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背影
本章節 3830 字
更新於: 2022-06-29
海風從張牙舞爪的樹榦上撕下一片片枯葉，惡趣味地隨意吹撒在了光禿禿的地面上。山梨縣警局的室外停車場板著一副冷色面孔的臉，在停放著為數不多的汽車中有一輛銀白色的小轎車在凜冽的寒風下微微顫動。
轎車的玻璃窗內面被覆蓋了一層朦朧的水汽，透過這層水汽一對全身赤裸的男女在車內揮灑著汗水。
「啊！啊阿！用……用力！不要停，我還要……更多 ！」
「杏子醬，太棒了！」
「三郎君，我比你家的黃臉婆要厲害得多吧？」
「什……什麼啊？我快不行了，要出來了。」
癱坐在沙發椅上的田中三郎接過野原杏子遞來的紙巾，虛弱的他乾脆閉上了雙眼，「我明白了，美野佑搶了你的案子，但昨晚我真的沒有叫她過去啊！」
「那是誰呢？我去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那了，而且今天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野原杏子將全身依偎在田中三郎的胸口上挑逗性地用舌尖舔他那粗糙的胸肌。
「我也很苦惱啊，我昨晚和你做愛的時候不也說過了嗎，我會幫助你的，我已經悄悄叫人在暗中調查中野奈子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大有收穫了！」
田中三郎指了指一邊的公事包，野原杏子拾起公事包從裡面拿出一張列印好的照片，照片的正中央是穿著極為暴露的中野奈子，在照片的左上方還標註了八萬日元的字樣。
「是出動了黑社會組織嗎？」
「出動了，多虧山島我才知道了這些重要的線索哦！而且我一早就列印出來了。」
臭名昭著的無極組一直經營著山田縣高利貸、色情、毒品、賭博等非法領域的活動，在前年無極組的組長被一個名叫山島的傢伙取而代之。
「那這麼看，她在山島那做援交少女？」
「沒錯，聽說她干這個是因為缺少資金，她到現在還欠山島兩百萬日元，要不是她出了事過幾天山島還要把她拉去拍成人影片呢！」
「真是不像話啊！」
「就在昨天晚上，一個男孩拿著把水果刀衝進了山島的事務所，朝著他們大喊了一句『奈子欠的錢由我來承擔，你們要是強迫她去做那種事，我會親手殺了她！』，當時他們都以為那個小毛孩只是在開玩笑罷了。」
田中三郎順勢將碩大的手掌放在野原杏子的背部，手指緊貼她的肌膚順著背脊線撫摸至臀部。
「那你打聽到那個男孩的身份了嗎？」
「我沒有打聽，因為他當時直接把寫有地址的信封留在了事務所，真是個囂張的傢伙呢！」
田中三郎從地上褲子的口袋中取出一支鋼筆，未經野原杏子同意便潦草地在她手臂上寫下了一串簡短的地址。野原杏子雖然有些不爽，但還是緊緊抱著比自己年齡大了一輪（12歲）的田中三郎，『權力令人渴望同時也令人厭惡』，她深知在當今日本女性的前途完全取決於男人的胯下以及對羞恥的接受程度。
「親愛的，我先去上班了！」
這是田中三郎穿上衣服后說得第一句話，也是兩人這次會面的最後一句話……
一輛白色的小轎車緩緩停靠在一棟坐落于山腳下的別墅前，挎著包的野原杏子從車上走下，用鑰匙打開別墅門后便來到了玄關處利索地脫下運動鞋換上了有點擱腳的木製拖鞋。
「杏子，昨晚又加班了嗎？」
正準備往大廳走，野原杏子的母親出現在她的面前。
「是的。」
野原杏子簡單地回答了母親，她對自己的母親並沒有什麼好感。
「工作了這麼久那一定相當辛苦吧？快去床上休息吧，我已經把房間都整理好了。」
「謝謝！」
敷衍完，野原杏子頭也不回地朝衛生間走去，拉開衛生間的門，進去后又立馬將門推上反鎖，確保自己身處獨立的空間后才在衛生間的鏡子前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打開水龍頭，野原杏子呆呆地站在鏡子前欣賞著自己的裸體，卻再次回想起自己曾在初中時因為肥胖而被罵醜八怪的經歷，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水從水龍頭裡嘩啦啦地流出，許久就將浴缸給灌滿了。野原杏子蜷曲著腿好讓全身浸泡在浴缸的水裡，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直至一覺醒來，她才將頭露出冰冷的水面，緩緩地從浴缸中起身走出，擦拭掉身上殘留的水漬……
人如何保持永久年輕？
這看似很令人嚮往的夢想卻是野原杏子最頭疼的，因為不明體質的原因，她的外貌暫停在了十八歲，指甲停止了生長，頭髮也未曾掉過、長過，更可怕的是沒有了窒息感，只有通過主動呼吸才能聞到氣味。
