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

本章節 5869 字
更新於: 2022-08-11
雖然具有如此方便的功能,副作用則是所詢問的配方會公開展示給巴別塔內所有倖存者們。
也就是這公開配方的頁面由來。
真要論起來,這只會帶來利益而非弊端。
畢竟分享知識本身,就只有好處而無壞處,當然其衍生的作為都是後話。
但在這種物資缺乏的巴別塔內,需要更多不同的配方組合去刺激靈感,從而有效率的去合成道具。
這歸功於一個規則——配方的道具並非絕對,而是可以由類似性質的物品取代。
況且也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事先知道的配方組成序列越多,就越能導出符合你需求的排列組合。
簡而言之,眼界越廣(配方越多),詢問出的配方解答就越具針對性。
從而節省下大量的尤里卡去一一試錯。
就算數量不足以產生集思廣益的效果,但是公開的配方卻能帶來一系列物品的產量增加。
因為在有倉庫的前提,掉落的戰利品本身無從估價的情形下,那更大多數人會傾向放置不出售,抑或直接與巴別塔奉兌物資。
而有了配方作為參考基準後,就會陸陸續續出現在市場上使其流通換成通貨。
這樣子公開配方,會有更多的素材以及更多的替代方案。
雖然知識從古至今都需要收費,但巴別塔的倖存者們大多都非常明白,比起之前爆炸的人口數,如今僅剩的這點人數還要依循守舊固執刻板,那麼只會繼續有人因此而產生無謂的犧牲。
這是大多數正常人與能力者間的共識。

脇鈴子解釋完,H感謝了他無私分享後,就又是一陣沉默。
發現自己依然十分尷尬的脇鈴子正決定放空自我時,四處飄飛的瞳孔注意到了這公會大廳家徒四壁的慘狀。
「阿不然我們!每人貢獻一點錢或道具來裝飾這大廳吧!」
脇鈴子覺得自己這主意來的恰到好處。
H點頭同意後將自己的家當都丟到公會倉庫去了。
當脇鈴子正想將一些多餘的東西扔進去時,發現倉庫內的那幾樣物品。
多數的八里亞爾、千枚克里薩斯金幣、蘭姆酒若干、通用服裝。
「H這些是...?」雖然心裡有了答案,但脇鈴子還是問道。
「我所有的收穫。」
H待人以誠。
安靜了片刻。
「可以詢問你的經歷嗎......?」脇鈴子溫言詢問。
那態度像撕開在蛋糕周圍充作固定的塑膠膜般小心翼翼。
H只從進到巴別塔後的歷程說與兩女聽。
他覺得她們應該只想聽這些部分而已。
「所以你的初體驗是三天的位面,只拿到那幾樣而已?」
H肯定後補充說那些八里亞爾還包含了她們的額外分潤。
「打到製作圖紙的話......倒是還可以的價格,但是!你這不是新人嘛!」
脇鈴子憤憤不平後接著問道。
「那麼帶你進來的人呢?」
「她們好像找到新學生了。」
兩姊妹立刻聯想到剛剛的岳家兩女。
接著沉默統治了這片大廳。
確實於H本身被對待的情況來說,先是被第一批人用完即丟,還被吸走了盛傳於塔內且基本已成定律的新手運——也就是第一回幾乎會掉落有價戰利品。
接著回到應該有義務擔起教導責任的,爆出H的岳家姊妹下合作多幾趟位面經驗,結果卻轉手被逼退隊。
在沒有好友的狀況下,想找人就得花費廣播相約地點,或者就單純拚運氣在廣場大廳相遇,這麼一巴別塔內的情況來講。
簡而言之,現在H想回去找岳家兩女,那是一點門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位新進的NPC兼萬用能力者,直接被當作衛生紙一般用完即扔了。
雖然賣花婦與岳家兩女都念茲在茲的下次合作,因為誤會都認為雙方會負起領航員的責任,從而導致H這般上下無門路的情況。
但考古姊妹現在怎麼聽H所述說其的處境,怎麼覺得他還不如被她們倆扔出的兵馬俑待遇好多少。
沒多久,脇雅子突然起身,走到H面前不由分說的用寬廣胸襟包容住他。
「接下來我們會好好引領你的。」
這是三人認識以來她對H說出口的第一句話。

