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再一次,我還是願為你而死
本章節 17021 字
更新於: 2022-09-05
雨玄再次走出密室時,身上已經穿上黑色的道袍,背上背著眾多的兵器,但都由白色的布巾給包裹起來,外部還貼上許多符籙,就連雨玄的腰間都掛著當初對戰隨影時使用的唐刀,以及一把未見過的武士刀,至於道袍中還有無兵器就不得而知了。
雨玄來到客廳,對著戀茿說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拜託你照顧一下若蘭了,她已經知道了我的身分,所以你不用刻意避著她沒關係⋯⋯。」
雨玄下一句是很想告訴戀茿,自己很快就會回來,但雨玄自己很清楚,這次前往地獄,很有可能就是驗證了自己的死劫。
但此時的地獄已經亂了套,先是校園出現地獄裂縫,險些讓住宿生全體獻祭,而後竟然還在露營區深處驚見更大的地獄裂縫,還完美用結界包住,讓外界看不出裡面究竟發生什麼事,且已經出現了大量傷亡。
雨玄是墨家的傳人,是天師門中最強的一脈,更是天宮代言人,人界發生如此嚴重的事,自己怎麼可能還獨善其身,如果是自己的爺爺或父母,哪怕已經預測到了自己的死亡,必然會奮不顧身的前往地獄,畢竟雨玄當初就是這樣被自己的父母給拯救⋯⋯。
雨玄交代完戀茿後,便獨自一人走到玄幽的入口處,但此時的入口處已經有人站在這等著雨玄了。
「這不是去郊遊,已經不是你可以接觸的範圍了,趕快回去。」雨玄對著門口的身影大聲斥責著,因為站在門口等待雨玄的,正是雲曦。
只見雲曦身穿與雨玄截然不同的純白色道袍,身邊還拖著一個巨大的皮箱,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放著什麼。
雲曦ㄧ改往日俏皮的模樣,認真的面對雨玄說道:「雨玄哥哥,你是我的親人,也是我的師父,我的命是你和爺爺救的,教會我天師的一切,給我一個安身之處,幫我覺醒妖姬的血脈,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沒有你,我不可能還站在這裡。」
「我知道現在地獄大亂,各地開始出現了地獄裂縫,而哥哥你要前往地獄獨自解決所有的問題對吧。但我姓墨,是墨雲曦,也是墨家天師的一員,身懷天宮加護以及聖域淨化,是史無前例,你打造出的最強弟子,絕對不會拖你的後退,所以請帶我一起去,我不想當一個只能在家祈求你平安歸來的花瓶,且萬一哥哥你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你要我一個人怎麼辦才好⋯⋯。」雲曦說著說著便緩緩低下頭沈默不語,她想哭,但不想讓雨玄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
可以說雲曦能有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為遇到了雨玄,所有雲曦希望能幫上雨玄的忙,雖然經驗不足,但憑藉著自身血脈,天宮及聖域的加持,絕對也是一大助力。
雨玄嘆了一口氣,其實在先前窺探天機時,雨玄不只看到了屍橫遍野的場景,更在自己跌落地面時,隱約看到了雲曦和幽若的身影,這代表在自己還未窺探天機的時間線裡,自己是帶著雲曦一起前往的,但一切似乎超出自己預料,自己犧牲了性命。
如果不去地獄,雨玄就可避免自己的死亡,但人界也會因自己改變了未來而造成巨大的傷亡。
且如果雨玄去了地獄但不帶著雲曦去,那未來的走向又更加不可預測,雨玄認為未來的自己會帶著雲曦前往地獄一定有其用意,而且有自己在也不會讓雲曦受到生命威脅。
雨玄把手放在雲曦的頭上,語重心長的說道:「沒錯,你也是墨家的一分子,而墨家的成員也從來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你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的家人,我同意你一起前往地獄,但這次,絕對不可擅自行動,地獄不同於人界,有著諸多禁忌,是所有生命體的禁區,一個不小心你還沒到到達目的地,就已經被永遠的困在地獄。」
雲曦對於雨玄同意自己一起前去地獄這件事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奮,反而更加嚴肅的對待此事。
雨玄不多做解釋,也沒有過問雲曦究竟帶了什麼東西去地獄,只是帶著雲曦來到了玄幽的地下室。
玄幽的地下室非常寬敞,但是沒有任何的裝潢或擺設,只有一道非常突兀的巨大門扉。
雲曦拖著大皮箱,跟在雨玄身後來到了眼前這座非常怪異的門前,兩人在門前的數公尺前聽了下來。
雨玄站在這巨大的門扉前,頭也不回的說道:「玄幽其實就是當初墨家的舊址,我把墨家拆除,改作成現在的玄幽,一方面是順應時代,一方面是我討厭孤獨,所有建了這間宿舍,但不管怎麼改變,唯獨這間地下室不能改變,因為墨家的使命,墨家的根本,跟眼前的地獄之門有著極大的關係⋯⋯。」
雲曦張大了雙眼,倒吸了一口氣,地獄裂縫的出現已經是天大的災難了,但眼前卻是貨真價實,完整的地獄之門,跟地獄裂縫完全不能比,沒想到玄幽的地下室藏有如此驚人的秘密。
「墨家世代都有著守護地獄之門的使命,雖然地獄之門是雙向的,門內有地獄的判官們把守,但現在地獄似乎處於一個極為不平衡的狀態,地獄裂縫頻繁出現,難保未來地獄之門會不會被突破,所有我必須親自前往,瞭解地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雨玄盯著地獄之門,對著雲曦解釋道,但其實雨玄完全能置身事外,因為地獄、人界及天宮,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如果地獄之門被突破,造成人界出現巨大的傷亡,天宮也會出手干預,但往往天宮出手干預之時,人界早已是滿目瘡痍。
