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目標獵物: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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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8-16
官藝茹的眼神裡充斥著銳利,發怒的衝動在體內擴大,彷彿眼前的人是瘟神一樣,極度厭惡。
「嗯?不是藝茹姐將你們的合照發上網、還打卡的嗎?我『剛好』就在附近呀!」方玟鈴拍了拍剛才被官藝茹撥開的手腕,無視對方顯露的怒氣,一臉天真又無辜的解釋。
但看在官藝茹眼裡,噁心的讓她想吐!
「什麼姐?不要叫得好像妳跟我有多熟!」官藝茹嗤之以鼻,毫無感情的態度比嚴冬還要更加冰冷。
從大學時便看清方玟鈴的真面目,讓她打從心底對這個人有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嫌惡,光是看到那張臉心中就會冒起一把無名火,非常不順眼。
聽說方玟鈴在畢業之後便出國進修,好不容易清靜了幾年,怎麼現在就突然出現在國內了?官藝茹恨不得這個女人永遠消失在眼前。
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味,在雙方身旁起鬨周旋,像在撕扯理智的線,好讓衝動的魔鬼闖入。兩人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情勢變得越來越一發不可收拾,像是一拉斷引線就會爆炸的地雷。
眼見官藝茹就快要忍無可忍,江凱急忙將她攔在身後,眼神變得陰沉。「妳怎麼回國了?」
「凱哥,我只是去留學,又不是移民國外,回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見到江凱又再護著官藝茹,方玟鈴雖笑著口氣卻多了幾分調侃。「這麼多年了,你追到藝茹姐了沒呀?」
聞言,江凱的臉色霎時難看至極,正當他欲開口說些什麼時,一道沉穩的聲音搶先發出。
「跟妳無關的事,少問。」韓司皓神情淡漠,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方玟鈴,隨後望向其他人。「走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隨著韓司皓一同離開,官藝茹臨走前不忘狠瞪方玟鈴一眼,像是在警告她不要胡來。
留在原地的方玟鈴目送著一群人遠出視線的背影,揚起的嘴角瞬間滑落,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
「啊——氣死我了!那個臭丫頭!一看到她我就覺得晦氣!毀了今天的好心情!」官藝茹突然停下腳步,咬牙切齒地痛罵,一肚子的怒火無處可發。
「她是誰?」一直都是局外人的胡雪看著官藝茹氣到快扭曲的面容,不解地詢問。
從方玟鈴身上能聞到的氣味非常複雜,像是蜜糖的甜味夾雜著綠茶的清香,其中又散發陣陣濃郁的苦澀及刺鼻的味道,讓胡雪的鼻子感到很不舒服。
這比官藝茹剛開始針對胡雪的氣味還要更加強烈,並且是不同的程度;那名有著天使般可愛外表的女孩,絕對是狠角色。
「那女的是我跟韓司皓、江凱讀大學時的學妹。」聽見胡雪的聲音,官藝茹這才稍稍冷靜一點,她抬起左手一攤,表現出相當無奈又排斥的神情,口氣變得嚴肅。「別被她的外表欺騙了,她的心剖開來都是黑的!」
胡雪頷首,沒有多做回應。
「那你們為什麼這麼討厭她啊?」何智亮也湊上前緊接著發問。剛才的氣氛就像被一股低氣壓籠罩,就連沉默都顯得尷尬,讓他非常好奇,究竟是何種原因而結梁子?能讓兩個女人一見面就如世仇般對立。
