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條件和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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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8-09
  全部的答案,都已經呼之欲出了。
  心凝在這些真實與謊言當中,已經得到最後的答案了。
  她回到了那個世界,那個對紹華來說,美妙的世界。
  佳伊也出來了,現在是在再越的家中大廳,但是又有稍微不同。
  中間有棋盤,那是大大的棋盤,雖然是以象棋為原型,但是上面的棋子分別是巧花、書芸、洸沂、理見等等人。
  「那麼開始對答案吧?」
  佳伊如此說道,但是最重要的問題在於──
  「這個遊戲確實存在修正的規則對吧?」
  世界有五個變化點,心凝必須找出這些變化點並且給出「誰許下」這些願望的。
  必須確認到這裡還是在規則範圍內。
  「沒錯。而且確實有五個變化點,基本上這裡是沒問題的。」
  那再來剩下的問題是,變化點是什麼?
  紹華曾經跟心凝說過,但是很明顯那些是真假參半的。
  紹華所主張的論點──
  一、再越成為棋王。
  二、紹華和佳伊是生存狀態。
  三、洸沂沒有出生。
  四、心凝參加比賽並戰勝書芸。
  五、心凝有回到過去的能力。
  「首先,紹華師母的論點全部都是謊言。」
  更正確來說,是沒有戳到正確的點上。
  「比如說再越老師成為棋王這點,但其實這個世界極度推崇象棋,象棋甚至是潮流之一,這點跟再越老師的身分毫無關聯。」
  面對這個論述,紹華立刻反駁:
  「有可能是因為棋王太過有吸引力,所以象棋才成為潮流的啊!」
  ──不,這根本無法成為論點!
  心凝直白的反駁。
  名為真實的響雷,突然降下。
  再越成為棋王 → 這個世界流行著象棋
  「再越老師只要有相對應的環境的話,那他確實有成為棋王的實力。並沒有人希望再越當上那麼麻煩的職業,而是環境使然!」
  「那是誰希望象棋能流行的!」
  紹華正在做垂死的掙扎。
  「是妳啊……紹華師母,以妳的個性看到再越老師變成棋王,應該會享受著塑造英雄的感覺吧?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妳就是想當那個女人對吧?」
  第一道真實,讓世界改變了。
  再越的獎狀牆壁,金牌、獎盃等等相繼消失。
  「真實成立,還剩四個變異點。」
  佳伊作為裁判如此宣告。
  心凝趁勝追擊,繼續解答:
  「先來解答第五個問題吧。也是在玩前因後果的遊戲而已。首先這有關於幾年前的綁票案件──整個案件完全是紹華師母在自導自演!」
  這起案件的幾個矛盾點在於──
  犯人的性別。
  犯人要求的贖金。
  犯人的傷害性。
  犯人的報復性質。
  在故事中,這幾點不斷的纏繞著心凝,讓心凝百思不得其解。
  選擇女性做為犯人的原因,還有犯人跟自己的互動。
  「那些都不是重點,都只是紹華師母想撒下的煙霧彈而已。」
  灑下那麼多疑點,是為了什麼呢?