「黃泉之風,忘川之水,彼岸之花,奈何之橋,望鄉台上,三生石前,一飲而盡孟婆湯,亡魂一生,輪迴一世,吾以墨家之名起誓,以吾之壽元為引,地獄之門,為吾敞開!」雨玄唸咒的同時,不停的催動身上的靈力,並抬手咬破指尖,流下了鮮紅的血液,雨玄便揮動手臂把血液濺在地獄之門上。
只見地獄之門開始泛起紅色的光華,彷彿活了過來,地獄之門也緩緩開啟,並發出的刺耳聲響,且門扉還尚未全部開啟時,門縫中已竄出陣陣陰風,伴隨著無數的血腥味與低鳴,撲向雨玄與雲曦的面龐。
雨玄對地獄之門的開啟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似乎已經見怪不怪,而雲曦第一次面對地獄之風及那詭譎血腥的氣息已經冷汗直流,但雲曦最在意的,還是剛才雨玄所唸的咒文,一臉擔憂的望著雨玄。
地獄之門完全開啟時,雨玄逕自走了進去,而雲曦也硬著頭皮前往,對於雲曦的擔憂,雨玄開口說道:「開啟地獄之門怎麼可能沒有代價,因為施術者是我,搭配煞氣的使用,所以壽元只消耗了一年左右,如果是其他人想開啟地獄之門,不消耗個十幾二十年的壽元可不能開啟,所有你也不用太擔心,真正該擔心的是進入地獄之門後⋯⋯。」
雨玄說完的同時,兩人已經完全進入到了地獄的領土,而地獄之門也在兩人的面前緩緩闔上。
對雨玄來說,地獄的景色已經不是太過稀奇,畢竟因為雨玄的體質,不管是地獄的生物或者地獄的氣息都能為他所用。
而在地獄之門的前方,是一座巨大且一望無際的暗紅色的城牆,完全看不到牆內的情況,而牆面的顏色就像是乾涸的血液附著在上面一般。
雨玄兩人才剛踏入地獄的領土,城牆上及城門口就出現一大群的人影,其腳步聲就像是要踏破地面一般,地面都開始晃動了起來。
「才想說怎麼沒有人把守地獄之門,原來是都在城牆中,以這個陣仗來說,地獄果然是發生極為嚴重的事態,不然平時地獄之門可不會有這麼多人把守在這。」雨玄左顧右盼,對著那些奔馳過來的身影緩緩說道。
兩人此時來到的地方,是人界通過地獄之門後的必經之路,是地獄最大的主城,也為了鎮守地獄之門而存在的地方,枉死城。
城牆上的士兵各個面目猙獰,有的面色蒼白,有的滿臉通紅,更有的是沒有皮膚,純粹由骨頭組成,但唯一的共同點是全部拿著長弓對準雨玄二人。
而從城門出來的士兵就清一色都是拿著長矛的步兵,身穿厚重的甲冑,樣貌都跟一般人無異,但各個面無可憎,臉色蒼白。
整個大部隊為首的是兩個巨大的人身牛頭及人身馬頭的怪物,其身長就將近五米,手裡各拿著一把鋼叉及一柄靈旗,兩人就是世人俗稱的牛頭馬面。
雨玄完全沒把這批軍隊放在眼裡,哪怕為首的兩人是地獄的高階判官牛頭馬面也一樣,一臉不在乎的對雲曦說道:「要不是地獄發生連我都不知道的大事,不然我本來也準備找個時間帶你來地獄,去見見豐都、東嶽和閻王,讓他們知道你是我的接班人,下一任墨家家主。」
本來雨玄是不打算這麼早跟雲曦說這些,一直以來不管是教導雲曦所有有關天師的事務,或者是前往玉皇宮取得天宮加護,以及算計教廷的聖子,成功取得聖域淨化,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把雲曦打造成最強天師,成為自己的接班人。
但自己窺探天機的結果卻是以死亡告終,所有雨玄不得不提前把所有局都布好,讓雲曦的道路毫無阻礙,以防自己死後無人能幫助雲曦,不然只要循序漸進,雲曦過不了多久就能獨當一面。
雲曦還來不及驚訝,牛頭馬面開口問:「不管你是什麼人,能開啟地獄之門的人絕不是泛泛之輩,地獄正直危急關頭,你只要肯退去地獄不會為難你。」
牛頭馬面義正嚴辭的對著雨玄說道,能從人界開啟地獄之門的人絕對不簡單,雖然地獄不怕,但此時正處於戒嚴時刻,不得不把兵力花在刀口上,能避免到無謂的爭鬥是再好不過的。
「我要見閻王,幫我帶路吧!」雨玄不理會牛頭說的話,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要求。
「閻王不會跟任何人見面,速速退去,不然你們就永遠留在地獄吧!」牛頭對於雨玄的態度極為不滿,第一次有人類對他這樣說話,只見馬頭抬起手臂,城牆上的弓兵們都拉緊手上的弓箭,對準雨玄二人。
正當雨玄與牛頭馬面劍拔弩張的時候,一聲輕鈴般悅耳的聲音響起,頓時兩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呵呵,都住手吧,閻王有令,凡是由人界開通地獄之門的人類,一律放行,前往閻羅殿等待發落。」一個身穿黑色薄紗的絕美女子,正從城牆上緩緩飄落至兩人中央。
「孟婆,不在你的奈何橋上待著來這裡做什麼,這裡是我們的管轄區。」牛頭對著孟婆喝道,鼻子呼出一股巨大的氣息。
眼前這名穿著薄紗的曼妙的女子,正是大名鼎鼎的孟婆,只見孟婆輕笑道,對著牛頭的嚇阻毫無退縮之意,淡然說道:「你還是這麼我行我素呢!我只是負責傳話,至於要不要執行是你的問題,但後果你可要自己承擔呦,呵呵。」
牛頭看了一眼輕笑著的孟婆,以及面無表情的雨玄,不滿地用力的把自己的鋼叉舉起來重重的敲在地面,喊道:「退兵!」
牛頭轉頭瞪了一眼雨玄,待著大部隊就往城門內走去,而孟婆則是依舊笑臉迎人的對著雨玄說道:「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見閻王。」
說完,孟婆就往城門口飄去,而雨玄和雲曦也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經過枉死城,一路上的景色就跟古代的人界沒什麼兩樣,少了現代感與科技感,多了純樸及單純的色彩,唯一跟人界不同的是環境,地獄終年瀰漫著濃郁的血氣,昏暗的天空與紅色的血月,而地獄的居民也全部都是靈體。
但雨玄和雲曦這次可不是來觀光的,還來不及仔細觀查周遭的景色,就已經跟著孟婆快速的通過枉死城,來到了地獄三大宮殿之一,閻王殿。
雨玄和雲曦來到閻王殿入口前,孟婆轉身對著兩人輕笑了一下,抬起手各摸著兩人的頭,宛如一個溫柔賢淑的母親,輕柔著孩子的頭髮,且順著頭髮的方向往下摸去,輕撫著兩人的面龐,柔和的開口說道:「希望我們下次見面時不是在奈何橋上。」孟婆說完便踩著柔美的步伐離開了閻王殿。