儘管方玟鈴臉上的笑容再怎麼甜美,也看得出藏在眼底的犀利。
他的問話彷彿對官藝茹按下了某種開關,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一點冷靜的她立刻又變了臉,口吻間帶著斥責。「這說來話長,總而言之,遇到她絕對是倒八輩子的霉!」
最後官藝茹一路上都在抱怨著她有多麼討厭方玟鈴,堆積在心頭上的不滿似乎說個三天三夜都不夠。
胡雪倒是沒那麼在意,情緒也很平淡,心如止水,只要對方不要沒事來招惹她,怎麼樣都無所謂。
***
灰濛濛的天空下起綿綿細雨,再逐漸變得大顆,慢慢地浸濕萬物之身,偶有一陣涼風吹拂花草樹木,顯得更加寒冷。遠處山巒泛起白茫茫的霧氣,世界變得些許朦朧,好似一幅油畫,充滿了詩情畫意的淒美。
難得冷清的街道只剩雨滴打擊著水坑,圈出陣陣的漣漪,人們忙碌地收拾放置在門外的物品,急著進入家門。
然而,室外的安謐恬靜並無法融入何智亮放著重低音曲調的轎車內。他停在一間偌大的公司前,時不時地朝門口望去又收回視線,反覆著將近半個鐘頭的時間。
慢慢的,門口開始有些人走出來,直到一抹最為亮麗顯眼的身影也從那扇門後出現,他趕緊關掉音樂,取了一把雨傘後立刻下車小跑步過去。
「嗨,胡雪,妳下班了嗎?」何智亮主動搭話,這是在上次唱歌時聊天的內容裡得知胡雪上班的地點。他的頭髮和外套都沾上了雨點,他抬手隨意地整理瀏海,看向胡雪空蕩蕩的雙手,篤定她沒帶上任何雨具,又親切地邀請道:「我剛好經過這,外頭又下雨了,要不我送妳回家吧?」
何智亮突如其來地出現在胡雪面前,著實讓她感到意外。
「謝謝你的好意,我自有辦法,不勞你費心。」胡雪淡淡地道謝,準備要繞過何智亮身旁,卻又被他喊住。
「不、不然我這把傘給妳用吧!」見胡雪就要離開,他頓時顯得有些手忙腳亂,慌張地說著,隨後將傘遞出去。
灑落的雨點越來越密集,在空中交錯著,嘩啦嘩啦的聲響快要蓋過彼此的聲音。
胡雪其實並不怕雨淋,也不擔心是否會感冒,因為她只要施展法力便能將身上被雨水浸濕的部分恢復乾燥;但同時也會消耗自身體力,因此非必要時她並不會使用,況且近幾個月也為了幫助韓司皓能夠靜下心寫著他的小說,她也默默地貢獻了一點綿薄之力。
她遲遲沒有接下他的好意,讓他面露窘態。正當她要再次回絕時,不遠處傳來一道嗓音。
「不用麻煩,我來接她回家了。」韓司皓撐著雨傘朝他們走近,語氣就如落下的雨水般冰冷。他深邃的雙眸帶著防備掃視何智亮一眼,明白他的心思。
從白天起就開始降雨,雨點忽大忽小很是麻煩,他便決定提早出門讓胡雪搭便車到公司,約定好下班再來接她。豈料,車才剛停好就目睹何智亮在獻殷勤,一下子醋海翻波。
「司皓?你怎麼在這裡?」何智亮疑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再看著胡雪毫無猶豫地走進他的傘下,更是受了幾分挫折。他的腦袋像是快要打結,又突然解開。「你說⋯⋯接她回家?」
韓司皓點頭,低垂著眼看向胡雪,開口道:「你不知道吧?我跟胡雪住在一起。」
忽然,烏黑的天空下起滂沱大雨,像是千萬條銀線垂直落下。一陣凜冽的寒風襲來,凍得刺骨,彷彿將何智亮熱情的心意無情地熄滅。
一霎間,何智頓時如五雷轟頂,他驚訝地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像根木頭似的愣愣地杵在那,做不出任何反應。
「我們先走了,天雨路滑注意安全。」韓司皓不理會他受到打擊般的模樣,淡漠地向他道別送上最後一句關心,與胡雪一同步入雨中。
看著那兩人上了車,迎著冷風壓著滿地泥濘疾駛而過,直到看不見車尾燈,何智亮依然無法回神;他沒聽說過他們同居的事,莫非是低調的戀情?何智亮嚥下一口水,不敢相信自己還沒開始戀愛就失戀了,情敵還是交情不錯的前同事。
重新回到車上,他的樣子狼狽又難堪。
