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貴的東西
本章節 3011 字
更新於: 2022-09-04
來到山莊不知不覺已經快一個禮拜。
克利斯丁稍微克服了角落忽然冒出老鼠和不知名生物的恐懼，只不過他想或許一輩子他都無法完全習慣。
與麥克一家生活的這幾天，他大致上將山莊的情況以及生活習慣套出來了。
——這裡的人們全都植入晶片過，透過晶片，芬克斯那群人可以從晶片中得知這個人目前位置、年齡、生日、血型、職業、名字。
植入晶片後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同，麥克說自己沒什麼感覺，瑪麗卻發了好幾天的高燒。
這裡被芬克斯統治著，還有一群青年代表。麥克問克利斯丁怎麼沒有去參與，雖然是一個地下組織，但通常很年輕的傢伙都會加入......等。
話說回來，瑪麗越來越黏自己了。
每晚都必須在瑪麗的房間說故事，還不能說同樣的故事；除此以外還必須等到瑪麗睡著才能離開房間。
他想起當時麥克請他陪瑪麗玩時，他還認為這件事情很輕鬆。
實在大錯特錯。
克利斯丁實在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特質吸引小女孩，只不過還是很有耐心的陪著瑪麗，況且比起紐約那些城市小孩，瑪麗身上總有一種純潔的氣質，克利斯丁陪著她時，也能感受到久違的快樂。
「這孩子真的很喜歡你啊。」麥克再次感嘆道。
「嗯。」克利斯丁點了點頭，坐在身邊的瑪麗似乎沒聽見麥克的評論，低著頭賣力的啃著麵包。
等到瑪麗被催促著回房後，克利斯丁向站在對面，正收拾著桌上殘渣的麥克開了口。
「麥克先生。」
「嗯？」麥克沒有抬起頭。
「這幾天，真的很感謝您收留我。」
「哎呀，說這個做什麼。瑪麗也很希望你留在這裡。」
麥克笑了起來，似乎為女兒親人的舉動感到很幸福。
「她母親兩年前走了，從那以後她一直都很孤單，即使是我，也無法填補她內心的孤獨。我也實在不知道有趣的故事書的內容，不知道該怎麼陪伴她，沒想到出現了你，那孩子果真樂壞了。」
克利斯丁低下頭，斟酌了一下語氣，開口時卻依舊有些笨拙。
「不過，我想我或許不能繼續待下去了。」他緩慢地說，「雖然我是無業遊民，但是我還是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面不改色地撒謊。
「誒......」麥克抬起頭。「我以為你至少會在這裡待幾個禮拜。看來你想實現的事情對你來說很重要啊。」
「是的。」克利斯丁站直了身軀。「對我來說，比任何事情都更加重要。」
麥克對上他真摯的眼眸。
良久，他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稍稍浮現出。
「真不敢相信你是無業遊民。」他說，「在你這個年紀，的確該去追求理想。」
他頓了頓，又說：「今天......在喊你吃飯時，不小心瞥見你正在擺弄黑色的儀器，那個東西，是攝影機嗎？」
克利斯丁轉了轉眼珠。
「是的。」他沒有天真到認為這個山莊裡的人連攝影機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帶著那個。那對這裡的人來說，都是奢侈品，不是嗎？」
「嗯。這是我父親留下來給我的。」克利斯丁回答。
「原來如此。你所說的理想，和那台相機有關嗎？」
「嗯。」他低下頭。
「那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麥克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什麼事？」
「因為我這輩子還沒拍過照片，我的妻子、瑪麗都從來沒有過。」麥克的眼睛裡有著巨大的悲傷漩渦。
「前年夏天，我的妻子在芬克斯手上死了，瑪麗也差一點就喪命了，是一位女士救了她。只有我一個人因為穀物的收成沒有和她們在一起。
在那之後，直到今天，我深愛的妻子在我腦海中已經模糊不清了......這件事情，我一直覺得很痛苦。
我的妻子是一位很博學的人，她曾告訴我，那個機器能夠將幸福保存下來。我以為這輩子或許沒機會留下幸福了，直到今天，我看見你拿著它。
克利斯丁先生，我是不是很蠢？
但是我希望，就算我和我的妻子沒能留下幸福，瑪麗也要留下。所以，我能拜託你嗎？」
克利斯丁握緊拳頭，鼻腔蔓延著酸澀。
「沒問題的。」他如此回答。
「爸爸，我們現在要幹嘛？」瑪麗狐疑地問。
「克利斯丁先生要幫我們拍照喔。」麥克低下頭，柔聲回答。