雲曦一臉害羞的望著孟婆離開的背影,雨玄看著如此模樣的雲曦也深感無奈,孟婆不愧是孟婆,總能戳到人心最深處的地方,雲曦就是缺乏親情及母愛,所有輕易的就被孟婆看穿了心思,但雨玄也不怪雲曦,而是輕拍著雲曦的手臂讓她回過神來。
「別看孟婆人畜無害,她好歹也是最高階的地獄刑官之一,比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還要高一個級別,她剛剛觸摸你只是在了解你是個怎麼樣的人,讀取你的心思,雖然孟婆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但千萬不要在地獄的任何地方卸下心房,不然你很有可能會一輩子都迷失在地獄。」雨玄藉由這次孟婆的舉動,教導著雲曦,不要太相信地獄所有的一切,很容易就迷失其中。
「進來吧!」大殿內傳出渾厚的聲響,隨著聲音的落下,閻王殿的大門也隨之開啟。
跟玉皇宮截然不同的風格,玉皇宮到處充斥著冠冕堂皇的氣息,正氣浩然,閻王殿而與之相反,暗紅色的宮殿,各種牛鬼蛇神的壁畫及雕像,原本閻王殿內本該跟玉皇宮一樣,有著無數的鬼兵鬼將,高階判官如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高階刑官如孟婆、城隍等人鎮守在此,但此時的大殿卻空空如也,只有坐在寶座上的閻王一人。
閻王身長約兩尺,面容兇狠,但看似跟地獄的生物截然不同的身形,但散發來的氣息卻是比鬼帝還要強勢無數倍,就連體內身懷強大煞氣的雨玄,都得默默調動體內的煞氣才能消除那種威壓,而雲曦則是催動兩大天宮加護才消除閻王散發的威壓,只能說閻王不愧是地獄的最高戰力之一。
閻王坐在寶座上俯視雨玄二人,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雨玄和雲曦,伴隨著閻王的前行,那股威壓也隨之加重,直到閻王來到雨玄身前五公尺才停下腳步,而雨玄雖然看似沒事般還站在原處,但其實已經冒著冷汗,煞氣也已全力催動,差點就要反射性地對閻王發動攻擊。
至於雲曦就相對輕鬆點,天宮及聖域的氣息恰好跟閻王的威壓是兩種相剋的屬性,所以相互抵消著,何況雲曦還一次性的催動兩種能量。
閻王看著雨玄和雲曦兩人還完好的站在原處,眼神透出讚許的眼光,並把那股強大的威壓給收了回去,這才讓兩人鬆了口氣。
「果然跟幽若說的一樣,你一定會來到地獄,只是沒想到的是你還帶著其他人來到地獄,而且這個小姑娘得到的機緣可不小,假以時日必定又是一個怪物吧,不過前提是這小姑娘不會夭折才行。」似乎幽若早就猜到雨玄會來到地獄,哪怕百般勸說,雨玄仍然義無反顧的到來。
「只要有我在,雲曦就不會夭折,她將來必定成為超越我的存在。告訴我,地獄到底發生了甚麼事?,還有,幽若到底是甚麼樣的存在?」雨玄來到閻王面前,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就問出了核心問題,以及自己多年來的疑問,因為雨玄冥冥之中有股感應,留給自己的時間似乎不多了……。
「我只能告訴你,幽若她是地獄的意志,簡單來說就是地獄的化身,地獄的核心,只是透過幽若這個型態出現罷了,至於其他幽若自身的事,你有機會自己問問本人吧。至於地獄發生的事,我帶你們直接去看吧。」閻王只告訴雨玄幽若是個甚麼樣的存在,至於其他的問題還是交給幽若自己告訴他吧。
閻王走到雨玄和雲曦的中間,然後把手放在兩人的肩膀上,下一秒兩人就像坐雲霄飛車一般,被閻王拉著快速的離開閻王殿,並快速的移動著,直到三人到達了枉死城另一邊城牆上,同時也是和地獄之門反方向的位置。
兩人終於從天旋地轉的狀態下回過神,但下一刻兩人再次望向枉死城牆外時卻被驚呆了,因為城牆下正有著無數的鬼兵鬼將們正在戰鬥著,密密麻麻的靈體,連接著地平線的一端,其中鬼王及高階判官的氣息不勝其數,眼前的景象就是一場超大規模的戰爭一般,當初雨玄爺爺所經歷的百鬼夜行根本就像玩鬧一般。
「你問我地獄發生了什麼,眼前的景象就是地獄目前所面臨的狀況,原本沉寂已久的各方鬼王鬼帝,十方鬼神,蚩尤,還有存在於地獄的各方強者,都趁著這千載難逢的交接時期,試圖打破地獄之門,降臨人界。」閻王看著城牆下地場景對著雨玄如此說道。
「交接?」雨玄一臉疑惑的看著閻王,雨玄雖然了解地獄,但還是第一次聽到交接這個名詞。
「所謂的地獄判官,是到了一定的時間時,就可以卸下責任,交託給下一個有能力者接管,就連我也一樣,你可以思考是跟人界的退休一般,只是時間上比你們人類還要來的長許多,短則百年,長則千年。而地獄的意志,也就是這一世的幽若,目前就是處於交接的時刻,跟地獄判官不同,地獄意志是每三千年交接一次,而每一次的交接,就是地獄最薄弱的時候,人界和地獄的壁壘才會因為地獄能量的不穩定而產生地獄裂縫。」閻王說的話可謂是地獄的秘辛了,也正因為如此,才讓雨玄知道為何現在人界會出現如此多的地獄裂縫。
「所以不是我們不去管存在於人界的地獄裂縫,而是管不了,所以我們只能把損害縮減至最低,且如果地獄之門被突破,那才是真正的浩劫。」閻王有些無奈地說著,因為在自己任職閻王的期間內竟然遇到了地獄意志的交接,雖說閻王這方的戰力確實足以抵擋來自各方的攻勢,但要損失多少靈體,花多少的代價,這就不是閻王能說的清楚的事了。。
畢竟有幽若的期間,地獄各處的隱士強者都無法掀起多大的波瀾,但一當幽若不再時,眾多能媲美閻王、東嶽、酆都的強者都會出世,難保地獄不會就此淪陷。
而眼前的戰況,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那怕有鬼帝級別的靈體出手,閻王連看都不看一眼,但如果有鬼神級別的靈體出手時,就不容小覷了。
「不過既然你來了就幫忙出一份力吧,畢竟天師的技能對地獄的靈體最有效果了,而幽若現在正在東嶽宮進行交接,由東嶽和酆都兩人把守,預計再兩天的時間就能完成交接,到時候地獄的一切就會恢復正常。」閻王把話說的很輕鬆,但其中的困難程度只有他自己明白,不過閻王其實還有很多事情沒告訴雨玄,因為有些事必須讓幽若自己親自說出口才行,畢竟真相對於雨玄來說可能太過殘忍。
