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特殊變異體。

　　「大概一個小時前。」

　　溫緞回答，對徐晏塵的動作非常迷惘。雖然說能直接透過腦波開啟關閉，不過徐晏塵習慣空點，旁人又看不見介面，讓他看起來很滑稽。

　　「所以距離現在差不多有兩個小時了？」

　　徐晏塵又問，這是加上修整時間。

　　剛剛休息時，讓溫緞講解一下經過，他有說到一名女警護送學生前來避難，自己也在體育館待了一會，不過意識到食物的問題，又離開了體育館，說要去食堂尋找應急食品。

　　那時徐晏塵身受重傷並沒多問，如今傷勢緩和了，反而有些在意。

　　如果對方真的因此行動，證明她對避難所的狀況很清楚，猜道災民恐將遭遇什麼，又為何崩潰，隻身犯險，多少克服了災後恐慌，和他這種透過夢境不同，這種人內心素質強大，也使人尊敬，不論為是仁心，或者那身制服。

　　「對，差不多有兩個小時了，怎麼了嗎？」

　　「你覺得她還活著嗎？」徐晏塵問他。

　　外面活屍不少，也許她無法折返，也有可能只是欺騙大家自己逃離。徐晏塵更相信當她看見食堂的場景就會打退堂鼓，那地方太多活屍，一般人很難進去。

　　不過……

　　想到外面的活屍，也許就是對方放出來的，這樣食堂也有可能清空，不過更大機率是放出同時她也賠上性命。

　　「應、應該還活著吧！」

　　溫緞不確定，他希望是活著。

　　「我去確認一下。」

　　徐晏塵說出自己的打算。

　　夢境前兩次都到過體育館，記憶中沒有這名女警。想來是溫緞他們駐守門口，或許自主或他們詢問下，對方才告知的。

　　夢境時直至離開都沒有對方蹤跡，否則身為人民保母的她，在軍隊前來時也會向上級彙報。結果有二，要不死了，要不逃了，否則定會出現在徐晏塵的記憶。

　　「這樣太冒險了，你還有傷在身！」

　　溫緞並不贊同。

　　「我們的食物還很充足，不需要這麼冒險吧！我、我食量不大，應該可以減少一點消耗。」思彤跟著附和。

　　徐晏塵對著擔憂的兩人微微一笑：「你們忍受的了他們飢餓的目光嗎？」

　　「我們……」

　　兩人互看彼此一眼，更是異口同聲，卻同樣說不下去。

　　他們是普通人，雖大概接受了災難的轉變，但終歸不是末世長住者，有著悲憫與感同身受。就算可以忍受，心裡也會無法釋懷。

　　徐晏塵又說：「你們並不清楚飢餓會讓人變得如何扭曲，就算只是短暫停留，在不確定時間為前提下，絕望的人們會變得偏激瘋狂。」

　　明天早上救援隊就會前來，這期間卻發生一場災難，因為恐懼與飢餓，加上未知等待所帶來的煎熬，災民暴動，他們對同為人類的人出手。人本質也是動物，雪難時為了存活殺死夥伴食其血肉是被允許的。

　　這一般是被逼急了，無法忍受下的行為，不過末世與行走的活屍，人類透過電影、遊戲、類似的書籍來理解自身處境。不知是否因飢餓而昏厥，進而轉化成活屍，也不知餓昏之際，會否成為他人的食糧，因此在尚有餘力時展開反擊，唯有填飽肚子精力豐沛的狀況下，他們才會安心。

　　這是少數偏激者，可當他們行動，舉擺不定者就會下定決心，而相較虛弱者成為受害者。當初徐晏塵也險些遭殃，還是溫緞奮起逼退襲來的人，他才沒有受害。

　　死去的人之後又轉變成活屍，飽足者或抵抗或躲藏，場面一時混亂，直到徹底鎮壓後，活人少了將近一半。

　　「至於我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

　　徐晏塵順手解開繃帶，上面還有一圈淺淺的痕跡，看上去已經不嚴重了。

　　食物和那場災難倒是其次，徐晏塵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去找那位女警，她應該有配槍，雖然槍械的聲響會引來屍群，不過嚇阻他人卻比刀械有用，沒意外的話對方身上還會有無線電，可以知道軍方消息，撤離時徐晏塵並沒打算隨隊前進，這東西對他有用。

　　也不是說他算準了女警已經死了，只是這概率更高些。

　　徐晏塵拿來上衣，衣服還溼溼的套回身上，緊貼肌膚十分不舒服。或許該再繞回宿舍一趟，順便把儲物櫃的太空餅乾做轉移進去。

　　他的餅乾可不只背包這些，櫃子還有大半，只是背包裝不下，現在有戒指可以全裝進去。

　　這時，一邊一直沒說話的雪兒，握住他的手，眼巴巴的看著他。

　　「沒事的，我會照顧好自己。」

　　徐晏塵摸了摸她的頭，順便關上商域。還有六天多的時間，還是等想清楚再做決定，屍核剩下一百多萬，看起來很多，實際買支潛力水就沒了。東西都想買問題錢不夠，亂花說不定會後悔，就像他開通自動拾取直接花了一百萬，開是一定要開的，但是真的需要現在嗎？