明明在十七歲時還是個齙牙的胖子，卻在十八歲的一個夜晚擁有了完美的身材，所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一床黝黑色的鮮血，這並不是在電影場景中出現的恐怖、惡俗片段，因為這一切是都是野原杏子難以忘懷的親身經歷。隨後的麻煩也隨之而來，她不得不轉校、改名，遠離自己的家人去上遠在東京的私立高中，為了避免被他人察覺到自己的異常，處處與人保持距離成為一個極其獨立且孤獨的人。
要說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野原杏子只記得夢到了一朵巨大無比的彼岸花在飄滿屍骨的血海中綻放。
夜晚的天氣也許會變得很冷，儘管野原杏子身上穿著毛衣但在出門前還是特意從衣架上取下了件咖啡色的風衣……野原杏子在山島事務所的附近停好車走了下來，她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便匆匆朝著南面的方向走去。太陽被烏雲藏了起來，灰濛濛的天空下時不時有海鷗成對地從野原杏子的頭上掠過，又過了好一段時間她才在一棟公寓樓的門前停了下了腳步，廣川田文的家就在裡面。
雖說不是落敗的景象但枯葉佔據著青石路大部分的位置，旁邊空曠的大道上也只有寥寥的幾個外鄉人經過。石英錶上的時間來到了下午的五點，學校授業結束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野原杏子坐在公寓前的石階上聚精會神地翻看隨手攜帶的山梨縣地圖冊。
「你好，是迷路了嗎？」
一名穿高中校服的男生走到了野原杏子的面前。野原杏子立馬將攤開的雜誌收起，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謝謝，我沒有迷路，那個你認識廣川田文嗎？」
「啊，我就是。」
廣川田文先是一愣，后連忙點頭道。
「真是失禮了，我是檢查課的野原杏子，想問你點關於中野同學的事情。」
「哦，那這樣先進屋子再說吧！」
廣川田文給野原杏子的第一印象倒像是個文質彬彬也可以說是文弱的青少年，中分的短髮、黑色的眼鏡框、普普通通的穿著。這是間不大的出租屋，只有大概三十平，廣川田文收拾了下床上的被子示意讓野原杏子坐在上面，不過野原杏子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剛剛還坐在台階上。
「我還是坐在這裡吧！反正也只是隨便問問。」
遲疑了一會兒，野原杏子選擇坐在了旁邊的小木凳上，「你喜歡中野同學嗎？」
「欸……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之前多次表白過她，但她從來沒接受過我。」
野原杏子借著問話的空隙用眼睛掃視著屋內，巴掌大的陽台上掛滿了衣服，餐廚區倒是蠻幹凈的至少沒有殘留的盤子……這時，一個放在角落籃子裡的哈密瓜引起了她的注意，因為這間屋內好像沒有刀具。
「我是從你同學那打聽到的，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的確是很痛苦的。你知道中野奈子昨晚的動向嗎？包括她經常去的地方……或者是得罪過什麼人?」為了確認這一點，野原杏子更加仔細地掃視著周圍，除了叉子、筷子、湯勺之外的確是沒有看到任何的刀具。
「不知道。」
廣川田文扭過頭果斷地拒絕了，但言語上的果斷還是無法掩蓋住他顫抖的雙腿。
「真的嗎？既然你這麼喜歡她總會知道點什麼和她有關的事情吧？」
「中野奈子的死……她的死還不是因為你們的不作為嗎？我之前多次舉報那個高利貸事務所，而你們總是草草了事，說出『證件齊全的合法公司』這樣的屁話！總之野原杏子的死都是由你們這些人的不作為造成的，你們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不是嗎？」
廣川田文在被這樣的問題提到后沉默了許久后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野原杏子的眼神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有這回事。」
「所以你覺得是我殺了中野同學嗎？為什麼不去我之前舉報的事務所好好調查呢？」
「抱歉」，野原杏子突然站起一下抱住了廣川田文將臉湊近了他的耳旁。