「雲曦,這片戰場就是你歷練的場所,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那怕使用我交給你的各種符籙,只要你能活下來,這場戰爭結束時,就是你蛻變的時候。」雨玄轉身對著雲曦說道,這場戰爭過後自己可能無法再陪在雲曦身邊教導她,但這場戰爭同時也是能讓雲曦獨當一面的契機。
「雨玄哥哥,我硬是跟著你到地獄,不是想當你的累贅,我雖然因為身體因素無法使用太沉重的武器,亦或高深的身法,但我也從你的教導中,慢慢地找到了屬於我的戰鬥方式。」雲曦說話的同時不停地往城牆邊走去,並打開了一直拿在身邊的皮箱,裡面裝著的是一台音箱。
「符法.滯空符。」雲曦拿起符籙,對著音箱及自己腳上貼上了滯空符,然後便一腳跨出城牆外,然而雲曦並沒有因為地心引力而繂下城牆,反而一步步的網站場中央的上空走去。
直到來到了戰場的正中心的上空,因為地面上的戰局打的熱火朝天,根本沒有人發現正處於高空中的雲曦。
雲曦放下音箱,拿起麥克風的同時,並全力催動天宮加護以及聖域淨化,並拿出對身體能力增幅的符籙,只見符籙一張張的燃燒了起來,雲曦的身上也泛起各種光亮。
雨玄看出了雲曦所使用的符籙,全部都是用於身體能力加成的效果,其中就包含能增強體力、靈力、精神力的符籙,看來雲曦是打算堅持到幽若的交接結束。
正當雨玄還在擔心雲曦能不能撐下去的時候,雲曦已經開啟了音箱,音箱裡正撥放著某首歌曲的前奏,雲曦也隨著前奏音樂的響起,擺動著自己的身體,而戰場上的靈體們也終於發現了雲曦的存在,紛紛的抬起頭,朝發出音樂的地方看去。
而下一秒,身穿白色道袍的雲曦拿起麥克風……。
「怒吼吧,就是現在
力量化作無數利刃,
貫穿地獄的惡徒們,
再也沒有痛苦,沒有傷痛,
逝去的生命,將得到救贖……。
怒吼吧,再次,
歌聲化作無數光華,
照耀地獄每個角落,
再也沒有孤獨,沒有悲傷,
最後看到了,將是那道曙光!」
自信的姿態、激昂的歌聲、帶有怒氣的怒吼,高亢的聲音從雲曦的嘴中傳出,突如其來的歌聲讓戰場上的士兵們短暫停頓了數秒。
隨著雲曦的歌聲響徹整片戰場後,雲曦的背後泛起一圈巨大的光華,而耀眼的光華中,慢慢浮現出一把把金色長劍,幾乎不滿了整片天空。
雨玄震驚了,沒想到雲曦竟然可以想到利用自己妖姬的血脈加上天師的道法,讓自己的歌聲具現化,化作無數的利刃,且搭配各式的符法以及兩大天堂加成,讓化形出來的利刃攻擊在提升一個檔次,雨玄預估,這些金色長劍的威力甚至可以擊殺鬼王,甚至對鬼帝也造成傷害。
雨玄曾經判斷雲曦不適合成為天師,但雨玄還是把所有天師的技巧全部交給了雲曦,雲曦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及極限在那,所以竭盡所能地把自己的長處給發揮到極致,進而創造出新時代的天師技能。
不得不說雲曦也在默默的努力,經過無數的嘗試和失敗,雲曦已經不是那個需要自己保護的孩子了。
雨玄默默盯著戰場,頭也不回地對著閻王說道:「閻王,如果這場戰役我死了,我已墨家及天宮代理人的名義拜託你,請你務必要保下雲曦。」
閻王看著處在戰場中央上空的少女沉默不語,雖然閻王從頭到尾都沒開口,但雨玄知道閻王是答應了,不管是看在墨家或者天宮,亦或幽若的面子上,雨玄相信閻王必定會保住雲曦,不讓他在這片戰場上殞落。
雲曦的歌聲還在持續,但那一把把的金色長劍已經如暴雨般襲擊著整片戰場。
而這場金色的暴雨一直維持到雲曦的歌曲結束才停止,戰場上也因為雲曦的攻擊而塵土飛揚,四處都是坑洞。
隨著時間過去,戰場上的塵土及風沙也回歸平靜,慢慢露出此時戰場完整的面貌,但神奇的是,雲曦的攻擊並不是無差別攻擊,隸屬於言王陣營的士兵們,竟然都毫髮無傷的佇立在展場上,除了有些灰頭土臉外,並沒有被那些金色光劍所傷。
雲曦的出現變瞬間扭轉戰場的局勢,但此舉也引起了敵軍強者們的注意,查覺到了雲曦的存在,紛紛衝向高空準備對雲曦出手。
雲曦不慌不忙地配合著滯空符,踩著巧妙的步伐,且同時音箱又開始撥放起了歌曲,雲曦打算不停地唱下去,直到這場戰爭結束。
一般的靈體,鬼煞或鬼將基本上已經無法對雲曦造成傷害,所以敢衝上前的都是鬼王以上的實力,就在敵方強者快接近道雲曦身邊時,一道魁武的身影從地面上彈起,直接攔截在這群鬼王身前,並揮舞著長劍一刀斬向所有衝向雲曦的靈體。
這魁武的彪形大漢長相其醜無比,滿臉的鬍子遮擋住他半張臉孔,而此人正是各類靈體鬼物的剋星,鍾馗。
雲曦似乎已經知道有人會出手阻攔,所以並沒有停下歌曲,但雲曦的下一首歌曲卻不再是帶有侵略性和具有攻擊性的歌曲,反而是輕快且溫和的樂曲。
不過這次雲曦的歌曲並沒有過於華麗的特效,反而就像一般在唱歌一樣,但唯一能感受到不同的是戰場上的士兵們,包含鍾馗在內的高階刑官,高階判官們,雲曦的歌曲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讓眾人們紛紛充滿力量,不管是靈力還是精神力都提升了一大截,一瞬間閻王陣營的士兵們個個士氣大增,就連鍾馗都頗有深意的看了雲曦一眼,又立馬投入戰場上。
接下來的時間裡,雨玄和雲曦都在為了地獄戰鬥著,不過兩人畢竟還是人類,並非靈體,縱使有諸多符籙的加持,體力和靈力難免會消耗殆盡,所以兩人在這兩天的戰鬥中是相互交替上戰場,藉此保持最佳的狀態。
在這兩天的戰爭中,雲曦已經協助擊殺數百位鬼王,雨玄也展現出真正的力量,甚至配合著鍾馗等高階刑官斬殺了數位鬼帝,雖然艱辛,但也是一大創舉。
而雨玄也是在這場戰爭中見識到,什麼是超越鬼帝的靈體,鬼神級的強者,他們的實力個個都和閻王旗鼓相當,也只有鬼神出手時閻王才會應戰,但雙方都僵持不下,只能形成拉鋸戰,誰都無法徹底擊敗誰。
不過閻王終究還是地獄的主宰之一,就算十方鬼神已經出現三人,也能應扛下三人的攻勢,立於不敗之地。
兩天的時間說快不快,但這場戰爭也慢慢到了尾聲,距離地獄意志的交接已經剩不到三個小時,但雨玄卻覺得哪裡不對勁,交接明明是三千年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但敵方這些日子以來的攻勢似乎不是太強烈,甚至孱弱,十方鬼神才出現三位,就連鼎鼎大名的地獄惡鬼蚩尤都沒現身,未免太過奇怪了點,就好像為了掩人耳目一般。
