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哭
本章節 2768 字
更新於: 2022-06-26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偏偏是姊姊？」平陽郡主把自己藏在了守南王府的倉庫裡面。
「如果不是姊姊的話…那還好說，可偏偏是姊姊…」平陽郡主垂下了腦袋小聲啜泣著。
喜歡嗎？對那少年遊俠兒的感情？其實自己不知道，不知道那是否是喜歡的感情。
可是受他吸引，那是在絕望之際出現的一道光。
有些粗俗，在奇怪的地方講究禮節，那是至今為止見過最與眾不同的人。喜歡嗎？
衛然問著自己，可是她不知道。她沒有喜歡過人，家人是喜歡的，屋裡的兔兒是喜歡的，好吃的東西是喜歡的，姊姊是喜歡的。
男人呢？至今為止見過的也就是附近縣令的兒子，是個書生。人生的唇紅齒白，還有在父王召開的詩會上見過附近幾個鄉縣的學子、才子。
也是有人想跟自己討手絹、香帕。可是沒有喜歡的感覺，對自己來說都像是陌生人一般。言行舉止帶著隔閡與疏遠，不然就是帶上了功利性與私慾。
喜歡是什麼？在看到他在姊姊床上時的痛楚感？喜歡是會疼的麼？
昨日夜裡，因為聽見了金鐵交鳴之聲而驚醒的自己，在將小七兒藏起來後看到了那一襲藍衫在與人鬥劍。
看著他一步步的壓制著對手，然後看到了射向他的箭。那時候對他說出的話，是真心實意的。如果能再相見，便是嫁給他又何妨？
一個能為自己的安危獻身的男人，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感到自豪的了。
他說的話讓自己印象很深，他說這世道不需要自己的犧牲，他說他是俠客。他說…
「找到妳了，然兒。」
平陽郡主瑟縮了一下，她沒有抬起頭。那個帶著笑意的聲音讓現在的自己感到混亂。
「對不起…」小玉輕聲說著，手正欲伸向平陽郡主，卻突然被她揮手擋開。
「沒事的…姊姊。讓然兒靜靜，妳讓瞭然兒這麼多年，這次是該然兒讓妳了。」平陽郡主…衛然抬頭笑著跟小玉說道。
小玉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撕碎了一樣，那個表情，那個眼神，那話語中帶著的決絕跟疏離。
『有些事不早些說開，以後很可能形同陌路。』
是了，自己跟母親也是這樣的，孩提時代的不解，長大後自以為了解母親，到了最後母親甚至離開了府裡。
難道自己又要一次傷了自己所愛的人？
「我不會跟他有什麼的。」小玉輕聲說著。
「姊姊妳總是這樣，想著讓了我便好。」衛然的笑容帶著些痛，她還沒整理好自己。
「妳到現在讓了我郡主，讓了我父親，讓了我母親，讓了我月蘭乳母。甚至小七兒都還不知道妳也是他姊姊。這次妳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要讓我嗎？」因為沒有整理好，她說出的話全部帶上著刺，仿若荊棘。
荊棘般的言語，向來紮在說的人心中，刺在聽的人心上，無一例外。
小玉被刺得很疼，她沒有想過會從衛然口中聽到這些話。她本以為衛然不會去想這些，她應該是無憂無慮的。但其實她比自己以為的更在乎自己。
「讓然兒休息一下吧…然兒會沒事的，就像姊姊一樣，然兒也是很堅強的。」衛然再一次低下了頭，她不想再說了。
「不成。」小玉抱住了衛然，緊緊的摟著她，像是要把跟自己異母的妹妹揉進身體裡一般。
「姊、姊姊…疼！」衛然小聲喊著。
「那便疼罷！這是妳剛剛氣姊姊的懲罰。」小玉嘴上說著，卻鬆了些勁道，不過將衛然抱得更緊了。
「姊姊…？」衛然流著淚水，這是她好久好久沒有體會到的溫度。在小的時候，小玉是會抱她的，那時候她們都不懂事，也不知道郡主跟婢女的差異。甚至不知道彼此是姊妹，可是兩人總是很親近。
是從自己被喊做郡主後開始，小玉的臉上就只剩下了笑容，彷彿再也沒有其他的情緒…
