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空冥訣
本章節 3306 字
更新於: 2022-07-04
在他人眼裏不過彈指一瞬，但阿饅卻覺得恍若隔世，這場夢很漫長，讓他從一個隨波逐流的少年轉變成一個不擇手段也要復仇的惡魔。
阿饅已從心境上入魔，只要有一線希望，即使是魔道他也毫不猶豫地墮入。
二轉將軍目不轉睛地看著，轉身道：「跟我來。」
阿饅站起，氣息陰暗的像是能擰出黑水一般，他默默地跟著二轉將軍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帳營，來到了一處外貌風格有些不同的帳營外，二轉將軍說道：「看上去不太一樣對吧！這是特別製作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你知道這是幹嘛的嗎？」
阿饅搖頭說道：「不知道。」
「戰爭嗎……總是得用些手段，有時候不需要智計，只需要比對方還要狠就夠了。」
阿饅並不笨，一點就通，他回答道：「刑訊室？」
二轉將軍點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道：「他們叫得太慘，為了不影響其他士兵，最後才搞這東西出來，不過現在裡面暫時沒人，很適合待會的你。
也許你會叫得比他們慘……」
阿饅沒有任何錶示，很坦然地就接受了這一切，「空冥訣的副作用嗎？」
二轉將軍微微頷首，「空冥訣這條路之所以艱險，就是因為不假外物，全部都只能靠自己。
求己，求心，求意。空冥訣不像其他功法有配套的丹藥，或者師傅的內力引導，它的所有一切都是在淬鍊自身，皆從己出。
求的是精神上的至高境界，煉得堪比神魔般的體魄，跳脫於天地之外，自成一界。
當然這說法有些誇張，但是這就是這本祕笈的本質，它的核心思想。
拿去吧……我無法幫你更多，只能告訴你，忍耐、磨練、蛻變、參悟。」
一本引得江湖腥風血雨的祕笈，就這樣被隨意地丟了過來，阿饅臉色漠然，一手接過，對著二轉將軍深深一鞠，然後走進了特製的帳營。
阿饅關上門，裡面黑暗悶熱，密不透風，還殘留一絲絲血腥味，伸手觸摸帳營的內部像是布料的材質，和外頭的皮製外觀不太相同。
棉質的觸感，似乎更能吸收聲音的傳遞，最後來到外頭的皮質外表，將聲音降低至最小。
就連大門都沒有半點隙縫。
阿饅看著正中間那根搖曳的蠟燭，眼神掃過周圍的各式刑具，上面佈滿暗紅色的斑點，也許是血跡，又或者是鏽斑，但在灰暗的燈光下並不明顯。
阿饅找了一個較為空曠的地面盤坐，他伸手翻開了空冥訣，一頁頁的翻閱，速度相當勻稱未有半分急躁，隨著時間流淌，手中的動作戛然而止。
鼻尖落下了一滴汗。
這本書的內容可謂天馬行空，膽大包天。
空冥訣一共有五重境界：身魔、心魔、意魔、伏魔、神魔。
第一重身魔，引動體內生命本源與體內魔種合一，潛移默化原先人軀的體質，改變人體脆弱的部位，鍛骨煉筋，宛若人型凶獸，攻如神兵在手，守似山嶽親臨。
所謂魔種，人人皆有，便是惡念。
降生時嬰兒空靈無暇，無善無惡，但也可善可惡，他們經過人為培養，都會被一種名為道德之物所束縛，時間越久，惡念越被壓制，無處宣洩。
久而久之，越加微弱，一輩子都難以顯現。
反之，如千面魔君，已經幾乎拋棄了名為道德之物，他們直拗、固執、專一，喜怒無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算是種至情至性的顯現。
這便是魔。
不被世人認同的存在。
