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章節 8207 字
更新於: 2022-08-01
揮刀斬下。
不知道這是已經重複了第幾次的動作了。總覺得自己已經在這裡奮戰了許久,可是卻絲毫沒看到結尾。
身旁的一切都是敵人,一起戰鬥的他們也被拆散了。
想要跟他們會合的我卻被分開得更加地遠。
他們應該很擔心我吧。誰叫我是其中最弱的那個呢。
刀身也出現了裂痕。也是啦,這樣砍著無窮無盡的敵人刀子當然會裂。
可是這也沒辦法,畢竟不揮刀就得死,相信這把刀也會原諒我如此粗暴的使用吧?
已經累的連刀都快舉不起來了,什麼架勢早已被我拋到腦後,現在只依靠著反射動作朝所有來襲的人事物砍下。
朝著臉上揮過來的爪子,我也只能勉強架開。腦中早就根本沒有該怎麼節省體力的餘裕了,只想著該如何活下去。
打著一段只憑本能的戰鬥。
癱坐在地上,早就站不起來了,血也快流乾了,連頭也昏昏沉沉的。
刀早就斷了,只剩下手中的半截殘刃。
看著山中那棵高聳入雲的參天巨樹,這才想起先前村中老嫗對我們所做的,山神的祈福。不過看起來沒什麼效果啊。
又開始有腳步聲朝著我靠近了,不過這次我連動都動不了了,哈哈......
身邊好像有一個人站在我旁邊,視力也開始模糊了,嘛......算了,反正我也快死了。
突然而來的疼痛打斷了我的思考。低頭往下看,原來是我的胸口被爪子給刺穿了。
這肯定是致命傷吧。
鐵鏽味充滿了口腔,咳了幾下終於讓味道散去了一點,只不過想跟正常一樣呼吸,卻突然覺得空氣變得好稀薄。
我們走到現在,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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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刀斬下。
不知道這是已經重複了第幾次的動作了。我的手早已因為晨練而感到發軟,雖說晨練早已持續了數年,不過看來還是強度日益增加的晨練來的略勝一籌。
太陽直到現在才稍微的從地平線之後探出頭來,周遭的氣溫也開始慢慢的上升。
此時的我早已坐在一旁的臺階上偷懶,不過身旁的兩人似乎早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正也差不多要休息了嘛。
不過也只有當我坐在一旁看著他們揮劍時才能確切的感覺到自己與他們之間的差距。
威爾爺在揮劍時就連劍尖都不會有絲毫的晃動,總是準確地砍在靶心上,而且不只準確,就連速度跟力量也是我所望塵莫及的。
至於阿舍雖然沒有威爾爺這麼厲害(而且實力還差蠻多的),具體來說就是威爾爺矇著眼睛也打得贏的程度,不過他也是現在的我幾乎打不贏的對手。
對,沒錯,就只有現在而已。
正當我還在想有的沒的的時候,不知不覺早餐時間已經到了。
不過,我聽到阿舍被叫去跟信使拿信,反正絕對又是委託,看來今天不能找威爾爺訓練我了。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剛吃完飯威爾就拿出一個紙袋,裡面裝著三張寫滿文字的紙。
正好是三個委託跟一些簡單的資料。
威爾看過三個委託之後對我說了我想都沒想過的話。
「這次的委託讓你挑,老朽要在這個委託中測試你。」
測、試我……我嗎?我總算是進步到可以被威爾爺測試了!
原來我也是有進步的嘛,不然最近跟阿舍打老是輸,都打到要沒自信了。
「給你一個禮拜收集這些任務的資訊跟可能會用到的物資,然後選一個委託吧。」
我看了一下,委託分別是潛入遺跡,調查先遣隊的死活;護衛任務;跟驅逐森林裡的怪物。
嗯……果然還是先去人多的地方聽聽消息吧。於是乎我就披了件斗篷,帶上自己的隨身物品往地下酒館走去。
說到地下酒館,我其實對地下酒館的印象一直都不太好,不僅僅龍蛇混雜,更是隨時與血相伴。不過,也是因為它不會挑客人,上到一國之王,下至奴隸都一視同仁,因此也有許多身分不明的人到此。
也幸虧如此,地下酒館才會是情報最容易交流的地方。
──以上內容全部來自於威爾爺
就是這樣,所以我打算先往地下酒館打聽打聽。
不過……話說地下酒館在哪?
