孩子，而且要不是大人把少爺安置在這裡，還安排我負責照顧他，恐怕早就被其他家族盯上了。只是目前⋯⋯按照家族的制度，少爺想得到其他家族認同，恐怕得接受考驗。」
「他只生一個？真是意外。考驗啊，根本就是想要他死吧。」
時禹感到詫異，還以為艾殷是私生子，結果卻是唯一的孩子。
不過在他的印象中，吸血鬼難以繁衍，大多是依靠轉化來壯大種族。但轉化後的眷屬吸血鬼有壽命限制，間接導致其勢力也一直跟人類，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吸血鬼的生育能力非常弱，就算大人能藉助人類當成母體，也會有很大機率生不下來，少爺可以誕生可以說是奇蹟。據我所知，自從少爺的存在曝光後，一直有家族向大人要求要對少爺進行研究，找出繁衍後代的方式。」
說到後面，洛雅沉下臉色，似乎很不想提起這些事。
「嘖⋯⋯我懂了，你是希望我代替他去接受考驗，對吧？」
時禹大概能瞭解他的心情，這光聽就覺得噁心，要是艾殷真落入那些家族手中，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慘無人道的實驗。
「是，我是大人的眷屬，不便出手。但如果是少爺直屬的人，按規定可以代替少爺接下考驗。」
洛雅直盯著他，倒是很乾脆承認，只是還是有所保留。
話說到這個份上，時禹總算是明白她的盤算，艾殷承受不了考驗，才必須找個人當替死鬼。
「規定真是特別，但我也總算知道，為什麼不是找正職的驅魔師了，不會有人想冒著風險，直接跟吸血鬼對幹吧。」
不管接不接受考驗，艾殷的處境都非常艱難。
吸血鬼考驗的殘酷程度他也有所耳聞，那大多是用在不為他人承認的弱小吸血鬼身上，換言之就是處決的一種方式。
失敗會遭到驅逐，不過要是撐過來，就能得到認可。只是照吸血鬼家族對艾殷懷的心思，恐怕考驗不會太容易。
這恐怕是為了合理把艾殷抓起來進行研究，才提出要進行考驗。
「就跟你說的一樣，不過現在你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洛雅沉下了聲，意圖警告他不要想逃跑。
時禹忍不住笑了一下，本來就沒存有這種心思。
「我也沒打算反悔，只是把話說清楚而已。只要給足薪酬，要我賭命也無所謂。」
說到這裡，時禹也轉過頭看向窗外，表現得相當無所謂。
事實上他也不是想找死，只是他沒有選擇，要是離開這裡，也找不到適合的工作。
在他收到言卉的信之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才需要一大筆錢。
為了未來打算，他必須放手一搏，否則他會再次面臨當年的困境。
至於言卉寄信給他的用意，他也已經完全看出來了。
不只是想引他出來，還想打他的主意。
當初從已經人去樓空的老家拿到這封信，心裡就大概有個底了。
可惜時禹沒打算順她的意，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那就這樣吧，午餐快送去給少爺吧。」
洛雅深深看了他一眼，態度不再像之前那樣冷漠，像是對他有了一點信任。
時禹回到房間，本來想叫艾殷來吃飯，卻看到他緊盯著螢幕，拚命敲打按鍵。連他開門都沒發現，頭都沒轉看他一眼。
見他打得正起勁，時禹也不好打擾他，只好把餐盤擱在桌上，直接來到他旁邊坐下。
「你還真是喜歡玩遊戲啊。」
「嗯⋯⋯因為沒事做啊，不然⋯⋯你提個遊戲以外的打發時間方式？」