其實人性善惡共存，都不應該刻意壓制某一方面，暢意人生，醉舞狂歌，心中無阻，道自空冥。
而魔是惡念的顯現，淬鍊後的體魄會朝著殺戮的方向演化，殺戮也是本能，也是被刻意壓制的本性。
若無殺戮，人族怕是早就倒在了其他洪荒猛獸的腳下，哪有今日人族鼎盛之日。
這便是第一層身魔。
第二層心魔，大多數的人走到這一步就崩潰了，也就是天策府封號《魔影侵蝕》的由來。
這一層會顯現無數幻覺，幻化出許多不願或不想看見的景象，時時刻刻，不會中斷，直到你可以坦然面對自己，了解內心深處那個最真實的自我。
你會看見很多，也許是你妻子遭人姦淫，好友遭人虐殺、親人出賣了自己、也可能遭受眾人唾棄，所有人都在嘲笑你。
這些可以是發生過的，也可以是你害怕的，但凡只要是你不想要的，他就會不停不停，一次又一次在你眼前重複撥放。
無限輪迴。
也許會不停地看見小吳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
無數次的強迫你觀望小吳那時絕望且堅決的眼神……
這是第二層心魔，用來磨練心境。
第三重意魔，天策府無人達到這一境界。
前兩重，只是讓你體驗成魔的滋味，這一層卻是實實在在的魔。
意魔便是強行將你的意志扭轉成魔，讓魔的一面徹底壓倒善的那一面，反其道而行之，和世人所為完全顛倒。
阿饅此刻的入魔，只是讓魔的一面壓制善面，並非徹底冷血。
意魔，便是真正的冷血、無情、殘暴。
練功者，需在意魔的期間，努力掙脫而出，找出能夠壓制魔的方法，保有一絲清醒與良知。
直到徹底成功之後，便踏入了第四層伏魔，此時已不被善惡影響，如同聖人，輕易壓制惡念，明辨是非。
世人的方法是從幼小時就開始扼殺，將惡念往死裡打，這對大多數人有很效，很適合用在百姓身上，但仍是存有憂患。
物極必反，有些人天生不吃這套，越是打壓就越加強盛，就如大唐妖魔便是最真實的例子。
但達到了伏魔境界，就徹底斬掉了憂患，再無可能復發，猶如在世聖人。
所以伏魔，在空冥訣的書裡概述，就是以聖人自稱。
聖人繼續往下走，就是在逐漸掌握善意，掌握這朵最溫馴也最容易消散的白雲，直到善意永存，便可以釋放壓制的惡念。
至此，見神魔。
神魔就是自己，一念可為魔，一念可為神。
走到人性的極致，反璞歸真。
就是人道的最高境界。
人道並非天道。
一般的修術者便是順應天道，最終感悟天道。
空冥訣不同，它是求己的極限，為人道。
冥界成空，就是空冥，大自在，大逍遙，沒有苦難。
阿饅闔上了書本，雖不知空冥訣為何人所創，但可以肯定此人絕不可能籍籍無名，他究竟是誰……？
僅僅只是臆想，也可望見這人的身影是如此高大，望塵莫及，何等的空前絕後。
當是橫壓一世的存在。
阿饅不再多想，只有徹底練成此功，才有資格追尋這人的身影而去。
他原地盤做冥想，靜心感受流淌在經脈中的氣息。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第三個時辰，阿饅雙眸一睜，他找到了那股熠熠生輝的生命氣息。
根據書上所說，每個人的生命氣息不太相同，極盛者需要數個時辰方可感應到，盛者數天，中庸者數十天，生命氣息衰弱者也許幾個月。
三個時辰……？
自己的生命氣息如此強烈？
阿饅細細回想，童年時自己在垃圾堆裡撿食物吃，即使生病也未曾真正病倒過，即使和小吳偷竊食物一起挨揍，第二天自己依舊生龍活虎，反倒是小吳得躺上好幾天。
童年如此坎坷，但還是健康的活到今日，這其實就是生命力強盛的象徵。
自己從沒想過這一點，但是，為何總感覺身體孱弱？
想不通。
阿饅找到那股生命氣息之後，魔意逐漸地侵入其中，腦海中、骨子裡那股暴虐、不屈都通通送了進去。
