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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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9-04
  任春意遠去,山色茫茫,青綠色的草兒在風中搖曳著,帶走了那份獨屬於春天的暖意,木林之中也本該壹片寂靜。

  但此刻壹個有著金屬光澤的巨大黑球,在木林上空緩緩飄過。

  這個黑球遮住了太陽,讓木林陷入了壹片昏暗之中,這讓住在此地的動物們發現了異樣紛紛四散而逃。

  慢慢悠悠的黑球,也好似發現了什麽。

  突然疾馳,像是只找尋到了目標的獵鷹,帶起了壹陣風,將枝繁茂盛的樹林,吹成壹個個的禿子。

  黑球極速行駛,而在其內部寂暗壹片的空間內,有人悠閑的品著茶。

  這茶真美,這茶真美,夜央連連稱贊道。

  就在夜央,還沈浸在那美妙的茶香之中時。

  黑球恍然傳來了壹聲震響,緊接著木桌上的茶碗晃動,黑球也隨之顫動。

  嘭的壹聲,木桌上的茶碗被震落,驚醒了夜央。

  夜央慌忙起身,開口道:浮鳩,發生什麽事了?

  受到未知攻擊,壹個略帶機械又有著幾分邪魅的聲音回答道。

  解除冥途禁制,夜央說道。

  謹遵指示,黑暗之中的聲音回答道。

  壹名老者身著灰衣站立在黑球之外,臉上不算整潔。

  正不斷地揮動著壹雙大錘,向黑球表面猛砸。

  當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過了半響方才停下。

  「此鐵球怎如此之硬?」那老者氣喘籲籲道。

  老者再次揮舞起大錘,正欲砸下之時,黑色的鐵球忽然爆發出黑光。

  那黑光無比強烈,就如同兇獸之口,瞬間吞沒了老者的身影。

  光芒逐漸散去之時,老者已然被震飛了出去四周不見蹤影。

  而在十米之外,那有些拘僂的身形,艱難起身。

  「唉……安能如是?」唉……

  老者還未說完就感覺胸口壹疼,喉嚨壹熱,就吐出壹大口鮮血來。

  老者的身軀就像是千萬只螞蟻在亂串壹般,面色慘白如霜。

  老者此刻已經沒有幾分力氣了,但他依舊咬緊牙關晃晃悠悠地直起身板。

  就在此時壹個頗有威嚴的聲音,傳入到了老者耳中,老先生何必如此執著?

  老者擦去嘴角血漬,緩緩說道:殺吾子者死。

  「老先生,說笑了吧?」夜某從不殺孩童。

  少胡謅,夜央,老者稍稍調整了呼吸,空氣中也漸漸浮出了壹些金色顆粒。

  還望老先生報上名來,夜某不殺無名之輩。

  魍魎界,槐金安,老者話語輕吐,同時也將兩柄大錘拋向黑球方向。

  黑球快速躲閃,而後發出壹道強烈的紅光向槐金安打來。

  槐金安張開大口,壹股腦的將所有浮於空中的金色顆粒吸入腹中。

  隨後衣服連帶著皮壹起灑落,顯現出它的本來樣貌,壹只三足金蟾,其背就像滔滔江水延綿不斷。

  而爪足似那高聳入雲的山嶽,而那顆碩大的頭顱半數被兩顆皎月色的眼珠所佔據。

  眼珠輕輕轉動,就好似月降天明,瞳孔像是那悠悠驕陽,散發著無盡熾熱與光亮。

  還有其頭骨上巨大的彩冠其上雋刻著不明文字,如蛇蟲爬行而過,彎彎又繞繞。

  他那兩顆巨大如燈籠的眼睛,完整映照下了夜央的身影。

  而後爪子猛烈壹踏,掀起了壹陣旋風卷著塵沙,朝著夜央沖去。

  夜央神情絲毫未露怯意,反而不緊不慢地說道:妳真的要與我為敵?