而之前在兩女的通訊內。
「太誇張啦!雅子!就算是普通人NPC初來乍到,我們大家也都是共襄盛舉的給予各式物資,怎麼到這萬用能力者身上,卻只有那麼點金錢而已?」
「初體驗的大爆被隨機給了別人,言語間應該也知道是新手啊!結果只打發了這點?」
「那兩姊妹也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連組隊都要求解散!太過分了吧!」
脇鈴子不停的替H打抱不平。
「就這種歡迎新手的方式,放在以前的網路遊戲內,還不馬上逼人退坑,最後沒了新血注入,多少遊戲慢性消亡的!」
「我們普通人為了人類繁衍大業歡迎新人加入!到了能力者這邊就直接棄養了?」
「哈!還是這幾年內她們就已經能生一個丟一個去量產能力者了?」
脇鈴子發著脾氣哀嘆著暴殄天物時,雅子這才有了回應道。
「決定了!就他了!」
也就在這時,脇雅子上前抱住H。

通訊內對話依舊持續。
「蛤!?雅子!?」
「鈴子你是懂我的。」
「不是!等等我們才剛認識他一天吧!」
「機會稍縱即逝。」
「但是他的品行性格都需要加以考察啊!」
「剛剛的經歷足夠證明了,況且不還有能力性格參考嗎?」
「這種被淋濕的棄養幼犬不趁機給予充分溫暖,鈴子你打算等到甚麼時候?」脇雅子煞有其事的反過來勸導脇鈴子。
「或許、可能、說不定!」
「他現在表現確實是一副隨波逐流的溫和性格,透過接觸我下的判斷也是其寡言卻又體貼入微;相處間的距離也極具紳士風度,能力具有的收納與守護的性格屬性也是大大的加分!」脇鈴子發表了一大堆後,漸漸緩下語氣道。
「但是......但是...恩......恩......嗯!你說的還真不錯!」
「是吧!撇開那堆不談,光這臉你我就算賣給他也是賺了,更何況還都是有利於我們的條約。」脇雅子繼續加碼。
「決定了?」脇鈴子認真問道。
「從他的經歷上,若他沒有說謊的話拉,加上能力、與我們的應對進退,更別說我們還鑽了那幾名能力者的漏洞,現在梭哈才是唯一選擇。」
「這麼一說,天時地利人和——或許我們才是最大贏家?」