「啊……」阿饅一聲悶哼，難以形容的劇痛如同浪潮伊波接著一波襲來，丹田如同萬隻螞蟻嗜咬，周圍的內臟彷彿被拖行而出，一節一節的用小火煮熟。
阿饅疼的冷汗直直落下，緊咬著牙關，一聲未吭，但身體卻自然地捲成了蝦米狀，一抽一抽的痙攣著。
阿饅努力地將注意力集中至丹田，那裡變動的最為劇烈，按照書上來說，身魔會從身體最虛弱的地方開始增強。
這樣嗎……原來問題一直出在自己的丹田……
難怪自己打出的掌勁總是如同一陣微風，綿綿飄飄。
丹田並沒有被廢，只是天生孱弱，難以積蓄內力，就算有也很微量。
但身體相對強壯，在沒有練功的人當中，算的上是孔武有力。
難怪少年時可以跟小吳扛下一塊地盤，只是後來接觸到武林之後，才驚覺自己非常弱小。
「以往前塵，皆為過去事。但今日，我要改變這一切，九死一生也不悔……」阿饅默默念出，再度將魔意渡入生命氣息中。
渾身青筋暴起，如同黑色蚯蚓在體表不停蠕動，阿饅雙眼已經失去了眼白，只剩純黑色的眼珠子，在漆黑的刑訊室中轉動，看上去非常詭異。
他的雙手已經扎破了帳營底部，摳起了一小塊泥土，體表猶如潮水遇日，白霧蒸騰，繚繞周身。
口中滲出鮮血，不是受傷，而是自己咬破的，強烈的疼痛讓他神智有些不清，身子都開始有些搖擺。
皮膚都隨著這種變動開始裂開，渾身充滿著如嬰兒小嘴般的裂口。
「不，我不能躺下，這條路不好走，但……我還要報仇。」阿饅找回了一點神智，他爬到一旁的桌子旁抓著，然後艱難的站起，狂吼道：「我要報仇啊！！！」
沒有哀號，只有悲鳴般的怒吼聲。
就像是野獸被逼到絕路時，那聲置生死於度外的咆嘯。
「我怎麼能躺下！」
「你殺我兄弟，我殺你霸刀山莊全莊上下！！」
「等著我吧！我會來的！我一定會來的！！」
「吼吼吼───！！！」
一個人，一本書。
失去理智般的吼叫，如同九幽般的戾氣。
人間魔土，一個少年緩緩前行。
阿饅已從心境上入魔，只要有一線希望，即使是魔道他也毫不猶豫地墮入。
二轉將軍目不轉睛地看著，轉身道：「跟我來。」
阿饅站起，氣息陰暗的像是能擰出黑水一般，他默默地跟著二轉將軍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帳營，來到了一處外貌風格有些不同的帳營外，二轉將軍說道：「看上去不太一樣對吧！這是特別製作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你知道這是幹嘛的嗎？」
阿饅搖頭說道：「不知道。」
「戰爭嗎……總是得用些手段，有時候不需要智計，只需要比對方還要狠就夠了。」
阿饅並不笨，一點就通，他回答道：「刑訊室？」
二轉將軍點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道：「他們叫得太慘，為了不影響其他士兵，最後才搞這東西出來，不過現在裡面暫時沒人，很適合待會的你。
也許你會叫得比他們慘……」
阿饅沒有任何錶示，很坦然地就接受了這一切，「空冥訣的副作用嗎？」
二轉將軍微微頷首，「空冥訣這條路之所以艱險，就是因為不假外物，全部都只能靠自己。
求己，求心，求意。空冥訣不像其他功法有配套的丹藥，或者師傅的內力引導，它的所有一切都是在淬鍊自身，皆從己出。
求的是精神上的至高境界，煉得堪比神魔般的體魄，跳脫於天地之外，自成一界。
當然這說法有些誇張，但是這就是這本祕笈的本質，它的核心思想。
拿去吧……我無法幫你更多，只能告訴你，忍耐、磨練、蛻變、參悟。」