克利斯丁從袋中拿出攝影機，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低下身子，擺弄出拍照的姿勢。
還沒等他按下快門鍵，瑪麗先他一步轉過身，將整張小臉埋進麥克的懷裡。
「怎麼了，小瑪麗？」麥克問。
「我不要。」瑪麗悶悶地說。
「......為什麼呢？」麥克似乎對此非常疑惑。
瑪麗沒有回話，空氣沈寂了下來。
「難道小瑪麗討厭克利斯丁嗎？」麥克想了想，這麼說道。
「沒有！」瑪麗立刻抬起頭來，小臉悶的漲紅起來，「我喜歡克利斯丁！」
「那為什麼不想拍照呢？」麥克繼續問了下去。
「因為......」瑪麗從麥克懷中起來，停頓了很久才繼續說下去。「因為瑪麗不好看。」
克利斯丁放下手中的攝影機，走到瑪麗身邊。
「瑪麗怎麼會不好看呢？」克利斯丁伸手摸了摸瑪麗的頭。「瑪麗最漂亮了。」
「克利斯丁騙人。」她說，「我的傷，大家都說，這個疤痕是怪物才有的。」
克利斯丁不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伸手輕輕觸碰那道疤痕。
「這不是怪物才有的。」他看著瑪麗的眼睛，「這是勳章呀，瑪麗。正因為這枚勳章，所以未來，妳一定會成為勇敢的人。這是神賜給瑪麗獨一無二的禮物喔。」
「禮物？」瑪麗的眼睛逐漸注入光。
「沒錯。因為妳勇敢的活下來了，所以才有了這份禮物。」克利斯丁笑了笑，「那麼，妳願意讓我幫妳把這份禮物留下紀念嗎？」
瑪麗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
那個笑容如同撥雲見日，升起太陽的那瞬間，所有霧霾都消失不見。
克利斯丁對焦兩人的臉龐。
悲傷與自卑，幸福與強大。
正因為有這些情緒，人類才得以活得如此熠熠生輝。
他按下快門鍵。
「克利斯丁。」
躺在床舖上的瑪麗忽然呼喚正欲睡著的自己。
「嗯？」克利斯丁迷迷糊糊的回答。
「故事還沒有說完。」
「嗯......」克利斯丁恍恍惚惚的按著本能回應，絲毫沒有打算繼續把故事說完。
「你要走了嗎？」瑪麗忽然問到。「不能永遠和瑪麗還有爸爸在一起嗎？」
克利斯丁被弄得稍微有些醒了。
「小瑪麗，該睡了。」他撐起身體，勉強自己從睏意中醒過來。
「我不想睡。」瑪麗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想要克利斯丁說故事。」
他抬起頭看向瑪麗，小女孩眼睛紅紅的，似乎真的不想要自己走。
「瑪麗。」克利斯丁將聲音壓低，溫聲開口：「我要睡了，妳也要乖乖地睡覺。剛剛說的是白雪公主的故事對嗎？如果妳乖乖的睡覺，王子就會來找小瑪麗喔。」
「我不要。」她說，「我要克利斯丁陪我。」
克利斯丁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小瑪麗，我答應妳，就算我明天走了，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找妳。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等我完成它，我就會立刻回來。所以答應我，妳也要好好長大，這樣好嗎？」
瑪麗沒有說話，眼裡打轉著淚水。
良久，她點了點頭。
「克利斯丁，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小女孩喃喃的說，「所以如果你毀約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好。」
「絕對喔。」
「嗯。」
隔天早上，克利斯丁先是向麥克拜託讓自己能拍攝室內的環境，麥克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瑪麗跟在他身邊好奇地看著，還調皮的闖進鏡頭裡扮鬼臉。
結束拍攝後，他背著大書包和攝影機，第一次踏出這間木屋。
麥克和瑪麗站在門口送他離開，期間瑪麗又哭了。麥克笑著拍拍孩子的背安慰無法停止哭泣的瑪麗，克利斯丁則是蹲下身來輕輕的擁抱她。
「瑪麗，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喔。」他看著女孩的眼睛說。
「嗯。」女孩用力的點了點頭，「你也要記得！」
「我會一直記著的。」
克利斯丁擦了擦瑪麗的眼淚，站起身來和麥克道別。
「小伙子，謝謝你。」麥克說，「接下來要靠你自己了。」
「麥克先生，這五天來，非常感謝你。」
「下次你回來的時候，我再準備我拿手的菜給你吃。」
克利斯丁疑惑地望向瑪麗，女孩對他吐了吐舌頭。
原來是將約定向麥克先生說了啊。
「我一定會回來的。請等我回來。」克利斯丁說。