「妹妹，不哭。」小玉溫聲說著，她與衛然耳鬢廝磨著，彷彿要將虧欠妹妹這些年的溫度都還給她。
「嗚….嗚、嗚咕…嗚哇啊啊—」衛然緊緊抓著小玉哭了起來。
「不哭不哭…姊姊在。」小玉知道自己也哭了出來，但是她還是不希望衛然哭。
「嗚嗚…姊姊，姊姊…！」衛然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痛哭著，她沒有辦法整理好的情緒，不論是方才的苦悶或是現在的高興全部揉合在一起。
「好些了嗎？」待衛然哭過了半晌後，小玉輕拍著衛然的背低聲問著。
「…嗯。」衛然低著頭，她臉上帶著些羞紅，她沒想到自己方才會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現在冷靜下來之後很是不好意思。
「那妳現在打算怎麼辦？妳喜歡那登徒子嗎？」小玉鬆開了衛然，牽著她的手坐到了她身邊。
「我不知道，姊姊喜歡他嗎？」衛然搖了搖頭問著。
「不知道？為什麼是不知道？」小玉避過了那個問題，她想先知道衛然的心。早先的那個打算就算了吧，也許有更適合自己姊妹的方式。
「姊姊喜歡過人嗎？不是喜歡家人，不是喜歡寵物，不是喜歡食物。而是喜歡一個人。姊姊有過嗎？」衛然握著小玉的手緊了緊問道。
「原來是這個問題嗎？在昨天之前姊姊可能都沒法回答妳吧。說不定現在的答案也不對。」小玉看著倉庫的天花板說著。
「姊姊喜歡上了他嗎？」衛然小聲問著。
「妳喜歡現在的姊姊還是昨天之前的姊姊？」小玉不答反問著。
「…？喜歡現在的姊姊。當然以前的也喜歡。」衛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回答著。
「是那個登徒子讓姊姊變成現在的姊姊喔？他讓姊姊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讓姊姊知道自己以前的狹隘。妳們都很愛我，我為什麼不能率直的愛妳們呢？」小玉愛惜的摸了摸衛然的頭髮說著，那人似笑非笑氣死人的表情彷彿又浮現在眼前。
「妹妹非得問姊姊的話，那是喜歡罷。」小玉輕笑了聲說著。
「妹妹，妳想到了他會想跟他親近嗎？會希望他多看看妳嗎？會希望他不要離開王府嗎？」小玉慢慢的問著。
衛然聽著小玉的問題，沈默的想著。
會想跟他親近嗎？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那些把自己攬進懷中的記憶會跑出來，想要他再抱一次自己嗎？
會希望他多看著自己嗎？昨日晚上被他攬在懷中時的對視，在阿城身上的回首，想要他多看看自己嗎？
會希望…
『那就恕在下就不遠送了。』
「都會。」衛然認真的說著。
「那就叫喜歡了，妹妹。妳確實喜歡他。」小玉有些沒好氣的說著，就一天而已，他長得也不是多英俊，為什麼妹妹會喜歡上呢？
「那怎麼辦？」衛然問著。
「不怎麼辦，看他喜歡我們的誰吧？又不是我們喜歡他就好了。妳覺得那個登徒子是個會被爹爹一句話留在王府裡的人嗎？」小玉嗤笑說著，那是會當面喊爹爹叫蠻子的人啊。
「他是個俠客，在他決定停下來之前，他會一直往前走的。」衛然輕聲說著，她忘不掉昨天晚上他的話。他肯定還會繼續他的江湖行，救更多人，一頭撞進更多事情裡面。
「然後吸引更多女人。」小玉悶聲說著，連帶衛然的情緒都低了下來。
「他說他才剛出山，我們倆不就成了他第一次遇到的女人？」衛然有些天真的說著。
「妹妹，妳才十五歲而已。就算是姊姊我也才十七歲。說不定他以後會遇到像長樂郡主那樣不檢點的女人，我們比不過怎麼辦？」小玉說著就想到他看著自己胸部的樣子，年紀輕輕的卻好色，可惡！
「長樂…」衛然記得她，長樂、平陽、明月，她們三人被稱為三大郡，其中長樂是眾人認定最漂亮的。
「那個蜂腰肥臀的傢伙…」小玉嫌棄著說道。
「……」衛然沈默了會，確實長樂人漂亮，身材也好。這樣想想姊姊的問題不大，兩姊妹身形相似，等再過兩年自己也能跟姊姊一樣前凸後翹的。