一本引得江湖腥風血雨的祕笈，就這樣被隨意地丟了過來，阿饅臉色漠然，一手接過，對著二轉將軍深深一鞠，然後走進了特製的帳營。
阿饅關上門，裡面黑暗悶熱，密不透風，還殘留一絲絲血腥味，伸手觸摸帳營的內部像是布料的材質，和外頭的皮製外觀不太相同。
棉質的觸感，似乎更能吸收聲音的傳遞，最後來到外頭的皮質外表，將聲音降低至最小。
就連大門都沒有半點隙縫。
阿饅看著正中間那根搖曳的蠟燭，眼神掃過周圍的各式刑具，上面佈滿暗紅色的斑點，也許是血跡，又或者是鏽斑，但在灰暗的燈光下並不明顯。
阿饅找了一個較為空曠的地面盤坐，他伸手翻開了空冥訣，一頁頁的翻閱，速度相當勻稱未有半分急躁，隨著時間流淌，手中的動作戛然而止。
鼻尖落下了一滴汗。
這本書的內容可謂天馬行空，膽大包天。
空冥訣一共有五重境界：身魔、心魔、意魔、伏魔、神魔。
第一重身魔，引動體內生命本源與體內魔種合一，潛移默化原先人軀的體質，改變人體脆弱的部位，鍛骨煉筋，宛若人型凶獸，攻如神兵在手，守似山嶽親臨。
所謂魔種，人人皆有，便是惡念。
降生時嬰兒空靈無暇，無善無惡，但也可善可惡，他們經過人為培養，都會被一種名為道德之物所束縛，時間越久，惡念越被壓制，無處宣洩。
久而久之，越加微弱，一輩子都難以顯現。
反之，如千面魔君，已經幾乎拋棄了名為道德之物，他們直拗、固執、專一，喜怒無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算是種至情至性的顯現。
這便是魔。
不被世人認同的存在。
其實人性善惡共存，都不應該刻意壓制某一方面，暢意人生，醉舞狂歌，心中無阻，道自空冥。
而魔是惡念的顯現，淬鍊後的體魄會朝著殺戮的方向演化，殺戮也是本能，也是被刻意壓制的本性。
若無殺戮，人族怕是早就倒在了其他洪荒猛獸的腳下，哪有今日人族鼎盛之日。
這便是第一層身魔。
第二層心魔，大多數的人走到這一步就崩潰了，也就是天策府封號《魔影侵蝕》的由來。
這一層會顯現無數幻覺，幻化出許多不願或不想看見的景象，時時刻刻，不會中斷，直到你可以坦然面對自己，了解內心深處那個最真實的自我。
你會看見很多，也許是你妻子遭人姦淫，好友遭人虐殺、親人出賣了自己、也可能遭受眾人唾棄，所有人都在嘲笑你。
這些可以是發生過的，也可以是你害怕的，但凡只要是你不想要的，他就會不停不停，一次又一次在你眼前重複撥放。
無限輪迴。
也許會不停地看見小吳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
無數次的強迫你觀望小吳那時絕望且堅決的眼神……
這是第二層心魔，用來磨練心境。
第三重意魔，天策府無人達到這一境界。
前兩重，只是讓你體驗成魔的滋味，這一層卻是實實在在的魔。
意魔便是強行將你的意志扭轉成魔，讓魔的一面徹底壓倒善的那一面，反其道而行之，和世人所為完全顛倒。
阿饅此刻的入魔，只是讓魔的一面壓制善面，並非徹底冷血。
意魔，便是真正的冷血、無情、殘暴。
練功者，需在意魔的期間，努力掙脫而出，找出能夠壓制魔的方法，保有一絲清醒與良知。
直到徹底成功之後，便踏入了第四層伏魔，此時已不被善惡影響，如同聖人，輕易壓制惡念，明辨是非。
世人的方法是從幼小時就開始扼殺，將惡念往死裡打，這對大多數人有很效，很適合用在百姓身上，但仍是存有憂患。
物極必反，有些人天生不吃這套，越是打壓就越加強盛，就如大唐妖魔便是最真實的例子。
但達到了伏魔境界，就徹底斬掉了憂患，再無可能復發，猶如在世聖人。
所以伏魔，在空冥訣的書裡概述，就是以聖人自稱。