「也許胡雪生活上有困難才會寄人籬下,不代表他們之間有更親密的關係⋯⋯吧。」雙手緊握著方向盤,何智亮試圖安撫自己起伏的情緒,想肯定卻又壓不下懷疑的問號。
他的腦中不斷浮現韓司皓為胡雪開車門的畫面,像是在嘲笑他慢了一步:只是他並不知道韓司皓如此紳士的原因,胡雪曾經忘記控制力道就拆掉整片車門,這般驚人的怪力讓她被禁止再觸碰他的愛車。
***
「那個野丫頭到底想怎樣?都那麼多年了難道還關注我們的動向嗎?有沒有辦法把她再送出國啊?到現在還覬覦韓司皓?真是服了她,像隻按耐不住寂寞的偷腥貓一樣纏人!」
江凱將手機放在桌上,開啟擴音功能後整個房間裡迴盪著官藝茹一連串抱怨的聲音,甚至好像能看到她此時此刻的表情有多麼不滿。
自從那天與方玟鈴見上一面後,她便開始每隔幾天就會想起曾經發生過讓她無法忍受的每一件事,每一次找不到情緒的發洩出口時就會讓江凱做她的心情垃圾桶,讓她可以盡情地痛罵那個女人。
「江凱,你明白我會這麼生氣的原因吧?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當初是如何陷害我。」雖已事過境遷,官藝茹仍感到忿忿不平,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次厭恨一個人的存在,無論經過多久時間心中的憤怒都難消。
「我明白,我對她也很感冒啊!她現在糾纏的依然是司皓,看樣子她還不知道胡雪跟司皓的關係,之後肯定會鬧出亂子。」江凱嘆了一口氣,大學時期那些零碎的記憶也漸漸地拼湊在一起。他短暫思考了一下,又道:「但是她應該鬥不過胡雪。」
聞言,官藝茹反而陷入沉默,片刻後才幽幽地說:「是啊,希望她這次會踢到鐵板。」
藏在字間裡的心酸不易被察覺,可江凱心知肚明。
結束通話後,官藝茹倒頭躺在床上,雙眼直盯著天花板發呆,接著又翻身,隨手抓了個抱枕擁入懷中,不禁沉思。
***
數日後,胡雪赴約來到數個月前官藝茹和她相約的那間咖啡廳,向櫃檯點了一杯玫瑰花茶後這次選了室外座位。
氣溫沒那麼寒冷了,吹來的風也沒那麼刺骨,能夠沐浴在冬季的陽光底下使心中湧現一種難以說明的舒服,如此溫暖又溫和,讓人陶醉。
她低著頭將視線停留在手機螢幕上,纖細的手指在上面按了又按,直到另一側有一位女人入座,她才將手機收起。
「抱歉,妳等很久了嗎?」官藝茹不好意思地道歉,對於自己遲到的失禮行為感到過意不去。「我不小心按掉鬧鐘,睡過頭了。」
胡雪看著她真誠的模樣,與之前高傲的態度判若兩人。她明白官藝茹已不會再對自己耍小動作,也能從對方的氣味分辨真偽。
「沒事,我也才剛到。」胡雪的聲音多了幾分感情,她輕搖著頭表示不在意,及腰的長髮也擺動出微小的弧度。「妳說有事情想要提醒我,是什麼?」
沒有多餘的噓寒問暖,而是開門見山地切入主題。官藝茹愣了一下,輕笑一聲,心想著真是胡雪的風格,總是不拖泥帶水的。
「妳還記得上次那個穿粉色的瘋女人吧?如果她知道妳現在是韓司皓身邊關係最為密切的女人,她肯定會想方設法拆散你們。」官藝茹皺起的柳眉間夾著慍怒,她越說越激動,手部的動作也越來越大。她冷哼,繼續嗔責。「她的城府可深了!」
「妳說方玟鈴嗎?我並不在意她。」胡雪挑高眉,一副不受影響的模樣。
官藝茹剛想開口,店員便送上兩杯玫瑰花茶,禮貌性地道謝後小口啜了一口花茶,繼續給胡雪打預防針。「無關妳在不在意她,而是必須提防她。」
聽到這麼好心的警告,胡雪不禁失笑。她想起就在前幾個月時,官藝茹也是將她視為眼中釘,不斷地做小動作想讓她在韓司皓面前犯錯;然而現在出現了另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官藝茹反而站在她這邊了。
雖然官藝茹的手段並不高明,更像是無知孩子爭風吃醋的行為,到處都是破綻,胡雪感受不到任何威脅,但能讓她特地撥空提醒幾句,難不成方玟鈴真有兩把刷子?