「姊姊，我有個想法。」衛然有些陰惻惻的說道。
「嗯？」小玉奇怪的看著衛然，怎麼感覺妹妹不大一樣了？
「如果不是姊姊的話…那還好說，可偏偏是姊姊…」平陽郡主垂下了腦袋小聲啜泣著。
喜歡嗎？對那少年遊俠兒的感情？其實自己不知道，不知道那是否是喜歡的感情。
可是受他吸引，那是在絕望之際出現的一道光。
有些粗俗，在奇怪的地方講究禮節，那是至今為止見過最與眾不同的人。喜歡嗎？
衛然問著自己，可是她不知道。她沒有喜歡過人，家人是喜歡的，屋裡的兔兒是喜歡的，好吃的東西是喜歡的，姊姊是喜歡的。
男人呢？至今為止見過的也就是附近縣令的兒子，是個書生。人生的唇紅齒白，還有在父王召開的詩會上見過附近幾個鄉縣的學子、才子。
也是有人想跟自己討手絹、香帕。可是沒有喜歡的感覺，對自己來說都像是陌生人一般。言行舉止帶著隔閡與疏遠，不然就是帶上了功利性與私慾。
喜歡是什麼？在看到他在姊姊床上時的痛楚感？喜歡是會疼的麼？
昨日夜裡，因為聽見了金鐵交鳴之聲而驚醒的自己，在將小七兒藏起來後看到了那一襲藍衫在與人鬥劍。
看著他一步步的壓制著對手，然後看到了射向他的箭。那時候對他說出的話，是真心實意的。如果能再相見，便是嫁給他又何妨？
一個能為自己的安危獻身的男人，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感到自豪的了。
他說的話讓自己印象很深，他說這世道不需要自己的犧牲，他說他是俠客。他說…
「找到妳了，然兒。」
平陽郡主瑟縮了一下，她沒有抬起頭。那個帶著笑意的聲音讓現在的自己感到混亂。
「對不起…」小玉輕聲說著，手正欲伸向平陽郡主，卻突然被她揮手擋開。
「沒事的…姊姊。讓然兒靜靜，妳讓瞭然兒這麼多年，這次是該然兒讓妳了。」平陽郡主…衛然抬頭笑著跟小玉說道。
小玉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撕碎了一樣，那個表情，那個眼神，那話語中帶著的決絕跟疏離。
『有些事不早些說開，以後很可能形同陌路。』
是了，自己跟母親也是這樣的，孩提時代的不解，長大後自以為了解母親，到了最後母親甚至離開了府裡。
難道自己又要一次傷了自己所愛的人？
「我不會跟他有什麼的。」小玉輕聲說著。
「姊姊妳總是這樣，想著讓了我便好。」衛然的笑容帶著些痛，她還沒整理好自己。
「妳到現在讓了我郡主，讓了我父親，讓了我母親，讓了我月蘭乳母。甚至小七兒都還不知道妳也是他姊姊。這次妳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要讓我嗎？」因為沒有整理好，她說出的話全部帶上著刺，仿若荊棘。
荊棘般的言語，向來紮在說的人心中，刺在聽的人心上，無一例外。
小玉被刺得很疼，她沒有想過會從衛然口中聽到這些話。她本以為衛然不會去想這些，她應該是無憂無慮的。但其實她比自己以為的更在乎自己。
「讓然兒休息一下吧…然兒會沒事的，就像姊姊一樣，然兒也是很堅強的。」衛然再一次低下了頭，她不想再說了。
「不成。」小玉抱住了衛然，緊緊的摟著她，像是要把跟自己異母的妹妹揉進身體裡一般。
「姊、姊姊…疼！」衛然小聲喊著。
「那便疼罷！這是妳剛剛氣姊姊的懲罰。」小玉嘴上說著，卻鬆了些勁道，不過將衛然抱得更緊了。
「姊姊…？」衛然流著淚水，這是她好久好久沒有體會到的溫度。在小的時候，小玉是會抱她的，那時候她們都不懂事，也不知道郡主跟婢女的差異。甚至不知道彼此是姊妹，可是兩人總是很親近。
是從自己被喊做郡主後開始，小玉的臉上就只剩下了笑容，彷彿再也沒有其他的情緒…
「妹妹，不哭。」小玉溫聲說著，她與衛然耳鬢廝磨著，彷彿要將虧欠妹妹這些年的溫度都還給她。
「嗚….嗚、嗚咕…嗚哇啊啊—」衛然緊緊抓著小玉哭了起來。
