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漸行漸遠(下)

本章節 4295 字
更新於: 2022-07-02
  前兩天身體不適,因此此次更新比較久,道歉一下。
  因為三年時間一筆帶過覺得和之前一樣時間跨度太大了,所以這章稍微介紹這三年發生了什麼,下一章開始就進入第一卷的後半,準備回到仙俠的世界了。這章同時也是在稍微鍛鍊一下自己的文筆,幾乎毫無對話的一章寫作能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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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兩人離開雨落天氣十有八九的雲都後,便開始了行走江湖的旅途,在告別雲都時我們買來一張大陸地圖,對比後得知萍水村約莫坐落於雲都的東南方,沿著晚煙河逆流而上估計步行三天即可抵達,可既然都已出行一趟了怎麼可能那麼迅速歸程?
  
  於是我們決議自雲都的北門出發,先跟著官道見識各地的風氣,嗯!這是真的是官道而不是馳道了⋯⋯跑題了,我們預計一路前往最北之地,聽說那裡可以見到所謂的大海。
  
  我們兩人騎著雲都購入的良馬飛馳而出,路途中的繁華及熱鬧出乎意料之外,無數的商人馬車來來往往,雜亂的馬蹄聲、吆喝的架車聲、滾動的車輪聲,仔細觀察可見時有陶罐碰撞聲此起彼落,重疊的布袋沙沙作響,以及眾多無法辨別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們休息時偶爾與短暫休憩的商人隨意攀談,走遍大江南北的商人們見多識廣,似乎沒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北地的漁獲今年頗豐,可惜無法長途運輸,只能在附近的村落小額貿易;西岸的官鹽利益重大,然而只有寥寥富商藉助門路可分享利益;東側大山的礦場似乎被一夥山賊盯上了,所幸此地的郡守智勇雙全瓦解了危機。
  
  更有甚者與我們談起各地的特產,北海的長明燭、船艦、海產;西岸的珊瑚、珍珠;東山的寶玉、礦石、兵器;南林的皮革、藥材等等。我甚至聽到了熟悉的萍水村,有著天下聞名的蓮池產物,蓮蓬蓮子更是皇室指定的貢品,雖然並非我的功勞但也不自覺的與有榮焉。
  
  走走停停間已不自覺的進入了北地,相較於溫暖的南方此處的氣候讓我們的穿著顯得單薄,只得停下路程購入厚實的溫暖絨裝,雖未落雪但刺骨的寒風一刻不歇的日夜吹襲,使得我們前行的速度無可避免的放緩,故而比預想中的更晚到達。
  
  帝國極北之地坐落一方重城,呼嘯的寒風吹熄不了我們第一次見到大海的火熱,海面上川流不息的船隻構成了一幕繁華之景,策馬漫步進入北海城內,與雲都不同的是少了各式肉舖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海產,以往只在書本上見過的生物第一次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進入一處客棧,點了一桌的海產料理,我們便大快朵頤的享用從未品嚐過的在地特產,而後離開客棧後迎著腥鹹的海風來到了港口,無數的船隻卸下捕撈的漁獲及貿易得來的異國商品,裝載上我們常見的商品及南方運來的水果。
  
  在港口隨著人潮移動到了一間豪華的建築,其中販售眾多的珍奇異寶,入境隨俗的購買一盞長明燈後便在北海繼續遊歷幾日後便離開此地了,接下來準備沿著海岸線向西南前行。
  
  因逐漸向南而行氣候再次重新溫暖起來,我們換上了適合南方的輕薄衣裳,一路上在人煙稀少的路徑上奔馳,未開闢官道的沿岸地勢錯綜複雜,路上無數次的下馬拔山而起、涉水而行,直到綿延不絕的海岸線不再是金黃的沙灘而是轉變為無數的礁石,方曉為何縱使此地沿海卻無船隻航行,只因其下恐有無數的暗礁潛藏其中。
  
  一直到幾近南方森林都未見任何重城,路上只有遍佈海岸的漁村比比皆是,在當地村民的解釋下我們才知箇中原因,海岸線潛藏的暗礁使得此地成為天然的屏障,讓敵國的船艦不可能從此處進攻,也因遍佈海岸的礁石庇護使得海底蘊藏著豐富的珍寶。
  
  沿途各地的村民世代居住於此,水性非常人所能企及,因此他們依靠著海中的祕藏與偶爾來訪的商人貿易所需的物資。也因安全的緣故,帝國的鹽田設立於此得以免受海賊之擾,為帝國日夜不停的生產袋袋黃金。
  