閻王面對三位鬼神雖然不會輸,但卻也被牽制在了枉死城外,就連城隍和東嶽也沒有傳來任何消息,就在雨玄感到疑惑之時,雨玄體內的冥婚契約似乎減弱了一些,雨玄頓時臉色大變。
「閻王!是調虎離山!」雨玄對著閻王怒吼道,並立即往東嶽及城隍鎮守的地獄中心疾馳而去,還沒搞清楚狀況的雲曦也朝著雨玄離去的方向踏空而行。
閻王一聽到雨玄說的話,也立馬臉色大變,而身前的三位鬼神們發出猙獰的笑容,擋在閻王面前說道:「太遲了,你們發現的太晚了。」
說完,鬼神陣營後方同時出現了大量的鬼王和鬼帝,他們知道至少還要再出動兩位鬼神才有把握把閻王徹底擊殺,但眼下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拖延時間,畢竟閻王一次對付三位鬼神已經很吃力了。
閻王臉色難看的盯著三位鬼神以及其身後的大部隊,閻王知道自己暫時脫不開身了。
此時孟婆和鍾馗,以及各大判官包含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等,都出現在閻王身後,而孟婆率先開口說道:「閻王,就派那兩個孩子去妥當嗎?如果真的讓蚩尤或十方鬼神其中之一奪取地獄意志,那後果不堪設想,地獄或徹底亂了套,說不定會引發天界與地獄的大戰……。」
閻王面對孟婆的擔憂沉默了數秒,下一秒閻王把身上的外衣脫去,並把力量及氣息發揮到極致,對著後方的判官們說道:「你們知道為何墨家世代都是最強的天師家族嗎?因為墨家有能與地獄主宰抗衡的方法,雖然那股力量極為短暫,且需要用自己的命作為代價,但卻是足以與我或東嶽、城隍匹敵的力量,何況他還有地獄意志的契約,能使用的力量又更大,只能把一切賭在他身上了。」
「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用最強且最快的速度突破他們,前往東嶽及城隍的所在。」說完閻王便衝了上去,一刀斬向鬼神們,而後方的刑官們也不在遲疑,跟著閻王衝了上去。
另一邊,雨玄一路往地獄中心移動著,且一路上都非常平靜,平靜的不可思議,但忽然間雨玄停了下來,而跟在後方的雲曦也終於追上了雨玄,只見雨玄拿出數十張符籙對著前方飛射而去,並喊道:「符法.諸天破邪。」
只見符籙就像被一道無形的牆給擋住,而在雨玄念咒後,那道無形的牆如同玻璃碎裂般,呈現蛛網狀快速崩裂開來,身後的雲曦已經目瞪口呆,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一道如此巨大的結界,而雨玄只是破開了其中一道口子而已。
雨玄和雲曦一腳踏入結界中,而結界中,彷彿煉獄一般,充滿無數的屍骸,已經分不清是地獄判官還是敵方的鬼王或鬼帝,而此時的東嶽和城隍,已被剩下的七大鬼神給牽制住,而鬼神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拖延時間。
地獄的正中心,有一個巨大的紅色圓形結界,而結界中保護的,是一朵火紅色的彼岸花,那朵彼岸花正時不時地發出光亮,雨玄也感受到那朵彼岸花正在蛻變,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在跳動著。
雨玄立馬明白,那朵彼岸花,就是下一任的地獄意志。
紅色圓形的結界外,有兩股力量正激烈的碰撞著,一個正是雨玄心心念念的幽若,另一個就是鼎鼎大名的地獄最強惡鬼,蚩尤。
蚩尤的身形巨大,頭上長著兩根巨大的牛角,皮膚呈紫色,身體呈現出無數的肌肉線條,並光著臂膀,且身上還有著四條手臂,每一個手臂上都拿著武器,斧、錘、戟、刀,個個威力無窮。
且蚩尤的周身還有不少的鬼帝們在伺機攻擊著幽若,而幽若只能獨自一人苦撐,擋下所有來自對方的攻擊,保護住身後的彼岸花。
「天師禁咒錄其之一,無盡天火,以吾之血,焚燒大地。」雨玄不顧天師禁咒錄所需消耗的代價,至少抽取了全身的十分之一的鮮血才施展出來,也因為消耗的血量太多,雨玄忽然一震暈眩,好在雲曦見狀立馬攙扶住雨玄,雨玄才沒有跌落空中。
只見一道鋪天蓋地的天火,瞬間淹沒了蚩尤及鬼帝們所在的位置,一些反應比較慢的鬼帝,竟被這看似一般的火焰給焚燒殆盡,就連蚩尤的皮膚都稍微沾染到了天火,不管怎麼拍都不會熄滅,而蚩尤也非常果斷的削去被天火所沾染的皮肉。
此刻的戰場也被這道天火給瞬間隔開來,不管是被牽制住的東嶽及城隍,還是七大鬼神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天火給吸引了注意,而雨玄也在雲曦的攙扶下,來到了幽若身邊。
幽若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雨玄,一臉心疼地用手撫摸著雨玄的臉龐,雨玄也閉起雙眼享受這念想之人的手掌。
「小雨你會在這裡也表示,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吧,我明明跟你說過不要來的,就算你不來,我也有辦法撐過這交接儀式的。」幽若微笑地說著。
「不,你抵擋不住蚩尤及十方鬼神的攻勢,他們為了這次的交接,可是準備了上千年,就算你拚到神形具滅,也不敢保證能撐到交接結束,且隨著交接接近尾聲,你的力量只會越來越少,因為必須把你的力量和權限同時過給新的地獄意志,我說的沒錯吧。」雨玄看的比任何人都還要透徹,幽若只能苦笑著看著雨玄。
「幽若,我其實一直都知道,當年我出生時因為全身充滿煞氣而死亡這件事跟你有關對吧。」雨玄看的幽若如此說道,且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小雨,你……。」幽若震驚地看著雨玄,幽若一直認為,這輩子雨玄都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且這場交接為何會如此辛苦,其實有一方面也是我的錯吧,畢竟我體內這股煞氣,本來就不屬於我,而我也只是當初為了交接順利而被選中的祭品,我說的沒錯吧。」雨玄默默說著自己的身世。
