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8
本章節 3578 字
更新於: 2022-08-27
同一時間，巴庫爾市，第四行政分區 ……
阮攀上樓頂來到第28號飛彈陣地，他首先居高觀望，艾文斯的生理訊號相當微弱，顯然受了重傷，而埃米爾則呈現完全斷線的狀態，兩個隊友的的情況實在令人憂心，不過仍可看到『 螳螂 』依舊在原本的區域盤旋，他說服自己這是埃米爾仍在抵抗的間接證據，絕對是因為躲藏在樓房的深處，受到建材的屏蔽影響才導致失去訊號罷了。
但是不論如何，只要『 螳螂 』仍在視距範圍內，他就要貫徹任務，摧毀那架反叛的戰術機。
阮開始檢查現場，這個第28號陣地是由弗曼的小組負責清除，他曾評價過埃米爾的這位副隊長行事略嫌草率，然而諷刺的是，此時卻是他頭一遭對弗曼的這項特質抱持期待，希望已故的中士沒有徹底摧毀陣地內所有的敵軍裝備，至少留下幾枚完好的鐵鉆飛彈。
而弗曼果然沒有辜負期望，陣地內橫躺的幾具屍體圍著外型眼熟的塑料箱，半拆封的箱體露出內部儲放的鐵鉆飛彈，從外觀判斷似乎毫無損傷，阮見狀心頭一喜，正要著手取出飛彈，但這時有件事引起了他的戒心。
先前，在 UTMF 接連破壞了幾個飛彈陣地後，自然也驚動其他陣地採取防範的動作，例如加派防守人力，或是減少離開掩體活動的機會，而其中一個措施就是針對 UTMF 能在建築物外部攀登作為直接入侵頂樓的手法，而在陣地外緣設置了壓力感應式的警報系統。若是由阮或是埃米爾負責進攻這樣的陣地，必會事先花點功夫找出並破壞警報系統的感測裝置，不過當阮剛才翻進這個頂層時，就注意到弗曼當時並沒有理會這些警報器，直接進行強攻。而他現在身處陣地中心，注意到野戰設備的某個監控終端閃起了警示燈號。
他馬上意識到，埃米爾並沒有吸引開所有的凱塞斯特傭兵。
阮深知情勢不妙，他不知道自己正面對多少敵人，不過就算只是一對一的單挑，自己應該也沒什麼勝算，他環顧周遭思考對策，把心一橫，用最快的速度從箱子拉出一枚鐵鉆，啟動彈頭並解除安全距離限制，接著發揮戰鬥服的臂力將飛彈對著發出警報的大致方向擲去。
爆炸的強勁氣流襲捲整個屋頂，陣地內沒有被固定住的設備被吹得翻飛位移，待衝擊結束，阮重新站起，發現原先爆炸的位置已成了連通下部樓層的坑洞，這實在出乎他的預料，沒想到鐵鉆飛彈就算沒有經過推進加速累積的動能，也足以炸穿經過強化的建築頂層。
然而更驚人的景象是距離坑洞不遠處，正搖晃著站起的人影。
阮不由得再次衷心讚嘆凱塞斯特戰鬥服的防護效能，居然能夠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承受住重磅彈頭的爆炸威力。
不過挨上這一下似乎也將對方逼到極限，失去光學迷彩功能的表層產生了大面積的損傷，而且也散發出大量的遠紅外線輻射，顯示著戰鬥服本身因為超載運作而處於過熱的停機狀態。
「 關閉你的戰鬥服！馬上投降！ 」阮端起步槍，朝對方大吼，隨即意識到自己用錯了主詞。
從戰鬥服外觀所展現的身段，他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畢竟在桑敏手下的測試員中就只有一個身材特別嬌小的女性。