而這時在三人的公會通訊內,H出聲問道。
「不好意思可以放開我了嗎?」
雖然前後不過十秒,但H覺得身為名面上安慰的擁抱,於此刻就應該放開了。
這是此時彼此之間的關係所能承受的接觸秒數。
「接下來我們會慢慢輔助你變得強大的!」
脇雅子也立刻停止擁抱,在依然維持親密的距離內對H保證著。
說完又再抱住了H說道。
「信任我們吧!我們的關係,我們的契約。」
H這時收到了脇雅子的好友請求與交易請求。
確定交易後,對方放上來一份新的公會契約。
除了以往的諸多限制被取消,幾乎等於任意支配供養者的一切,但有一條額外的附加條款,那便是到哪都得帶上供養者,巴別塔說開了也就位面、藏身處、大廳。
也就表示他們得隨地隨地再一起,同吃同睡同住。
不過H理所當然地取消了。
包括好友請求。
脇雅子毫無異常反應的放開他後,拉過椅子坐在H身旁。
脇鈴子則是對雅子這番賣身操作完全不知情。
她則是談起關於H第一次位面體驗的起因。
「說起W區666號攤位,那個算是蠻有名的潛規則了。」
那是由一位擁有收納能力的能力者所立下的規矩。
只要想尋求他的能力幫助,那就到那裏擺攤與廣播告知,等待一段時間後,自然會有他公會的成員到那去接洽會談。
所以H的到來才會讓賣花婦三人感到意外。
當然更意外的是他還是NPC。
畢竟能力者圈子說大不大,說小大家普遍也都熟識個一二三,何況這類萬用能力的能力者,普通人如考古姊妹這種靠知識到處跑團的,都能認個八九不離十。
所以新冒出來的,只會是NPC——從戰利品中進到巴別塔的成員。
現階段也只有這種手段能增加塔內人數了。
當然脇鈴子也保留了一部分說詞,畢竟保不準會有傻子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不合作的獨自進出位面,並且持續很長時間一個人。
不然在這封閉的巴別塔生態圈,老早就被發現了。
脇鈴子嘮叨完回到正題。
那便是H不用擔心因為自己搶走別人的生意而被狙擊。
首先是巴別塔的機制使然,要被搞還得先雙方有交集聯絡。
就算有尤里卡這類型的預知類道具存在,可以讓彼此間有相遇的機會。
但其根本原因是在於那位能力者本身並不會因這種小事而找碴。
被棄單也不是沒有過經驗,更何況他還是名收納能力者。
這裡脇鈴子強調了這只是非正式統計後的不科學推測。
那就是能力性格論。
能力與其個人的性格有所關連,像是收納能力會傾向條理、守規則、穩重等這類的能跟收納能力有所想像連結的特質。
守護就是博愛、信任、堅強等等。
「這也是我們選擇你的原因。」脇雅子不諱言的直視著H說道。
「這就是假設理論罷了,只是剛好樣本的表現都能夠支撐這套體系。也可能有特例的存在只是我們沒見過罷了。」
脇鈴子補充說著。
「所以下次這種W666、777等連續同樣數字的,就不用去打擾人家了。」
H點頭表示知道了。
「既然H你都不甚了解的話,那麼明天就先跟我們體驗一下普通人的模式吧!」
「雖然也只會是普通人的啦...嘿嘿!能力不允許嘛!」
脇鈴子哂道。
「會先到和平的位面休息體驗一下,接著我們再來嘗試其他的,這些後續計畫我回去安排,到時候再來細部討論,怎麼樣?」
H頷首認同。
「那麼......啊!大廳!就先按我們喜好來布置囉?」
H繼續點頭說著。
「倉庫內那些東西你們都可以自由取用,剩下就拜託你們了。」
「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麻煩了!」H打過招呼後就回藏身處了。
留下的兩女則是開始著手裝飾著。
布置大廳到一半時。
「他取消掉了。」脇雅子突然開口道。
「哼哼~~嗯?啊?啥?甚麼?」正享受從無到有過程的脇鈴子愣了一下。
「上次跟你說的那個。」
「哪個?等等?那個!靠你來真的啊!所以我才說討厭你這種性格!」脇鈴子準備開始數落脇雅子。
「慢著!取消?真假!?」
「恩......連好友邀請也是......」
脇鈴子無話可說。
「你應該知道好友一加,契約上那條禁止進入藏身處以及其連帶的限制會被廢除吧。」
脇雅子點頭。
「那你有沒有替他想?」
「想甚麼?」
「加了你也能未經允許進入他的藏身處了。」
「這就是我要的啊!」脇雅子回嘴道。
「那這樣完全是你佔人家便宜好嘛!」脇鈴子作勢欲打。
「是個正常人在這前提下,跟你互相成為好友!?我對我們的臉十分有自信沒錯,但你這已經是擅入私人領域的地步了欸!」脇鈴子氣道。
「我也能讓他進來我裡面啊!」
「所以他不肯啊!呵呵。」脇鈴子嘲諷道。
「沒關係!我絕不氣餒!等過幾個位面,我一定能用行動打動他!」脇雅子不服氣的對脇鈴子預告著。
「那你不如加緊布置那幾片空曠吧。」
脇鈴子說完看向剛剛H開門消失的地方,心頭思緒千迴百轉著。

此時在H只有基本傢具的藏身處內,卻有一名三人都認識的小女孩正抱著他。
「爹爹。」
「恩。」
「爹爹。」
「恩。」
「爹爹。」
「恩。」
大概從一開始加了好友後就這麼在通訊內持續著了。
然後盒那邊說是休息時間後就跑到H的藏身處內。
這番念叨情形直到熄燈上床方才休止。
由於H本身緣故無須有盥洗這番耗時工作,而盒身上那與岳家兩女相同的香氛氣味則充分表明了她是整備妥當才過來的。
所以這番單方面的纏綿在H的放縱下持續整晚。
隔天時間點一到。
盒理了理因為一直蹭抱著而弄亂的H服裝。
「爹爹,盒就先行離開了,感謝爹爹這些天的照顧。」
不同於昨日的黏膩,盒恭敬說完後福了一福就離開了。
H是知道岳家兩女加了盒好友,但並不會直接突襲到盒的藏身處內,儘管他們再怎麼想與她交好。
所以無須擔心被抓到她消失去哪之類的衍生問題。
但這位實質上確實因他而生的女兒就這麼,一有空閒立刻跑來他藏身處蹲守留滯直到最後一刻,倒是讓H覺得自己隨機到一個有趣,但貌似會迥異於他已經習慣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日常。