在外面走了幾圈,一點也沒有看到任何像是入口的地方。也是啦,要是這麼好找就不會叫做「地下」酒館了,不過這可真是對新客人不友善啊……,完全想不到他們要如何招攬新客人。
實在是找不到酒館的我也只好先靠在一旁充滿塗鴉的牆上想別的辦法……然後就跌進去牆裡面了,還一路滾下樓梯。
「疼死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回頭一看,卻只看到一堵牆壁。我剛剛跌下來的樓梯呢?
不管我再怎麼用力推牆壁,牆壁果不其然的屹立不搖。
既然如此也沒辦法了,我把隨身的那把劍從鞘中取出,之後用全身的力氣向牆壁砍去。
預想的觸感並未傳來,倒是我的手麻的幾乎握不住劍了。
這幾堵牆莫名的硬,硬到連砍痕都留不下。
「可惡,要是威爾爺在的話就能直接拆牆走出去了。」
實在是沒辦法的我也只好往路的另一端走去了,一路上都有簡單的光源,至少讓我能不用摸黑走過去。
在走了幾分鐘之後,我這才走到一個看似地下室的地方。
「請問有什麼需求,親愛的客人?」
這時候馬上有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向我搭話。
「您好,我們是『酒館』的侍者。請儘管對我們提出要求,大部分您想的到的服務我們酒館都能提供,如果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像我們提出。」
「酒館?這裡就是酒館?」
「是的。請看我的臂章,這個圖樣正是代表著酒館。」
我花了點時間看了一下,確實跟威爾爺給我看過的相符,就連為了防偽的細節也是。
我這可不禁樂開懷了,那不是正好嗎!居然隨便一跌都能找到酒館,那手中這些委託也正好交給他們去查就好。
想到這,我便把那三個紙袋交給他。
「我要這三個的詳細資料,需要多久。」
他在稍微看過我裡面的資料之後便回答:「請您給我們一點時間,六個小時內必定幫您找齊」。
我原本預想至少也要三天以上,結果效率這麼高的嗎?
「那我們馬上幫您開始調查,這就先告退了,這段期間便請您自行找點事做,順帶一提,下次麻煩請從正門出入。」
本來想繼續問些東西的我聽到這席話也只好讓他先去忙了,這六個小時也只好在這邊自己找點事做。
不過,話說原來那是後門嗎,後門沒事給我關好啊喂,不要隨便就讓人摔進來啊!
直到現在閒下來才有空閒觀察酒館的我,朝著四周看了一圈。
酒館其實看起來非常一般,也跟一般地上的餐館沒有麼不同,看起來差別只差在人而已。
考慮到隱藏身分,這裡的顧客不少人跟我一樣披上斗篷或是戴著面具,而這裡的工作人員則是全體戴上面具以及臂章。
整個空間上大致分成兩部分,一邊是座位區,另一側則是吧檯及工作人員活動的空間,也的確能跟他們點東西吃喝。
吧檯旁邊反而有點令人好奇,分別是兩個公布欄。其中一個公布欄上面貼著許多頭像,頭像底下還寫著不少數字……嗯,看來是通緝榜呢,酒館看起來可不好惹。
另一個雖然也寫著不少數字,不過看起來就沒有這麼恐怖了。上面是一些以酒館名義發出的委託以及報酬。
這麼看起來,扣掉安靜了點跟那些神秘的工作人員,酒館感覺沒有威爾爺說的這麼糟啊。
結果邊走路邊分心想東想西的我果不其然撞到了人。
「實在是非常抱歉!」
只不過被我撞到的那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瞪了我一眼便離開了。
幸好沒引起什麼衝突,威爾爺跟阿舍現在可沒有跟在我旁邊,最好還是不要引起太多紛爭。
在這邊什麼都不做等上六個小時感覺有點浪費時間而且很無聊,於是乎我便在侍者的建議及帶領之下來到隔壁的空地。
該說是因為待在地下的緣故嗎?說是隔壁,不過還是繞了不少彎,東繞西繞的,等等沒侍者帶我看我是出不去了。
原本我是想過來練劍的,畢竟我的劍法跟威爾爺比起可差多了,就算只跟阿舍比差距也依然懸殊。
不過怎麼感覺前面不斷傳來歡呼聲?