  當然是讓心凝去思考,去懷疑,去質疑。
  而在這段過程中,紹華就可以把最想要藏著的東西好好藏好。
  「其實我並不擁有回到過去的能力,把我送到那些世界,或是創造那些景象的都是紹華師母。」
  ──因為紹華想讓心凝看到這些東西。
  「其實紹華師母因為自己的過錯,所以導致書芸和巧花走失了,導致兩人被迫到了森林裡。」
  心凝突然說出不明所以的話,讓紹華也一頭霧水。
  看到紹華的表情後,心凝就立刻改口:
  「妳討厭這個理由嗎……那我換一個,那其實是紹華師母很討厭養女,所以丟在森林迷路。」
  或許是對這些汙衊看不下去,紹華開始大聲斥責──
  「能夠這樣說謊嗎!」
  她向佳伊抱怨,但是佳伊並沒有反對心凝的行為。
  「規則上只需要她說出『誰』跟『哪裡出問題』──理由並不在她的任務內。」
  聽完佳伊的解釋後,心凝嘴角微微彎曲。
  「紹華師母,妳想要什麼樣的理由呢?妳之所以創造出『綁票』事件,到底是出自於怎麼樣的理由呢?」
  其實理由怎麼樣都好。
  就算只是紹華昨天看了推理刑偵片,想要設計一場驚心動魄的綁票也好。
  因為「故事」中並沒有提及「線索」──所以不管怎麼解釋都行。
  只需要知道目的以及手段,隨便套上罪名也可以。
  「我可是在推理為什麼要設計綁票事件呢!紹華師母!我就繼續推理囉。也有可能紹華師母是個變態,有著特別的性癖,所以想看女兒們被犯人侵犯──」
  「妳夠了──!」
  「啊?所以紹華師母真的有這種性癖啊。笑死。」
  「這個事件全部都是我捏造的!為什麼犯人的性別、犯人要求的贖金、犯人的傷害性、犯人的報復性質──通通都是我臨時想的。」
  「啥──妳覺得這個理由這個理由能說服誰?」
  哪個人會服氣?今天紹華設計了一大串沒有意義的情節,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要這樣設計,這樣設計是想追求什麼?
  「還是因為這是再越犯下的錯,所以妳想替丈夫包庇?」
  當妳做出一道推理題目後,若讀者無法從其中獲得「滿足」的答案,那麼她們就會憤怒。
  此時的心凝就是憤怒的讀者──
  「紹華師母,妳是帶著怎麼樣的心態去設計劇情的?是帶著怎麼樣的心態去享受女兒被綁架的樣子的!說啊!不說我就繼續『推理』了喔!」
  「我明白妳的戰術了。」
  被那些謊言搞到遍體麟傷的紹華,似乎明白心凝在做什麼事情了。
  舉個例子,妳看到一本推理小說,翻個兩三頁覺得很有趣,想知道犯人是誰。
  而妳選擇的不是繼續閱讀,而是拿著作者的裸照去逼問作者「犯人是誰」──
  甚至,如果不是自己滿意的答案的話,還會要求作者去合理犯人的動機,只為了讓讀者爽一把。
  「妳應該是還不明白答案就在虛張聲勢吧?」
  「不……這是妳最後的台階妳也不下。」
  所謂坦白從寬。如果犯人在最後真情實錄的告白犯罪動機的話,那麼總比推理者把所有事情說出來更好。
  心凝只是冷冷地繼續說著:
  「紹華師母擁有『改變過去』的能力,其能力必須攜帶挑戰者──也就是我進入,該能力的範圍限定在這個世界。希望有這項能力的人,是紹華師母。」
  心凝有回到過去的能力 → 紹華擁有改變過去的能力
  「叮咚叮咚──真實成立,還剩三個變異點。」
  「為什麼妳會知道……」
  「妳心裡還沒有數嗎?是傷痕啊。」
  這下子紹華才總算恍然大悟。
  「只要是我存在的『過去』都是共通的,都是『謊言』──」
  「不,這說不通。在最後的──」
  「我跑進火場進去就妳們了對吧?呼,真爽。還事先知道要先把女兒叫醒待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辯駁不成立。而且妳還誣陷了理見,她在這個世界應該吃上縱火的罪名了對吧?」
  世界又開始天變異轉──而在她們無法觀察到的地方,原本在監獄被關押的理見,出現在象棋比賽的會場上,震攝著對手。
  「陷害情敵和增加養女的好感度一條龍。讚喔,紹華師母。」