聖人繼續往下走，就是在逐漸掌握善意，掌握這朵最溫馴也最容易消散的白雲，直到善意永存，便可以釋放壓制的惡念。
至此，見神魔。
神魔就是自己，一念可為魔，一念可為神。
走到人性的極致，反璞歸真。
就是人道的最高境界。
人道並非天道。
一般的修術者便是順應天道，最終感悟天道。
空冥訣不同，它是求己的極限，為人道。
冥界成空，就是空冥，大自在，大逍遙，沒有苦難。
阿饅闔上了書本，雖不知空冥訣為何人所創，但可以肯定此人絕不可能籍籍無名，他究竟是誰……？
僅僅只是臆想，也可望見這人的身影是如此高大，望塵莫及，何等的空前絕後。
當是橫壓一世的存在。
阿饅不再多想，只有徹底練成此功，才有資格追尋這人的身影而去。
他原地盤做冥想，靜心感受流淌在經脈中的氣息。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第三個時辰，阿饅雙眸一睜，他找到了那股熠熠生輝的生命氣息。
根據書上所說，每個人的生命氣息不太相同，極盛者需要數個時辰方可感應到，盛者數天，中庸者數十天，生命氣息衰弱者也許幾個月。
三個時辰……？
自己的生命氣息如此強烈？
阿饅細細回想，童年時自己在垃圾堆裡撿食物吃，即使生病也未曾真正病倒過，即使和小吳偷竊食物一起挨揍，第二天自己依舊生龍活虎，反倒是小吳得躺上好幾天。
童年如此坎坷，但還是健康的活到今日，這其實就是生命力強盛的象徵。
自己從沒想過這一點，但是，為何總感覺身體孱弱？
想不通。
阿饅找到那股生命氣息之後，魔意逐漸地侵入其中，腦海中、骨子裡那股暴虐、不屈都通通送了進去。
「啊……」阿饅一聲悶哼，難以形容的劇痛如同浪潮伊波接著一波襲來，丹田如同萬隻螞蟻嗜咬，周圍的內臟彷彿被拖行而出，一節一節的用小火煮熟。
阿饅疼的冷汗直直落下，緊咬著牙關，一聲未吭，但身體卻自然地捲成了蝦米狀，一抽一抽的痙攣著。
阿饅努力地將注意力集中至丹田，那裡變動的最為劇烈，按照書上來說，身魔會從身體最虛弱的地方開始增強。
這樣嗎……原來問題一直出在自己的丹田……
難怪自己打出的掌勁總是如同一陣微風，綿綿飄飄。
丹田並沒有被廢，只是天生孱弱，難以積蓄內力，就算有也很微量。
但身體相對強壯，在沒有練功的人當中，算的上是孔武有力。
難怪少年時可以跟小吳扛下一塊地盤，只是後來接觸到武林之後，才驚覺自己非常弱小。
「以往前塵，皆為過去事。但今日，我要改變這一切，九死一生也不悔……」阿饅默默念出，再度將魔意渡入生命氣息中。
渾身青筋暴起，如同黑色蚯蚓在體表不停蠕動，阿饅雙眼已經失去了眼白，只剩純黑色的眼珠子，在漆黑的刑訊室中轉動，看上去非常詭異。
他的雙手已經扎破了帳營底部，摳起了一小塊泥土，體表猶如潮水遇日，白霧蒸騰，繚繞周身。
口中滲出鮮血，不是受傷，而是自己咬破的，強烈的疼痛讓他神智有些不清，身子都開始有些搖擺。
皮膚都隨著這種變動開始裂開，渾身充滿著如嬰兒小嘴般的裂口。
「不，我不能躺下，這條路不好走，但……我還要報仇。」阿饅找回了一點神智，他爬到一旁的桌子旁抓著，然後艱難的站起，狂吼道：「我要報仇啊！！！」
沒有哀號，只有悲鳴般的怒吼聲。
就像是野獸被逼到絕路時，那聲置生死於度外的咆嘯。
「我怎麼能躺下！」
「你殺我兄弟，我殺你霸刀山莊全莊上下！！」
「等著我吧！我會來的！我一定會來的！！」
「吼吼吼───！！！」
一個人，一本書。
失去理智般的吼叫，如同九幽般的戾氣。
人間魔土，一個少年緩緩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