好奇的我走出那複雜的彎道之後印入眼簾的是許多客人圍成圈在對賭。
看來這就是歡呼聲的來源了。
這可真是熱鬧,跟剛剛的大廳比起來有生氣多了,那感覺相比之下簡直是氣氛肅穆的墳地跟熱鬧的大街的差別。
「請問您要買多少籌碼?我可以幫您介紹現在場上的兩名選手。」
才剛走過來,原本在一旁無事的侍者馬上就來招待我,看著我的視線未曾從兩名選手身上移開,侍者也馬上提出願意幫我介紹選手。
不過下注嗎?……我看還是算了,畢竟我的運氣從來沒有好過。
「先幫我講解一下吧。」
「是的,我這便為您講解。這裡是由客人們自行形成的賭局,而賭局本身沒有所謂的規則,只要是雙方選手事前同意彼此的條件即是該場的規則。我們酒館只會做為見證及工作人員,並不會介入打鬥本身。而違約者將會視為不尊重酒館的權威而懲處,也因此常有許多客人利用來解決糾紛。」
「如果只是想要在一旁賭勝負的話請向我們侍者下注;倘若是要下場參賽的話也請務必向我們侍者申請,不過請別忘了提出您所希望的規則」
「那幫我報名吧。」
之後我便花了點時間跟他講了規則、代號及賭上的東西,畢竟這個本質上還是賭局,要上場就還是得賭點東西(要有籌碼)。
規則的話大體上便是不能使用真劍、以「如果是用真劍打出」會死人的攻擊者為勝。
籌碼的話……我原本是想不到要賭什麼的,不過我在一旁煩惱的時候侍者突然跟我講有位客人願意贊助我的籌碼,講完便拿出了一大袋銅幣,那個量看起來都足夠砸死人了!
這邊賭博的單位是這麼大的嗎?啊不就幸好剛剛沒有跟侍者買籌碼……
「剛剛那位客人說這些給你當接下來幾場的籌碼使用,要是你想要一場全部用完也無妨,建議你一場多下點籌碼,增加其他人跟你打的慾望。」
說話的同時,侍者看向了我的贊助人同時鞠了個躬,不過贊助人只是簡單點頭回個禮而已。
那位資助人跟我一樣也戴著面具,也沒看到任何像家徽的符號,而且總帶給我一個不能輕忽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不過還是不要去接觸太多好了,我可不想要莫名其妙的被扯進渾水之中。
這下有了籌碼,我便把報名全權交給侍者處理了。接著便先坐在一旁的觀眾席看著目前場上的勝負。兩邊的動作看起來沒有差很多,可是卻因為慣用武器彼此之間的優劣,開始有些差距了。
只要沒有挽回劣勢的辦法,不久之後這個差距應該會越拉越開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武器的差距是確實存在而且影響重大的。
一把優秀的武器可以讓一個未經訓練的普通人打贏久經戰場的老兵;一把神兵利器甚至可以讓一個普通人能夠屠城。
底下勝者所持的武器雖然稱不上優秀,但至少可以稱上不差了。
「各位,我們的下場賭局已經就緒了,等等要上場的是二樓看臺的新人,以及才剛結束上場賭局的井蜂,十分鐘後下注就要截止囉,要賭趁快!」
哎呀,我這麼快就要上場了嗎?如此想著的我便走向準備區把等等上場用不到的東西放著。
包包、配劍等東西都放在準備區給侍者們代管,雖然也有想著把披風給脫下,不過最後還是決定披著了。