艾殷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連看都沒看他，專心在眼前的畫面，但還是隨口應了一句。
「你這就問錯人了，平常沒事我都在看劇比較多，你有興趣？」
時禹有些尷尬，之前沒什麼錢，一直沒什麼娛樂，生活過得非常無聊。
為了省錢，連手機的網路也有限量，沒事就是去公園運動，不然就躺床睡覺。
最多就是值夜班的時候，可以用守衛室的小電視看看鄉土劇。
「也是可以⋯⋯你都看什麼？」
艾殷打到一個階段，終於停下來休息，轉頭盯著他看，似乎很認真的考慮起這個提議。
時禹乾笑幾聲，實在不認為艾殷會對那種沒營養的劇有興趣，便趕緊改口：「很無聊的鄉土劇。我陪你玩遊戲可能比較實際吧。」
「什麼嘛，那你過來，陪我一起玩這個。」
艾殷莫名有種被耍的感覺，不滿的撇嘴，又關掉目前的遊戲，改選擇了另一款遊戲打開。
「這是什麼？恐怖遊戲⋯⋯？」
時禹聽話的湊過去，卻發現是署名夜半驚魂的遊戲。
遊戲開啟的畫面是一間森林裡的木屋，裡頭沒有燈光，周遭也非常昏暗，透著陰森的氣氛。
這類遊戲他算是知道，也不大會怕，只是總覺得艾殷應該不會玩這類型才對。
這倒不是什麼猜測，只是一種直覺而已。
「對⋯⋯不行嗎？我、我也想玩看看啊。」
果不其然，艾殷把控制器塞進他手裡後，便來到他背後緊緊靠住，手還抓著他肩膀，好像在害怕什麼。
「我沒說不行吧，怎麼，你會怕？」
時禹很是無奈，對於艾殷偶爾會有錯亂的感覺。
除了少數時候會給人成熟的感覺，大部分都跟小孩子的表現差不多。
如果不看他的暴力傾向，很難想像這是個比他年長的半吸血鬼。
「我、我、我才不會，總之，你來玩。」
艾殷用力搖頭，死不承認自己不敢玩，還用力搖他的肩膀催促他開始。
「喂，我看起來會嗎？」
時禹拿他沒辦法，只能按下開始鍵，隨即出現手持蠟燭的第一視角畫面。
身處的空間看起來像是木屋裡頭，能隱約看到許多堆積的雜物，上方有個對話框讓他先調查周圍的情況。
不過，接下來怎麼操作完全沒有頭緒，看起來很簡單，可他連介面都搞不懂。
「這個很簡單呀！就是調查線索然後推劇情而已。」
艾殷從他身後探出頭，抓著他的手按下確認鍵，整個身體幾乎貼在他的背上，靠得非常近。
時禹能清楚感覺到他的體溫，是屬於吸血鬼的冰冷，但呼吸卻帶著一點熱度。
為了避免產生奇怪的想法，趕緊專心研究起操作模式，跟著艾殷的指示玩了起來。
結果他還是小看了艾殷的害怕程度。
連第一關都還沒通過，艾殷就被各種遊戲裡的靈異現象嚇得大叫，到最後完全不敢看畫面，緊緊抱住他發抖。
「誰說很簡單的，現在卡關了啊？還有你這樣要怎麼教我？」
時禹只能嘆氣，胡亂按著方向鍵，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
艾殷又嚇得半死，根本就玩不下去。
「我、我會教的啊，就是⋯⋯很可怕嘛。」
到了這地步，艾殷還是堅持沒問題，但早已是雙眼含淚，連聲音都帶著哭腔，顯然是嚇得不輕。
「很可怕你還玩？原來你會怕鬼啊，那又沒什麼，還不都是嚇人的，別怕。」
時禹沒辦法，只好關掉遊戲畫面，轉身把他抱進懷裡，像在安慰孩子般輕輕拍背。
要不是這裡沒有別人，否則一定會造成誤會。
艾殷這才逐漸放鬆下來，好奇的抬頭望著他。
「你都不會怕嗎？」
「怕什麼？要說的話你有辦法幹掉鬼的吧？你比我更不用怕吧？」
時禹皺起眉頭，實在不覺得到底有什麼好怕，要是真的鬼出現頂多收拾掉就是了。
更別說艾殷的存在比鬼要厲害得多，鬼看到他說不定都還要繞道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