其實原因非常簡單,每一任地獄意志交接時,都要提前尋找一個陰時陰月陰日的孩童當作祭品,但這個時辰出生的孩童可不多見,而雨玄剛好就是這個倒楣蛋而已。
要不是墨家的逆天改命太過逆天,強行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不然就是雨玄的父母犧牲兩人的性命,雨玄也不可能活過來。
當初不管雨玄爺爺如何演算,就是找不到雨玄為何會死的原因,也無法擺脫雨玄死亡的命運,直到雨玄爺爺替雨玄簽訂冥婚契約,看到契約的對象是幽若時,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孫子被捲入如此大的漩渦中。
幽若也因為對這素未謀面的生命感到抱歉,也同意了這份契約並陪在雨玄身邊,畢竟幽若的一生,超過數千年的歲月都在地獄中度過,所以和雨玄相處的日子,也漸漸愛上這個從牙牙學語的嬰孩,到總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鬼,到現在這個充滿安全感的男孩。
但交接的祭品不但沒有成為祭品,還因此得到了地獄意志部分的力量,所以才讓這次的交接非常不順利,交接時間也被拉長,才會導致現在這個局面。
其實當初雨玄第一次使用以體驗死亡為代價的窺探天機時,就知道自己出生時的死亡跟所謂的地獄意志有關連,只是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雨玄才知道,所謂的地獄意志,並不是一股意念,而是自己這一生最愛之人。
雨玄離開雲曦的攙扶,獨自一人站到幽若面前,蜻蜓點水般的吻在了幽若的唇上,然後對著幽若說道:「就算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但我並沒有因此恨你,我只是想告訴你,那怕再一次,我還是願意為你而死。」
說完雨玄走道幽若身前,面對著眼前媲美地獄主宰的蚩尤,如果說幽若代表著地獄意志,那蚩尤就是這地獄意志之下的第一人。
雨玄利用滯空符踏空而行,並在離去其前,對著幽若和雲曦使用了天失禁咒錄的祕法:「天師禁咒錄其之四,生命結界,以吾之壽命,護我珍愛之人不受傷害。」
生命結界,顧名思義就是犧牲壽命換來最強大的結界,只要自己沒有主動解除結界,除非自己死亡,不然沒有人可以打破這個結界,其代價是十年壽命。
任憑雲曦及幽若怎麼敲打,結界依然紋絲不動,幽若也明白了雨玄的決絕,立馬拉著雲曦,轉身走向彼岸花,讓雲曦配合自己,試圖加快交接的儀式,只要交接完成,一切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雨玄踏空來到了蚩尤面前,臉上毫無畏懼的對著蚩尤說道:「讓你久等了,不愧是地獄意志下第一人,不屑做偷襲之事,不然哪怕我天火力量在大,也不可能拖這麼長時間。」
蚩尤和十方鬼神本來都是身處在地獄的各處,但地獄意志交接這等大事,讓這些強者們都齊聚一堂,由蚩尤為首組成的大部隊,籌畫了上千年的計畫也在今日付諸實行。
不過蚩尤雖然同意了十方鬼神的計畫,但蚩尤一直都是好戰分子,且有著自己的驕傲,同意讓十方鬼神壓制地獄三大主宰,閻王、東嶽以及城隍,並由自己來對付身為地獄意志的幽若。
但幽若因為當初祭品的原因,加上交接需要把大多的權限都過給新的適任者,所以雖然幽若只能免強抵擋蚩尤的攻勢,而蚩尤也看出了幽若並不在狀態上,所以剛才才打算藉由其餘的鬼帝們發動攻勢,結束這場鬧劇,直到了雨玄的出現。
蚩尤沒有把雨玄當作一般的天師對待,而是當成地獄主宰來看待,畢竟蚩尤活了上萬年,對於墨家這種從上古時期就開始對抗地獄惡鬼的家族來說,還是有相對程度的了解。
「墨家還真是個神奇的家族,有著能抗衡天庭和地獄的力量,但偏偏這力量又得犧牲使用著的生命,這是何等的可悲啊,哈哈哈。」蚩尤用低沉的嗓音如此說道,並且放聲大笑著。
「不如你把結界撤掉,我同意讓你和這任的地獄意志離開,由我擔任新一任的地獄主宰,我也可用我的名義保證,會最大限度控制人界的傷亡,畢竟我的目標是天庭。」蚩尤一點都不著急,因為蚩尤對自己的力量有著非常大的自信,並用勝利者的口吻對著雨玄談著條件。
「我知道你和天庭有很深的淵源,但就算你不襲擊人界,地獄和天庭交戰的餘波也會徹底影響到人界,到時候可不是只有造成人界傷亡這麼簡單了。」雨玄一臉凝重地看著蚩尤,而蚩尤此時所散發的氣息又比當初閻王對自己釋放的威壓還要強大,頓時讓雨玄感到苦笑不已。
「哈哈哈,看來談判失敗了,雖然我也從來沒打算放過你們任何人就是了,那就讓我見識一下,墨家那以以為傲的力量吧。」蚩尤大笑著,散發出史無前例強大的煞氣。
雨玄在前面配合鍾馗擊殺鬼帝時都沒有拿出武器,就在此刻雨玄把全部武器都解開了束縛,眾多的武器彷彿被施法一般,全部漂浮在雨玄的周身,就像一座活動兵器庫。
而雨玄的氣息也慢慢的在提升,不管是靈力還是煞氣,都有不斷飆漲的趨勢,雨玄的身體也慢慢發出亮光,體溫也逐漸升高,頭髮也像火焰在燃燒一般,全部豎立了起來,時不時在飄動著。
雨玄正在燃燒著自己的生命力、靈力、煞氣,一切能燃燒的能量全部轉化為這股強大力量的代價,雨玄全身如烈焰一般燃燒著,並開口說道:「如果說天師的職責是導正這個世界,維持世界的平衡,那身為最強天師家族的我,又怎麼能當一個旁觀者呢……,天師禁咒錄其之十.天命轉生,燃燒吾的一切,換取天地主宰之力。」
雨玄此時的戰鬥力已經跟閻王或蚩尤等地獄主宰的實力不相上下,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雨玄只會越來越虛弱,直到自身的一切都燃燒殆盡為止,也就是雨玄死亡之時。
「天師禁咒錄其之九‧天帝詔書,召喚天界最強戰力之一,太上老君。」原本不管使用天師禁咒錄的任何一項時,都需要非常龐大的代價,但在天命轉生的狀態下,雨玄可以使用任何道法、咒術、咒語,甚至是禁咒錄的任何一項咒術時,都不再需要任何的代價,這也是雨玄使用天命轉生時最大的倚仗。