  聽說,書芸和巧花在被收養的初期,是相當叛逆的。
  但是有了這場綁票事件,直接讓姊妹兩對夫妻的信任度與好感度拉滿。
  心凝的嘲諷已經傳不到紹華的耳中了。
  「所以第二條妳們是生存狀態,這根本不是特異點,是必然發生的事實。那麼──」
  「別說了。」
  「……」
  「我們之前說過吧?只要妳答對兩題……」
  紹華開始求饒了,但心凝完全沒有理會她。
  「第三點,這個世界的再越老師沒有跟劉理見交往過,想當然爾洸沂也不會出生。願望是紹華師母所許……哇嗚……明明在這個世界線沒有交集還是要整對方,或許這就是女人的可怕吧?」
  「真實成立,還剩兩個變異點。」
  接下來的兩點,都是稍微觀察紹華就能得到的答案。
  但同時也過度厚臉皮,所以心凝乾脆一下子就說出口了。
  
  「第四點,心凝可以零食吃到飽。第五點,心凝是很有錢──以上都是心凝的願望……只是很可惜沒有實現。」
  
  ──心凝卻如此回答到。
  明明第四點是紹華沒有身心障礙,和第五點再越不是花花公子。
  這兩點膚淺至極,但又如此純粹的願望。
  「真實不成立,並未能解答下兩個變異點。」
  佳伊露出有些失望的神情。這兩個最簡單的題目偏偏以如此滑稽的形式帶過。
  「妳要在這裡待上五十年,也甘願嗎?」
  佳伊如此問道,心凝就只是雲淡風輕的回答。
  「……現實中的我應該不會有記憶吧?」
  「……妳該不會是笨蛋吧?」
  佳伊如此吐槽,但也笑了出來。
  「哎啊,我知道做好事有好報嘛!所以就這樣囉?」
  「無聊!心凝是個無聊的女孩!」
  紹華對於眼前的情況,還是不怎麼了解。
  「怎麼啦,紹華師母,現在妳的願望實現了啊。妳應該要開心一點。」
  面對心凝的行為,紹華相當不解。
  「別擅自把妳的好意套在我身上!」
  她不準許被憐憫──她不希望這個世界是如此簡單就到手的。
  「……那,我們來個追加規則要嗎?」
  心凝像是早就料到紹華的要求般,很快就提議了。
  「這個世界的再越,跟這個世界的劉理見──誰比較強?」
  「什麼東西──?」
  「妳不惜一切代價,也想排除劉理見,代表妳相信她的能力吧?那現在的情況很簡單了吧?」
  風馬牛不相關,心凝要求佳伊顯示「某個」畫面,播放的畫面是再越對上理見的對局。
  「我就知道,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妙,象棋竟然也能搞成這麼盛大的比賽,厲害。」
  「這個世界流行著象棋」這點已經被破除了,但依舊有畫面撥放著象棋的新聞。
  難道是剩下的變異產生出來的雪球效應嗎?紹華並不清楚,但也無法否定現實。
  「這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這是現實世界即將發生的事情,所以我就感覺這個世界絕對也會一樣。」
  首先是時間點,這個世界的時間點是在心凝與書芸對決後獲勝的時間。
  那按照預期,棋王會先跟獲勝者社團的指導老師進行慣例的表演賽。
  原意是方便老師們擬定戰術,棋王在接下來與挑戰者的對局中,在前五手必須使用相同的開局法。
  正因為「讓心凝參加比賽」──所以此刻再越才有機會上台作戰。
  心凝隨後向佳伊要求──
  「規則是妳訂的,妳當然可以更改規則對吧?」
  「當然,前題是要我覺得有趣喔!像妳剛剛的選擇我就很失望。」
  「那再給我一次機會吧……紹華師母,我們來玩遊戲吧?猜再越老師或是劉理見誰會贏。紹華師母,如果妳贏了這個世界就是妳正正當當奪過來的東西囉?」
  先不管紹華的反應,佳伊對於這個提案很有興趣,立刻就同意了。
  「……」
  反倒是紹華,她卻猶豫不前。
  她想相信丈夫的實力,相信丈夫的能力。
  但是劉理見確實在另一個世界中,是頂尖的存在。
  劉理見更是在沒有資源的情況下就達成再越沒有辦法達到的事情,怎麼想都是她占上風。
  但倘若是選擇相信丈夫,那麼這個世界很可能就到此終結。
  這是名為信賴的題目嗎?