透過陽台半掩著的落地窗可以遠遠看到遠處的富士山，富士山是座活火山，在古時候也被稱為『淺間大神』意為『不死的神山』，沉睡了兩百多年的她不知何時會再次發怒。出於某種強烈的直覺野原杏子認準了廣川田文便是殺害了中野奈子的兇手，她起身抱住他不止是麻痹對方的心理還能順便查找下廣川田文粘在衣服上的頭髮以作來日DNA比對用。
廣川田文果然平靜了下來，正確地說是完全愣住了。這時野原杏子再利用女性的優勢一邊悄悄地用兩指捏起他衣領上扎著的頭髮又一邊將嘴湊在他耳邊溫柔地小聲安慰：「這的確是我們的疏忽，但現在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出那個殺害中野奈子的兇手，你能好好配合我嗎？」
「好……好的。」
獵物果然吃上了布置在陷阱中的胰臟。
「那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野原杏子鬆開了手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她雙手插進風衣口袋一臉平靜地問著廣川田文，在廣川田文的迷茫期又有意而為地翹起腿，將自己大腿內側的肉色絲襪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確保他上鉤后再悄悄打開風衣口袋中MP3的錄音功能。
「這個……」
「請你誠實地回答我，我從中野奈子家步行到這隻花了十五分鐘，也就是一刻鐘。」
如果以中野奈子的住所為中心點，山島事務所在中心點的西北方向，距離中心點二十分鐘步行路程，而廣川田文的住所在中心點的東南方向，距離中心點十五分鐘步行路程。既然昨晚廣川田文去了山島事務所，那便極有可能在來回的路上經過或者是去過中野奈子家，如果是回來的路上去了中野奈子家，兩人發生爭執，情緒激動的廣川田文殺死了中野奈子。即使沒有找到兇器毫無準備的廣川田文也肯定會留下DNA破綻（指紋、皮屑、碎發...），只需要通過化驗課對比，等幾天後就能正式抓捕廣川田文了。正是基於這樣的自信，野原杏子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同時又為了從廣川田文口中套出更多有利於自己結案的口供，才放低了身段假裝出一副大姐姐的樣子。
「是，我們……只是交談了一會兒。」
「那交談的內容是什麼呢？」
有了廣川田文的在場證明，他後面說得話的準確性已經無關緊要了，況且他也不可能傻傻地說出真相，野原杏子果斷地按下了MP3的錄音關閉鍵……
轎車的玻璃窗內面被覆蓋了一層朦朧的水汽，透過這層水汽一對全身赤裸的男女在車內揮灑著汗水。
「啊！啊阿！用……用力！不要停，我還要……更多 ！」
「杏子醬，太棒了！」
「三郎君，我比你家的黃臉婆要厲害得多吧？」
「什……什麼啊？我快不行了，要出來了。」
癱坐在沙發椅上的田中三郎接過野原杏子遞來的紙巾，虛弱的他乾脆閉上了雙眼，「我明白了，美野佑搶了你的案子，但昨晚我真的沒有叫她過去啊！」
「那是誰呢？我去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那了，而且今天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野原杏子將全身依偎在田中三郎的胸口上挑逗性地用舌尖舔他那粗糙的胸肌。
「我也很苦惱啊，我昨晚和你做愛的時候不也說過了嗎，我會幫助你的，我已經悄悄叫人在暗中調查中野奈子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大有收穫了！」
田中三郎指了指一邊的公事包，野原杏子拾起公事包從裡面拿出一張列印好的照片，照片的正中央是穿著極為暴露的中野奈子，在照片的左上方還標註了八萬日元的字樣。
「是出動了黑社會組織嗎？」
「出動了，多虧山島我才知道了這些重要的線索哦！而且我一早就列印出來了。」
臭名昭著的無極組一直經營著山田縣高利貸、色情、毒品、賭博等非法領域的活動，在前年無極組的組長被一個名叫山島的傢伙取而代之。
「那這麼看，她在山島那做援交少女？」
「沒錯，聽說她干這個是因為缺少資金，她到現在還欠山島兩百萬日元，要不是她出了事過幾天山島還要把她拉去拍成人影片呢！」
「真是不像話啊！」
「就在昨天晚上，一個男孩拿著把水果刀衝進了山島的事務所，朝著他們大喊了一句『奈子欠的錢由我來承擔，你們要是強迫她去做那種事，我會親手殺了她！』，當時他們都以為那個小毛孩只是在開玩笑罷了。」
田中三郎順勢將碩大的手掌放在野原杏子的背部，手指緊貼她的肌膚順著背脊線撫摸至臀部。
「那你打聽到那個男孩的身份了嗎？」