此時天空中降下一道光束,而這道光束中出現了一位帥氣的男子,緩緩降落在戰場中央,散發出強大的威壓,而這股威壓正好跟地獄的氣息截然不同,是完全相反的屬性。
此時的太上老君並不是靈身的狀態,而是真正的本體來到了地獄,這也是禁咒錄的厲害之處,但如此強大的力量如果不是在天命轉生的狀態下,其代價可想而知的沉重。
太上老君用深邃的目光望著這整片戰場,又轉身看向了宛如烈焰焚身般地雨玄,大致已經了解了現在的情況,但雨玄只是淡然地開口說道:「太上,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就算是禁咒錄的力量也不可能左右你的行動和想法,但請幫我這次,好歹我也是天宮代理人吧。」
看著生命正在慢慢消散的雨玄,太上老君毫無波瀾的回覆道:「我只幫你清掃戰場,其餘的,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謝了!」雨玄一說完,太上老君就像瞬間移動般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而當太上老君再次出現時,已經在出手攻擊四周的鬼王和鬼帝,完全就是在清場。
而太上老君也沒有出手幫忙東嶽和城隍,也沒有幫助雨玄一起攻擊蚩尤,但不是太上老君不幫,而是不能幫,天庭的最強戰力之一不但出現在了地獄,甚至還出手打擊地獄的鬼王和鬼帝,這已經破壞了平衡,如果太上老君還繼續出手幫忙阻止鬼神或是蚩尤,則會造成平衡真正的崩壞,到時候天庭也會出現類似於地獄現在的狀況,所以太上老君只能最低限度的出手,保持這平衡。
蚩尤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你竟然敢召喚太上,難道不怕打破平衡嗎?而且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們戰鬥時我是不會讓其他人插手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召喚太上清場,不過這也讓我見識到了天師果然是個奇妙又讓人厭惡的職業。」
此時地獄的天空下起了血紅色的雨水,這是地獄特有的景象,血色蒼穹,只要地獄出現大量的死亡,血染大地之時,天空就會降下血色的雨水,弔唁這場慘劇,一方面這場雨也是給予地獄的另一份生機。
不在多言,雨玄隨手拿起懸浮在周身的武器,逕自衝上前對抗蚩尤,道法、符法、咒術、玄法,一瞬間刀光劍影,高空中就像是在放煙花一般,刀具敲擊的聲響,火光爆炸的聲響,以及蚩尤及雨玄的努吼聲此起彼落。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對手,東嶽和城隍拚盡全力試圖脫離七位鬼神的壓制,而太上老君也做好了清場的職責,沒有任何靈體靠近蚩尤及雨玄,至於雲曦則配合著幽若,試圖加快交接儀式……。
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太上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呈現透明狀,這也說明雨玄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而在雲曦的幫助下,不管事血脈還是天宮和聖域的加持,能使用的力量全部釋放了出來,且在無人打擾的狀況下幽若也能全心全意進行交接儀式,而最終交接儀式也比原本預估的時間還要來的快完成。
一道火紅的光芒從那朵彼岸花散發出來,而彼岸花也慢慢從花朵的模樣漸漸變成了一個小女孩的輪廓,而此時的幽若也已經失去了地獄意志的權限,變成了一個只有煞氣的靈體,但也只是僅次於閻王等人之下。
雲曦和幽若在一旁默默看著彼岸花的變化,而最終彼岸化作一個身穿紅色洋裝的小女孩,精緻的臉蛋搭上精美的洋裝,任誰都不會把她和地獄意志聯想在一起。
「彼岸你可終於度過交接儀式了,感覺怎麼樣?」幽若鬆了一口氣,對著彼岸說道。
「幽若姊姊我感覺很好,彷彿地獄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但還是有蠻多限制的,不過當初您竟然會選擇我擔任地獄意志的繼承人,這我倒是沒想到,想當初我也只是一朵開在黃泉旁的小彼岸花而已。」彼岸用孩童般的口吻感嘆著,彷彿時間過去了很久一樣。
「我知道你還有很多話想說,但還是先處裡地獄目前的亂象吧,先幫我把這結界……。」幽若話說道一半忽然訝然而止,因為雲曦和幽若一直在加速交接的過程,完全沒有去理會戰場上的狀況,但當幽若說話的同時轉身看向戰場時,瞳孔瞬間放大,一瞬間已經忘自己在哪,該說甚麼,該做些什麼,下一秒便大吼了起來。
反觀在高空的蚩尤和雨玄,蚩尤身上出現大大小小的上口,但臉上依舊充斥著興奮的笑容,因為對於蚩尤來說,比起取得地獄意志,他更想找到能盡情戰鬥的對手,而閻王他們因為背負著地獄各種責任,不可能放手跟自己對戰。
之所以會答應鬼神們的計畫,也是想和地獄的主宰們對戰,計畫成不成功無所謂,因為蚩尤也能從戰鬥中取得喜悅。
且如果計畫真的成功,也順利取得地獄意志的力量,那他就能使用地獄意志的力量,打破這地獄的框架,對天宮的人進行攻擊,讓那群平時安穩度日,高高在上的神祉們知道甚麼是力量。
「墨雨玄是吧!我記住了,人類真的很有趣,明明很弱小,卻會想盡辦法取得力量,對抗比自身還要強大的存在,又充滿創造力,這大概就是地獄和天堂兩界永遠無法地到的東西吧,人類你很強,這場戰鬥我非常盡興。」蚩尤看向雨玄,表示認可了這個對手,又看向地面,地獄意志交接也已經完成,自己和其他鬼神想翻起風浪也難了,索性就直接撤離,等待著下次機會。
鬼神們看著儀式的完成,以及已經撤退的蚩尤,臉上都表現出不甘的神情,但也不再糾纏,各自都使用最強的一招,打退東嶽和城隍的攻勢,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雨玄呼吸急處的望著四周,無數的屍體堆疊在這地獄的土地上,鬼王鬼帝的屍骸更是不勝其數,雨玄伸出雙手看著自己燃燒的身軀以及天空中降下的血色雨水,不停地從身體流淌下來。