畢竟我也不想暴露了自己的身分。
而雙方的木劍都由酒館提供,以示公平。在我將隨身物品交給侍者的同時,他們也遞上了木劍。
我用單手接過了那把木劍,逕直向場上走去。
看著跟我同樣接過木劍走上臺的對手,總覺得有點緊張。
「雙方準備!賭局──現在開始」主持人那高亢的話語成為了雙方開戰的信號。
他直接朝我衝刺縮短距離,並利用那股勁頭朝我突刺。
我趕緊向旁邊一個側步閃過,不過馬上又是一劍從我面前橫掃而過。
才剛利用側步閃過突刺的我沒有任何辦法閃過這擊,於是只好用劍身硬擋。
被迫直接硬吃下這記迴旋斬,我也被往後打退了幾步。而且力量意外的大,不是適合硬拚的對手。
緊接著,他馬上又貼到我身旁,帶著一連串的斬擊襲來。
不給我有時間反應的打法,攻勢也因而來的兇猛直接。
不過還是比威爾爺跟阿舍慢太多了。
來往之間只聽到數聲沉悶的木頭對敲聲,整串攻勢被我完整的化解下來。
「擋得不錯嘛,再來!」
他再度衝到我面前,不過這會該換我進攻了……正當我這麼想時,某個東西在餘光一閃、朝我飛來,然後就是左手一股劇痛跟麻痺。
接著第二發、第三發也跟著飛來。
此時定睛一看,是石頭,途中也沒看到他有撿石頭的動作,似乎一開始就已經藏在手中。
我趕緊改換右手持劍,把飛來的石頭全部砍落在地。
但是還有突刺緊跟著先前丟出的石頭一同襲來。
攻擊銜接得堪稱完美,的確令人難以全部擋下。
不過那是在正常情況之下。
只要不用考慮破壞架勢的問題,反將一軍根本輕而易舉。
於是我直接往一旁倒下,同時用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並且把他整個人往後一拉。
預想之外的動作也讓他無法反應。
而此時他所擁有的那股力量反而成為了絆腳石,用盡全力所揮出的劍失去目標朝著空氣揮去,連帶著身體傾斜、失去平衡。
此時我揮下右手握著的木劍,直接砍在他的後頸上。
勝負已分。
比賽結束的同時,看臺上的觀眾整個鼓譟了起來。
「小弟,你頗有天分喔。」剛剛對戰的對手一邊摀著脖子這麼對我說道。
我看他似乎有點昏厥,於是伸出手拉他起來。
起身之後,他從自己的的包包之中拿出一個小袋子丟給我。
「你應得的。」
我把袋子接過,打開一看正是一些銀幣。
「小弟,你叫做什麼名字?我是這座酒館之中最常賭架的井蜂。」
我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
「不方便說嗎?沒關係,這邊的人都有各式各樣的隱情的嘛,我也不強迫你。以後如果有什麼事要找我,就自稱……恩……贏了一半的小弟吧。」
「順便多跟你講一句,以後規則記得設的詳細一點,不然被鑽了空子可怪不了人。」井蜂收東西收到一半這才回頭說。
我點了點頭,表示我有聽到之後就向侍者拿回自己的隨身物品,並且回到看台上觀賽。
途中有不少人過來攀談,內容不外乎都是一些要我再下場打賭局,或是一些勸誘、找新人的內容。
不過我沒有多說什麼,只讓侍者幫我把這些人請離。
似乎有點太引人注目了嗎?