她心中隱約泛起一點興趣。
「我應該怎麼做呢?」胡雪微微歪著頭提問,一手輕按著胸前,表現出不知所措的反應。
「我是認真的,沒開玩笑。」看見對方眼裡的笑意,官藝茹忍不住嚴肅了口氣。「她會假裝純情無辜的形象跟妳拉近距離,其目的只是為了更接近韓司皓以及了解你們之間的關係,然後就會開始做出⋯⋯」
「哎唷!藝茹姐,妳怎麼能在背後抹黑我呢?」話未完,方玟鈴突然雙手叉腰出現在眼前打斷她的話,嬌嗔地為自己打抱不平。「我只是路過要來買杯咖啡,怎麼就讓我聽見這麼受傷的話呢!」
抬眸便撞見討厭至極的人,官藝茹瞬間沉下臉,整個人的氣息冰冷到讓人難以靠近。
「真是糟透了,我喝下去的茶都快吐出來了。」官藝茹嗤之以鼻,和胡雪融洽的氣氛瞬間就被撕破,實在掃興。
「這位姐姐長得好漂亮啊!上次好像也有看到妳?妳好呀,我是方玟鈴,我是藝茹姐的學妹。」方玟鈴無視官藝茹對她投以異樣的眼神,像是當她不存在似的,逕自對胡雪伸出友善的手,親切地打起招呼。
見自己被當成空氣,官藝茹斜眼瞪著,明亮的眸裡浮起一片敵意與防備。對方目中無人、十分囂張的態度,她難以忍受,就連待在同一個空間裡,都嫌空氣被弄髒。
餘光瞥見官藝茹強忍著怒氣的臉蛋變得猙獰,方玟鈴驕傲極了,心中湧現得意的浪潮。金色的陽光從頭頂灑落,照得她金色的短髮更是閃閃發亮似的,濃密如扇的睫毛擺動一下,藏在陰影後冷傲的容貌居心叵測。
瞧那兩人一碰面就是要掀起狂風暴雨的惡劣關係,胡雪難得覺得有趣,於是決定親自來體驗看看,方玟鈴究竟是不是真如官藝茹所說的那麼「厲害」。
「妳好,我叫胡雪,我已聽聞過妳的名字,也知道你們幾位是舊識。」胡雪站起身抬手回握,臉上的笑容加深,手稍稍使力。她定睛凝視方玟鈴蘊含著複雜情緒的雙眸,聲音頓時壓低幾分。「我現在與韓司皓同居。」
方玟鈴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周圍的人事物彷彿正在逐漸消失,只剩下她和胡雪暗中較勁。她想抽出手,卻動彈不得,有些驚恐地與胡雪對視,卻發現那雙眼像表面平靜的胡水,底下則是致命又危險的漩渦。
她不清楚胡雪的來歷與底細,但是在這一瞬間讓她弄明白那人並不是能隨便招惹的對象。
感覺到手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強烈,甚至些許疼痛,方玟鈴仍強顏歡笑,有些難受地開口:「這、這樣啊。姐姐,可以放開了嗎⋯⋯」
「嗯,不好意思,認識新朋友讓我太興奮了。」胡雪鬆開了手坐下,從容地給對方解釋,隨後品了一口花茶,彷彿一切都那麼自然。
官藝茹看她一副快把人給生吞了的模樣配上那句話,忍不住「噗哧!」地笑出聲,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剛才她們倆已經摩擦出火花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胡雪並沒有從方玟鈴身上聞到對自己有著敵意的味道,連一絲絲的不愉快都沒有,雖然她神色產生了變化,卻像流星般一閃而過,不留任何痕跡。