  槐金安:休言,來年今時便是汝之忌日。

  那夜某便不再多言,此言壹出夜央全身肌肉便開始鼓脹伴隨著骨頭裂開的聲音。

  緊接著全身皮膚變做焦炭之色,衣服瞬間炸成碎片,身體也開始脫離人的模樣轉變為有光澤的鱗片。

  四肢變得虛幻,而原來四肢的位置則生長出了龍爪,爪尖透出了淡淡熒光,看起來格外恐怖,其餘部分也凝結成尾巴。

  最終化作了人首龍身的姿態,全身的龍鱗泛著淡淡的白光,而仔細看去就會發現是無數近乎於塵埃的金屬色細小顆粒。

  這些顆粒全部都是黑球自身,隨著顆粒逐漸增多黑球也越變越小直至消失。

  而此刻,槐金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如此繁雜的變化盡在頃刻間完成,臉色壹僵,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

  而夜央身形壹躍,手掌輕輕壹揮,無數的黑色粒子湧現而出,變成了個巨大掌印,從天空直墜而下,帶著呼嘯之音向著槐金安襲去。

  槐金安怒叫壹聲,火紅色粘滑的長舌伸出,長舌如繩剎那之間捆住了夜央的左臂,接著用力壹甩,想把夜央甩飛出去

  而夜央卻是早有預料,全身顆粒變化,鱗片翻起成了壹根根纖細的倒刺。

  槐金安自知不妙欲將長舌縮回口中,可惜為時已晚,長舌被那倒刺牢牢鎖住,壹時間竟然掙紮不脫。

  槐金安不敢發力,若是發力倒刺必然紮的更深到時更加難以掙脫,槐金安還在遐思之時。

  夜央雙腿微曲,下盤穩住身形然後整個人在空中旋轉了起來,找淮時機藉助長舌到了槐金安脊背之上。

  夜央全身再次變換,原本身上的倒刺化作利刃,將纏在手腕上的長舌盡數斬斷。

  長舌被切斷,槐金安痛呼壹聲,身子也變得歪歪扭扭的,近乎無法站立。

  而此時夜央,五指並攏粒子也隨之遊動起來,凝結成了壹把長刀,狠狠地插進了槐金安脊背之中。

  槐金安的身子頓時劇烈抖動,眼球緊縮,彷彿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但夜央並不想收手,而是像毒蛇壹樣遊走,刀刃緩緩前進,穿破了槐金安的脊椎,直至腰處抽出。

  而現在看起來整個脊背,就如同巨大且幽深的峽谷壹般。

  槐金安仰天嘶吼,身上的血液也如同瀑布壹般灑出,染紅了腳下的土壤。

  最終槐金安緩緩地倒下,就如同轟然倒塌的城墻,揚起了漫天沙霧。

  夜央往前走了幾步,隨後回頭抱拳壹拜,長舒壹口氣道:老先生,夜某知您底蘊深厚,還請不要,做壹些無用的掩飾。

  那巨大的金蟾肢體,就像泄了氣的氣球壹樣,迅速垂軟下去,而後瓦解成顆粒,這些顆粒先是飄蕩到了空中,而後緩緩聚集在壹起,再度聚成人形。

  槐金安,冷哼壹聲道:汝焉知吾未死?

  夜央頓了頓,心中暗道:不愧彩冠尊金蟾既受如此之傷,只需片刻便恢復成現在這般模樣。

  老先生說笑了,只是在魍魎地界停留過壹些時日罷了,魍魎界可謂是強者如雲,敢報上名號那實力必然不凡,夜央說道。

  槐金安:汝縱故人子,亦不可破吾皮骨也,汝何所來?

  告知老先生也無妨,還望老先生的口風能嚴實些,莫要讓我家那混蛋犬子知道此事,夜央說道犬子二字時,語氣明顯沈重不少。

  槐金安:汝可安心,此事秘矣。

  那夜某如實奉告,夜某既是燭龍之子但又不完全,遙想當初,那時夜某還沒有名字,是壹個遊蕩於天地之間的塵埃,然後在不斷地重復過程中,找到了兩具屍體,其中就有老先生所說的故人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