「 克里安！ 」他再次大吼，「 馬上投降！ 」
但是阮的勸降並沒有效果，被稱作克里安的女子雖然在身分曝光時明顯顫抖了一下，不過不知是對契約的忠誠，或是一時陷入慌亂，她不顧自身的損傷，當下就要抽出武器試圖反抗。
阮發出憤怒的低吼，扣下步槍的板機，一梭子彈輕鬆穿透了已失去防護能力的戰鬥服，全打進克里安的體內，她鬆開武器，向前顢頇幾步後無力的倒下。
阮走到瀕死的克里安身旁，朝她的頭部和心臟各補上兩槍，轉身離去。
約 600 公尺外 ……
憑空冒出的利刃刺入埃米爾的肩頭，他忍不住發出慘哼往側方跳開，同時舉起『 刺針 』朝受襲的方向掃出一排子彈，然而這些金屬塊只是在房間內的壁面上四處彈跳，一發都沒有打中隱形的偷襲者。
這時面罩顯示器閃起彈匣容量的警示，他伸手探向彈藥帶，滑動的手指在倒數第二個儲放袋才感到隆起，不過還未抽出新的彈匣，便感到持槍的手腕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撥開。直覺的判斷這次的偷襲來自正面，他反射性的往後一縮，果然一道寒光水平劃過。要不是及時閃避，這一刀已足以將自己破肚斷腸。
埃米爾沒有慶幸躲過這一擊的餘裕，他威嚇似的將剩餘的子彈打空，轉身衝出房間來到外頭的長廊，手上也毫無延遲的重新填裝武器。
他奔跑的同時也默念著讀秒，接著倏的轉身，在空間受限的通道中灑出彈幕，透過子彈打中光學迷彩的表層而產生的影像擾動，他終於看到桑敏的身形。
埃米爾當然沒有寄望靠『 刺針 』對凱塞斯特戰鬥服造成傷害，而是要掌握對方的粗略位置，他收起手槍，改抽出背上的『 先鋒 』，這支步槍早先吃了對方一刀而損壞，不過用來發射榴彈的部位倒還完好，他估算著桑敏的移動軌跡，射出一顆高爆榴彈。
然而這一槍並沒有直接命中目標，而是擦過桑敏撞上後面的牆壁，傭兵的戰鬥服啟動電磁防護機能，輕鬆抵銷了榴彈的爆炸威力。
埃米爾見狀將第二枚榴彈上膛，不過桑敏的模糊身影已經竄至面前，反持著陶瓷刀朝著自己的腦門揮下，他連忙橫舉步槍擋格，但也同時下門大開，被傭兵一記重腳踹在肚子上，整個人向後跌飛出去。
他在地上翻滾著，藉勢一彈重新站起，一時只覺得頭昏眼花、雙腿發軟。
從一開始被桑敏在腰部捅了一刀，之後又累積的幾道傷口已經讓他完全靠著戰鬥服內建的緊急治療才不至倒下，不過在被注射了一堆止痛劑、亢奮劑和代血劑到目前為止，似乎也已經到了極限，就算他的意識能保持清醒到最後一刻，但心有餘而力不足，虛弱的身體隨時都可能會癱倒。
一股絕望襲上埃米爾的心頭，本身已是傷勢累累，精疲力盡，而且彈藥所剩無幾，他不知道是否為阮爭取了足夠的時間，有那麼一瞬間居然閃過就此放棄、任由對方了結自己的想法，不過在聽到桑敏的嘲諷，倔氣隨之而生。
「 別再掙扎了，埃米爾˙哈德根 」保持隱形的傭兵開口喊話，語氣充滿了輕蔑。「 老實點乖乖受死，也許我還會考慮發發慈悲，賞你一個痛快。 」
去你的，他想。
別人就算了，讓桑敏來動手？門都沒有！
埃米爾強迫自己邁動起逐漸不好使喚的雙腿，朝著建築外圍的區域奔跑起來。