盒回到自己的藏身處後,換上了另外一套衣裝後去往大廳。
岳家兩女與他們的小夥伴們已經在那準備的如火如荼。
「嘿!盒子!」
岳滿江向她打了個招呼。
「大姐頭早安。三三姐早安。」
盒嚴謹的向兩女打著招呼。
「爹爹的房間有點空呢。」心裡卻在想著其他。


這頭三人則是集合妥當,由考古姊妹設定好位面,準備繼續深入介紹巴別塔生態給H。
一進到位面內,H就開起守護能力。
兩女對她感謝的點了點頭後,脇鈴子開始講述起來。
普通人能夠在巴別塔內存活著,除了加入公會外,大多人是靠著這種和平位面賺取通貨。
現在他們是在2015年的美國紐約。
也是普通人們最為熟悉的地點了。
初步運作流程差不多是:尋找打工機會—有資薪最好,沒有那就供餐也行—頭目出現—掏槍射個兩三發回歸。
出來後戰利品就會有基本的通貨。

美元
【自布列敦森林協議以降,全球經融貿易以其結算】

以及數量也挺多的

彈藥
【與他的好搭檔平均每分鐘送一個人見上帝】
自殺加上槍枝暴力致死估計最少每年超過五十萬人,順帶一提,彈藥的年產量是一百二十億發,這都是最低的估計值。

簡單來說這套行程就是省錢又實惠。
當然打工是指最開始時候的資本累積,到後來普通人就是進來持續著末世前的生活模式,享受這停滯的過往、虛擲生命。
而美元能買到大量的資訊科技產品,但也僅只於日常生活層面上。
當然槍械也是屬於平價的範圍。
基本上就是以往高價物依舊買不起,但普通人能夠買得卻更加容易購得,畢竟現下獲取美元更加容易。
所以如今的形態已經轉為:每日進來用著美元享樂—頭目出現打槍—更多些的戰利品—隔天休息完再回頭繼續。
當然也可以一次待上個十天半個月以上,但問題來了,和平不代表沒有危險。
從掉落物有大量的彈藥就顯示出,這東西非常的平常且不稀罕。
所以難保某天就捲入堪稱日常的槍擊案而身亡。
那麼與其花費金錢雇傭私人保鑣,不如進出重置位面確保可預見的重複性。
而他們過往所熟悉的頹靡娛樂,也足夠多到麻痺對未來的悵惘。
這是大多數人的生存方式,至於考古姊妹則是專門跑往圖書館與博物館。
所以這次他們選擇的位面重生地點,就離他們平時的目的地很近。
但這不是這次來的目標,只是在介紹時與H多說明罷了。
至於更高層級更為隱密的不公開史料,這就不是區區美元能夠解決的了。
脇鈴子不無埋怨的撈叨著。
網際網路確實能夠解決很多問題,但更加深度的探尋卻不得其門而入。
而這些資料若是錢就能處理的話,那對考古姊妹來說不過是多跑個幾場的事,但身分認證資格准許這類,就完全沒轍了。
所以很多時候並非人們不想充實精進自己,而是知識本身的壁壘城牆太過高大了。
所幸他們找到了對了人——有守護能力的H。
也是兩女歸納出的解決問題的答案。
有了巴別塔的語言通曉加上保護自己的能力,就能深入各個層面收集更多資訊,進而推斷出確切的年代,反正只要大致上準確就行了,那麼以他們原有的知識儲備就足以應付,或者圖書館以及其他公開資料便能滿足需求,無再透過蛛絲馬跡去研究猜測那點雪泥鴻爪了。
再說了,怎樣不公開的史料紀錄能有看現場版本的自己明白事情走向嗎?
之後幾女帶著H感受著很難再度出現的現代大都會。
主要是脇鈴子在說著自己求學時,在這市區內的點點滴滴。
當然沒有那麼直白。
大多就是:
「這間餐廳我與室友同來過,還不錯。要吃嗎?」
「這酒吧那時考完試後來這狂歡,可是現在無法入場,還是我們等到晚上?」
「這公園我偶爾會來。」
諸如此類與自身記憶無意識共鳴的介紹方式。
而脇雅子則是與平常無二,再H面前沒有多說過話。
除了那三人間只有此時化身導遊的脇鈴子無法注意到的眼神——每隔五秒掃過H身上一次。
再這麼漫步在脇鈴子熟識的街頭,日頭西匿。
正準備到餐館的脇鈴子突然雙手一拍道。
「啊!我們先去飯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