「我沒有打聽，因為他當時直接把寫有地址的信封留在了事務所，真是個囂張的傢伙呢！」
田中三郎從地上褲子的口袋中取出一支鋼筆，未經野原杏子同意便潦草地在她手臂上寫下了一串簡短的地址。野原杏子雖然有些不爽，但還是緊緊抱著比自己年齡大了一輪（12歲）的田中三郎，『權力令人渴望同時也令人厭惡』，她深知在當今日本女性的前途完全取決於男人的胯下以及對羞恥的接受程度。
「親愛的，我先去上班了！」
這是田中三郎穿上衣服后說得第一句話，也是兩人這次會面的最後一句話……
一輛白色的小轎車緩緩停靠在一棟坐落于山腳下的別墅前，挎著包的野原杏子從車上走下，用鑰匙打開別墅門后便來到了玄關處利索地脫下運動鞋換上了有點擱腳的木製拖鞋。
「杏子，昨晚又加班了嗎？」
正準備往大廳走，野原杏子的母親出現在她的面前。
「是的。」
野原杏子簡單地回答了母親，她對自己的母親並沒有什麼好感。
「工作了這麼久那一定相當辛苦吧？快去床上休息吧，我已經把房間都整理好了。」
「謝謝！」
敷衍完，野原杏子頭也不回地朝衛生間走去，拉開衛生間的門，進去后又立馬將門推上反鎖，確保自己身處獨立的空間后才在衛生間的鏡子前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打開水龍頭，野原杏子呆呆地站在鏡子前欣賞著自己的裸體，卻再次回想起自己曾在初中時因為肥胖而被罵醜八怪的經歷，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水從水龍頭裡嘩啦啦地流出，許久就將浴缸給灌滿了。野原杏子蜷曲著腿好讓全身浸泡在浴缸的水裡，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直至一覺醒來，她才將頭露出冰冷的水面，緩緩地從浴缸中起身走出，擦拭掉身上殘留的水漬……
人如何保持永久年輕？
這看似很令人嚮往的夢想卻是野原杏子最頭疼的，因為不明體質的原因，她的外貌暫停在了十八歲，指甲停止了生長，頭髮也未曾掉過、長過，更可怕的是沒有了窒息感，只有通過主動呼吸才能聞到氣味。
明明在十七歲時還是個齙牙的胖子，卻在十八歲的一個夜晚擁有了完美的身材，所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一床黝黑色的鮮血，這並不是在電影場景中出現的恐怖、惡俗片段，因為這一切是都是野原杏子難以忘懷的親身經歷。隨後的麻煩也隨之而來，她不得不轉校、改名，遠離自己的家人去上遠在東京的私立高中，為了避免被他人察覺到自己的異常，處處與人保持距離成為一個極其獨立且孤獨的人。
要說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野原杏子只記得夢到了一朵巨大無比的彼岸花在飄滿屍骨的血海中綻放。
夜晚的天氣也許會變得很冷，儘管野原杏子身上穿著毛衣但在出門前還是特意從衣架上取下了件咖啡色的風衣……野原杏子在山島事務所的附近停好車走了下來，她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便匆匆朝著南面的方向走去。太陽被烏雲藏了起來，灰濛濛的天空下時不時有海鷗成對地從野原杏子的頭上掠過，又過了好一段時間她才在一棟公寓樓的門前停了下了腳步，廣川田文的家就在裡面。
雖說不是落敗的景象但枯葉佔據著青石路大部分的位置，旁邊空曠的大道上也只有寥寥的幾個外鄉人經過。石英錶上的時間來到了下午的五點，學校授業結束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野原杏子坐在公寓前的石階上聚精會神地翻看隨手攜帶的山梨縣地圖冊。
「你好，是迷路了嗎？」
一名穿高中校服的男生走到了野原杏子的面前。野原杏子立馬將攤開的雜誌收起，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謝謝，我沒有迷路，那個你認識廣川田文嗎？」
「啊，我就是。」
廣川田文先是一愣，后連忙點頭道。
「真是失禮了，我是檢查課的野原杏子，想問你點關於中野同學的事情。」
「哦，那這樣先進屋子再說吧！」
廣川田文給野原杏子的第一印象倒像是個文質彬彬也可以說是文弱的青少年，中分的短髮、黑色的眼鏡框、普普通通的穿著。這是間不大的出租屋，只有大概三十平，廣川田文收拾了下床上的被子示意讓野原杏子坐在上面，不過野原杏子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剛剛還坐在台階上。
「我還是坐在這裡吧！反正也只是隨便問問。」