第28號飛彈陣地 ……
阮將鐵鉆飛彈擺上發射架就位，接著用戰鬥服的內建電腦連上飛彈的控制系統，開始設定發射的必須參數。
陣地內專為投射飛彈所設置的操作終端以及電子導引設備都已遭到破壞，但是對於標榜著耐用便利的野戰兵器來說，鐵鉆具備著相當的操作彈性。
將飛彈的尋標辨識系統和頭盔上的視覺強化功能進行連結後，阮憑著肉眼掃視天空，搜索起『 螳螂 』的蹤影。
同時間的埃米爾已來到樓層中外圍的邊角區域，這個寬闊的公設房間是讓住戶進行社交活動的交流中心，此時空無一人，而且和外頭只有一牆之隔，完全適合他接下來所要幹的蠢事。
埃米爾在中心內側的角落站定，轉身面向兩面相鄰的外牆，如此不論桑敏從哪個方向接近，都免不了要跟著自己倒大霉。
「 桑敏˙阿蘭科！ 」他橫持步槍，高聲叫著敵人的名字，「 現身吧，讓我可以好好看你那張醜臉。 」
沒有動靜，不過埃米爾並未就此住口，他開始模仿新兵營的教育士官，大聲問候起對方的直系親屬，直到桑敏忍不住惱怒的朝他的大腿放一記冷槍，光學迷彩產生的擾動一閃即逝。
槍傷讓埃米爾失去平衡，他倒向後方的牆壁，好讓舉槍的手臂保持平穩，瞄準線微微偏離桑敏的位置，接著射出最後一枚榴彈。
榴彈從傭兵身旁掠過，橫越整個交流中心，炸破了外牆。
「 你又失手了， 」桑敏嘲諷道。
「 去你的， 」埃米爾回罵，不支坐倒在地，手上也鬆開了耗光彈藥的步槍。
虛無的身影走近，「 這就是你的遺言嗎？ 」桑敏亮出短刀，施虐般的捅進埃米爾的另一條大腿。「 你可以做得更好一點嘛，說點讓我以後能拿來跟人當笑話聊的精彩話。 」他惡狠的說道。
「 事實上 …… 我必須說， 」埃米爾忍著肉體上的痛苦擠出話語，面罩下的表情泛起慘笑，因為穿過對方的透明身體望去，他看到自己的詭計正在奏效，「 凱塞斯特戰鬥服的光學迷彩效果實在太完美了，相信就算是機載的偵測器也沒辦法察覺你的存在吧？ 」
桑敏咀嚼著埃米爾的話，片刻後才有所警覺，急忙回頭望向外牆的破口，發現『 螳螂 』已無聲的懸浮在外，擺著採取攻擊的姿態。
傭兵大感不妙，打算逃離現場，但埃米爾卻已反過來將他擒抱住。
「 太遲囉， 」埃米爾向桑敏耳語著，扣住對方後頸的手臂也加重力道，還挑釁的向『 螳螂 』豎起中指。
接下來的事情演變只在剎那之間，『 螳螂 』瞄準了負傷的聯邦軍人，機鼻下的機砲噴吐火舌，以極音速飛行的金屬長桿掃入交流中心，對著目標釋放出致命的龐大動能，屋內的一切在這股衝擊下捲起、震碎，宛如一場沒有火光的劇烈爆炸。
而當『 螳螂 』的駕駛員試著從混亂的影像中確認攻擊效果的時候，一枚自 600 公尺外發射的鐵鉆飛彈衝上天際，接著朝向大地下劃出一條凌厲的軌跡，就如同鐵槌擊打在鐵鉆上般，重重轟擊在『 螳螂 』的機身上，這架戰術機猛的向下一沉，隨即便被彈頭引爆的火球所吞噬，成為無數散落的燃燒碎塊。
埃米爾身處朦朧的虛幻中，他的思考遲鈍，幾近停擺，就算大腦仍在接收著身體各處傳達的感知，也暫停了處理這些訊號的功能，若非如此，他也許還能從中辨識出耳邊通訊器的呼喊，以及聲音的主人，不過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他的意識逐漸瓦解、稀釋於永恆的寂靜與黯淡中。