他轉過身，將一週以來吃下的食物、感激的心情、笑過的回憶，化為堅定踏出的步伐。
克利斯丁稍微克服了角落忽然冒出老鼠和不知名生物的恐懼，只不過他想或許一輩子他都無法完全習慣。
與麥克一家生活的這幾天，他大致上將山莊的情況以及生活習慣套出來了。
——這裡的人們全都植入晶片過，透過晶片，芬克斯那群人可以從晶片中得知這個人目前位置、年齡、生日、血型、職業、名字。
植入晶片後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同，麥克說自己沒什麼感覺，瑪麗卻發了好幾天的高燒。
這裡被芬克斯統治著，還有一群青年代表。麥克問克利斯丁怎麼沒有去參與，雖然是一個地下組織，但通常很年輕的傢伙都會加入......等。
話說回來，瑪麗越來越黏自己了。
每晚都必須在瑪麗的房間說故事，還不能說同樣的故事；除此以外還必須等到瑪麗睡著才能離開房間。
他想起當時麥克請他陪瑪麗玩時，他還認為這件事情很輕鬆。
實在大錯特錯。
克利斯丁實在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特質吸引小女孩，只不過還是很有耐心的陪著瑪麗，況且比起紐約那些城市小孩，瑪麗身上總有一種純潔的氣質，克利斯丁陪著她時，也能感受到久違的快樂。
「這孩子真的很喜歡你啊。」麥克再次感嘆道。
「嗯。」克利斯丁點了點頭，坐在身邊的瑪麗似乎沒聽見麥克的評論，低著頭賣力的啃著麵包。
等到瑪麗被催促著回房後，克利斯丁向站在對面，正收拾著桌上殘渣的麥克開了口。
「麥克先生。」
「嗯？」麥克沒有抬起頭。
「這幾天，真的很感謝您收留我。」
「哎呀，說這個做什麼。瑪麗也很希望你留在這裡。」
麥克笑了起來，似乎為女兒親人的舉動感到很幸福。
「她母親兩年前走了，從那以後她一直都很孤單，即使是我，也無法填補她內心的孤獨。我也實在不知道有趣的故事書的內容，不知道該怎麼陪伴她，沒想到出現了你，那孩子果真樂壞了。」
克利斯丁低下頭，斟酌了一下語氣，開口時卻依舊有些笨拙。
「不過，我想我或許不能繼續待下去了。」他緩慢地說，「雖然我是無業遊民，但是我還是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面不改色地撒謊。
「誒......」麥克抬起頭。「我以為你至少會在這裡待幾個禮拜。看來你想實現的事情對你來說很重要啊。」
「是的。」克利斯丁站直了身軀。「對我來說，比任何事情都更加重要。」
麥克對上他真摯的眼眸。
良久，他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稍稍浮現出。
「真不敢相信你是無業遊民。」他說，「在你這個年紀，的確該去追求理想。」
他頓了頓，又說：「今天......在喊你吃飯時，不小心瞥見你正在擺弄黑色的儀器，那個東西，是攝影機嗎？」
克利斯丁轉了轉眼珠。
「是的。」他沒有天真到認為這個山莊裡的人連攝影機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帶著那個。那對這裡的人來說，都是奢侈品，不是嗎？」
「嗯。這是我父親留下來給我的。」克利斯丁回答。
「原來如此。你所說的理想，和那台相機有關嗎？」
「嗯。」他低下頭。
「那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麥克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什麼事？」
「因為我這輩子還沒拍過照片，我的妻子、瑪麗都從來沒有過。」麥克的眼睛裡有著巨大的悲傷漩渦。
「前年夏天，我的妻子在芬克斯手上死了，瑪麗也差一點就喪命了，是一位女士救了她。只有我一個人因為穀物的收成沒有和她們在一起。
在那之後，直到今天，我深愛的妻子在我腦海中已經模糊不清了......這件事情，我一直覺得很痛苦。
我的妻子是一位很博學的人，她曾告訴我，那個機器能夠將幸福保存下來。我以為這輩子或許沒機會留下幸福了，直到今天，我看見你拿著它。
克利斯丁先生，我是不是很蠢？
但是我希望，就算我和我的妻子沒能留下幸福，瑪麗也要留下。所以，我能拜託你嗎？」
克利斯丁握緊拳頭，鼻腔蔓延著酸澀。
「沒問題的。」他如此回答。
「爸爸，我們現在要幹嘛？」瑪麗狐疑地問。
「克利斯丁先生要幫我們拍照喔。」麥克低下頭，柔聲回答。
克利斯丁從袋中拿出攝影機，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低下身子，擺弄出拍照的姿勢。
還沒等他按下快門鍵，瑪麗先他一步轉過身，將整張小臉埋進麥克的懷裡。