  其實我也知道為何他們那些村民為何只在有需求時才下海覓寶,無非就是保持珍貴的價值,而且翻閱書籍就可知道帝國九成以上的海軍人員皆出自此方的村落,為了穩定軍心自然會善待此方的平民,或許這就是兩邊心照不宣的默契吧。
  
  用隨身的物品和村民們換取了在此地廉價的珍珠、珊瑚,巧匠運用火紅珊瑚製成的髮釵樸素中蘊含一絲華貴,親手為秋翎夢別上後我們告別了此地純樸的村民,再次踏上了旅途。
  
  告別了海風,我們拜訪了水草豐盛的草原,放眼望去天地一線,碧色的海洋映現在眼簾,依稀可見蕩漾的海中有著數行連綿的商隊,白色的帆布在碧海中載浮載沉,上空蔚藍的晴空有著層疊的白雲,逆光飛翔的蒼鷹於長空劃出一道清晰的黑影。
  
  策馬行經草原,似乎是熟悉的環境影響,座下的馬匹相較平時多出了幾分活力,豐碩的綠草幾近腰間,伴隨著草原的山風在草上吹出一陣陣層次分明的波紋。
  
  廣闊的草原人跡罕至,縱使在高處可見為數不多的商隊,但當真正陷入碧海之中跑馬許久也僅見到一支游牧部落,在他們的盛情邀約下我們在無數耀眼的星空下享用著簡樸的一餐,而此刻的我們已經有了故事可與他們分享。
  
  牧民們講述著山谷的深邃,我們傾訴著海風的腥鹹;他們介紹著草原的乳品,我們講述著汪洋的魚鮮;他們吹響了悠遠的號角,我們哼唱著無懼的船歌。
  
  臨別前我們用旅程中得來的珍珠與牧民換取他們古樸的號角,分別後望向被綠草掩埋的行跡吹響低沉的號角,遠方也傳來了蒼茫的聲音,和著草原的樂曲一同消失在這廣闊的碧海藍天。
  
  終於臨近旅途的尾聲,我們進入了南方茂密的森林,五花八門的奇花異果遍佈悶熱的森林,低沉的綠地與蘑菇長滿各個角落,我們沿著森林的邊緣地點望向幽靜的密林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敬畏,雖然與北地的海洋一樣深邃,卻無北海之上的光明、僅有林蔭之下的幽暗。
  
  詢問少數定居此地的村民,得知就連經驗豐富的本地人都只敢在森林的外圍徘徊,因為進入密林的勇士未有任何人回來,傳說在幽暗的密林身處有著一群茹毛飲血的野人居住其中,可至今都未有人能一睹真容。
  
  隨後我們看向村民所種植色彩繽紛的水果,這些我們當初在北海時已經有見識過了,溫暖的南方適合那些水份眾多的貴重水果生長,帝國中所能見到的水果幾乎都是從此地出產。
  
  品嚐多樣的水果後我們便離開了此地,臨行前我還想稍加深入深邃的密林中,可卻被秋翎夢制止了,於是我們便向北而行準備返回萍水村,不知不覺間已然過去了三年,縱使三年間偶有書信交流,但那又怎能填補遊子歸家的決心呢?
  
  但在正式回到萍水村前仍有兩件必須完成的事。
  
  第一件便是在雲都答應秋翎夢的天水瀑布之旅,費勁一番波折後我們終於抵達了水勢洶湧的上游,震耳欲聾的水流聲時刻不停的流淌,等奔騰的水流抵達終點後便飛流直下,在遙遠的地下激起了巨大的白色水花,接著放緩的水流變成為橫貫整個帝國的晚煙河。
  
  我們兩人靜靜坐在天水瀑布旁,從天光乍破一直到星光熠熠,變化的是璀璨天色,不變的是寧靜心情,望向遠方的炊煙,不知其中一縷是否為家中的思念,這天我們在滾滾的水流間相擁而眠,心中迴盪的或許是即將歸家的心情。
  