阮攀上樓頂來到第28號飛彈陣地，他首先居高觀望，艾文斯的生理訊號相當微弱，顯然受了重傷，而埃米爾則呈現完全斷線的狀態，兩個隊友的的情況實在令人憂心，不過仍可看到『 螳螂 』依舊在原本的區域盤旋，他說服自己這是埃米爾仍在抵抗的間接證據，絕對是因為躲藏在樓房的深處，受到建材的屏蔽影響才導致失去訊號罷了。
但是不論如何，只要『 螳螂 』仍在視距範圍內，他就要貫徹任務，摧毀那架反叛的戰術機。
阮開始檢查現場，這個第28號陣地是由弗曼的小組負責清除，他曾評價過埃米爾的這位副隊長行事略嫌草率，然而諷刺的是，此時卻是他頭一遭對弗曼的這項特質抱持期待，希望已故的中士沒有徹底摧毀陣地內所有的敵軍裝備，至少留下幾枚完好的鐵鉆飛彈。
而弗曼果然沒有辜負期望，陣地內橫躺的幾具屍體圍著外型眼熟的塑料箱，半拆封的箱體露出內部儲放的鐵鉆飛彈，從外觀判斷似乎毫無損傷，阮見狀心頭一喜，正要著手取出飛彈，但這時有件事引起了他的戒心。
先前，在 UTMF 接連破壞了幾個飛彈陣地後，自然也驚動其他陣地採取防範的動作，例如加派防守人力，或是減少離開掩體活動的機會，而其中一個措施就是針對 UTMF 能在建築物外部攀登作為直接入侵頂樓的手法，而在陣地外緣設置了壓力感應式的警報系統。若是由阮或是埃米爾負責進攻這樣的陣地，必會事先花點功夫找出並破壞警報系統的感測裝置，不過當阮剛才翻進這個頂層時，就注意到弗曼當時並沒有理會這些警報器，直接進行強攻。而他現在身處陣地中心，注意到野戰設備的某個監控終端閃起了警示燈號。
他馬上意識到，埃米爾並沒有吸引開所有的凱塞斯特傭兵。
阮深知情勢不妙，他不知道自己正面對多少敵人，不過就算只是一對一的單挑，自己應該也沒什麼勝算，他環顧周遭思考對策，把心一橫，用最快的速度從箱子拉出一枚鐵鉆，啟動彈頭並解除安全距離限制，接著發揮戰鬥服的臂力將飛彈對著發出警報的大致方向擲去。
爆炸的強勁氣流襲捲整個屋頂，陣地內沒有被固定住的設備被吹得翻飛位移，待衝擊結束，阮重新站起，發現原先爆炸的位置已成了連通下部樓層的坑洞，這實在出乎他的預料，沒想到鐵鉆飛彈就算沒有經過推進加速累積的動能，也足以炸穿經過強化的建築頂層。
然而更驚人的景象是距離坑洞不遠處，正搖晃著站起的人影。
阮不由得再次衷心讚嘆凱塞斯特戰鬥服的防護效能，居然能夠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承受住重磅彈頭的爆炸威力。
不過挨上這一下似乎也將對方逼到極限，失去光學迷彩功能的表層產生了大面積的損傷，而且也散發出大量的遠紅外線輻射，顯示著戰鬥服本身因為超載運作而處於過熱的停機狀態。
「 關閉你的戰鬥服！馬上投降！ 」阮端起步槍，朝對方大吼，隨即意識到自己用錯了主詞。
從戰鬥服外觀所展現的身段，他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畢竟在桑敏手下的測試員中就只有一個身材特別嬌小的女性。
「 克里安！ 」他再次大吼，「 馬上投降！ 」