「不哭不哭…姊姊在。」小玉知道自己也哭了出來，但是她還是不希望衛然哭。
「嗚嗚…姊姊，姊姊…！」衛然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痛哭著，她沒有辦法整理好的情緒，不論是方才的苦悶或是現在的高興全部揉合在一起。
「好些了嗎？」待衛然哭過了半晌後，小玉輕拍著衛然的背低聲問著。
「…嗯。」衛然低著頭，她臉上帶著些羞紅，她沒想到自己方才會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現在冷靜下來之後很是不好意思。
「那妳現在打算怎麼辦？妳喜歡那登徒子嗎？」小玉鬆開了衛然，牽著她的手坐到了她身邊。
「我不知道，姊姊喜歡他嗎？」衛然搖了搖頭問著。
「不知道？為什麼是不知道？」小玉避過了那個問題，她想先知道衛然的心。早先的那個打算就算了吧，也許有更適合自己姊妹的方式。
「姊姊喜歡過人嗎？不是喜歡家人，不是喜歡寵物，不是喜歡食物。而是喜歡一個人。姊姊有過嗎？」衛然握著小玉的手緊了緊問道。
「原來是這個問題嗎？在昨天之前姊姊可能都沒法回答妳吧。說不定現在的答案也不對。」小玉看著倉庫的天花板說著。
「姊姊喜歡上了他嗎？」衛然小聲問著。
「妳喜歡現在的姊姊還是昨天之前的姊姊？」小玉不答反問著。
「…？喜歡現在的姊姊。當然以前的也喜歡。」衛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回答著。
「是那個登徒子讓姊姊變成現在的姊姊喔？他讓姊姊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讓姊姊知道自己以前的狹隘。妳們都很愛我，我為什麼不能率直的愛妳們呢？」小玉愛惜的摸了摸衛然的頭髮說著，那人似笑非笑氣死人的表情彷彿又浮現在眼前。
「妹妹非得問姊姊的話，那是喜歡罷。」小玉輕笑了聲說著。
「妹妹，妳想到了他會想跟他親近嗎？會希望他多看看妳嗎？會希望他不要離開王府嗎？」小玉慢慢的問著。
衛然聽著小玉的問題，沈默的想著。
會想跟他親近嗎？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那些把自己攬進懷中的記憶會跑出來，想要他再抱一次自己嗎？
會希望他多看著自己嗎？昨日晚上被他攬在懷中時的對視，在阿城身上的回首，想要他多看看自己嗎？
會希望…
『那就恕在下就不遠送了。』
「都會。」衛然認真的說著。
「那就叫喜歡了，妹妹。妳確實喜歡他。」小玉有些沒好氣的說著，就一天而已，他長得也不是多英俊，為什麼妹妹會喜歡上呢？
「那怎麼辦？」衛然問著。
「不怎麼辦，看他喜歡我們的誰吧？又不是我們喜歡他就好了。妳覺得那個登徒子是個會被爹爹一句話留在王府裡的人嗎？」小玉嗤笑說著，那是會當面喊爹爹叫蠻子的人啊。
「他是個俠客，在他決定停下來之前，他會一直往前走的。」衛然輕聲說著，她忘不掉昨天晚上他的話。他肯定還會繼續他的江湖行，救更多人，一頭撞進更多事情裡面。
「然後吸引更多女人。」小玉悶聲說著，連帶衛然的情緒都低了下來。
「他說他才剛出山，我們倆不就成了他第一次遇到的女人？」衛然有些天真的說著。
「妹妹，妳才十五歲而已。就算是姊姊我也才十七歲。說不定他以後會遇到像長樂郡主那樣不檢點的女人，我們比不過怎麼辦？」小玉說著就想到他看著自己胸部的樣子，年紀輕輕的卻好色，可惡！
「長樂…」衛然記得她，長樂、平陽、明月，她們三人被稱為三大郡，其中長樂是眾人認定最漂亮的。
「那個蜂腰肥臀的傢伙…」小玉嫌棄著說道。
「……」衛然沈默了會，確實長樂人漂亮，身材也好。這樣想想姊姊的問題不大，兩姊妹身形相似，等再過兩年自己也能跟姊姊一樣前凸後翹的。
「姊姊，我有個想法。」衛然有些陰惻惻的說道。
「嗯？」小玉奇怪的看著衛然，怎麼感覺妹妹不大一樣了？