而雨玄身體所燃燒的火焰也越來越薄弱,就像是隨時會熄滅一般,然後自嘲地笑了起來,說道:「哈哈,果然天機不會騙人,但如果讓我在選一次,我還是不會逃避,畢竟我可是最強天師啊!」
就跟雨玄先前窺探天機的情況一模一樣,雨玄的心臟處被貫穿,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正流出大量的血液,黑色的道袍也被血液給染了顏色,已經分不清楚是雨水還是自己的血液了。
而血色蒼穹也隨著蚩尤及鬼神們的離去停了下來,彷彿事情就此告了一段落。
太上老君在輕嘆聲中畫作一道道光粒消失在原地,回歸到了天宮,而生命結界也隨著雨玄的生命流逝破碎開來,雨玄就像斷了線的風箏,直挺挺地往地面上掉落。
隨著結界的破裂,幽若見狀,大吼著飛身出去,接住雨玄了的身體,然後慢慢來到了地面,幽若的雙手也已經沾滿了雨玄的血液,
雨玄看著幽若的面龐笑了笑,想用手去撫摸幽若的臉,但實在沒有力氣了,抬在半空中的手只能又無力的放下。
幽若見狀,拿起雨玄的手摸著自己的臉龐,對著雨玄說道:「傻瓜!」
「第一次被召喚出來,遇到你的時候,你只是一個嬰兒,我抱著贖罪的心態跟在你身邊,畢竟人類的光陰不過百年,雖然地獄意志的交接已經迫在眉睫,但我對自己的力量有信心,就算有什麼事也能迎刃而解,結果就是這樣的局面,呵呵。」幽若同樣也是自嘲地笑了笑,對著雨玄一味地述說著,雨玄則是在生命消逝前,微笑著聽著幽若述說著往事。
「在你第一次開口說話時,叫的不是爺爺,而是奶聲奶氣的說了聲幽若,差點把你爺爺氣死,呵呵。」
「在你上幼稚園時,我也代替過你爺爺帶你去上學,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抱著我的腳,說不想離開我,現在想想當時的你還真是可愛。」
「在你上小學時,曾經有一隻惡犬擋在了我們面前,你明明就怕得要死,雙腿不停地抖動,但還擋在我的身前保護著我,這還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保護的樣子,雖然最後我稍微釋放了一點威壓嚇跑了那隻惡犬,但我也是在這時才把你當作我的另一伴看待。」
「在你國中時,你爺爺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你,包含我不是人類的事實,只是用另類的方式出現在世人的眼中,也知道了我不是你的姊姊,更不是你的媽媽,而是你的冥婚的對象,同時也是你的妻子時,你當時非常錯愕,將近一個禮拜不和我說話,讓我當時還很是難過,在思考接下來要怎麼跟你相處時,你突然跑到我面前,拿著好大一束玫瑰對我說,雖然自己還不夠成熟,但肯定會讓我幸福的。」
「這時我才明白,你那一個禮拜你不是不和想我說話,而是在偷偷準備如何跟我求婚,甚至連那束花的錢,都沒有和爺爺索取,是瞞著你爺爺和我在外偷偷打點零工賺來的,畢竟你當時的年紀要打工也是非常困難,可想而知你那束玫瑰取得有多麼不易,如果說我是在你小學認可你當我的另一伴,那我真正愛上你的時候,就是你對我求婚的那時候,所以說女人很奇怪,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或言語,就能徹底愛上一個人,而在我那漫長的歲月裡,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對我展示愛意的人。」
「到了高中,你爺爺去世後,雖然留下了非常多的財產,但你不但沒有揮霍,反而用我和你的名字去創建了玄幽,我知道你害怕寂寞,才創建一個宿舍,讓不管是學生也好,一般的家庭也罷,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也讓這原本孤零零的老宅邸變成熱鬧的大家庭。」
幽若深情地看了倒在自己懷裡的雨玄,述說著這些日子以來的點點滴滴,在一旁的雲曦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雨玄艱難地笑著用盡存的力氣開口對幽若說道:「我本來打算等我畢業後,還你一場盛大的婚禮,然後帶著你和雲曦、戀築一起去各地旅行,可惜我已經沒有辦法完成了,雲曦就要麻煩你照顧了,沒想到到最後還是把所有的事都推給了你。」
幽若把手輕放在雨玄的胸口處,那道血淋淋的洞口依舊流淌的鮮血,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薄弱,身上所燃燒的火焰也快要熄滅。
「你既然覺得對不起我,怎麼還能這樣丟下我們獨自離去呢,還有你旅行的名單似乎還少了一位,我已經偷偷調查過若蘭了,她的心性和性格我都認可,到時候你和若蘭舉辦婚禮的時候在一起補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吧。」幽若笑了,笑的樣子宛如沐羽春風般,然後伸手把彼岸叫了過來。
「彼岸,把權限借我一下,雨玄好歹也是這場戰爭的功臣,閻王他們不會介意的。」幽若沒心沒肺的把彼岸叫了過來,讓彼岸把地獄意志的部分權限暫時又交還給了幽若。
「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去,在未來我們要相處的歲月還多著呢,不過以往都是我在保護著你,未來可變成你要保護我了喔!」幽若輕笑道,原本放在雨玄胸口的手,散發出無數無與倫比強大的煞氣,一瞬間灌入雨玄的心臟之處。
雨玄胸口的大洞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直到傷口完全恢復原狀為止,但已經破滅的心臟卻沒有恢復,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由煞氣所化的黑色心臟,正緩慢的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