但是阮的勸降並沒有效果，被稱作克里安的女子雖然在身分曝光時明顯顫抖了一下，不過不知是對契約的忠誠，或是一時陷入慌亂，她不顧自身的損傷，當下就要抽出武器試圖反抗。
阮發出憤怒的低吼，扣下步槍的板機，一梭子彈輕鬆穿透了已失去防護能力的戰鬥服，全打進克里安的體內，她鬆開武器，向前顢頇幾步後無力的倒下。
阮走到瀕死的克里安身旁，朝她的頭部和心臟各補上兩槍，轉身離去。
約 600 公尺外 ……
憑空冒出的利刃刺入埃米爾的肩頭，他忍不住發出慘哼往側方跳開，同時舉起『 刺針 』朝受襲的方向掃出一排子彈，然而這些金屬塊只是在房間內的壁面上四處彈跳，一發都沒有打中隱形的偷襲者。
這時面罩顯示器閃起彈匣容量的警示，他伸手探向彈藥帶，滑動的手指在倒數第二個儲放袋才感到隆起，不過還未抽出新的彈匣，便感到持槍的手腕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撥開。直覺的判斷這次的偷襲來自正面，他反射性的往後一縮，果然一道寒光水平劃過。要不是及時閃避，這一刀已足以將自己破肚斷腸。
埃米爾沒有慶幸躲過這一擊的餘裕，他威嚇似的將剩餘的子彈打空，轉身衝出房間來到外頭的長廊，手上也毫無延遲的重新填裝武器。
他奔跑的同時也默念著讀秒，接著倏的轉身，在空間受限的通道中灑出彈幕，透過子彈打中光學迷彩的表層而產生的影像擾動，他終於看到桑敏的身形。
埃米爾當然沒有寄望靠『 刺針 』對凱塞斯特戰鬥服造成傷害，而是要掌握對方的粗略位置，他收起手槍，改抽出背上的『 先鋒 』，這支步槍早先吃了對方一刀而損壞，不過用來發射榴彈的部位倒還完好，他估算著桑敏的移動軌跡，射出一顆高爆榴彈。
然而這一槍並沒有直接命中目標，而是擦過桑敏撞上後面的牆壁，傭兵的戰鬥服啟動電磁防護機能，輕鬆抵銷了榴彈的爆炸威力。
埃米爾見狀將第二枚榴彈上膛，不過桑敏的模糊身影已經竄至面前，反持著陶瓷刀朝著自己的腦門揮下，他連忙橫舉步槍擋格，但也同時下門大開，被傭兵一記重腳踹在肚子上，整個人向後跌飛出去。
他在地上翻滾著，藉勢一彈重新站起，一時只覺得頭昏眼花、雙腿發軟。
從一開始被桑敏在腰部捅了一刀，之後又累積的幾道傷口已經讓他完全靠著戰鬥服內建的緊急治療才不至倒下，不過在被注射了一堆止痛劑、亢奮劑和代血劑到目前為止，似乎也已經到了極限，就算他的意識能保持清醒到最後一刻，但心有餘而力不足，虛弱的身體隨時都可能會癱倒。
一股絕望襲上埃米爾的心頭，本身已是傷勢累累，精疲力盡，而且彈藥所剩無幾，他不知道是否為阮爭取了足夠的時間，有那麼一瞬間居然閃過就此放棄、任由對方了結自己的想法，不過在聽到桑敏的嘲諷，倔氣隨之而生。
「 別再掙扎了，埃米爾˙哈德根 」保持隱形的傭兵開口喊話，語氣充滿了輕蔑。「 老實點乖乖受死，也許我還會考慮發發慈悲，賞你一個痛快。 」
去你的，他想。
別人就算了，讓桑敏來動手？門都沒有！
埃米爾強迫自己邁動起逐漸不好使喚的雙腿，朝著建築外圍的區域奔跑起來。
第28號飛彈陣地 ……
阮將鐵鉆飛彈擺上發射架就位，接著用戰鬥服的內建電腦連上飛彈的控制系統，開始設定發射的必須參數。
