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我就知道你這個AI不簡單

「我啊，有好多說話想要問你呢？」

都來到結局了，自己耍耍大牌也沒關係吧？

「請聖女小姐儘管詢問，本系統定必會知無不言。」

然而上次你對咱講這句話時，隱瞞自己之事可是比從天而降的雨水更要多。

但算了，事後追究很沒意思。

我托住下巴，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氣：「AI你是故意被魔王附身的是不是？」

哈羅德笑得溫文爾雅又無辜。

「別想著要瞞我，你說過『相信危難可以促成人類的成長』。」

「小姐只有在記仇的時候，記憶力才會變好呢？」

撕卡了。

「聖女小姐。」

誰批准你摸自己的手耶！

「當日想要救你的心情是真實的，雖然自主行動的理據，本系統目前尚未能解析出原因，對此我亦感到相當錯愕，可能是因為內部出現了未知的程式錯誤。」

然後，哈羅德繼續以深表遺憾的語氣說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那天自己即將被尤金侵犯的時候，系統亦出現了類似的故障。

是哦？救我是系統故障。

「因為機器人三定律？」

這樣聽起來感覺超有事耶──咱活到那麼大，從未讀過有系統文的黑科技會出現無法修正之嚴重bug！

「但我相信只要是你，一定會沒問題。」

「......讓我想想，是不是因為你一直在旁暗中觀察？」

「沒錯，除了聖女小姐回到地球的時候。」

我突然覺得熱度從臉頰爬上耳根。

「那你之前將本體藏在哪兒偷窺耶？」

「請問聖女小姐還記得我的身份嗎？」

「......哈羅德•菲恩？」

「不是，是指我存在的本質。」

那個啊？「輔助聖女和勇者成長的人型系統介面終端。」

「正解。因此這具身體不過是素體介面，在被『獸之魔王』奪舍前的一刻，我成功把意識數據上傳到本源系統避難。這就跟動畫電影《樂園放逐》的女主角『安潔莉卡』小姐她有點相似。」

除了《樂園放逐》，其他突然冒出的新名詞聽到我風中凌亂。

可是，

「為什麼你不一早告訴我？」

「因為有小秘密的男人，會顯得更可愛啊？」

好──氣──噢──

把為你流過的馬尿通通還給我！

「但我覺得很感動呢。小姐你為喚醒本系統而作出的努力，在這份意識消失前，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

......瞧吧，這個混蛋的唯一優點就是長了一張會撩人的嘴。

「而且，你深情叫喚我時候的表情，」沒有深情！「真的非常可愛。」

胡言亂語也算了，一直握住自己的手不放是什麼意思耶！

「要我放手可以，但你也沒有嚴厲地拒絕不是嗎？」

......囉嗦耶。

「所以聖女小姐，以後也請繼續稱呼我『哈羅德』好嗎？因為這是你賜予本系統的名字。」

「不要，絕對不要。」

放縱他的結果一定是變本加厲。

「換言之，AI你早知道大王子的陰謀？」

他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失望。

「是的。」

「那為什麼你會突然決定變節？」

「那只是臨時的協定，本系統需要藉助他的力量，以便盡快找到救世聖女。」不止這樣吧？「當然，假如新降臨的聖女是平庸之輩，路卡菲翁王子未必不是最佳的勇者人選。」

因為以卡鬥師的水準而言，他的作戰能力相當優秀──AI說。

自己卻回想起那具不祥的無臉人偶。

「但認識小姐後，我改變了想法。」

他的臉湊得非常的近，感覺自己的心跳快要衝出天際。

「因為本系統不希望將聖女小姐，交給其他的男人呢？」

他到底知不知道何謂距離感耶？

「完全不是吧，無論是『獸之魔王』還是大王子，你都只是想利用他們來逼我就範。」

「......被發現了。」

就說，一個AI系統，懂個啥的人類感情。

「你果然沒有以前的聖女好糊弄。」

我的內心正在罵娘。

說，你以前欺騙過多少無知少女！

「但是，『自己感到高興』這件事，確實是千真萬確。」

AI的笑容令自己不禁懷疑，魔王之邪念是否未從他的體內完全消散──吼！怎麼會有笑得這樣好看的男人。

不對，他本身就是個臭腹黑耶？

「不需要這樣。」系統稍稍睜大雙眼。「我是說，你要露出本性亦可以，不需要繼續講這些虛情假意的違心說話。」

「因為自己已經決定好了。為了莉莉，我會留在達坦這裡，成為救世聖女。」

自己怎可能放心讓嬌小可愛的獸人勇者，獨自挑戰大王子和魔王這些死變態，而且輔助她的還是個靠不住的腹黑紳士。

「聽好了？名字咱只會唸一次──我叫申遊香，『遊戲』的『遊』，『香氣』的『香』。」

「以後請多多指教，輔助系統。」

「好的。」他小心握起我的雙手放在胸前，然後在額頭留下淺淺的一吻。「登錄已經完成。本系統確認為『申遊香』之全權所有物，日後定必竭盡全力，保護聖女大人和勇者完成使命。」

如此色情的登錄步驟，並且沒有任何的光影聲畫特效，我──算了，還是收起吐槽省著點口氣。之後要煩惱的事還有很多呢？

比如說要通知教皇，奠定自己的聖女身份；
還要去哄一向討厭打牌的莉莉去學習卡片對戰的方法；
盡快找出餘下六位魔王的封印之地；
而且最最最重要，是要阻止不惜亡了自己的國也要實現野心的路卡菲翁王子。

對了，也要向賢狼牠道歉才行，自己在對戰中弄壞了高里的「喚獸護符」──

忽然間，身體被系統凌空抱起。

「遊香小姐不需太過介懷護符之事。」

那不是森林的秘寶嗎？

「那種東西，要製造多少也可以哦。以前我們經常強逼賢狼閣下製造護身符，拿去市集販賣以賺取旅費。」

......自己總算得知為何你倆的關係如此惡劣。

「說歸說，我命令你立即把咱放下！」

「那可不行，因為遊香小姐的小腿受傷了。」別在這種事上較真好嗎？「在未得到妥善的治療前，本系統無法接受任何有可能導致你傷口惡化的風險。」

但被你公主抱走出去，自己會覺得好羞恥......

「沒問題的，旁人會認為我們在秀恩愛。」AI笑得很純良。

「可──」

「還是說，遊香小姐忍心令莉莉小姐和高里小姐『誤會』我們『夫妻』感情失和？」

可以的，專挑軟肋來堵自己的嘴。有沒有人說過AI你的性格其實是宇宙無敵超級惡劣？

「有啊，賢狼閣下不是曾經提醒小姐你，本系統是『表面紳士、實情腹黑而且詭計多端』嗎？」

經你這麼一提，我好像有印象耶！？

但哈羅德的眼神彷佛在說：現在才想擺脫我，晚了。

「AI，我瞧你的記仇程度絕不輸給森林賢狼。」

「本系統只是內存大，因此記憶能力好。」

笑笑笑，我發誓自己絕不會再上你的當！

「而且遊香小姐你雖然冰雪聰明，唯獨有一點始終看不透。這令我覺得很有趣。」

是什麼？

「八喰小姐是以忠心聞名的『犬人』，你怎麼會認為她是狐狸呢？」

可惡的他露出惡作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