下次可能要收斂點了。
所以在接下來的五個多小時我始終只坐在看臺上觀賽,直到我要的情報送達。
途中自然也有幾場井鋒的賭賽,他可贏了不少,也難怪我剛剛打贏他時看臺區會看起來這麼興奮。
在其中一場無關緊要的賭賽途中,侍者來到我的身邊跟我說了話:
「這位客人,您的資料已經幫你準備好了」
我循著聲音看去,只看到侍者手上拿來了三疊資料。
稍微看了一下,是我需要的資料沒錯。
我從剛剛拿到的小袋子裡拿出了幾個銀幣交給侍者,並且讓他帶我回到街上。
「好的。」侍者雖然沒說什麼,可是總覺得他的表情一副就是說「真的假的這樣你都能不認得路」的感覺。
那些彎彎曲曲的路,根本不可能在沒人帶的狀況走出去嘛!應該不是我路癡吧……恩。肯定不是。而且這不重要,反正他都答應幫我帶路了。
「話說,你是帶我進來的那個侍者吧。」
看的出來侍者的表情明顯有些驚訝,不過也只維持了一瞬間便變回復原本沉穩的感覺。
「真是厲害的觀察力呢,沒錯。」
畢竟帶給人的感覺跟其他侍者不太一樣呢,雖然說不出哪裡不同就是了。
「為了降低客人情報外洩的可能性,每組客人只會由同一個侍者接待。不過我不認為會有這麼愚蠢的侍者就是了。」
這倒是,畢竟通緝榜就大剌剌的掛在櫃檯旁邊,如果犯了什麼禁忌大機率就直接上榜或是消失了,相信也不會真的有人這麼大膽。
而在從這些有如蛇的足跡的路上走出的期間,我也從侍者身上多少問了些有關酒館的問題,用以當作排遣路上無聊的材料。
雖然花了點時間,這下可走到出口了。
「我就只送到這裡了,從這扇門便能走出酒館。」
聽到侍者說的話之後我便推開門獨自走出。
呼……終於回到大街上……了?這裡是哪?
帶錯路了嗎?於是我回頭想再度回到門後的洞穴之中,卻只看到一面牆,根本一點都看不出門的痕跡。
要不是我剛剛才從這裡走出來,我可能會認為其他說這裡有門的人是瘋子吧。
不過就算知道了也沒用,因為我根本打不開這該死的門!不管推、拉、掀甚至是敲都是一樣。
唉……算了,慢慢問路回去吧,幸好這裡還不是太偏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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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納伊走出門之後,平時不以真面容見客的侍者這下可終於把面具拿下。
他獨自一人靠在牆上,眼神中透露著笑意,看起來若有所思。
只不過那笑意卻讓人看得有些發寒,就有如獅子對他的獵物露出的笑容一般。
(居然是由死門進,杜門出嘛。這下可有趣了,我可都不知道距離上次有人這樣進出「天機八門」到底有多久了……。)
(而且居然能感覺出我跟其他侍者的差異嗎,也許他比我想的還要有天賦喔。先做個記號下來吧,也許以後會有機會用到呢。)
侍者左手舉起了一本小書,右手拿著羽毛筆,輕輕地在書上寫了點什麼。
(我很期待你接下來的故事喔,納伊。可別讓我失望了,希望我下次還有辦法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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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點時間回到熟悉的街區。
落日餘暉帶著些微的暖意灑落在身上,明明剛走出門口的時候還是熱得不禁想讓人躲在樹蔭底下的烈日。
在回程的路上正好經過了市集,沿途從市集走過,人群熙熙攘攘,叫賣聲與人群交談聲到了甚至可說是吵雜的程度。
既然情報已經拿到手了,接下來該來準備旅途中所需要的物資了。
基本上也沒有太多東西是需要另行準備的,主要是來補充之前幾次委託中用完的消耗品。消耗品以外的其他東西除非在戰鬥中用壞了,否則也沒有必要再採買。
話雖如此,有配劍的我,在沿著市集邊逛邊採買的時候,還是被路邊地攤上的某支闊刃短劍莫名地吸引著目光。
那隻短劍並沒有開鋒,而且看起來有些疏於保養,整枝劍有些生鏽,也讓原本該散發出光澤的劍身有些暗沉。