陣地內專為投射飛彈所設置的操作終端以及電子導引設備都已遭到破壞，但是對於標榜著耐用便利的野戰兵器來說，鐵鉆具備著相當的操作彈性。
將飛彈的尋標辨識系統和頭盔上的視覺強化功能進行連結後，阮憑著肉眼掃視天空，搜索起『 螳螂 』的蹤影。
同時間的埃米爾已來到樓層中外圍的邊角區域，這個寬闊的公設房間是讓住戶進行社交活動的交流中心，此時空無一人，而且和外頭只有一牆之隔，完全適合他接下來所要幹的蠢事。
埃米爾在中心內側的角落站定，轉身面向兩面相鄰的外牆，如此不論桑敏從哪個方向接近，都免不了要跟著自己倒大霉。
「 桑敏˙阿蘭科！ 」他橫持步槍，高聲叫著敵人的名字，「 現身吧，讓我可以好好看你那張醜臉。 」
沒有動靜，不過埃米爾並未就此住口，他開始模仿新兵營的教育士官，大聲問候起對方的直系親屬，直到桑敏忍不住惱怒的朝他的大腿放一記冷槍，光學迷彩產生的擾動一閃即逝。
槍傷讓埃米爾失去平衡，他倒向後方的牆壁，好讓舉槍的手臂保持平穩，瞄準線微微偏離桑敏的位置，接著射出最後一枚榴彈。
榴彈從傭兵身旁掠過，橫越整個交流中心，炸破了外牆。
「 你又失手了， 」桑敏嘲諷道。
「 去你的， 」埃米爾回罵，不支坐倒在地，手上也鬆開了耗光彈藥的步槍。
虛無的身影走近，「 這就是你的遺言嗎？ 」桑敏亮出短刀，施虐般的捅進埃米爾的另一條大腿。「 你可以做得更好一點嘛，說點讓我以後能拿來跟人當笑話聊的精彩話。 」他惡狠的說道。
「 事實上 …… 我必須說， 」埃米爾忍著肉體上的痛苦擠出話語，面罩下的表情泛起慘笑，因為穿過對方的透明身體望去，他看到自己的詭計正在奏效，「 凱塞斯特戰鬥服的光學迷彩效果實在太完美了，相信就算是機載的偵測器也沒辦法察覺你的存在吧？ 」
桑敏咀嚼著埃米爾的話，片刻後才有所警覺，急忙回頭望向外牆的破口，發現『 螳螂 』已無聲的懸浮在外，擺著採取攻擊的姿態。
傭兵大感不妙，打算逃離現場，但埃米爾卻已反過來將他擒抱住。
「 太遲囉， 」埃米爾向桑敏耳語著，扣住對方後頸的手臂也加重力道，還挑釁的向『 螳螂 』豎起中指。
接下來的事情演變只在剎那之間，『 螳螂 』瞄準了負傷的聯邦軍人，機鼻下的機砲噴吐火舌，以極音速飛行的金屬長桿掃入交流中心，對著目標釋放出致命的龐大動能，屋內的一切在這股衝擊下捲起、震碎，宛如一場沒有火光的劇烈爆炸。
而當『 螳螂 』的駕駛員試著從混亂的影像中確認攻擊效果的時候，一枚自 600 公尺外發射的鐵鉆飛彈衝上天際，接著朝向大地下劃出一條凌厲的軌跡，就如同鐵槌擊打在鐵鉆上般，重重轟擊在『 螳螂 』的機身上，這架戰術機猛的向下一沉，隨即便被彈頭引爆的火球所吞噬，成為無數散落的燃燒碎塊。
埃米爾身處朦朧的虛幻中，他的思考遲鈍，幾近停擺，就算大腦仍在接收著身體各處傳達的感知，也暫停了處理這些訊號的功能，若非如此，他也許還能從中辨識出耳邊通訊器的呼喊，以及聲音的主人，不過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他的意識逐漸瓦解、稀釋於永恆的寂靜與黯淡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