  她最後選擇了──劉理見勝。
  「怎麼,竟然連所愛之人都不相信?」
  心凝如此嘲諷,但這個嘲諷並沒有意義。
  放下不必要的感覺,放下那些無謂的情感。
  純粹以理性與合理性去分析勝負──這就是紹華最後得到的結論。
  那麼,下好離手。
  佳伊還特別用心的增加了畫面。
  那就像是心凝在不久前所看到的「過去」畫面。
  「用這個的話,可以知道當事者的心聲,然後我知道媽媽看不懂象棋,所以我還特別做了──」
  佳伊發出「噹噹噹」的聲音。
  「想像具現化!我們看到的畫面可以將棋局以我們能夠理解的方式呈現喔!」
  
  *
  
  讓我們把時間拉回來,是時至現今的當下。
  棋王表演賽,決賽。
  王再越對上劉理見──!
  
  風起雲湧,天雲變色,所有的氣氛、環境及景色,都在此時此刻變了調。
  屬於他們的戰鬥,在這個霎那間正式展開。
  「我要以我的最強,擊破妳的不敗──」
  在比賽開始之前,再越這麼宣言。
  本來就沒什麼話好提的他們,伴隨這句彷彿小學生般的宣言後,氣氛變得更加軒昂。
  是宣言、是證明、是下馬威。這種行為都是自身相信著勝利的緣故。
  當然,主辦方要求要講出類似台詞,也是原因之一就是了。
  「那麼……我將以我的不敗,迎擊你的最強──」
  劉理見在看到工作人員的指示後,說出了這樣的台詞。
  而再越就是想聽到她這麼回答。
  理見執紅,再越執黑。
  呼──哈─呼──哈!他的呼吸變得沒有條理,急促到連維持眼前的意識似乎都有困難。
  工作人員看到不對勁的再越,本來想遞個水的。
  果然讓一般教師突然跟棋王來一場對戰負擔還是太大了嗎──
  但是,工作人員這種天真的想法很快就被擊破。
  他也是男人,他也明白。
  那是所謂的興奮,那是面對這夢想的場景,每個人都會做出的反應。
  工作人員在讚嘆著眼前的真男人後,比賽開始了。
  再越早在心中做過千百種假想,眼前的對手究竟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開局,已經在內心揣摩過數百遍。
  那是名為當頭炮的恫嚇,唯有相信自身實力之人,才能使出的傲慢棋步。
  看到這副景象的再越,也在內心嘶吼著──就讓我見識棋王實力吧!
  感受到了,完全感受到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們,無一都感受到從再越身上散發出來的熱度了。
  宛若此處有熱烈的陽光打在身上,令人窒息的悶躁感,襯託了棋王與凡人的距離。就是這份燥熱,令所有人飢渴難耐,更鼓舞了再越癲狂的內心。
  雖然只是冷氣壞掉的緣故就是了──
  到底是誰?是誰在破壞這嚴肅的氣氛呢?工作人員們將腦袋正常冷氣維修員抬出去後,繼續欣賞著這國士無雙之戰。
  那是註定廝殺的命運,任何人都無法違抗。
  黑色的光芒嘗試要吞併紅色的光,但是紅色的光芒至始至終都沒有被影響。
  果然嗎……再越在心裡苦笑道。
  在下棋前,再越就已經明瞭。
  她,很強。
  她,是豐功偉業的代名詞。
  在她的道路上,並不曉知失敗為何物。
  就那樣,背負著傷口與血淚。
  取勝──不斷的將挑戰者的自尊與驕傲以最冷冽的棋步擊潰。
  再越該如何回應她?
  該怎麼才能在這看似不可能勝利的一局中戰勝她?
  其實,也只能……浩蕩自己的熱血,傾注情愫,尋求著遠在一億光年以外的目標。
  不知不覺,紅色的光芒已經將場地照亮。
  就像宣示著主權那般,那步棋,碰撞檜木製的釉黑棋盤,發出宛如宣告死亡的鐘聲。
  鏗鏘有力,聲音在空間產生漣漪。
  循著聲響,再越繼續前行。
  並且顯得更加瘋狂,再越與理見都已經不是站在棋盤前面了。
  ──而是戰場,狼煙四起的凶惡所在。
  紅光似乎是抓住了黑光的空隙,直接長驅直入。
  而光輝化做刀刃,穿上戰袍的再越和理見,拿著刀廝殺。
  再越的刀法就像個小朋友在扮演正義使者那般彆扭。但是,那份心意卻絕無虛假之成分。
  最終,每步棋──每一刀──
  都懷著思念、狂妄、野心。
  正當以為勢均力敵的時候,紅色之刃毫不留情的殺出血路──
  好痛、該死、想哭。
  再越想縮成西瓜蟲那樣逃避現實,那樣或許才是幸福的路吧。
  皮開肉綻,他的身軀已布滿鮮血。
  所穿的鎧甲也因為幾度的交戰而磨損,甚至能看到那藏在深處的稚弱胴體。
  這般好笑的樣子,肯定會被自己的女兒們笑話吧?