  第二件事便是去往旅途開始時途徑的村莊,猶記當年答應了那位好客的婦人會回去赴約,既然如此旅途的最後便回到開始的地方。
  
  依循記憶敲響了熟悉的房門,尋聲開門的是歲月在臉上留下印記的婦人,我們尚未開口婦人便招呼道:「你們終於回來啦!快快進來吧。」
  
  我們對於婦人能記得我倆感到十分驚訝,直到隨婦人進入屋內看到她從隱密處拿出一件布包,拿到我們面前的桌上將其解開,裡面包裹著的是五枚銀錠。
  
  「當初你們走得著急將這些遺留在我的房內了,這些年來我一直等待你們回來尋找,終於我今天再次等到你們了,好好收回去吧。」婦人慈祥的話語卻讓我們呆站在原地,原來能第一眼認出我們是因為要將我們留給她的銀錠還回。
  
  眼眶和我一樣有些濕潤的秋翎夢連忙將其推回,並告知婦人我們的本意:「夫人,這是我們當年留給您的,以感謝當晚您收留我們,不需要還的!」
  
  「住一晚哪裡需要這麼多!」婦人責怪的看著我們:「況且那天我收留你們就沒打算收取什麼回報,你們將這麼多的銀錠留在這裡反倒讓我整日擔心生怕被人奪走,每天我都要檢查一次呢!」
  
  「這⋯⋯」聽到婦人的話語讓我們啞口無言,我們從未想到當年的無心之舉會造成婦人那麼大的麻煩,想到當年的天真我們不由得有些羞愧。
  
  似乎看出了我們的歉意,婦人和藹的笑了笑對我們說道:「這些銀兩你們收回去吧,如果真的有負罪感而想為向我道歉的話,那麼我還真的有一件事想請你們幫忙。」
  
  聞言我們精神為之一振,確實,如果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我們一定不會推辭,畢竟我們總要為當初的行為表示歉意,縱使我們當初是出於好意,但那終究不是我們所能評判的。
  
  「哇!哥哥再高一點!姐姐的都已經飛到那麼高了!」
  
  「姐姐加油!往左!往左!快要撞上了!」
  
  村子一旁的小山坡上,我和秋翎夢帶著一群孩子放著風箏,這就是那位婦人的請求,陪伴這些孩子玩上一天,看到這些活力充沛的孩子,我也不由得想到我的童年,時間猶如白駒過隙啊,還記得當初我也還只是年幼的孩子,總覺得還沒過多久就已經成為了孩子眼中的大人了。
  
  不過。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僅有少數男人的村落,上次是直到夜間時才拜訪村落,也在天未破曉時便離開了這裡,因此我也不能確定這是否為正常現象,冒昧的詢問似乎有些失禮,於是我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隨著孩子們玩到了下午,直到日落時才三三兩兩的各自回去,直到最後剩下我們兩人手中拿著風箏在暮色的天空中飄搖。
  
  「好了凌,我們也回去吧,明天我們也啟程回去萍水村了。」僅剩蟬聲的山坡上,秋翎夢逐漸收回手中的風箏邊向我說道。
  
  「也是,天色已晚了,趕緊收拾收拾吧,今天面對那些孩子總是讓我不自覺想到童年呢。」我附和的說道,隨即對秋翎夢發出了我的感慨,終究已經回不去了。
  
  「嗯,不過童年有童年的純真,少年也有少年的精彩,把握當下才是真正的關鍵。」秋翎夢將已經收回的風箏拿在手中,聽到我的感慨後似乎意有所指的回道。
  
  「把握當下嘛。」我輕笑著重複道,看著已經十分接近的風箏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可忽然一陣強風吹來,因收回而緊繃的絃受到猛烈的吹襲因此承受不住,從線的中間斷裂開來。
  
  「啊!」我發出一陣驚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手上垂落的絲線,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懊惱,早知道就不要那麼著急了。
  
  「沒辦法,只能回去道歉了,真是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秋翎夢同樣看著斷裂的箏弦,發出一陣牢騷,就不能讓我們好好的結束今天嗎。
  
  「走吧,盡早回去看看有沒有辦法,實在不行也只能賠償了。」我和秋翎夢有些失落的踏上了回去的道路,離開前我有些不甘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可只能看到風箏順著落日餘暉⋯⋯
  
  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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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北之地為蒼茫大海,設北海城為帝國抵禦海上敵軍的第一道屏障,經年累月的建設下已是固若金湯。極西之地為凶險暗礁,設西安城為經濟重心,因安穩的環境帝國重要的設施大多設立於此。極南之地為幽深密林,設南豐城為農業產地,溫暖的氣候與多雨的環境為生產糧食的不二之選。極東之地為高聳荒山,設東山城為軍事重鎮,無數的神兵利器皆出自於此。
  ──《風物志◎軼聞─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