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廉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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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6-26
「過來吧,王爺。您的寶貝閨女們都走了。」林二十手上抓著小玉走之前塞給他的髮簪把玩著說道。

在一陣強力的開門關門聲後,守南王跟王妃兩人走進了小玉的房間看著林二十。

「好個登徒子!你甚至還不穿上衣服!」守南王一見林二十赤著上身頓時感到有一股血往腦門上衝。雖然他知道兩人昨晚什麼都沒做,可這一副採花賊採完了等事主出現的樣子好生可恨!

「呵呵,穿上衣服做甚?說不著晚點郡主或者小玉兒回來了我還得脫一遍。就這樣兒省事。」林二十譏諷說著。

「你想得美!」守南王氣急敗壞的吼著。

「好了,林少俠。就算你有諸多不滿。這兒至少還有個女眷不是?」王妃輕輕笑著說道。

「我以為王妃看慣了王爺的蠻子身形,像我這樣胸前無毛的男子在您面前不過像個小孩兒似的。」林二十說話夾槍帶棒的,手上那根髮簪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少俠好大火氣?我以為你對我的兩個女兒們沒有興趣的?」王妃看了眼那簪子低聲笑道。

守南王也看了眼那簪子,他再一次感到氣血上湧,那是月蘭討自己要的簪子,那肯定是送給小玉兒的…該死!

「有沒有興趣那是其次。誰都不想負佳人芳心,您說是吧?」林二十話說完,將自己的頭髮束了起來,隨手將小玉的簪子簪上了。

兩人看他這行為一怔,那簪子雖然較一般女孩子家用的樸素,可還是能一眼看出是女人的簪子,就這樣用上了?

「你那麼喜歡小玉兒嗎?」王妃好奇的問著,實在是沒見過男人用上女人髮簪,這舉動讓王后感到心中有些想法。

「沒什麼,不要在意。說說昨晚沒有聊到的事情吧?關於清漣劍派的事。」林二十拉了件衣服隨意套了上去後靠在牆邊輕聲說著。

「你跟著你師傅多久了?」守南王看著那衣服就覺得礙眼,這混帳穿的是自己年少時的衣服。

「十七年了,從師傅在外邊撿到我之後就一直跟著他。」林二十簡單回答著。

「你是孤兒?」王妃問道。

「在襁褓中被遺棄,許是個不祥之人。」林二十模糊著自己的身世,反正師傅會配合著圓,再說他們也不會求證的。

「清漣劍派,你知道的有多少?」王妃試探著林二十問道。

「什麼有多少?就知道有個師傅,然後其他的都沒了。師傅說等我行走江湖久了就知道他在做什麼,那時我就能找到他了。」林二十簡單說著,因為這實在太簡單了,不管兩人怎麼問,他知道的也就這些而已。

「兒戲一般,但確實很有用。」王妃輕聲說著。

「你想知道的東西,無非是清廉是不是在造反對吧?」王爺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王妃也往梳妝台邊上坐了下去。

「你昨晚不就這樣嚇唬我?說來要不是你非把我找來,說不定你只需要賠一個女兒呢,王爺。」林二十想到這忍不住又給王爺腦門上打一大棒。

守南王氣得快失去知覺了,最可恨的是還反駁不了他,昨天這遊俠兒本來確實要走,一副不想有更多糾纏的做派。

「林少俠昨日說自己才下山?」王妃換了個方向問著,她算是看出來了,眼前的少年對然兒的感情還很淡,興許只是因為一同經歷過了襲殺才有的戰友情感與好感。

可小玉兒昨晚與他一戰中,將自己的情感宣洩了太多給他,令他現在對小玉兒有著情緒上的一些共鳴…還是個長情的少年。

「是啊,才下山找了附近的寨子敘敘舊。騎馬不到兩個時辰就遇到了有人在樹林裡遇到襲殺,還遇著了箭陣。晚上守夜還被蠻熊襲擊,好不容易有個住的地方又差點給蜜蜂蟄了。」林二十絮絮叨叨的抱怨著,守南王跟王妃感到很意外,在遇到平陽之前還去平寨了?這少年遊俠的實力…

「你說誰是熊,本王好說歹說也是個王爺,放尊重點。」守南王瞪眼說道。

「你口中的清廉劍派,寫起來是什麼字?」王妃不理會丈夫問道。

「清水的清,漣漪的漣。」林二十答道。

原來問題在這,守南王跟王妃相視一眼,只要是唸這個音的,清漣也好,青蓮也罷都有可能是清廉史官。

「我們說的清廉,是清高的清,廉潔的廉。」王妃看向林二十說著。

「王妃想說這是同一個組織?」林二十不笨,他理解了王妃的意思,她們很確定自己就是這個組織的一員。因為師傅就是。

「清廉是清廉史官的簡稱。你可知曉七百多年前,一位武姓武將謀權篡位建立起了武氏王朝之事?」王妃向林二十問道。

「讀書的時候看過。那時登基的武氏天子,命史官…您是說清廉是史官集團?」林二十愕然問著。

「不全是,那時死了一整批的史官。最後武氏王朝讓一位太監替他們改寫了史書,這導致很大一部分死去史官的學生與門徒憤而遠離朝堂,他們自那天起說自己理解了世道。」王妃輕聲說著。

「自那一天起,武氏王朝到武太祖殯天之時,民間出現了大量的關於武太祖的傳聞,難聽的、荒謬的、無稽的都有。這本是件小事,無非是些稗官野史罷了。」守南王接過了話頭說道。

「直到後人發現那些寫的東西都是真的,只是被加油添醋了而已。」王妃補充說著。

「最後那是在武氏王朝的末年,清廉派出了一位劍客,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他自稱是清廉史官。他殺上了那時混亂的朝堂,並且在金鑾殿外宣誓了清廉史官的誓言。」守南王說著,而後他唸道。

吾等清廉史官,所求之事唯有公正。
如若王朝更迭時須將史給竄改、毀滅、抹消。
那吾等必將史保存下來,待爾等蔑視史之人消亡後,將真正的史一代代的流傳下去。

吾等將讓史不受朝堂傾軋、王權更替而掩埋。
吾等亦替名將洗雪。
吾等亦為忠臣發聲。
吾等必將佞臣昏君釘在恥辱柱上!

「震耳發聵,那位清廉史官最後死在了金鑾殿外,遭金吾衛亂箭射死。但從那之後,歷朝歷代的皇帝便再也不敢擅殺史官。」王爺說完沈默了下。

「但清廉氣候已成。讀書人也罷,官員也罷,甚至江湖遊俠也好,眾多人都在心裡面記著,有一群名為清廉史官的人,始終在暗處看著一個國家。」王妃看了眼林二十說道。

「可我並不清楚這件事情,甚至沒什麼聽過傳聞。」林二十聽著覺得有些熱血,可是他也知道一件事情。歷史很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清廉史官也有可能是靠著一代代人熬死了皇帝,等王朝崩壞了才將史給公佈出來。

就說那個一人一劍殺上金鑾殿還能搞宣誓的清廉史官,林二十就很懷疑他是杜撰出來的,當然一定有一個人去衝撞了金鑾殿,這得要是真的才能作為杜撰的基礎。但是宣誓?就算龍椅上坐著頭豬都不太可能發生。

「你之所以沒有聽過,是因為我們大乾上面有將這件事情的聲量消彌掉一些。清廉史官能忍,王朝也能忍。出個幾代明君,清廉史官沒事做那就會沒有他們的事了。」守南王有些自豪的說著。

「可是你們記得,而且不敢遺忘。清廉史官終究達到了他們的目的,不論手段。」林二十嗤笑了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