「怎麼了，小瑪麗？」麥克問。
「我不要。」瑪麗悶悶地說。
「......為什麼呢？」麥克似乎對此非常疑惑。
瑪麗沒有回話，空氣沈寂了下來。
「難道小瑪麗討厭克利斯丁嗎？」麥克想了想，這麼說道。
「沒有！」瑪麗立刻抬起頭來，小臉悶的漲紅起來，「我喜歡克利斯丁！」
「那為什麼不想拍照呢？」麥克繼續問了下去。
「因為......」瑪麗從麥克懷中起來，停頓了很久才繼續說下去。「因為瑪麗不好看。」
克利斯丁放下手中的攝影機，走到瑪麗身邊。
「瑪麗怎麼會不好看呢？」克利斯丁伸手摸了摸瑪麗的頭。「瑪麗最漂亮了。」
「克利斯丁騙人。」她說，「我的傷，大家都說，這個疤痕是怪物才有的。」
克利斯丁不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伸手輕輕觸碰那道疤痕。
「這不是怪物才有的。」他看著瑪麗的眼睛，「這是勳章呀，瑪麗。正因為這枚勳章，所以未來，妳一定會成為勇敢的人。這是神賜給瑪麗獨一無二的禮物喔。」
「禮物？」瑪麗的眼睛逐漸注入光。
「沒錯。因為妳勇敢的活下來了，所以才有了這份禮物。」克利斯丁笑了笑，「那麼，妳願意讓我幫妳把這份禮物留下紀念嗎？」
瑪麗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
那個笑容如同撥雲見日，升起太陽的那瞬間，所有霧霾都消失不見。
克利斯丁對焦兩人的臉龐。
悲傷與自卑，幸福與強大。
正因為有這些情緒，人類才得以活得如此熠熠生輝。
他按下快門鍵。
「克利斯丁。」
躺在床舖上的瑪麗忽然呼喚正欲睡著的自己。
「嗯？」克利斯丁迷迷糊糊的回答。
「故事還沒有說完。」
「嗯......」克利斯丁恍恍惚惚的按著本能回應，絲毫沒有打算繼續把故事說完。
「你要走了嗎？」瑪麗忽然問到。「不能永遠和瑪麗還有爸爸在一起嗎？」
克利斯丁被弄得稍微有些醒了。
「小瑪麗，該睡了。」他撐起身體，勉強自己從睏意中醒過來。
「我不想睡。」瑪麗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想要克利斯丁說故事。」
他抬起頭看向瑪麗，小女孩眼睛紅紅的，似乎真的不想要自己走。
「瑪麗。」克利斯丁將聲音壓低，溫聲開口：「我要睡了，妳也要乖乖地睡覺。剛剛說的是白雪公主的故事對嗎？如果妳乖乖的睡覺，王子就會來找小瑪麗喔。」
「我不要。」她說，「我要克利斯丁陪我。」
克利斯丁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小瑪麗，我答應妳，就算我明天走了，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找妳。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等我完成它，我就會立刻回來。所以答應我，妳也要好好長大，這樣好嗎？」
瑪麗沒有說話，眼裡打轉著淚水。
良久，她點了點頭。
「克利斯丁，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小女孩喃喃的說，「所以如果你毀約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好。」
「絕對喔。」
「嗯。」
隔天早上，克利斯丁先是向麥克拜託讓自己能拍攝室內的環境，麥克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瑪麗跟在他身邊好奇地看著，還調皮的闖進鏡頭裡扮鬼臉。
結束拍攝後，他背著大書包和攝影機，第一次踏出這間木屋。
麥克和瑪麗站在門口送他離開，期間瑪麗又哭了。麥克笑著拍拍孩子的背安慰無法停止哭泣的瑪麗，克利斯丁則是蹲下身來輕輕的擁抱她。
「瑪麗，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喔。」他看著女孩的眼睛說。
「嗯。」女孩用力的點了點頭，「你也要記得！」
「我會一直記著的。」
克利斯丁擦了擦瑪麗的眼淚，站起身來和麥克道別。
「小伙子，謝謝你。」麥克說，「接下來要靠你自己了。」
「麥克先生，這五天來，非常感謝你。」
「下次你回來的時候，我再準備我拿手的菜給你吃。」
克利斯丁疑惑地望向瑪麗，女孩對他吐了吐舌頭。
原來是將約定向麥克先生說了啊。
「我一定會回來的。請等我回來。」克利斯丁說。
他轉過身，將一週以來吃下的食物、感激的心情、笑過的回憶，化為堅定踏出的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