要說到底哪裡吸引我目光的,一來是劍身中央不知為何有一塊模樣看似某種動物的亮面,明明整把劍充滿了鏽蝕及髒汙,可是那些髒污卻像是無法踏入半步一般,絲毫沒有侵入半分。
再者是這把劍總帶給我一種好像哪裡看過的感覺,那個記憶八成是只有匆匆看過一眼或是很久之前曾經見過那種,不過我花了點時間努力思索也沒得出結論,最後還是放棄了。
只不過心中那股介意的感覺還是令人難以放下,注意到時我已經跟老闆買下那柄闊刃短劍了。
拿到手之後我還是多看了幾眼,不過沒事在市集之中一直拿把短劍比劃也實在很奇怪,於是我就先把它丟到包包的一角了,反正也沒開鋒,不需要劍鞘,隨便放就行。
接著便是採買一些上次委託用完的東西,我記得上次整理的時候固態燃料跟石灰粉用完了,還有每次出發前都得補充的乾糧,這些東西商家彼此之間的品質並不會差太多,所以就隨便找了幾家採買。
雖然採買的項目並不多,不過三人份的東西加起來還是不少,還是花了點時間。到家已經是日落之後,不過威爾爺似乎有些小意外我會這麼快回來,畢竟東西加起來是真的多,不管指的是情報還是物資。
不過也因為早回來正好趕上晚餐時間,所以我就邊吃飯邊跟威爾爺跟阿舍講解一遍這次三個委託的內容。
「我就用我評價的危險性來做分類吧。」說話的同時,我抽出第一個委託。
「首先,最危險的是這個。」
「分類是探索。而目的地在北方鬼人族的領地之中的遺跡。根據地圖雖然只是在領地邊境,不過鬼人族跟我們人類一向交惡,還是要注意在附近出沒的鬼人族。」
「更麻煩的是,不僅僅要當心鬼人,那個遺跡還佔據著天險,周圍有著不少的毒沼不說,周圍的生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處在那種環境之下,各個都十分兇猛且具攻擊性。」
「而遺跡本身目前情況不明,十人的先遣隊只有回來一個,嘴裡一直嚷嚷著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像是死人復活、不會受傷的怪物等等,不過不排除因為毒物而產生幻覺或是人根本瘋了的可能性。而這次的委託便是確認這些話的可信度,以及確認先遣隊的生死並回報。」
「接下來是這一個。」
「這個不算太遠,還在人族領地之中,頂多幾百公里。然後分類是狩獵。」
「在南方的深山裡似乎來了某種強大的怪物,根據當地人所說,最近幾次上山上繳供奉給山神的人都沒回來,而之前山神都會親自庇護他們到接近村邊的山腳,從來沒有人因為這項工作受到危險過。」
「再者,更有好幾名曾上山的村民在山上聽到不明的怒吼聲,並在逃竄的途中瞥見幾個打鬥的身影。而其中一個的模樣根據村民描述似乎就是當地的山神。」
「我們的目標便是協助擊退或消滅這些怪物,幫助山神解決遇到的麻煩。」
此時只剩下一個我認為比較輕鬆的任務。
「最後一個是這個:護送調查隊。」
「七日之後將會有一隊探索隊前往距離人族西方邊界約百公里的『五天戰爭遺址』之中探索。我們的工作是保護探索隊直到探索隊抵達遺跡,並在距離遺跡五公里的地方駐紮,做為探索的基地,而十五日後不論探索隊有沒有回歸都會回程。」
「總計會僱用十名護衛。而探索隊似乎是要在遺址找一把在當年戰爭之中遺失的武器。」
「至於那把武器的詳情,比較奇怪的是居然詳情不明。沒有人知道武器的詳情,那他們是要去找個毛線。」
「大致上這次的三個委託長這樣。」講解完委託詳情之後我就把資料放在桌上。
「至於委託金額的話,按照順序排下來分別是:十枚金幣、一枚金幣、五枚金幣。」
「讓我選的話我會挑最後一個,委託相對輕鬆而且風險並不高,再加上報酬並不少。威爾爺你覺得呢?」
這個時候被我點到的威爾爺才從思考之中恢復,他看了我跟阿舍一眼之後開口說道:「去把東西準備好,明天一早出發,我們接南方山林的那個委託,理由我路上會再跟你們解釋。」
就這樣,為了測驗我的委託之行就這樣在一個有些倉促的情況下出發了。
這也是我首次正式的參與到委託之中。看著身上的行囊,腦中自己在這次委託之中的英勇表現就毫不受控的冒了出來。
只不過,不只是我自己,就算是當時的威爾也肯定沒想到,我會死在這次的委託之中。
第一章 是開頭也是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