　　什麼時候開徐晏塵不清楚，只知道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等你。」

　　米雪兒輕吐兩字，意簡言明。

　　遭遇使她不敢表達，討論也盡力呈現小透明，除非主動要求，迫於淫威她會擠出什麼。然而這不代表米雪兒沒有想法，只是壓抑內心。

　　此時她主動開口，至今也沒能鬆開徐晏塵，完全說明她的心思，也間接說明徐晏塵佔據多重要的位置，迫使她強迫自己主動。

　　拍了拍她的手背，徐晏塵溫聲：「嗯，等我回來。」在對方不捨的目光下，慢慢抽離手心。

　　起身環顧周圍，徐晏塵取出手弩中的箭矢，直接穿過後方楣窗上的塑膠窗框，再取出童軍繩綁在箭矢的兩端，簡易製作塞頭避免繩套從兩端脫落。

　　「你要從這裡出去？」

　　看他這般準備，溫緞詢問。

　　「不是，保險起見罷了。」徐晏塵將童軍繩綁在上面拋到窗外，又拿小刀鎖耳給拆了，避免誰把這裡鎖上。

　　那些活屍可不會抓繩攀爬，這是徐晏塵預留的退路。避免又跟方才一樣進不來，給自己設立另一個通道。

　　「那、那個，我們不能跟你一起行動嗎？我和思彤都有心理準備了，應該能幫你應付喪屍，不會再扯後腿。」溫緞說。

　　「我相信你們可以。只是……」

　　徐晏塵看向雪兒：「我希望你們幫我照顧一下她。」

　　這話像在呼應之前思彤的話一樣，溫緞低頭幾許才開口：「我能跟你單獨談談嗎？」

　　「等我一下。」

　　徐晏塵先將本被堆在一邊的活屍全堆疊到窗戶前，幾十具屍體堆到幾乎頂到天花板，徹底遮住了後面的窗戶。

　　這樣更保險，假如真要從這進來，一腳推倒就沒問題了。

　　「你們等我一下。」

　　打塑膠門，徐晏塵對著兩女說了聲，才對溫緞示意。

　　輕輕帶上門，望著溫緞詢問：「怎麼了？」

　　「那個……呃……晏塵關於她，那女孩曾經歷了什麼？」

　　「她叫米雪兒。」面對提問徐晏塵偏頭看向塑膠門，短暫的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

　　這回答讓溫緞意外，徐晏塵繼續開口：「末世是個轉折，過去的生活不管好壞都過去了。她現在和我們在一起，或許還沒適應，給她點時間你會了解她的。」

　　「好、好，我會的。」

　　溫緞說，不太清楚徐晏塵內心想法，覺得徐晏塵不是不知道，是不想提起。

　　「我沒問題了，你自己當心，當個人回來，你可是答應人家了！」

　　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溫緞打開塑膠門。突如其來的嚇了思彤好大一跳，差點被門給撞個正著。

　　畫面幾分尷尬，可想而知剛剛對方在做什麼，倒是雪兒依舊在原處，張眼看來。

　　「想確認外面狀況嗎？」

　　徐晏塵開口，兩人都連連點頭，更多是為了緩解尷尬。

　　溫緞退開些讓兩個女孩出來，雪兒順勢來到一旁，猶豫了一下小手握住大手，就這麼低頭看著地面。

　　四人前往二階，踏上樓梯引來陳建雄他們的關注，不過彼此沒有交集，幾人無視他們來到玻璃碎落處。

　　就陳建雄看來，他們的無視組建團體都隱隱對他帶來威脅，這裡不需要其他團體，只需要他一個老大就可以了。

　　話雖如此，他又想不明白，對方只有四人，兩個還是女生，其中一個看起來更沒有半點戰力，卻總讓他感到不安。

　　目光落在徐晏塵身上。他不由猜測，是因為這個傢伙的行為，讓他覺得地位受到影響嗎？還是因為他們有武器呢？

　　「這個人真是怪物，剛剛狀態那麼糟，現在又像沒事的人一樣。」

　　李浩忽然落下一句。方才徐晏塵雖盡力忍耐，但是有心觀察就會察覺，現在卻步伐穩健壓根像沒事的人一樣。

　　陳建雄皺起眉頭，看著那到背影，不安感逐漸擴張。

　　徐晏塵他們由窗戶看向外部，正下方為視線死角看不清楚，大門外那片區域倒能盡入眼簾，活屍又呈現遊蕩狀況重新分佈，距離不算密集，也不算稀疏。

　　目光落到其中一隻活屍上，徐晏塵有些恍惚：「那是……」

　　他皺起眉頭：「特殊變異者，應該也是完整變異體。」

　　「牠、牠，好……好慘。」

　　尋著徐晏塵目光看去，柳思彤忍不住脫口。

　　「那是什麼？會不會很危險？」

　　溫緞這麼問，相比外觀，他更在意徐晏塵口中的專有詞。

　　「比一般活屍危險是一定的，其他要看環境評估。」徐晏塵回答，看著牠幾分不解，沒想過變異體出現得這麼早。過去這時間點可沒碰上過，是他改變了規則的緣故？

　　衣袖這時忽然一緊，雪兒悄悄出聲：「她……她是……惺、惺妤。」

　　「嗯。」徐晏塵點了點頭，輕撫她的髮首安撫。米雪兒說的沒錯，這變異體確實是方惺妤，正因如此徐晏塵才會認為是自己改變了規則。

　　放到之前方惺妤根本沒經歷過那些，就算屍化，只怕也是普通活屍，是因為前來避難所的經歷使她變成變異活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