遲疑了一會兒，野原杏子選擇坐在了旁邊的小木凳上，「你喜歡中野同學嗎？」
「欸……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之前多次表白過她，但她從來沒接受過我。」
野原杏子借著問話的空隙用眼睛掃視著屋內，巴掌大的陽台上掛滿了衣服，餐廚區倒是蠻幹凈的至少沒有殘留的盤子……這時，一個放在角落籃子裡的哈密瓜引起了她的注意，因為這間屋內好像沒有刀具。
「我是從你同學那打聽到的，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的確是很痛苦的。你知道中野奈子昨晚的動向嗎？包括她經常去的地方……或者是得罪過什麼人?」為了確認這一點，野原杏子更加仔細地掃視著周圍，除了叉子、筷子、湯勺之外的確是沒有看到任何的刀具。
「不知道。」
廣川田文扭過頭果斷地拒絕了，但言語上的果斷還是無法掩蓋住他顫抖的雙腿。
「真的嗎？既然你這麼喜歡她總會知道點什麼和她有關的事情吧？」
「中野奈子的死……她的死還不是因為你們的不作為嗎？我之前多次舉報那個高利貸事務所，而你們總是草草了事，說出『證件齊全的合法公司』這樣的屁話！總之野原杏子的死都是由你們這些人的不作為造成的，你們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不是嗎？」
廣川田文在被這樣的問題提到后沉默了許久后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野原杏子的眼神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有這回事。」
「所以你覺得是我殺了中野同學嗎？為什麼不去我之前舉報的事務所好好調查呢？」
「抱歉」，野原杏子突然站起一下抱住了廣川田文將臉湊近了他的耳旁。
透過陽台半掩著的落地窗可以遠遠看到遠處的富士山，富士山是座活火山，在古時候也被稱為『淺間大神』意為『不死的神山』，沉睡了兩百多年的她不知何時會再次發怒。出於某種強烈的直覺野原杏子認準了廣川田文便是殺害了中野奈子的兇手，她起身抱住他不止是麻痹對方的心理還能順便查找下廣川田文粘在衣服上的頭髮以作來日DNA比對用。
廣川田文果然平靜了下來，正確地說是完全愣住了。這時野原杏子再利用女性的優勢一邊悄悄地用兩指捏起他衣領上扎著的頭髮又一邊將嘴湊在他耳邊溫柔地小聲安慰：「這的確是我們的疏忽，但現在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出那個殺害中野奈子的兇手，你能好好配合我嗎？」
「好……好的。」
獵物果然吃上了布置在陷阱中的胰臟。
「那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野原杏子鬆開了手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她雙手插進風衣口袋一臉平靜地問著廣川田文，在廣川田文的迷茫期又有意而為地翹起腿，將自己大腿內側的肉色絲襪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確保他上鉤后再悄悄打開風衣口袋中MP3的錄音功能。
「這個……」
「請你誠實地回答我，我從中野奈子家步行到這隻花了十五分鐘，也就是一刻鐘。」
如果以中野奈子的住所為中心點，山島事務所在中心點的西北方向，距離中心點二十分鐘步行路程，而廣川田文的住所在中心點的東南方向，距離中心點十五分鐘步行路程。既然昨晚廣川田文去了山島事務所，那便極有可能在來回的路上經過或者是去過中野奈子家，如果是回來的路上去了中野奈子家，兩人發生爭執，情緒激動的廣川田文殺死了中野奈子。即使沒有找到兇器毫無準備的廣川田文也肯定會留下DNA破綻（指紋、皮屑、碎發...），只需要通過化驗課對比，等幾天後就能正式抓捕廣川田文了。正是基於這樣的自信，野原杏子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同時又為了從廣川田文口中套出更多有利於自己結案的口供，才放低了身段假裝出一副大姐姐的樣子。
「是，我們……只是交談了一會兒。」
「那交談的內容是什麼呢？」
有了廣川田文的在場證明，他後面說得話的準確性已經無關緊要了，況且他也不可能傻傻地說出真相，野原杏子果斷地按下了MP3的錄音關閉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