  何苦這樣遍體麟傷的戰鬥?
  在每個正看著這盤棋局的觀眾眼裡,再越的舉動或許讓人不禁嗤笑……
  但就是要像個丑角一樣。
  就因為是丑角,才能懷抱著不合自己的勇氣──面對眼前的巨人。
  黑色的刀刃,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圖。
  不停直到尋找到勝利的曙光──!
  再越都不會放棄追求,將身子放低,只為了跳到更高的地方。
  目光全部放在同一個焦點,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劍光閃爍──
  光芒肆意流動,那是生命之華。
  在棋盤上,僅此唯一,在此時此刻綻放的花朵。
  那是沾染朝露的美艷花朵──燦爛、天真、曼妙。
  沐浴陽光而舞動的善良妖精也不時跳動舞姿。
  但不知何時……
  花朵閉蕊,妖精隱蔽。
  ──看到這副景緻,還有心情出遊的妖精,肯定不是好妖精。
  也就是在此刻,紅色之刃化為長劍。
  棋路,在此刻顯現。
  她的身影,那細直的長劍如梭。
  在戰場裡擺動──
  不存在憐憫,毫無喘息的空間。
  壓力形成一道看不見的牆,把再越跟她阻隔在天涯的兩側。
  棋路,並沒有怯弱之情。
  她的打擊,那穿刺了無數敵人的武器,仍然明亮。
  舞星灑落,是的,正是星之光輝。
  差異、轉瞬、氣餒。
  那無非宣告自己的死刑。
  棋路,也在此刻踏兮。
  一回,兩回──三回────四回!轉啊,搖曳。
  輪迴的盡頭,不敗的確信與風格,
  名為「棋王」所著之棋,所下定之決意。
  現為雪花般,時而脆弱。
  又如紙片般,時而不定。
  因此,就此顯現。
  黑色之刃,化為長槍。
  轉動。
  轉動。
  轉動。
  將想法壓縮,然後立刻冷凍,再將成品公諸於世。
  那份激情,那份訴願。
  要照亮冰冷的屍塊。
  或許是明瞭終局將至,理見露出笑容。
  淡淡的笑靨,那星光般的雙瞳。
  ──真想用長槍刺瞎!
  再越的低級想法,化為現實,化為無情的狂攻。
  不停的揮舞著武器。
  有光,而那道光正是,燃燒生命所造就的事物。
  再越盡其所能──所創造的結局!
  這是最後一波攻勢。
  雙方拿著自己的武器。
  聚精會神──
  將所有的氣華,都放在那上面,那是有著七色光華的樂章。
  各種各樣的愚昧和聰慧、醜陋和美好,交織成千變萬化色彩絢麗的交響曲。
  說難聽一點。
  構造出這場交響樂的,是謊言。
  如果沒有謊言,雙方都沒有這個機會交手。
正因為有了謊言存在,在此時此刻,才能訴說著美好。
明明前方是地獄。
──依舊笑著向前,不以為意的衝刺!
相信著那是名為夢想的事物,就算是充滿荊棘之物,也把它當作棉花來擁抱。
就這樣,黑色的光輝不遺餘力地將一切都蠶食殆盡。
在黑暗消化一切後,迎來的,只剩下光明。
理見在這令人炫目的光芒中,緩緩的必上雙眼。
  光芒,不會改變。
  一朵芳花,翩然旋轉。
  「再越。」
  再越的耳中,傳來摯愛之人的聲音,呼喊著他的名字。
  只是,她的聲音之中,那麼地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