「胡雪姐,看來我們跟藝茹姐不一樣呢!藝茹姐只是司皓哥的好朋友,但我們卻是能被看作『異性』的女人喔。」方玟鈴忽然變得異常熱情,拉開椅子就坐在胡雪旁邊,一副親暱的模樣好像交情甚好。
官藝茹錯愕地看著方玟鈴的轉變,想諷刺她卻又覺得無言以對,還以為在知道胡雪跟韓司皓同居後她會氣得直跳腳,或是語中帶刺地攻擊;沒想到竟然是打算拉攏胡雪一起圍剿自己?
「妳想表達什麼?拐彎抹角地罵人比較高尚嗎?」官藝茹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加重的語氣也傳遞出她此刻有多惱怒。她手指緊緊地攥著,哪怕一個衝動就會將對方轟走。
「我相信胡雪姐肯定是司皓哥重視的女人,而我呢⋯⋯」方玟鈴頓了頓,充滿不屑意味的眼角掃過官藝茹一眼,隨即笑容燦爛地直視胡雪的雙眸,細嫩的臉頰浮現一抹若隱若現的緋紅,害羞地道:「也只是司皓哥的前女友。」
幾分鐘過去了,胡雪覺得有點無聊乏味,看著她們說話老是不停歇地冷嘲熱諷,不由得感到佩服,真夠能說的。她將最後一口花茶喝下,說了一聲後便先行離去,留下各執一端、絮絮叨叨的兩位女人。
看著胡雪灑脫走遠的背影,彷彿不受方玟鈴所影響的成熟穩重,似乎能看到纏繞在她身上奔放不羈的風度,讓官藝茹覺得她此刻比太陽還要耀眼動人。
「妳最好不要對胡雪動什麼歪腦筋!」官藝茹烙下狠話後便跟了上去,腳踩的每一步都是那麼用力,全是受到的氣。
方玟鈴看著她們離開的方向,臉上還是那張無害的招牌笑容,提著咖啡悠悠地走出咖啡廳。
***
站在斑馬線等待著綠燈,胡雪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又收起,雖然時間還早,不過還是先回家吧。
「胡雪、胡雪!等等我!」官藝茹匆忙地小跑步來到胡雪身邊,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與有些凌亂的秀髮讓她略顯狼狽。她單手插著腰驚呼著:「天啊,妳走路都這麼快的嗎?」
「嗯?不,這是我正常的速⋯⋯」胡雪看著她輕輕地笑著要解釋,可話才說到一半,整個身子卻猛地朝馬路跌了過去。
一輛正在行駛的大貨車開了過來,儘管已急煞在地上拖出長長的深色痕跡,發出「吱——嘎——」刺耳的聲音,而整台車卻因為距離太近無法成功減速與閃避。
淚水奪眶而出,官藝茹反射動作地抬手摀住嘴巴。「啊?」
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官藝茹驚恐萬分,眼眸瞬間失了神,腦袋一時之間浮現空白,只感受得到像是瞬間被人緊緊地捏住心臟、掐住脖子的窒息感,佔據理智的恐懼讓她忘了要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